说到买单,有一个好玩的故事。

    我有一个发小秦川,这小子特别豪爽。每次同学聚会,他都抢着买单,嗓门比谁都高。

    有一次,我初恋敬锦宜过生日,本来是我张罗的,爱情不在仁义在嘛!

    老同学都来了,满满一桌。

    那时候,碰巧我刚被离了婚,又碰巧锦宜也净身出户。我直接告诉她,就是要为她过一回生日,而她愿意来,这还是第一次。

    初恋来之前,我还在和老同学吹牛:“头婚咱没赶上,现在我和她都已退役。这一次,咱这替补队员轮也该轮着和她一起参赛了吧?”

    餐厅外面下起了雨,小雨来得正是时候!

    我春风得意马蹄疾,深情地背诵了一小段诗,记不得谁写的了:“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同学们,为我祝福吧!今晚,你们将亲眼见证震惊中外的大事发生!”

    秦川霍地起立:“敬祝班长破镜重圆!采得班花归!”

    “这小子怎么说话的?算了,本人大喜的日子,不和你计较了!”

    我们一起干了一杯。

    “刘大侠,你和班花都是离异人士,都贬值了。这下她不会再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了吧?”袁教授深有感悟。

    “你小子贼心不死啊!”龙耀西正好从部队回老家探亲,他悄悄对我说。

    就像女人有闺蜜一样,男人也会有那么2、3个狗友。

    某一年,我,龙耀西(本来叫耀东的,被我训斥:有本事到西方去耀武扬威,别在咱家乡炫),还有袁大头(头大,真名一个兵字),我们三个人杏园三结义。

    龙耀西8月的,大师兄;袁大头10月的,二师兄。本人次年2月的,三师弟。但锦宜有一次却告诉我,她觉得我才是老大,其他顺序不变,师兄听师弟的,真好玩。

    我们仨从小感情就好,像巴铁一样,自诩为“复兴三剑客”。其实他俩没有恒心,只是跟我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唬唬人还可以。

    龙耀西跟我最铁。他儿子翰林这个名字,就是我花了半个月时间,用打游戏挣的积分换来的。袁大头呢,大学毕业去了旌城,在一家工业学院,后来升为二本的高等学府做了园丁,现在已经是副教授了。

    “哎!你们听说了吗?咱们初中同学晨风公派博士留学,毕业后还是去了一家坚果国的大公司,最终放弃了数学研究。”秦川消息总是最灵通。

    “唉!”我长叹一声,觉得我俩都没有成为科学家的天赋!

    “别伤心了,刘大侠!在我们小的时候,家里人经常会拿你和我们来比较,除此之外也会用那些以前名人说的话去告诉我们,要努力学习。”袁教授扶一扶镜片,总结道:

    “引用最多的是爱迪生的一句话:天才是1的灵感加上99的汗水,这句话一度被人们当做了坚持不懈就能成功的经典理论。事实上爱迪生的这句话还有下一句:但是那1的灵感是最重要的。

    这一句呢,其实委婉地告诉大家一个残酷的事实:你努力是好的,要想成功你必须努力去做,但是如果没有那1的灵感,那么一切都是扯淡,也是让我们该放手时就放手啊!”

    “我只是有些愤青,为什么我国顶级学府白大和轻华的留学生,很多还是公派的,比如白大的晨风同学,最终选择为坚果国服务呢?”秦川脸色铁青。

    “人往高处走嘛!”我心灰意冷,“不过,如果大家不把学到的聪明才智报效祖国,民族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崛起啊?”

    “是啊!你们看现在祖国的大国重器、高尖端科技、被卡脖子的材料设备,担任科研领军人物的,为何都是不被看好的二线大学毕业生呢?”龙耀西反问。

    “呵呵呵,我是觉得与学校的校风和教育有关。”袁大头笑着回答:“比如我们学院,像90以上的大学一样,入学就灌输刻苦学习、报效祖国的理念;而那两所学校公开宣传的是只要你过得比我好!”

    “哈哈哈,精辟!我们整个社会和教育系统都出问题了,还是大问题!价值导向严重偏差。来,袁头,我敬你一杯!”秦川蛮深刻的。

    正说着,餐厅包间的门推开了。

    我梦中情人风姿绰约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戴眼镜的瘦高男人!

    “介绍一下,这是我男盆友,左桂林。”

    一地的眼镜碎片。

    “晴天霹雳啊!”我觉得自己晕死了。

    好比是排队。你好不容易越过千山万水,跨过迢迢沟壑,眼看到我了,谁知道前面来个插队的。找谁说理去?

    “同学们,让我们带着春天的温馨,夏日的激情,热烈欢迎远道而来的,来自山城的左什么?哦,左广西同志!”我只好违心地显示着空洞的热情。

    以前,巴山蜀水是一家,统称天府人,后来分开了。

    秦川油滑地问他:“你是天府人吗?”

    “不社滴,山城滴,直辖社滴!”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班长,袁头离婚是因为父母,你又是谁让你离的呢?”秦川故意提醒我的初恋,现在是什么光景了?

    “孔融让梨的!”我没好气。

    “哈哈哈!”哄堂大笑。

    随后,哥们端杯为号!先敬了她男朋友第一杯。

    “晴天啊!恨海哇!”袁教授挤眉弄眼地碰了第二杯。

    “霹雳啊,电死我吧!”龙耀西捶胸顿足来了第三杯……

    初恋的男朋友大醉!

    “刘大军(称呼多了个刘字),你过分了哟!”敬锦宜名花护草,娥眉倒立。

    “哎,我比窦娥都冤哪!同学们要自由飞翔,展现新时代地主和土豪的风度,我有什么办法?是吧?哥们儿。”

    “嗯哪!我们都是发自肺腑、争先恐后地表达我们对远方朋友,五体投地的欢迎和望而生畏的仰慕之情嘛!”秦川巧舌如簧。

    “哼,当我不知道!刘大军,我算看清你了!广西,哦,不是,桂林,我们走!”

    我当时真是减肥减不下去——难瘦,心里却不后悔!一个男人,自己最喜欢的跟别人走了,还不敢表达一下,这还是男人吗?

    “唉!在一厢情愿里只有贱没有爱,我们都一样,到最后跪着感动的只是自己。”龙耀西安慰黯然神伤的我。

    一年后,龙耀西在一个偶然的场合,对初恋说起我失恋后曾大醉一场,絮絮叨叨喊的都是她的名字!

    “你明知道他对你念念不忘,干嘛还要刺激他呢?”龙耀西略带责备。

    就这样,我和敬锦宜才结束了冷战。只是关系变味了,我不再开玩笑试探,严格按照她亲自给我颁发的好人证书标准,规范自己的言行,相敬如宾。

    “哎,班长,我来买单!都别跟我抢啊!谁抢我跟谁急!”不欢而散后,秦川第一个冲到收银台筛锣擂鼓。

    “哎哟,我的钱哩!?”

    他上下左右,前前后后,所有的衣兜都翻出来了,还是没有。老母鸡一眨眼,怎么就陆军变空军了?!

    “哈哈哈,我来吧!你的钱一定不是小偷拿的,因为你老婆比他下手快多了!”警署的发小颜亮笑评。

    “男人真不容易,小时候想买个东西要求爸妈,长大了想买个东西要求老婆。”秦川就坡下驴。

    闲话少叙,书归正传。

    郝剑科长第二个提议:“我早就说过,舒大姐她不是那样的人!怎么样?还不是无罪释放嘛!我拍着良心说,检察局和注册会计师找我问话,我都不遗余力地替舒大姐担保!”

    看他唾沫乱飞,副院长止住了他:“好了,你的一片苦心大家都知道了,喝酒吧!”

    我只关注清清老婆。看她辣得玉面通红,我赶紧不断地为她抽递纸巾。

    “要不我找服务员要一碗清水,你涮一下再吃好吗?”我柔情地问。

    “嗯,不要!我想和你一样变成天府人,复兴镇的人。”清清老婆摇摇头,又难解难分地哈赤哈赤开来。

    “哈哈哈,小心明早脸上长青春痘!”我吓唬她。

    “不管了!真好吃。”满头大汗的她,妹妹给她夹菜还不够,又贪心地自己夹着。

    “大军兄弟啊,你看我们仓库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吗?刚来时我还担心你的业务水平,现在老哥哥我佩服得那是落花流水啊!”范副院长举着杯。

    “谢谢夸奖!我看也没什么问题了,我只是想救舒阿姨,别的我没怎么在意。”我和他碰了一下,干了。

    “刘大军,你就没发现我们仓库其他的问题?真的没有吗?”郝科长急赤白脸。

    “没有啊!莫非你们还有问题吗?”我打着太极拳。

    “那当然没有!我就想问问你去药厂,那个供应科长给你说什么没?”郝科长心提到嗓子眼了。

    “没说什么啊!酒喝多了,不出证明也就罢了,还极不耐烦地叫我滚,什么人哪?就这素质,我都不稀得和他多待一秒钟!”我恨恨不平:“也就是你们脾气好!要是我,早把他踢出局了,哼!”

    “这样啊,那我们就放心了!只要没有新的问题,老问题我们立即整改!谢谢你啊,大军兄弟。来,老哥我再走一个!”范副院长神色放松下来。

    “哎,大军兄弟啊,你认识范刚吗?我亲兄弟,搞房地产的,和你们还是同行呢。”一仰脖子干了后,副院长又套起了近乎。

    “认识啊!和我老同学杨子江关系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来,我们亲上加亲,那个谁,再拿一瓶来!”

    酒过n巡,菜过u味,终于要结束了。

    “大军兄弟你看,你老同学杨子江和我大哥是朋友,按照逻辑推理,我和你也就是朋友了,对吗?”

    范副院长知识面挺广嘛!还知道因为a=b,而且b=c,所以a=c。

    “那是!有事请说话。”吃了别人嘴短,我只好打着哈哈。

    “这次你帮我们审计,辛苦了!为了表示感谢,医院给你发点辛苦费,请千万千万别推迟。”副院长一个眼神,郝科长立马走过来,递给我壹张银行卡。

    “密码是123456,好记。”科长皱了下眉。

    “哈哈哈,无功不受禄,拿回去吧。”我推拒着。

    医院送的,院长怎么没说?

    “你这就见外了不是?你这么辛苦,又帮舒大姐洗清了嫌疑,还提高了我们医院的管理水平,怎么感谢都不为过!是吧?舒大姐。”副院长水平高。

    “嗯,对的!小刘啊,你和张姗就收下吧。既然是医院发的,那就是奖金了。”舒阿姨站起来笑劝。

    “那,好吧。”我只好把卡收着,然后递给清清老婆。

    饭后,清清老婆开车,送儿子和永亮回家住。她给儿子的卧室更换了床单、枕套、被套,又从立柜里面拿出一整套崭新的铺好。再把换洗下来的放进洗衣机。

    “大伯,我一定好好干,早日扎根东海!”

    “没事,别有压力。有大伯在,还有你婶,没问题的!”

    “还有我呢。我也会帮你的!加油!”儿子拉着哥哥的手,亲昵地说。

    “呵呵呵,永亮真懂事,有志气!”清清老婆摸了摸永亮的头,热情地夸奖。

    “早点睡吧,明天儿子还要上学,永亮嘛,婶婶开车送你去单位报到。”

    等东西洗完,晾晒到阳台的铁丝上,我们才返回医院。

    穿上睡衣,我们躺在床上。

    “你聋我聋,才能你侬我侬。”清清灵动地说。

    “是啊,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入骨。”

    “哎,老公,副院长送的钱怎么处理呀?”清清老婆摸着我的飞机场。

    “明天我找院长问问,如果真是医院发的,咱就收着;要是老范送的,嘿嘿,我们就捐了,不过收据可得保管好。”我狡黠一笑。

    “呵呵呵,老公,我发现你有时候蛮少年老成的!”

    “哈哈哈,贵人狡猾大大滴!你不就是想说我老奸巨猾吗?”

    “呵呵呵,老公,我没有这个意思啦。”

    “还不承认,看微朕怎么惩罚于你!”

    “啊!贵人,嗯,还没,呀,偷袭……”

    红绫香帷,春意盎然,夜月花朝。

    就在我伤好痊愈,要开始甜蜜的事业之际,一个偶发事件再次打断了我家的复兴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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