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财这么一进一出。
陈孟乔对于如今的消费水平有了个大概的认知了。
虽说东西不算太贵,但你赚得少呀,他和陈孟梅两人忙活了一早上,捡的柴只够吃顿饭的,还是那种超级简单便宜的。
可一转身,进了书肆,那钱就跟割肉似的,哗哗的就没了。
是以,陈孟乔对系统认真道:“爸爸,要不咱们多来点任务吧!”
系统默了一会道:“有奶就是娘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还请主人端正思想,努力学习……”
“至于爸爸这样的更不能乱认了!”
陈孟乔得了,老古板。
陈大勇倒没心疼钱,读书嘛,本来就是烧钱的事,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砸锅卖铁也得读下去不是。
更何况,往后的日子长了,每回都心疼得不要不要的,多影响身心健康呀。
他也挺想得开,路过烧鸡店时,买了两只烧鸡,又要了点猪下水,顺便买了吴氏最喜欢的豌豆糕,回去好好庆祝一下。
今日撞了大运,三人均急着往家赶。
饶是如此,回到家,吴氏都急得满嘴火炮了。
抱着陈孟余一直在村口等他们回去。
这会儿见着人,立马迎了上来,哑着嗓子道:“怎么样?”
陈大勇见四下无人,笑道:“挺顺利。”
拉着吴氏进了家门,才把卖药的情况给吴氏突突了一遍。
吴氏这辈子都没过这么多钱。
有种做梦的感觉,讷讷道:“不是说要卖药铺吗?怎么就卖给夫人了?”
陈大勇道:“夫人刚好需要,就没跑去药铺,这样一来,知道的人便更少了。”
吴氏点头,将银票数了好几遍,才交给了陈大勇。
让他明日把银子给存到钱庄去。
陈大勇道:“全存吗?”
吴氏点头,“不然呢?你放在手边,要是像今天这种花法,这银子怕是今年都熬不过去。”
陈大勇拧眉,“不是说好了,让老二去读书吗?”
吴氏好笑道:“自然要去读书,一会我就带老二上三叔那里去。”
不过她手里还有一点银子。
交束修绝对是够了,以前不敢给孩子读书,那是因为手里就那么点钱,交了束修,一家人要喝西北方,可现在不一样了。
陈大勇点头,将银票给仔细收了起来。
不料吴氏突然抓住他的胳膊道:“陈大勇,我告诉你哦,这银子,你是一分不能给别人,这可是咱们孩子读书要用的。”
她今日闲得发慌,带着孩子打听了一下读书的事。
这才知道,若真要考上功名,那没个十年八年是不成的。
且你还不一定能一次就中,考个两三次,光是去府城和省城的路费,都能把你家老底给掀了,所以这二百两银子,还不定能支持到陈孟乔考不考得中秀才呢。
陈大勇:“……”
见他不说话,吴氏伸手就在他腰上拧了两圈,咬牙道:“你自个儿想清楚,是你儿子中了秀才你脸上有光,还是你侄子中了秀才,你有底气。”
秀才的爹,和秀才的大伯,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而且老二读书了,往后女儿找的婆家,也会更上一层……
吴氏还是那个意思,让他去陈二勇家里,找陈家二老,养老钱少给一些,最好把陈孟乔读书的钱要回来。
钱大勇舒展的眉头,因为这事再次拧了起来。
吴氏和陈大勇掰扯清楚,这才把三个孩子叫到正屋。
又像昨天一样,坐在桌前开个家庭会议。
吴氏的意思很明确。
今日的二百两,留着给陈孟乔读书用。
余下家里的收入,给陈孟梅攒嫁妆钱,至于老三,年纪还小,就算是要读书,也得好几年了呢,所以,这里头没他什么事。
陈孟余晃着大脑袋,抓着鸡腿啃得满脸油光,压根没在意大家说什么。
会议结束之后,吴氏便把压在箱底的银子拿出了一两,再将今日陈大勇买回来的烧鸡和豌豆糕装进篮子里,领着陈孟乔去了学堂。
这会儿已经放学了。
不过对于明年要下场考试的两个学生。
陈三爷又多留了一会,指导一下功课。
陈家族学开办也快十年了,学堂的学生,除了本村的孩子,还有邻近几个村的,统共二十五人,分了三个班。
吴氏领着陈孟乔到族学时,陈三爷还在讲题。
吴氏便带着陈孟乔站在门口等了一会。
陈三爷扫到外头那个瘦小的身影,嘴角不由的扬了起来。
他是陈孟乔头一次来外头偷听时,就瞧见了这孩子,原以为跟旁的孩子一样,是在门外找什么东西,岂知,第二天、第三天……
乃至于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每天都来报道。
到第三天时,陈三爷大概就明白了,这孩子怕是来偷听的。
于是,陈三爷讲课的声音就大了不少,每日按照一定的进度往后讲。
昨日终于把《三字经》给启蒙的孩子讲完了。
今日他还特意往外瞧了好几次,都未曾见到陈孟乔过来。
陈三爷还琢磨着,这么快就放弃了。
不料,这会儿吴氏带着礼物领着孩子过来。
陈三爷把余下的内容讲完,让学生自己理解,便从教室走了出来。
吴氏忙拉着陈孟乔上前,笑道:“三叔,您忙完了?”
陈三爷嗯了一声,目光落到了,乖巧地站在一旁,微微弯腰给他行礼问好的陈孟乔身上。
不等吴氏开口,陈三爷缓缓道:“想读书?”
陈孟乔点头:“想。”
吴氏笑道:“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
陈三爷将两人领到隔壁,望着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的陈孟乔,暗自点头。
虽是一个村的,但有些孩子来学堂时,多少有点胆怯。
可陈孟乔却没这种感觉,自打进门,都是一幅乖巧、懂事的模样。
陈三爷道:“这些天,你在外头也听了一段时间了,不如给老夫说说,你都听了些什么?”
陈孟乔抬头望着他道:“回先生,我每日下午未时过来,先生都在给启蒙班的学生讲《三字经》。”
陈三爷点头,“那你可知道《三字经》讲的是什么?”
陈孟乔被他问的一时有点答不上来。
他偷听的这些日子,陈三爷主要授课的内容,是带着启蒙班背诵课文。
因为这一班是这段时间新入学的。
一共六个孩子,与陈孟乔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村。
大字都不识几个,还指望他们学什么更深远的内容。
见陈孟乔抿着唇,不知如何回答,旁边的吴氏急得额头都冒汗了,陈三爷恍然道:“想起来了,老夫最近只是带着他们背诵课文。”
“不知道,你听了这段时间,可记住了多少?”
陈孟乔嘴角微动,可算是说到重点了。
“回先生,差不多都记住了。”
陈三爷双眼一亮,“那你给老夫背诵一遍,若是背得好,老夫今日便让你入学,明日跟着启蒙班一道读书,若是背不好,老夫可不敢收你,小小年纪便学会说大话了。”
原先吴氏还信心满满,现在听了这话,吓得心头一紧。
下意识地就要开口。
不料,陈孟乔不急不徐地张嘴背了起来。
吴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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