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月佑一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整个异能特务科视为高危物种。
干部a在敲打了他一番之后就离开了港口黑手党大楼, 而神月佑一却被一名后勤部的人员叫住。
“太宰大人在昨天有样东西要移交给您。”后勤部的小哥弯身恭敬地说道。
干部叛逃是大事,尽管小道消息甚嚣尘上,只要森鸥外尚且没有发动正式的通知, 大家暂且处于心照不宣的状态。
“带路吧。”神月佑一有点惊讶,不过还是顺势开口说道。
话音刚落, 他就感觉到了来自走廊另一头的人分外强烈的视线——芥川龙之介苍白着一张脸,正用一双格外黑沉的眼睛狠狠地瞪着他。
神月佑一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杀气。
如果不是在港口黑手党大楼内部, 恐怕这条港口黑手党的祸犬就要立刻动手了。
显然, 太宰治的离开对他直属部下的打击相当大,而他没有给芥川龙之介留下任何东西或者话语。此刻听到神月佑一与后勤部的人员交谈,芥川龙之介露出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并不为过。
但神月佑一向来对于“危险”这件事毫无感官,他只是在后勤部人员满头冒汗的表情里, 平静地与芥川龙之介擦肩而过。
黑发的青年直视前方, 目不斜视地往前走过,没有分给另一人任何话多余的眼神。他的五官优越而富有攻击性,即使刻意收敛, 也让人挪不开眼光。
芥川龙之介偏过眼看着他错身而过,他停下了脚步, 咬牙看着对方的背影。
后勤部的港黑成员小跑几步跟上了神月佑一,直到走出去十米远, 才敢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太恐怖了。
感觉自己身上承受了不该承受的重量。太宰先生,即使离开了港黑, 关于他的传说依然永远不会停止。
随着铁门被打开,一个一米高的笼子出现在面前,里面躺着一条黄色的柴犬。
它的头上顶着“一条风子”的玩家昵称, 似是感受到了光亮, 它抬起头, 然后瞪着神月佑一的头顶上方呆住了。
“这就是太宰大人说要转交给您的东西。”后勤部的男人弯腰鞠躬说道。
神月佑一垂眸盯着这个中立阵营玩家,表情变幻莫测。
“一条风子”似乎也反应了过来,感到丢脸地用爪子害羞地将自己的狗脸埋起来。
神月佑一:“……太宰先生还说了什么吗”
港黑后勤部的人摇摇头:“没有别的话。他说如果您不在,就直接把它丢了。”
——太宰治已经隐约对于神月佑一的身份有所察觉,只是尚且没有确认,就决定离开港口黑手党。
神月佑一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暴露出自己的身份,但他也从没有掩饰过这一点。
“我把它带回去吧。”他看着缩在角落里的柴犬,最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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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
川上艾希尔与安室透共同进入了一家医疗制药公司大楼。
到达实验室门外,已经有穿着白大褂的数名研究员负责交接。
川上艾希尔按照着他们的要求平躺在了带有滑轮的手术台上,她开口问道:“今天要做些什么吗?”
也许是因为她是代号成员,那些研究员没有像横滨的人一样粗暴而不耐烦。
“只是简单的身体检查和一些反应测试,菲尼克斯小姐。”戴好医用口罩的男人声音闷闷的。
安室透看着这样的场景,下意识蹙起眉头。骨子里的正义让这个男人下意识排斥这种非正常的“医疗”场面。
“您不能进去。”有研究员阻止道,附带着简单而敷衍的解释,“权限不足。”
他是胸口挂牌的主要负责研究员,看人的眼神不像是注视着正常的人类,却像是看着可以随意解剖的动物。
他将安室透往旁边推开,手术台就在一群人的推动下迅速往远方移动而去。
金发黑肤的男人此刻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表情,眉峰在走廊苍白的顶灯照射下显得分外冷峻。
“大概需要多久?”他拦住正匆匆路过的女护士。
女人瞥了他一眼:“这取决于研究组的组长。我们目前都听从她的调令。”
“我是波本,目前也是代号成员菲尼克斯的临时监护人。应当有权利知道这种浅显的信息。”安室透此刻的表情分外冷静,“代号成员的时间都很宝贵,你最好给我一个大致的范围,或者我去问问你们的‘组长’。”
女护士停下了脚步,最终语气不太友善地说道:“大约需要六个小时。”
安室透扫了眼手表上的时钟,目前是上午九点一刻。
“不知你们的组长是谁,毕竟我下午还要来接人,不知道名字的话也不好交流。”他调整好表情,露出一个惯用于交际的圆滑微笑。
护士装扮的女人态度松动了一点,她说道:“组长是新调任过来的,代号是雪莉。”
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安室透礼貌地让开了走廊的位置,目送对方进入电梯。
他离开了这栋大楼。
横滨是这个国度最为特殊的城市,即使是公安进入其中,行动也会受到很大掣肘。趁这次来到东京的机会,他终于能够与公安交接一些更为核心的信息。
安室透离开了一段距离,确认没有任何人追踪之后,进入了一间公用电话亭。
他拨通了昨夜才得知,但是今日已经记得滚瓜烂熟的号码。
就在昨夜,诸伏景光终于结束了公安内部的审查,在这种情况下与对方取得联系的机会相当珍贵。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零。”最终,诸伏景光率先开口,“有些情报我不方便联系风见君,所以需要以这种方式告诉你。”
“是有关于组织的情报吗?”降谷零将听筒挪得更近。
“有一些内容,我知道的会告诉你。”这个温柔的男人此刻垂下眼睛,他的精神状态已经比那日离开组织时好了许多,“首要的事,是关于川上艾希尔。”
降谷零的声音冷淡下来:“她曾抓捕你。是有她的犯罪信息吗?我这里没有查到任何她在国中之前的讯息。”
“不,恰恰相反。”前任苏格兰威士忌否认道,“零,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会想让风见暗示你待她好一些。”
降谷零沉默地听着。
“她知道我的身份,也查到了我的家人。”
“什么?!”降谷零的表情错愕,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但她没有告诉任何组织的人。”诸伏景光沉声说道,“她甚至,想办法让我离开了组织。”
“这不可能。”降谷零有些难以置信,“那天她分明没有能力离开琴酒的视线……”
“是她请求别人救了我。”诸伏景光揉揉眉心,“但更具体的信息我都不能透露。公安内部也许有组织的卧底,我身份的暴露可能与之有关。”
“……原来真相是这样。”降谷零脱力般地往后靠在电话亭的透明挡板上。
——原来他的思维一直都执拗地陷入了误区。
难怪之前女孩会努力拜托他去救人。那不是出于别的目的,而是单纯的善良。她从没有违背自己在报纸上曾经说过的话语,恪守着成为优秀的人的要素。
或许,他不该去为难一个孩子。
“零,在不暴露自身的前提下,我想拜托你稍微照顾
她。”诸伏景光的声线一如既往地温和,“她想要成为一名代表正义的侦探,从没有在组织的驱使下做过坏事。但这对她在组织里生存不是好事。”
“我明白了。”降谷零的声音有些干涩,他继续说道,“我会按照你说的那样去做。”
在结束完情报的交流之后,降谷零挂断了电话。
他今天做了什么?
亲眼看到川上艾希尔被推进了组织的实验室,自己却施施然离开。
车辆在街道上飞驰。
驾驶座上,金发青年咬紧牙关,他紧握着方向盘,神色分外锐利,绷紧的手臂上浮现出筋脉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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