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微的表情实在太过自然, 那张冰雪雕就,清艳绝俗的脸上尽是认真,看起来不像是要学话本子, 倒像是要修习正经功法。
江秋渔的指尖上还残留了一点儿湿润的痕迹, 证明了方才那一瞬间的柔软触感并非她的错觉。
她仍旧摁着林惊微的唇,视线直勾勾地落在林惊微的眉眼处,燃起了几分灼烧般的情热。
林惊微的心跳声越发震耳欲聋, 她望进江秋渔的眼眸中时,竟有一种神魂离体的缥缈轻盈之感,仿佛跌进了一团雾气弥漫的黑暗之中, 四下皆是空荡一片,唯有江秋渔的那双眼越发勾人夺目,活色生香。
是无尽深渊里的唯一一点星光。
林惊微的呼吸乱了一些, 心口又涌上了一股奇怪的灼烧感, 仿佛连灵魂都被江秋渔捏在了手心里。
她无法逃离,无法反抗,只得接受江秋渔带给她的所有潮湿情爱,疼痛或者欢愉,皆是恩赐。
江秋渔极小心地催动了林惊微心脏里的傀儡情丝,她闭上眼, 那根红线牢牢地生长在林惊微的血肉里, 闻到主人的味道之后,欢快地摇晃着身体。
林惊微毫无所觉, 脸上的绯红慢慢晕开,晶莹剔透的眸中泛出淡淡的水光, 不是泪水, 而是情动时难以自制的反应。
额前的一缕发丝遮挡住她的眼眸, 为她添了几分脆弱无辜之感,像跌落云端的月亮,染上了尘埃的霜花。
她醉在了江秋渔的眼眸里。
江秋渔的狐族媚术加傀儡情丝,效果是很明显的,林惊微的眼眸不复方才的清醒冷静,而是雾蒙蒙的一片,让江秋渔回想起她上次喝醉酒时,似乎也是这般反应。
且上次也是在伏岐殿,连位置都一模一样。
江秋渔身后的狐狸尾巴缠在了林惊微的脖颈上,毛茸茸的触感贴着林惊微的命脉,她忽地清醒了一些,吐息灼热。
江秋渔没打算让她维持这个状态太久,林惊微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一时半会儿的沉醉或许不会让她起疑,一旦时间久了,她必定会怀疑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傀儡情丝已经同她的心脏长在了一起,就连身体的主人都很难察觉,更遑论外人。
只是凡事都有例外,若是让贺云歧那老东西亲自来探查,未必不能察觉到傀儡情丝的存在。
所以在计划完成之前,江秋渔不会让林惊微同贺云歧见面,幸好,那俩人也是这般想的。
林惊微眼眸中的雾气逐渐消散,她的喘息比方才急促了一些,仿佛做了一场让人骨酥肉麻的美梦,一时还有些恍不过神来。
江秋渔便是在这时,将自己的尾巴尖尖探进了林惊微的领口中,紧贴在她的心口,感受着底下急促的跳动。
“你很紧张?”她故意曲解了林惊微的意思,那只如玉般的足踩在林惊微的肩上,林惊微只需稍稍侧过脑袋,便能将唇贴在她的脚踝。
林惊微按住在自己心口处作乱的尾巴,她的身前鼓起一团,是尾巴在里面不服气地挣扎。
她不回答江秋渔的问题,反而定了定心神,道:
“我能去看看师弟吗?”
看来她也发现了傅长琉的不对劲。
傅长琉生了心魔,林惊微也有责任,这是她的因果,若是不处理,将来或许会酿成大祸。
江秋渔不太高兴地将尾巴抽了回来,她在跟林惊微调情,这人却在想别的臭男人。
真是可恶!
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宝座的边缘,踩在林惊微肩头的那只脚用了力,脚踝蹭着林惊微的耳垂,触感微凉。
“你就这么心疼他吗?”江秋渔用手撑着脑袋,语气意味不明。
肩上的力度一沉,林惊微面不改色,依旧跪得笔直,似一把锋利的剑,宁折不弯。
她不发一语,却忽地伸手握住了踩在自己肩头的脚,手心紧贴着不堪一折的脚踝,整只手掌圈住江秋渔的脚腕,稍稍用了些巧劲,江秋渔一时竟难以挣脱。
懒洋洋地晃来晃去的尾巴僵住了,就连头顶的耳朵也警觉地竖了起来,江秋渔整个人都处在了一种紧绷的状态中。
唯有那种媚色横生的脸上,还有着主人强装出的镇定和冷静。
这是林惊微头一次主动抓住江秋渔作乱的脚,以一种略带强硬不容拒绝的姿态。
明明人长得跟霜雪堆砌似的,指尖也没什么温度,偏偏掌心却滚烫无比,让江秋渔感觉自己的脚踝都快要烧起来了。
随着林惊微的动作,细瘦的脚背绷得紧紧的,淡青色的痕迹清晰可见,就连脚趾都用了力,颗颗圆润饱满,泛着微微的红。
江秋渔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小猫,一时没了别的动作,只能红着眼瞪向林惊微,声音微哑,“你想干什么?”
难不成她还想反抗?
眼下这个姿势对江秋渔来说,着实有些不妙。
林惊微擒住了她的一条腿,她挣扎不得,无路可逃,这人若是想欺身而上,将她反压在宝座上,似乎她也只能勉强推拒着林惊微的肩,不让她犯上作乱。
若是林惊微实在要将滚烫的唇舌贴在她的颈侧耳后,她也只能高高地仰起脖子,任由林惊微为所欲为。
在无力挣扎中,从上挑的狐狸眼中滚出几滴晶莹的泪珠来。
江秋渔兴奋地抖了抖狐狸耳朵,被自己脑海中的幻想激得心跳加速,眼眶越发地红,透出无边的欲色来。
她佯装不悦地想要抽回自己的脚,在感受到林惊微不容挣扎的力度后,慢慢卸了力,脚掌软软地踩在林惊微的肩上,整个人柔弱无辜地陷在宝座里,仿佛被欺负得狠了,一身莹白的肌肤泛起了薄薄的粉。
若是外人看见这一幕,怕是一时也分不出究竟谁才是更强势,占据主导地位的人。
林惊微虽然跪着,却强硬地抓住江秋渔的脚腕,指腹贴着她的脚踝,极缓慢地摩挲了一下。
而江秋渔,虽然坐在象征绝对权力和地位的宝座上,却浑身发软,被“欺负”到双眸通红,颈间叮当作响。
江秋渔一直以为林惊微矜贵冷清,性格疏离淡漠,如同不可攀折的云间月,雪上花。
所以她想把人从神坛上拽下来,让她沾满人世间的情与爱。
却没想到能把人逼成现在这样。
林惊微好像被逼到极致的小狗崽子,终于忍不住奋起反抗,将自己的利齿狠狠扎进敌人的喉咙。
江秋渔在猝不及防之下,竟被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勾起了兴致,流动在身体中的血液像沸腾的岩浆,将整具身体都烧的滚烫,她的心跳一声快过一声,眼眸中满是等待猎物上钩的紧张和激动。
伏岐殿内愈发安静,不知道从哪吹来了一阵风,将林惊微额前的发丝吹得微微晃动,在极致的紧张与沉闷当中,林惊微的喉咙滚了滚,回答道:“我想去看看我师弟。”
“他是我师弟,又因我而生了心魔,我不能不管他。”
好似一个越鼓越大的泡泡,终于受不住地从内部破裂,啵的一声,砸在江秋渔的心上。
她的脚腕还在林惊微的手心里,可方才那股泛着情热与甜香的气息却逐渐消散,风吹得越发明显,裹挟着一阵让人骨寒的凉意。
灯忽然灭了,大殿陷入一片昏暗当中,周围影影绰绰,呼啸的风声像恶鬼的哭嚎,气氛越发沉闷可怖。
江秋渔还是头一次被人如此拒绝,她一脚踹在林惊微的肩上,这一次毫不留情,不仅挣脱了林惊微的手掌,还将人踹得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地上。
林惊微虽然已经恢复了修为,可在面对魔尊的惩罚时,却也不敢用灵气护体,只能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脚,她闷哼一声,唇边溢出一缕鲜血,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中,神色不明。
喉间翻滚着一股腥甜的气息,肩膀仿佛要碎裂了,剧烈的疼痛让林惊微的呼吸沉重了一些,不过她的失态也只在一瞬,随后再疼也未曾发出一丝的声响来。
她果然很能忍疼。
江秋渔站起身来,光脚踩在了大殿玉石铺就的地面上,一步步走向林惊微,“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杀你?”
林惊微咽下喉间的腥甜,“不是。”
江秋渔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一刻的眼神格外冷漠,“那你就是恃宠而骄?”
这回,林惊微没有说话。
江秋渔用脚尖踩了踩她受伤的肩膀,林惊微倒吸了口冷气,没有躲开。
脚下的身子微微一颤,随后便毫无反应,仿佛感受不到那股锥心的疼痛。
林惊微除了面色苍白了一些之外,瞧不出有多难受。
江秋渔颇为无趣地收回脚,不欲同她多言,转身便想离开。
身后忽然响起林惊微暗哑的声音:“是你说,我技艺不精,要给我买话本子的。”
江秋渔的脚步顿住了,她反应过来,林惊微这是在解释,她刚才为何不愿意顺了江秋渔的心意。
技艺不精么。
倒也能勉强说的通。
江秋渔决定暂且放过她。
她没有回头,只丢下一句“随你”,随后身影消失在了伏岐殿内。
偌大的殿内只剩下林惊微一人,她用手背擦去唇边的血渍,眉头微微一皱,随后表情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淡。
器灵还没被她放出来,不知道她受了伤,只能探查到她体内的灵力正不断流动着,似乎遭受了什么意外。
它想从林惊微的内府中出来,林惊微没搭理它,只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的血痕,一语不发。
她想,原来这就是把人惹得恼怒的下场。
说翻脸就翻脸,仿佛那些柔媚如水的交缠都只是林惊微在胡思乱想。
魔尊对她,到底有几分真心呢?
——
这边,系统都快被江秋渔吓傻了!
严格来说,这还是江秋渔第一次对女主动手,跟以往那些不痛不痒的惩罚不同,这回她是真的踹裂了女主的肩膀。
系统说话都快磕巴了,【你怎么突然这么生气?】
江秋渔眯了眯眼,坐在书房里,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心头仍然有些不悦。
“我只是顺了她的意而已。”
系统:【???】
你不要驴我!
女主又不是受虐狂,怎么会想让宿主踹她打她?
它摸不着头脑,只觉得宿主就是在抹黑女主,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江秋渔却是在方才踹林惊微之前,便已经想通了。
林惊微从一开始就是故意的。
在江秋渔用媚术和傀儡情丝试探她的时候,她也同样在用自己的美色试探江秋渔。
早在她询问江秋渔,是否想将付星逸收为男宠开始,她便已经决定要试探江秋渔了。
毕竟在江秋渔为她编写的故事中,她明面上是江秋渔的炉鼎,实则更像是侍妾,她和付星逸是要互相争宠的关系。
林惊微想在魔宫拥有更大的权利,就只能牢牢地抓住江秋渔对她的那几分喜爱,可江秋渔毕竟从一开始便看上了付星逸,林惊微不确定自己在江秋渔心中究竟拥有多大的位置,能不能比得过付星逸。
所以她只能用这样的手段来试探江秋渔。
她故意勾得江秋渔心猿意马,却又在江秋渔最期待的时候,狠狠打破她的幻想,逼得她恼羞成怒。
江秋渔的反应越是激烈,手段越狠,越能说明她的动情,以及对林惊微的容色的迷恋。
所以江秋渔才说,她踹林惊微的那一脚,正合林惊微的意。
她要是不痛不痒地放过林惊微,这人反而要不高兴。
只是江秋渔虽然想明白了这一切,也遂了林惊微的愿,但她心中始终有些不舒坦,眉眼间染上了一抹躁意。
至于这份不悦究竟是因为林惊微对她的试探,还是因为她真的中了林惊微的陷阱,就只有她自己才知晓了。
——
林惊微换了一身衣裳,收拾好自己之后,赶去了傅长琉所在的居所。
傅长琉正躺在床榻上,面容被黑色的魔气笼罩,表情痛苦不堪。
林惊微才刚踏进房间,浮月流光便蠢蠢欲动。
她压下浑身翻涌的剑气,在靠近傅长琉时,眼疾手快地点了他的穴道。
“师弟。”
傅长琉猛地睁开眼,眸中猩红一片,随着他的清醒,那股萦绕在他身侧的魔气越发汹涌明显,逼得林惊微不得不后退一步。
她倒不是担心自己被这股魔气所伤,而是怕自身的剑气会伤到傅长琉。
浮月流光斩世间一切邪魔,如今的傅长琉,同堕入魔道的魔修并无二致。
傅长琉明显已经陷入了魔障之中,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幻的,他看不见面前的林惊微,只能看见一个个奇形怪状,残暴可怕的魔族围绕在他身侧,冲他露出了贪婪的眼神,獠牙锋利。
傅长琉大吼一声,手中握着剑,想要杀掉这些觊觎他血肉的魔族,却因为被林惊微点了穴道,身体无法动弹,只能鼓着一双眼,颈间的青筋都冒起来了,风流俊美的面容扭曲狰狞,陷入了癫狂之中。
林惊微沉着脸,纯净凛冽的灵力自掌间而出,她一掌拍在傅长琉的心口,替他击退了部分魔气。
傅长琉的身体重重一弹,随后跌在榻上,昏迷不醒。
林惊微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幸好只是昏迷。
可心魔一日不除,他便一日不得安宁。
林惊微只能帮他暂且缓解,却无法替他绞杀心魔。
有一个人或许能做到,只是若想请她出手相助,不知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况且她刚才才把人惹生气了,也不知道小心眼的狐狸什么时候才能消气。
想到这里,林惊微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她对江秋渔的脾气还算了解,这人最多不过气个两日,只要她认错的态度再好一些,或许连两日都用不上。
总归她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跟她认一认错又有何妨?
林惊微向来能屈能伸,为了达到目的,暂时丢脸吃苦都无所谓。
她拿定主意,替傅长琉暂且封住体内肆虐的魔气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江秋渔把上门认错的女主拒之门外,自个儿窝在房里吃着美人喂的水果,享受着美人的贴心按摩。
她传下命令,准备在明晚正式宠幸付星逸,从此以后,付星逸便是她唯一的男宠了。
此话一出,魔宫中不知有多少人黯然伤神,处处都能听见哀怨悲戚的哭声,听得人心底发寒。
林惊微行走在魔宫中,随时都能听见这样的哭声,她脚下的动作不停,脸色却比平时更加冷淡了一些。
魔尊还是不肯见她。
林惊微照旧去青霜殿外候着。
她是魔尊的贴身侍女,理应随时侍奉在魔尊的身侧,就连姣玥也未曾阻止她,只是同她一起守在门外,并不搭理彼此。
含糊不清的娇笑声从青霜殿内传出来,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让姣玥有些失落。
一月多学前,她天天都能听见这样的声音,可自从尊上看上那付星逸之后,便不再召人侍候了。
想到魔尊马上便要宠幸付星逸,姣玥便恨得咬牙切齿。
她觉得这些人根本配不上尊上。
相比起姣玥的不高兴,林惊微要平静的多,只从她那双清冷的眼眸中,压根看不出来她心中究竟是怎样想的。
青霜殿内。
江秋渔醉卧在美人的腿上,一双软若无骨的手轻柔地按着她的太阳穴,垂在床榻边的胳膊也被人按揉着,还有一人跪在她的腿边,双手握成拳,替她捶腿。
距离床榻几步远的地方,四五个身穿轻纱的侍女正跳着一支时下最受欢迎的舞蹈,旁边还有人抚琴奏乐,吹箫应和。
江秋渔启唇,一颗圆润的葡萄被人喂到她的嘴边,她张口咬住了,尖锐的牙齿刺破葡萄皮,酸甜可口的汁水在嘴里炸开,香得江秋渔眯起了狐狸眼,惬意得很。
啊,这熟悉的摆烂生活。
系统:【……】
【女主就在门外。】
江秋渔奇怪的很:“她在门外跟我有什么关系,她就算站在我的床边,我也可以装作看不见。”
系统:【你这样刺激女主,万一她待会儿气不过,提剑斩了你的这些小美人怎么办?】
系统眼睁睁地看着江秋渔将林惊微拒之门外,那可是女主啊!
高傲孤冷,流血不流泪的女主!
她都愿意主动低头认错了,宿主竟然还不肯给她台阶下!
江秋渔:“她敢!”
林惊微要是敢动她的全自动按摩仪,她能跟对方拼命!
系统心想她现在是不敢,将来可就未必了。
【难道你要一直晾着她吗?】
系统想到了宿主明天晚上就要宠幸男主,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你可不能真的对男主下手啊!】
江秋渔问它:“为什么不行?”
系统:【男主都是要为女主守身如玉的呀!】
一个失去了贞洁的男主,还能被称之为男主吗?
贞洁就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嫁妆,也是男人应该坚守的信仰。
男主只能将自己奉献给女主,除了女主之外的其他人,都不能沾染他一丝一毫。
江秋渔双眸一亮,“还有这种说法吗?”
系统直觉她又想搞事,赶紧制止道:【原著在绿江连载,在那里,不守男德的男主是没有出路的。】
【所以在原著中,尽管魔尊百般诱惑,男主也依旧坚守住了自己的清白。】
【你别随便破坏剧情!】
江秋渔:“嗯嗯嗯。”
系统:淦!
你还能再敷衍一点吗?
它说这些,本意是想劝宿主不要搞事,怎么结果反倒像是为她提供了一个新的可能?
江秋渔不知在想些什么,笑得贼兮兮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今天也是为男女主感到担忧的一天呢。
江秋渔跟一群美貌侍女玩乐了大半天,魔宫也有夜晚,只是修行之人不需要睡觉,夜晚或白昼对他们来说区别不大。
江秋渔也不需要休息,但她作为普通人类的生物钟已经刻在了骨子里,看见外面漆黑的天,一股困意便涌了上来。
她挥了挥手,“行了,你们先出去吧。”
一群小美人挨挨蹭蹭的,全都围在她身边,你一句我一句地撒着娇。
“尊上,您真要收那个人类修士为男宠吗?”
江秋渔:“嗯嗯嗯。”
美人们露出了哀怨悲伤的神色,于是江秋渔又挨个摸了摸她们的脑袋,“放心,他的存在并不影响你们的地位。”
众人又娇笑起来,声音柔媚至极,听得人骨头酥麻。
“尊上,那您有了男宠之后,还会找我们吗?”
江秋渔的语气肯定:“会的!”
系统:渣女!
侍女们这才放下心来,依依不舍地同她道别,随后有序地退出了青霜殿。
姣玥的地位虽然比这些侍女要高,但这些侍女仗着自己受宠,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
她们还想气一气林惊微,不过这个人类剑修身上有着令她们恐惧的剑意,众人只得放弃了气她的想法,一边说笑,一边慢慢走远了。
姣玥倒是气得不行,“也不过仗着尊上宠她们罢了!”
林惊微垂眸,右手指节慢慢合拢,是一个握剑的姿势。
可惜手心里空荡荡的,她闭了闭眼,慢慢松开了手指。
姣玥还在生气,并未发现她的这一小动作。
江秋渔在青霜殿内美美地睡了一觉,第二天还是没有见林惊微。
魔宫内张灯结彩,挂上了红布,尊上终于要有第一个男宠了,众人虽然吃醋嫉妒,却也不敢马虎。
瞧着魔宫的布置,竟像魔尊娶妻似的,到处是红灯笼和囍字。
江秋渔又在青霜殿内呆了大半天,在她身边伺候的还是昨天那些侍女,只是众人想到晚上尊上便要宠幸他人,情绪都有些蔫蔫的。
江秋渔最看不得美人愁着一张脸,又是好一番安慰。
看得系统忍不住吐槽道:【渣女,别给自己找借口!】
什么看不得美人落泪,女主难道不是美人吗?
人家都在门外守了两天了,也没见你心软把人放进来。
江秋渔理直气壮:“她落泪了吗?”
系统词穷了。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晚上,这些侍女越发缠人,不肯放江秋渔走,她们不敢冒犯江秋渔,只能装柔弱扮可怜,拉着江秋渔的衣袖,泪盈于睫。
江秋渔叹了口气,她也想留下来,可是怎么办,任务不能不做啊!
侍女们苦着一张脸走了,江秋渔换了身耀眼的红衣,眉眼越发明艳动人,像是意气风发的新郎官,马上要去见自己的新娘子。
她终于舍得踏出青霜殿,姣玥和林惊微一左一右站在门外,见她出来,神色各异。
姣玥道:“一切都按照主人的吩咐,付郎君那边已经准备妥当了。”
江秋渔点头,“嗯。”
她才走一步,突然感觉自己的衣袖被人拽住了,江秋渔回头一看,林惊微正静静地看着她。
这人今天总算不再是一身玄色衣衫,她穿了一件雪白的广袖流仙裙,胸前绣着霁青色的花纹样式,袖边有几片细长的竹叶纹路,腰间束着月白色的腰带,还挂了一枚玉佩,行走间飘逸如仙。
她这样,不像是魔尊的贴身侍女,倒像是后院里争宠的侍妾。
江秋渔想,单看她此时的行为,似乎也没差。
她没有甩开林惊微的手,只是神色淡淡的,问她:“有事?”
声音里听不出喜怒,让人猜不准她究竟消气没有。
姣玥想上前来拉走林惊微,被她轻飘飘地扫了一眼,竟觉得身体发寒,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林惊微收回视线,重新看向江秋渔,“你真要去宠幸他吗?”
江秋渔觉得好笑,她不答反问:“这跟你又有何关系呢?”
林惊微抿了抿唇,那双眼定定地看着江秋渔,瞧着竟像是有些委屈,只是她不比那些侍女情绪外露,即使是心中不悦,也是含蓄内敛的。
“你让人交给我的那些话本子,我看不太懂。”
江芷桃办事速度很快,江秋渔让她搜罗一些两个女子的话本子,不过半天的时间,这些东西就送到了魔宫。
江秋渔正生林惊微的气呢,就随手让人将这些话本子交给了林惊微。
她原本想给林惊微补习的,现在看来,还是让她自学吧。
江秋渔听见这话,更想笑了。
林惊微说话做事总是拐弯抹角,就连想要留下她,也是含蓄委婉的,她看不懂,可不就是想让自己陪她一起看么?
“看不懂没关系。”江秋渔故意气她,“反正暂时也用不上。”
林惊微一愣,手中的衣袖被人抽走,她只来得及看见一道远去的红色身影,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铃铛声,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江秋渔竟然如此迫不及待,甚至连听她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林惊微知道自己不该鲁莽,魔尊宠幸付星逸,不代表她从此就不会再宠幸其他人。
她跟魔尊已经有过鱼水之欢,在这一点上,她更胜付星逸一筹。
魔尊又不是她的谁,不必为她守身如玉。
她不该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的。
不该在意。
不该胸闷。
不该……
姣玥正嘀咕着,忽然听见一阵震耳的轰隆声,竟是殿外一座假山炸裂开来,成了碎石残屑。
姣玥一惊,“谁?!”
是谁,竟敢在魔宫中动手?!
不等她出去查看,便见身旁的林惊微身形一闪,不知道去哪儿了。
姣玥更气了:“一个个的都敢给我脸色看!”
“等着吧,总有失宠的一天!”
——
江秋渔优哉游哉地到了付星逸所在的院子门口。
这儿装饰得最为热闹奢华,大红灯笼燃着明亮的光,门外守着的那些魔卫瞧见她的身影,纷纷行礼。
“尊上!”
江秋渔嗯了一声,“人在里面?”
星莹守在门外,闻言点了点头,又问:“主人可需要奴在一旁伺候?”
江秋渔摇头,“不必。”
她推开门,才踏进去一只脚,又道:“今晚无论有什么动静,你们都不许进来。”
星莹倒还规规矩矩的,跟在她身后的一些侍女却红透了脸,眼含春情地偷看江秋渔。
能得到尊上的宠幸,便是死也值得了。
那人类修士怕不是祖上烧了高香!
她们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好运呢?
江秋渔在众人的注视中关上房门,她先站在房间门口,打量着里面的布置。
果然也是火红一片,同她身上的衣衫正好相搭,看上去毫不违和。
江秋渔的视线转了一圈,待看清付星逸此刻的模样时,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也不知道是谁替他收拾打扮的,竟然给付星逸穿了一身火红的嫁衣,头上甚至还盖着盖头,越发像新嫁娘了。
江秋渔一想到付星逸那大男子主义的性格,竟然被人强迫着穿上了这样一身嫁衣,怕是能生生怄出一口血来。
可从她踏进房间到现在,付星逸竟然一语未发。
他绝不是这样冷静的性子,想来应该是星莹怕付星逸太抗拒,扫了她的兴致,所以封住了他的神识和声音。
江秋渔没有替付星逸掀开盖头的打算,也不是真的想宠幸男主,只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对男主痴心不已。
江秋渔计划着,等魔宫这边暂且安定下来之后,她便捏一具傀儡替自己镇守魔宫,她则带着林惊微去找捏新身体需要的东西。
离开魔宫之前,她得确保自己的任务不出差错才行。
所以将男主收为男宠是必然的。
即使收为男宠之后,她对男主不闻不问,可她爱慕男主这件事已经传出去了,只要后续的剧情不发生变化,她的任务进度就不会掉。
对江秋渔来说,男主只是一个纯纯工具人罢了,况且她还看他不顺眼,怎么可能真的宠幸他?
即使林惊微不拦着她,她所担心的那些事情也不会发生。
江秋渔故意冷落林惊微,只是想知道,林惊微会怎么做。
是真的阻止不成,便任由她宠幸付星逸,还是另想他法?
她是真的很期待呢!
露出属于小狐狸的和善的微笑jpg
为了拖延时间,江秋渔在桌前坐下,正对着付星逸,看不见男主的那张脸,她的心情好了许多。
但想到付星逸不能出声,她就跟对着木头桩子说话一样,毫无乐趣,江秋渔便解了他的禁言术。
“付郎。”
幽幽的女声在耳边响起,付星逸又惊又怒,却又不敢轻举妄动,穿着女子的嫁衣坐在床边,牙都快咬碎了。
“你看,你对我百般拒绝,可终究,你还是属于我的。”
江秋渔决定先走一走剧情,加强一下自己痴恋男主的人设,反正她演绎的是病娇的爱,再怎么疯都不为过。
“你一心恋慕清蘅君,可她却没法护你周全。”
付星逸听见这话,真想狠狠地反驳她,他是男子,何需一个女子来保护?
江秋渔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仗着男主看不见,不想做表情管理,脸色淡淡的,嗓音却很是疯狂缠绵:“付郎啊。”
付星逸一听见她叫自己付郎,便止不住地发抖,浑身都疼。
“我如此心悦你,你为何就是不喜欢我呢?”
“是不是非要我砍去你的双手,踩断你的腿骨,捏碎你的元婴,废了你一身修为,用铁链锁住你的脖子,将你关在暗不见天日的地方,让你像狗一样趴在地上,摇尾乞怜?”
“这样,你会把我当成唯一的救星吗?”
付星逸彻彻底底的僵住了,连牙齿都在打颤。
魔尊说的每一件,对他来说都是不可承受的打击与痛苦!
最让付星逸害怕的是,魔尊说这话时的语气里并没有威胁,反而有着让人难以忽视的期待和兴奋。
她是真的想这般对他!
付星逸想求饶,却慌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魔尊若是真的这般对他,他该怎么办?!
江秋渔决定再狠一点,她捏碎了手中的茶杯,锋利的碎片划伤了她的手指,血珠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地上。
江秋渔不顾手上的伤,起身走向付星逸。
“付郎,虽然你总是不听话,可谁让我爱你呢?”
“我的血乃是最阴毒的魔物,只要尝上那么一口,五脏六腑就会烂成一团肉泥。”
“除了我,没人能救你。”
一阵冷风吹来,付星逸头顶的盖头掀了起来,他这才看见,魔尊的手正在不停地往下滴血,她一路走过来,血滴得满地都是!
她要给他喝她的血!
付星逸吓得几欲昏迷,他毫无灵力,又动弹不得,只能瞪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江秋渔越靠越近。
他就要死了!
付星逸疯吼道:“你不能杀我!”
“我是……”
他剩下的话还没说完,江秋渔的身影忽然停了下来。
她那只仍在滴血的手被人从身后抓住了。
一只素白如玉的紧扣住她的手腕,安抚似地摩挲了一下。
身后,林惊微将小狐狸半搂进怀中,声音清冷微哑,“你受伤了。”
江秋渔垂眸,看向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松手。”
这人来的比她想的要快多了,江秋渔那股在心口里憋了两天的气忽然就消散了。
还是她技高一筹嘛。
林惊微不听她的,只割下一段自己的衣袖,替她包扎伤口,动作格外温柔。
江秋渔冷眼注视着她的动作,片刻后,忽然笑了一声,声音愈发冷冽:“你来,是想同付郎一起伺候我吗?”
“原来清蘅君对付郎也是如此情深意重,真是让本尊感动。”
林惊微心想,她说的话听起来真让人不舒坦。
还不如堵了她的嘴巴,叫她再难说出这种话来。
江秋渔越说越起劲,反正这也算爱慕男主,欺辱女主嘛。
她看了一眼自己被包成粽子的手,推开林惊微,“你既然来了。”
“便留下来做个见证吧。”
“瞧一瞧我同付郎是怎样恩爱缠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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