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飞等人,就拿了炮仗,在门口迎接孙招远,看见孙招远便放起火炮。孙招远道:“还未放榜,何必如此招摇。”
金飞道:“弟弟才学过人,必然金榜题名,我几个只是提前庆贺,也无甚不妥。”几人高兴回家。
那钱一男及家丁在背后看着,气得咬牙切齿。
五日后,金德哈召集众位监事主考,问道:“今科考试,你等是否将考卷阅览完毕。”
王有铭等拱手道:“下官等人,日夜批阅,已将所有试卷,按照优良中差顺序,排出名次,请金德哈大人定夺。”
金德哈将试卷分批来看,仔细研读,也觉得各个监事主考甚是公允,所判名次,确无疏漏。又分别问讯那些考官,对考生是何印象。问到王有铭,道:“王大人将此份试卷,列为你所责考区第一。本官看这个考生,确是才气逼人,试题为本官主创,他将布下陷阱,尽皆识破,如此经世之才,本官认为不只可以当做你考区第一,甚至可定为今科会元。只是不知此人德行如何?”
王有铭拱手道:“此子相貌不凡,家世良好,更是个青年才俊,年岁不到二十。”
金德哈惊道:“不到二十?如何有此学识?”
王有铭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古时有十二岁任宰相之人,也有十八岁拜大将军之人,所以此子,必是上天择选之人。”
金德哈点头称是,便议定了贡士名次,定那孙招远为本科会元。那钱一男,本是个半吊子水货,若不是在永安州乡试考官助他,他怎能考中。这些考官都是慧眼如炬,自然将他名字放入落选。
三日后,金榜下来,取了三百名贡士,孙招远又是会元。
这下,余音乔、金飞三人已经欣喜若狂,禁不住的狂喜。只有那孙招远依然只是高兴,却不惊,更无一点狂喜。余音乔道:“我是怎样的造化才遇见了个会元。我可真信了你说的,你要连中三元。”
金飞道:“弟弟真真是个好样的,早知如此,我当初说甚也要用功学习,考上个贡士吃这皇粮也是好的。贤弟,现在只剩下月月末的殿试,若还是第一,你可真是要留名青史了。这连中三元可是个读书人的壮举呢。”
其余贡士也皆来祝贺,不在话下。
按照沿袭下来的规矩,这主考总裁为了确定自己的官场引路老师之实,是要宴请入选贡士的,在这宴会之上,那贡士都需自备礼物,送与总裁,礼物不在于贵,而在于表达之寓意:学生承蒙总裁老师提拔,得以入选贡士,今后老师便是我再生父母,一切事务,皆听命老师,老师指东我便往东,老师指西我便往西。
那金德哈宴请入选贡士,以结士子之心。那些士子,便乘机去拜金德哈的码头,以获取日后官场助力。
金德哈举起酒杯道:“今日诸位,都是未来国家之栋梁,社稷之期望,本官也是三生有幸,承蒙皇上信任,得以替皇上甄选人才选拔贤良。望诸位,好生准备下月殿试,封官进爵,未来造福黎民,匡扶社稷,以报皇上圣恩。”
那些贡士便都跪倒在地,齐声道:“谢金德哈大人抬举。谢皇上圣恩。”众人将酒一饮而尽。
金德哈道:“我知你们大部分都是外地人士,今日我便备了份礼送与各位。”金德哈一拍手,一群下人闪出,原是给每桌上了一道菜:果木烤全鸭。众人不解其意,皆坐于桌,不敢下筷。金德哈道:“诸位先吃,吃完我再道来。”
那鸭肉表皮金黄,已烤至表皮酥脆,色相诱人,众人已是馋了很久,听金德哈如是说,便个个赶紧下筷。孙招远夹得一块带皮之肉,只见肉分三层,最外层一层鸭皮,金黄透亮,泛着淡淡焦色,中间一层,却是肥肉,鸭油从这层溢出,将表皮及最里面那层瘦肉染得油亮光鲜,最里层的瘦肉,已被烤的丝丝肉质。孙招远一口吞下,真真绝味。众人皆吃得拍手称好。
一炷香时间,金德哈站起说道:“这个果木烤全鸭,是京州城有名的富贵坊所做。这富贵坊的店主,乃是乌山州人士,姓赖命德顺。起初乃是另外一家烤全鸭店的后厨学徒,那个店老板将赖德顺悉心教导,将烤全鸭之精髓皆细细教他,加上赖德顺乃是有心之人,不过三年,便将烤全鸭做得香气逼人。那店老板送他十两白银,他拿着这银两,便到了城东,寻了个店子,自立了门户,取名富贵坊,想要出人头地之意,后来生意果然大好,全城闻名,终是变成富贵之人。赖德顺富贵后,让他以前店老板入了干股,以报答恩情。这事让本官对此人甚是敬重,能做到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者,方是识器之人,方能致远。”
孙招远已然听出那金德哈弦外之音,跪在地上,道:“学生愿做个赖德顺,以报师父恩情。”
其他贡士方才领悟金德哈之意,齐跪在地上,道:“学生愿做个赖德顺,以报师父恩情。”
金德哈笑道:“众位考生若有此修为人品,何愁社稷不兴,国家不强。”
回头再说那钱一男,金榜落选后,郁闷之情无处发泄,看那金榜上,孙招远又中进士,更是当头棒喝,天天在家中打砸东西泄愤。钱一男父母无计可施,找来那钱真,只有钱真能压住这个怪癖之子。
那天可巧,钱真正和杨可英一起商议政事,见钱一男父亲来吏部让钱真去自家劝诫钱一男,杨可英自觉在永安州乡试帮钱一男有功,正好找个机会在钱真面前邀功,便和钱真一起到了钱一男家。钱真一进钱一男家大门,便看见钱一男举起个花盆就哐当扔在地上。钱真道:“畜生,你是要掀了自家屋顶吗?”
钱一男一看钱真来了,便道:“我不要活了,被人好生欺负,却无计可施,活着也无益。”
钱真道:“谁敢欺负你?我去给你讨回公道。”
钱一男冷笑道:“这个人,我看你未必敢惹。”
钱真哦了一声,甚是奇怪,便问道:“是谁?”
钱一男道:“正是那本科会元,孙招远。”
便将从永安州考场发生之事,一一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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