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萨图卢便在朝上,启奏炎帝道:“圣上圣明,孙招远领命说是要在两月内查的真相,可是现在一月过去,任何口供都未获取。狱中大小官员都被严刑拷打,苦不堪言,昨日有人前来报臣,努依德和鹿速台二人深受刑讯逼供,濒临死亡,饶是这样,也未说出任何造反口供。这便是说明此事八成有些捕风捉影,空穴来风。昨日我前去看案件审查情况,看那努依德和鹿速台就要被刑讯打死,所以斗胆恳请圣上,暂时将审讯停下,待嫌疑人等养好伤,再审讯也不迟。”
孙招远赶紧上前道:“萨大人,我可是向你保证约定两月之内获取真相的,现在只剩月余时间,岂有随便停下审讯之理。到了下月我拿不到真相,岂不是要被革职查问。”
萨图卢道:“可也不能由着这样,将朝廷官员打死狱中,这些人等只是有些嫌疑,还未定罪,怎能如此残忍,可知这朝廷还有律法在。”
炎帝闻言,道:“萨大人所言极是,这些人等,虽有谋反嫌疑,却还未得到谋反铁证,不能就此死了,死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那这真相不就深埋地下。这些人等若是真还有同党漏网,朕也不太安生。所以不管是要杀要放,总要有律法约束,天理遵循。朕的意见便是,刑讯逼供是可以的,但是不能把人弄死弄残,这点孙大人要好生把关,往后千万要注意刑讯分寸,这些人但凡死了残了,朕就要好生对你处罚,但要是一般刑讯,不致人重伤留下后患,朕认为,为了得到真相,还是可以使得。”
孙招远听了这个圣旨,不敢辩驳,只得道:“臣遵旨。”
萨图卢笑看孙招远,那笑意彷佛在说,还有半月就到了,看你到时候拿不到口供,如何处置。
孙招远一脸苦闷下了朝。
回到家,看余音乔正在院中若有所思。余音乔看孙招远回来,赶紧丢下手中针线,问道:“相公一脸愁闷,想来应该是为了审讯不顺?我听旁人说这么久的日子过去了,各种刑讯手段也使了,却毫无进展,没有拿到任何官员口供。”
孙招远道:“这也正常,本来就是设下的局,无人招认,也在情理之中。”
余音乔道:“现今该如何处置?”
孙招远道:“其实我已经思得一计,只是想来不是十分把稳,不到迫不得已,不能为之。”
余音乔道:“什么良计,相公快说来我听听。”
孙招远道:“这一计便是让那南屿王一起出演,做实努依德造反之事。”
余音乔越发不解道:“这是如何运作?你和他现在已经不共戴天,巴不得你死,那南屿王怎肯助你?”
孙招远道:“乔乔你却未懂现今之局势,目前南屿王三王已处劣势,造反势头被聂耳族打压殆尽,急需寻找新的方向打败聂耳族,他们三王现今巴不得聂耳族朝廷内部大乱,才能在乱世之中,浑水摸鱼,达到目的,万一凭借此案,聂耳族内部争斗加剧,元气大伤,他们便可乘乱打到京城,夺得天下,所以从这层来将,他是愿意努依德造反一案做实的。”
余音乔道:“那即使南屿王有心做实此案,他又不能跑到京城,做个人证,没有人证,满朝官员如何信得造反大案?”
孙招远道:“此事就是我所虑不太把稳之点,这南屿王若是思不得良计做实努依德大罪,这计谋便失效了,更怕南屿王计策拙劣,被炎帝看出端倪,我便有被炎帝怀疑之巨大风险。如今只剩一月,只能用这计策了,看那南屿王有没有本事与我演个没有排练过的双簧大戏。”
孙招远第二日,便将努依德等人涉嫌与南屿王互通消息串通造反的文书,并孙招远伪造的来往书信,以大理寺的名义发往全国,向全国征求线索证据。
才过了七八日,南屿王、傲焰王、延熙王三王已得到探子报来的大理寺文书,三王坐在一起正在商议此事。
傲焰王道:“怎么努依德与你暗通消息,助我等讨伐炎帝,此事你没有告诉本王和延熙王呢?”
南屿王道:“本王昨日看到此文书,也大惑不解。那些往来书信,也不是出自我手,莫不是聂耳族朝廷放的什么迷魂汤药,用努依德这个苦肉计,离间我们三王。本王向二位王爷保证,私下绝没有与努依德暗中交接,我们三王本就一起举事,若是联络到如此位高权重的大臣助战,怎能不与两位王爷通气知晓,所以我猜可能是聂耳族的离间之计。只是探子来报,那主审官员是孙招远,差点将努依德刑讯逼供致死,又让我觉得此事绝不简单。”
延熙王道:“原来又是孙招远。这小子诡计多端,上次南屿王举事,就是败在这小子手里,这次又是他放出这个文书,小心又有什么诈。”
傲焰王道:“正是。上次小看了此子,才丢失了建州及大量军队。此次这事我等务必小心筹划,不要落入他的圈套。”
南屿王道:“此事想来也不是特别难以处置。”
傲焰王和延熙王道:“南屿王有何妙计?”
南屿王道:“不管孙招远说努依德是否真的造反,我们三王必不能乱了阵脚,相互猜忌,掉入他孙招远设计陷阱。至于努依德不管是不是真造反,我们都必须要说努依德就是与我们互通消息,联络造反。若是聂耳族朝廷据此杀了努依德,这聂耳族朝局必然动荡,到时,我们只管渔翁得利。若是聂耳族朝廷不杀努依德,我们便观聂耳族后续如何处置努依德,才知道孙招远这肚子里面卖的是什么膏药。”
傲焰王和延熙王齐声赞道:“此计甚妙。不管孙招远布下任何陷阱,对于我等而言,最佳处置便是承认与努依德的造反罪证,看他聂耳族内部如何处置,万一是聂耳族朝廷内部真有党派争斗,便用这个大案掀开一场波澜,我们在后面以观后续,到时候趁聂耳族内部虚弱,便能重新获得战争主动。”
南屿王道:“只是我们要如何承认努依德与我们一起造反方显得不这么刻意,让那聂耳族朝廷信以为真?”
傲焰王道:“我们便发个文书,通告天下。”
南屿王道:“不好不好,我们并没有任何由头将此事挑明,若是如此刻意,那聂耳族炎帝怎能当真。”
延熙王道:“不如我们派暗藏在聂耳族京城的卧底前去劫狱。”
南屿王道:“这是为何?难不成要将努依德救出来吗?”
延熙王笑道:“那聂耳族京城大牢固若金汤,看守森严,我们卧底也就百人,怎能救出?不过就是以这些死士的命,让聂耳族炎帝相信,努依德就是我们的内应。”
南屿王、傲焰王立时明白,道:“对,我们派人前去劫狱,死士被抓招认就是我们三王派去营救努依德的,那就基本做实了努依德与我们暗中联络造反的事实,且毫不刻意,若是真是聂耳族朝廷党派争斗,炎帝必然相信努依德造反之罪。”
计策已定,三王赶紧写了手谕,让人快马加鞭,送到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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