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拉赶紧把那本日记放回包里。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的归来——
而不是沦陷在儿女情长里。
可是维拉回头,看见了的是她不想看见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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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斯内普挥动魔杖关上石门,搀扶着双目无神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回到了他凤凰架旁的座位上——维拉和西弗勒斯·斯内普惯常的座位对面。
她努力地想要找回声音和语言:
“斯内普教授?”
“怎么,安小姐?
责怪我照顾不周吗?”
斯内普抬起了一直低着所以看不到表情的脸。
他的黑色双眸锁住了维拉的。
维拉也没有躲避地回望着他,努力读出空洞之下的东西。
讥讽、圆滑——
以及从未有过的、写满全脸的疲倦。
维拉完全震惊了。
她的身体先大脑一步做出反应。
维拉惊呼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地绕到书桌对面。
她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
“您还好吗,教授?
您有没有受伤啊……
我没有……没有准备很多魔药……
我以为福灵剂能……
我太蠢了,先生,我居然只是一味地信赖魔药!
对不起,先生,真的对不起……”
维拉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在仔细检查斯内普是否受伤。
她没有发现自己靠得太近了一点——
已经侵/犯/了斯内普的安全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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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拉没有发现,但并不代表斯内普没有发现。
斯内普只知道一个拥有一头黑色的头发的女孩几乎扑进了他的怀里。
她靠得太近了……
首先充斥在他鼻腔中的是淡淡的洗发露的味道。
——不是莉莉原来那种浓烈热情的百合花香,是一种不知名的、无法描述的、很清冷的味道。
然后,是一点邓布利多的糖果和他的魔药混合而成的味道。
——很复杂,甜美和清苦杂糅在一起,奇妙但不冲突。
接着,是独属于豆蔻少女的若隐若现的、细腻的香味。
——不是孩子的奶香,也不是女性的幽芳,介于两者之间,软软的,就像接受过阳光的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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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斯内普惊讶于自己所发现的,他猛地抬起头,却撞上了维拉的眸子。
一双湿漉漉的黑眸。
黑,又算不上那么黑。
阳光照射时,不妨说这是能吸收光线的深棕色。
她不是莉莉那种浓眉大眼的活泼姑娘,她长得很冷清,近乎冷漠的冷。
她的眼睛很澄澈,却不是那种蜜罐子里长大的女孩的眼睛。
破碎过的……这是最贴切的一个形容。
这样的清冷倒是很适合斯莱特林,也许……
因为火再给予人们温暖时,也是会伤人的。
……
斯内普吓了一大跳——他居然在发呆……
他开始排除杂念封闭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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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拉反而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没有想。
因为她真的很紧张教授的疲态。
眼神怎么还空洞了呢?
维拉都快急哭了。
她尽可能小心地、轻柔地道:
“教授,您有哪里不舒服吗?”
维拉的声音让斯内普再次注意到了距离问题。
“后退一步。”
他说。
“什么,先生,您说什么?”
“距离,安小姐,距离!”
“什——哦,教授,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不必——”
言毕,斯内普还瞪了邓布利多一眼——
都这样了还八卦他?
不可理喻!简直是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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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安小姐。
你应该知道这不会比直面黑魔王困难多少——
我只是有点累而已……
至于校长——
先拿一瓶缓和剂过来,在我的药包里——
第一层从右往左数第二格。”
斯内普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校长显然对那块石头有着非比寻常的兴趣——
以至于我不得不使用了夺魂咒。
他现在这副样子,就是黑魔法的后遗症。
不过——”
斯内普的语气更加严肃了一些:
“总比危及生命更好。”
斯内普接过维拉手里的缓和剂递给了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一言不发地一饮而尽。
“谢谢你,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放下玻璃瓶沙哑地说。
斯内普别扭地扭过头,不再看着邓布利多近乎苍白的脸。
福克斯飞上了邓布利多的膝头,邓布利多轻抚着它。
不久之后,邓布利多的蓝色眼睛慢慢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变得熠熠闪光。
“所以,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维拉注视着院长的倦颜问道。
邓布利多状似不经意地扫了维拉和教授一眼,可惜两个人都没有察觉到那道目光。
邓布利多清清嗓子,回答道:
“维拉,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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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理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维拉听得心有余悸。
他们刚到冈特老宅那片区域的时候,并没有看见那所小屋。
邓布利多很快反应过来,然后在一棵紫杉树上找到了魔法的痕迹。
他划破手指蹭了点血在树干上,然后小屋就现形了。
到门口的时候,就变成了只能一人通行。
邓布利多坚决要求自己进去,于是斯内普守在门口。
最后,邓布利多在走廊尽头发现了一个小箱子。
打开之后,邓布利多确信那个戒指上镶着的就是复活石。
他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接触那个戒指,而是把它飘起来观察。
但是他还是被蛊惑了,极其不受控制地想要戴上它。
门口注意力高度集中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立刻发现了他的异常。
斯内普下意识挥了挥魔杖,然后“灵魂出窍”就脱口而出。
由于邓布利多本身的魔法太厉害了,所以斯内普要用十二分的力量来控制邓布利多的行为。
他使邓布利多不去戴它,并且用浸上了蛇怪毒液的格兰芬多宝剑销毁了那个魂器。
再然后,他又要带着邓布利多和所有东西回到学校。
所以,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脸色并不会比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脸色好多少。
邓布利多讲完了他们的冒险故事,再次向斯内普真挚地道了一次谢。
斯内普又一次别扭地扭过头去。
结果这次变成了和维拉四目相对。
几秒钟后,维拉就羞赧地低下了头,不敢再与教授对视一眼。
斯内普也愣了一下,然后凝视了维拉一两秒,最终移开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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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接下来的目标是金杯,对吗,邓布利多教授?”
“是这样,维拉,我们一致认为是这样的。”
“好的,我马上去想想该怎么办。”
“那么谢谢你了,不用急啊!
我相信我们可以很快胜利的!”
“没事,校长。
我也希望我们能胜利。”
“那么,我先走了?”
“好的,再见维拉。”
“再见,邓布利多教授。
再见,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抖了抖脑袋表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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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
“请说,西弗勒斯。”
“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的新计划是什么?”
“什么,西弗勒斯?
抱歉,我没听明白——”
“还要演吗?
她已经走了。”
“好吧,西弗勒斯——
你是怎么看出我已经有计划的了?”
“你从把她抓包之后一直不对莱斯特兰奇的金库有兴趣——
你对赫奇帕奇的金杯十分不上心。
说实话,我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怀疑了。
刚才你也只是在打发她……
只有她这种傻子看不出来。”
“你真的非常敏锐,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由衷地感叹道。
邓布利多注视着福克斯停了两分钟,然后十指碰在一起。
邓布利多正了正神情,严肃了一点儿,说:
“西弗勒斯,你是对的。
我的确有我的打算——
但我希望你不要告诉维拉……
她应该不会同意我的……”
斯内普也更严肃了一些:
“难道……你怀疑她吗?
虽然她是个不怎么着调的斯莱特林——
但她一直都在努力帮助你、帮助我们啊!”
“不,西弗勒斯,我毫不怀疑维拉的忠诚度——
只是我想……哈利那孩子还是应该去接受这些挑战。”
邓布利多说得很委婉,但斯内普听懂了:
“你依旧要让波特做头待宰的猪。
……所以——为什么不提前收手呢?
为什么还要让安去拼命做波特分内的事情?
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我?
为什么要让我和你一起哄着安?”
“容我说一句,西弗勒斯,你的反应太激烈了。”
邓布利多眨眨眼。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而已。”
斯内普义正严辞。
“哈利必须毅然赴死,他也必须接受历练。
所以总有些历史要重演……”
邓布利多说着他的计划,除了阿不思·邓布利多和西弗勒斯·斯内普——
无人知晓。
从今以后,亦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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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以一场盛大的比赛和意外结束。
新的黑暗在阴沟里潜滋暗长。
历史又一次重演。
不知道这会是黄昏的夕阳,还是黎明的曙光。
四年级的序幕已然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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