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千雪呆呆的,  没有反应过来似的,连带着两人之间拉近的距离。

    客厅候着的佣人都低下头颅,从他们的姿态和暗暗抬眼的样子,  像是窥探到了主人家新娶的小妻子的外遇情事。

    燕朗觑见祁千雪脸上的表情,  本就巴掌大的脸凑近了看连皮肤上的一点瑕疵都看不见,嘴唇嫣红,  小小的,  在目光的注视下很有弹性的轻轻颤抖。

    让人除了想亲吻之外,不禁怀疑做其他的事时,  会不会把嘴唇撑破。

    看着好像不能经受太大的力气,  会湿着眼眸哭出来。

    也确实应该如此,  在三个月前,  青年还只是个人群中再普通不过的人,  最多足够漂亮,嫁给牧鹤是走了多大的好运,可一旦牧鹤站不稳脚跟,青年就像骤然暴露在狼群面前的羔羊。

    鲜活的、生动的,  隔着松软的绒毛都能嗅到血管里面流动的血液味道。

    会被分食得皮都不剩的。

    面前的青年露出了意料之中的柔软表情,白皙纤细很适合按在床上的手指慌乱之下揪住了燕朗的手臂,  脸色煞白过后浮现出了一种奇异的粉色,胸口轻轻起伏。

    像在海面上的落难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般,  眼神湿漉漉的,  像某样柔软无助的小动物  :“……我,  我该怎么做。”

    祁千雪抬着眼睛去看他,  剔透的被水浸湿的眼眸写满了无助,  像极了那种在某种文学里死了丈夫的小寡妇,  将所有希望都寄予在小叔子身上。

    燕朗温和地笑了笑,  意有所指地说  :“你知道的,你很乖巧,也很聪明。”

    “只要付出一点点小小的代价,比如选择依附于某个人,做他的情人……像你这么聪明的宝贝,一定会过得很好。”

    …

    祁千雪听进去了,为了表达重视,亲自送燕朗离开,庄园很大,走路都要走好久,长时间没有运动过的小腿感觉到了酸痛。

    一路上他都一副神情恍惚的模样,似是在思考什么,好几次带错路了都不知道。

    幸好燕朗对庄园足够熟悉,每次在祁千雪走错路后都会保持着微笑拉着他走回正确的路上。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留了足够的时间给这位羸弱的金丝雀思考,拉着祁千雪的手也像是忘记了收回一般。

    燕朗的车子停在庄园门口,祁千雪只穿了一件很薄的外衣,被风吹得有些瑟缩,更显得身形单薄。

    一路上都很绅士的燕朗这时候却像是视而不见一般,正要上车时,一双手倏地抓住了他的袖子,只抓住了很小的一块儿布料,轻轻一拽就能拽掉。

    燕朗状似疑惑地问  :“小嫂子,你有什么事吗?”

    明明之前还很敏锐的人,现在却好像变得不近人情起来。

    祁千雪绯色的唇瓣抿了抿,拽着那一截袖子的手摇摇欲坠,像桃花一样的脸都快变得没有血色了。

    燕朗耐心地等待,甚至配合祁千雪的身高,微微低下头,好整以暇地“嗯?”了一声。

    祁千雪仿佛受到了鼓舞一般,小小的深呼吸一口气,另一只手揪着自己的衣摆,不敢直视般地低下头,露出一截如皓玉般的脖颈,和宽松衣物下的肩胛骨,像蝴蝶般振翅欲飞。

    “我想问问燕先生,嗯,您有情人吗?”

    后一句用上了敬语,不像是在帮朋友问的。

    燕朗含笑着摇了摇头  :“还没有。”

    ……

    祁千雪叫了司机送他回去,从庄园门口走进去要走好远的路,他今天一天的的运动量远超过平时,脚酸软得不行。

    司机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模样生得阳光俊秀,不知道怎么会刚毕业就到有钱人家里做司机了。

    家里的大部分佣人也是,都是些年轻帅气的,祁千雪刚来这个庄园的时候还以为是有钱人家的怪癖,住久了也就不在意了,虽然长得不错,但所有人都在尽职尽责地干着自己的事。

    客厅被打扫得很干净,茶几上原本放着的茶也倒掉重新换过了,沙发上连人坐过的褶皱都没有。

    祁千雪日夜颠倒得很严重,跟燕朗聊天是勉强打起了精神,又听到很多爆炸性的消息,神思恍惚地上了楼。

    他们的声音并没有压低没多,被一些耳力好的佣人听见了,看向走上楼梯那道羸弱得不堪一击的身形都带上了说不清的怜悯。

    才嫁入豪门过了几天好日子就面临着丈夫即将破产,可能会被当成扫把星赶出家门命运。

    换成是谁都有可能承受不起如此大的打击。

    祁千雪进了房间,庄园很大,但从他和牧鹤结婚后就一直住在一起,主卧的床有三米那么宽,正对着床边还有一道落地窗,外面是被修剪得极好的花园。

    装修摆设无一不华丽,脚下的地毯软得即便是在上面弄大半夜也不会感觉冷。

    但落地窗太大了,会很羞耻,脚弯都变成了可口的粉色,脚趾绷得紧紧的,比在别处时更羞耻。

    祁千雪径直走到衣帽间,里面有很多衣服,各式各样的,正经的、不正经的,分门别类,一一挂好。

    都是由男人妥帖地收拾好,亲自挂在衣帽间,他自己的衣服都没有这么精细,但祁千雪的衣服连一点褶皱都看不见。

    换了身宽松的睡衣,祁千雪走到浴室去冲了个澡,整个人被浴室的水汽蒸腾得变粉,裹上被子,像刚睡醒那样给男人拨去了视频电话。

    视频电话很快就接通,几乎只响了几秒钟,电话那头的男人穿着妥帖的西装,领带松松垮垮的,打得很不好,是祁千雪早上被强制叫醒,手脚都是软的,眼睛都睁不开,打个领带都像是三岁幼童打的。

    现在清醒着看见这条领带,羞耻后知后觉地涌上来,藏在被子下的脚趾蜷缩,脸蛋微红,眼神闪躲。

    偏偏男人似乎是顶着这条顽劣似的领带一整天了。

    这个认知让祁千雪更是羞得恨不得钻到地底去。

    镜头上移,对准了男人的脸,线条冷硬流畅,眉眼像是精心勾勒出来的,嘴唇很薄,显得非常薄情,触及到祁千雪时仿佛再冷硬的人都会软下心肠,整个人都柔和下来了。

    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才睡醒吗?”牧鹤目光落在他脸上,怜惜得几乎变成了一滩水,说话的语气都是轻声细语的,微微皱眉  :“怎么那么多汗,做噩梦了吗?”

    祁千雪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粉白的脸,看着像是刚从被窝里出来,脸上的红晕还没消散,额间有细细密密的汗珠。

    眼睛又温又软,某种眷恋人的小动物一般,湿湿地望着镜头,眼睫毛上沾着晶莹的泪珠,嘴唇抿得很紧,一副做了噩梦,被吓得不轻的样子。

    望着牧鹤的眼神充满依恋。

    自己都察觉不到似的。

    祁千雪摇摇头,又点点头,头发被汗珠浸湿,湿哒哒地黏在白嫩的脸颊上  :“我,我很想你……”

    牧鹤心口一跳,他娶进门没多久的小妻子用软得能滴水的声音,依赖又眷恋地说想他。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对这样的话毫无反应。

    更何况牧鹤还对祁千雪深深迷恋着,从第一眼见面就是了,像着魔一般对这位小妻子予取予求。

    他看向屏幕的眼神如果让任何一个外人来看,都会怀疑是被人掉包了,在商场叱咤风云的男人也会温顺的如同一只被驯服的猫。

    “我也想你。”一字一句都饱含着浓浓的情愫,话音一转  :“做了什么噩梦?”

    男人的占有欲很强,在他不在家的时间里,祁千雪干了什么都要跟他汇报,连他的穿着,包括里面的……令人羞耻的衣物都要让男人一一检查。

    但他给钱很大方,从来不会过问祁千雪的每笔开销,黑卡的主卡是由祁千雪拿着的,男人每个月只能从祁千雪手里拿零花钱。

    祁千雪犹犹豫豫,眼神闪躲,不太敢跟男人直视。

    牧鹤静静地看着祁千雪,担心地说  :“告诉我好吗,我们是合法的夫夫,我需要知道你的所有烦心事,才能帮你解决。”

    祁千雪垂着眼睛,缓缓抬起看向视频中的男人,睫毛轻轻颤抖的样子就像振翅的蝴蝶,手指纠结地揪着被子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你生意上出现了问题,周边原本友善的人,对你很坏……”

    像是无法再说下去了,祁千雪手指紧紧地揪着被子,胸膛轻微起伏,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被子上,断线的珍珠一般。

    “没有人帮你,还有人,在,在落进下石。”

    想到男人在梦里的处境,祁千雪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快要不能呼吸了,鼻尖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看着好可怜。

    在牧鹤的连声安慰下才慢慢平息了下来,眼神柔软濡沫地看着镜头。

    “是听到什么传言才会做这样的噩梦吗?”牧鹤扯了扯嘴角,英俊的面容露出一抹值得信赖的笑容  :“老公会好好工作,让你拥有更好的生活,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的。”

    “我记得你那天看电视,听见介绍新房时好奇地问过我,是在我们周边吗,我已经帮你买下了一套,你可以去看看,散散心。”

    牧鹤随意地说,他给祁千雪买的东西,都是登记在祁千雪名下的,是完全属于祁千雪的东西。

    漂亮的青年脸上还有湿湿的泪痕,没有反应过来似的,茫然地眨眨眼  :“可是庄园就够我逛的了,庄园好大,走路一个小时都走不完。”

    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彻底逛完,到处都是漂亮的景致,花永远鲜艳,即便有落下的花瓣或者枯枝,也很快就会被清理掉。

    他皱着眉,大概是真的被安抚到了,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多。

    牧鹤神情专注地听着,直到视频里的人再次困倦,眼皮都要黏在一起了,姿势从靠着枕头慢慢变成躺在床上,最后嘴唇张开一条缝,柔软的脸颊肉压在了屏幕上,正好按到了挂断的键。

    他从放下手机,转头看向助理放在办公桌上的文件。

    打了一个多小时的视频电话,助理腿都要站麻了,即便男人神情柔和专注,也不敢贸然上去打扰。

    连眼神都听话的只盯着自己的鞋尖,哪怕视频那头的青年软着的嗓音像是无时无刻不在撒娇。

    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站在了金字塔顶尖的王者,也会受不了这样的撒娇。

    祁千雪睡得很好,躺在可以随意翻滚也不会掉下去,就算掉下去也有厚实地毯的床上,更别说他的睡姿很乖,躺在男人怀里都能睡一整天。

    直到天色擦黑才朦胧着醒来,身上的睡衣是丝绸的,不容易起皱,睁开眼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往常都会陪在身边的男人,祁千雪睁着一双才睡醒的湿润眼睛,茫然了两秒。

    光着脚走出房间,庄园里的空调温度适宜,就算刚从床上起来,不穿鞋也不会感冒。

    “牧鹤呢?”祁千雪遇到门口的一个佣人,对方手里端着一个托盘。

    “在书房,和客人商议事情。”

    祁千雪的脚步顿住,转身去换了件衣服,睡衣是很私密的装扮,有客人在总归不太庄重。

    知道自己不讨牧鹤身边人的喜欢,祁千雪乖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频道放着无聊的促销节目,兴致缺缺地换了几个台才找到一个子供向的动画片。

    佣人们忙碌了起来,开始准备晚饭,据说那位客人也会留下用餐,还有人去询问他的口味。

    沙发旁边下陷进去,祁千雪转过头,沙发旁边坐着一个贵公子模样的人。

    年龄不大,大约刚刚大学毕业,清清冷冷的样子,眉眼间和牧鹤有几分相似,牧鹤脸庞冷硬,更有显赫的年长者的气势,这位却是养在豪门世家里不染纤尘的大少爷。

    祁千雪在婚礼上见过他,是牧鹤的堂弟。

    在婚礼上没有给他一点好脸色,甚至还想要给他难堪的人。

    祁千雪眼睫毛颤抖,不着痕迹地往沙发边缘挪,寻找庇佑般地顺着夏京墨的身后看去。

    清冷的大少爷轻易就将面前人的动作尽收眼底  :“别看了,我哥还在处理工作。”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脸上煞白,倔强地扭过头,耳根通红一片  :“没,没有看,只是在看厨房。”

    厨房也正好是那个方向,祁千雪听不到回答,稍微松了口气。

    “你就是靠着这副模样将我哥迷得神魂颠倒的?”

    “表面很清纯,还在看小孩子都不会看的动画片,实际连吻痕都遮不好,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就出来见人。”

    “是想彰显你有多受宠爱,还是……在勾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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