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声音很低沉, 当他压低了声线,仿佛有一把檀香扇子,将徐徐的微风吹在耳边。
“流鸟大人作为宫本家的人, 对于绘象子应该有些好奇才是。”
流鸟望着青年的眼睛。
没有感知到,眼前的人没有负面情绪。
“因为我的咒纹,所以认为我是宫本家的人吗?”流鸟问。
家戍隆闻言,说:“在咒术界, 拥有咒纹的家族少之又少。除去咒言师, 便只有宫本家了。”
“说起来,我有幸翻阅过一些关于宫本家的资料,对流鸟大人脸上的咒纹有些粗浅的研究, 流鸟大人可有兴趣了解呢?”
流鸟沉默片刻,点头, :“我要听。”
“那么,请流鸟大人随我来吧。”
家戍隆带着流鸟离开了这里,找到了一处更为隐秘的书房。
“这里是我平日里休息的地方, 在空闲时间,我就会阅读书本让自己放松一下。”家戍隆说,“毕竟咒术师的工作很辛苦,这一点相信流鸟大人深有体会。”
流鸟环顾了一下房间, 发现这个房间除了书本就是书本, 只有一两个坐垫放在榻榻米上。如果不是家戍隆介绍,甚至让人怀疑这里是否真的有人来过。
青年将坐垫放在流鸟身边, “请坐吧,流鸟大人。”
流鸟坐好, 摆出了认真倾听的姿势。
青年也不再废话, 翻开了一本书。
“一千年前, 宫本家只是一个制作咒具的家族而已,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天赋。”他说。
流鸟没有反应,神情专注盯着他手中的书。
“作为制作咒具的大家族,理所应当的,宫本家当时家系庞大,仅仅是嫡出一脉,便有四个孩子。而制作了特级咒具绘象子的咒具师,正是嫡长女。”
“嫡长女?那位咒具师是一位女性吗?”流鸟问。
“正是如此。她拥有着超乎寻常的咒具天赋,许多流传到现在的特级咒具便是她制作的。而她其中的一个作品,流鸟大人相当熟悉。”
流鸟立刻猜出了答案,“八尺鸦?”
青年的眉眼因为笑容眯起来。在朦胧的灯光之下,平平无奇的五官竟然显出别样的阴柔之美。
“一千年前,它的名字是红曳。在一千年前完成了两面宿傩的封印之后,咒具师死去,红曳被宫本家仅剩下的人转送给了五条家。而在当代五条家主死去后,又被转送出去。后经过一千年的兜兜转转,被送到了流鸟大人的手中。”
流鸟陷入了思索。
一千年前的故事,在她遥远的记忆中,只了解了一星半点。
那位咒具师的姓名,性别,甚至是死去的年龄,流鸟都不曾知道。
而所有关于宫本家在咒术界的资料,也随着横滨的大爆炸灰飞烟灭。
至于那个烂橘子口中所说的绘象子,流鸟更是毫不知情。
“咒纹呢?”流鸟问,“如果一千年前宫本家并没有特殊的咒术,那么我的咒纹为什么会存在呢?”
“自然是因为,绘象子。”
青年笑道,“绘象子拥有置换的能力。”
“置换的能力?”
“是的,置换。”青年将手指点在书本上的某一页。
书本已经泛黄,甚至有了岁月的折痕。
上面的图片已经遭受时间的侵蚀而损坏,无法看清楚原貌。而图案的一侧,则是写着一句话。
“特级咒具绘象子,拥有将任意有形或无形的两者进行彻底置换。”
“为了能够杀死两面宿傩,咒具师制作了绘象子,并且用某一种东西与绘象子进行置换,得到了如今的术式。”
“也就是流
鸟大人现在的咒术‘大苦悲’的由来。”
他合上书,平淡的视线划过流鸟的头发,面颊,最后定格在少女眼眶之下的两条咒纹。
“因为并不是血脉内的天赋,而是通过置换而来的,因此咒纹是使用绘象子而留下的痕迹。”
【啊?原来流鸟脸上的咒纹是这么回事吗?】
【可能是真的吧……可那是羂索啊!羂索的话还能信?】
【草,如果不是你们提醒,我差点就忘了这人是羂索】
【咒具师竟然是女孩子!哟呵!厉害!那个时候女孩子还能出面工作】
【开始好奇,咒具师到底用什么东西和绘象子进行了置换】
【不对啊!这个置换到底是怎么个置换法?如果是和绘象子进行置换,那也不对啊!这里的置换指的是原本有的东西啊,如果按照羂索说的,从一开始咒术大苦悲就不存在的啊】
【有形或无形的东西,会不会这个有形指的是存在与否?】
【哈哈,不带脑子看剧完全不懂你们再说什么】
【游戏内只是一直在强调绘象子置换的能力,却没有提起是否被五条悟拿出来用过。如果这个有形或无形指的是存在问题,那未免也太bug了吧】
【也不一定吧,应该可以有很多种解读的。咒具师用某某东西和绘象子置换,会不会这个置换的对象是绘象子呢?就相当于商店,咒具师用某某向绘象子买了绘象子的商品,这个商品绘象子是没有的,但因为咒具师想要,所以绘象子自己做出来了一个】
【诶?好像可以这样解读】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大苦悲其实是存在的。你说好好的,咒具师干嘛要这种遭罪的咒术啊,感知负面情绪来交换咒力,想想就难受。我觉得大苦悲应该是谁的咒术,但是这个人没什么用,或者感知的情绪有些限制,所以被咒具师换了过来】
【e楼上的听起来好有道理】
【额啊啊啊,看不懂看不懂!没有脑子的我决定还是乖乖看动漫等着答案揭晓吧!】
说到这里,青年便没有再是说下去了。
后面的事情,流鸟清楚。
封印两面宿傩的二十根手指后,咒具师因为感知过多的负面情绪而认知扭曲造成崩溃,最后吞下绘象子自杀了。
家戍隆表现的确实如他所说,对这些东西只是粗浅的了解,更加详细的事情,他都回答不清楚。
听了一耳朵千年前的东西,流鸟脑袋昏昏涨涨。
等她回到高专,就被五条悟揪着上下检查。
“有烂橘子趁我不注意找你了?”五条悟皱眉不爽道。
“嗯。抱歉,我没有揍他一顿!”流鸟说道。
“这种事情以后有的是机会!”五条悟又开始嬉皮笑脸,“呐,流鸟,这个周末我和你一起去横滨。”
夏油杰正好在这个时候走过来,听此,说:“如果你过去了,中也估计会不高兴。”
五条悟当即开始吵吵闹闹,“哈?杰你在说什么话!我和中也的关系明明很好的!”
“你的好指的是中也见到你之后就给你一拳吗?”
五条悟大吃一惊,“那不是友谊的碰撞嘛!”
夏油杰:……我现在给你一拳也是友谊的碰撞。
他没再管五条悟,正想与流鸟说话,便瞧见了对方那失魂落魄的模样。
“流鸟?是出什么事情了吗?”夏油杰担忧道。
流鸟再次扬起笑容,“没有哦!只是我在想,悟这一次要在横滨住一晚吗?集装箱好像不能回去了。”
“不过,我会和乱步说一说的!”
五条悟挑眉,片刻之后,他捏住了自己的下巴,“你说的这个
乱步,会给我友谊的碰撞吗?”
他的严肃感染了流鸟,于是流鸟也开始表情严肃,“乱步应该会的。乱步很聪明,所以在思考问题的时候一定可以给悟友谊的碰撞!”
“有多聪明?”五条悟有了点兴趣。
这一年多的时间,五条悟没少从流鸟的嘴里听到“中也”“世子”“乱步”的名字。然而事实上,五条悟跟着流鸟去横滨的时日里,也只见过中也。
至于世子和乱步,五条悟是连根头发都没见过。
“很好!流鸟,现在我们去准备让乱步一下子就可以和五条大人成为朋友的见面礼吧!”
“是!”
见两人又开始撒开腿往高专外跑,夏油杰颇为头疼。
不过,他也挺庆幸的。
毕竟,悟是个笨蛋,那么他就能很愉快地偷跑了。
追上了两人,夏油杰再次拍掉五条悟拉着流鸟头发的手,并且对流鸟不厌其烦进行第不知道多少次的叮嘱不要让五条悟太肆意妄为。
准备礼物的时间很快,再加上五条悟是一个吃甜点的行家,对东京内饱受好评的甜品屋如数家珍,因此很快就把乱步会喜欢的甜点打包好了。
甚至回去的时候还偷偷吃了两快。
夏油杰表示当然也要跟着一起去横滨,起码不能让悟牵连他自己的名声,避免因为挚友关系的连坐。
就在这样的期待下,终于到了周六。
硝子幸灾乐祸看着两个接到了任务如丧考妣的男高中生,“嘛,意外总比明天来得快,对吧?”
一黑一白两位少年周围的气压简直低得可怕,就算是一只苍蝇也得从地板爬过去。
流鸟看着两位男高中生,想了想,上前。
“没关系,下一个周末我们可以再一起的!”流鸟笑道!
夏油杰和五条悟对视一眼,又立刻错开视线。
往日里被摸脑袋的人,这个时候却在对他们进行摸摸头安慰。
这种像是一只红色的啾啾蹦跶在脑袋上的感觉,真是叫人欣喜的同时又有难言的羞耻。
将两个dk的反应看在眼里,硝子拿出一根烟点上。
呵呵,男高中生。
安慰好了两人,流鸟就与硝子道别了。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哦!”
“嗯,等你回来。”
而远在横滨的车站外,江户川乱步紧盯着车站门口。
“流鸟什么时候回来。”他嘟嘟囔囔说。
福泽谕吉见少年的眼神恨不得让车站把流鸟变出来一样,内心有些无奈,又为这个孩子感到高兴。
寻找了多年的玩伴,在终于重逢之后,却又不得不面临分离。
明明是一个我行我素的任性孩子,对于玩伴却愿意收敛起自己的小性子乖乖等待。
所以,乱步是一个好孩子啊。
终于,在等待中,乱步终于看见了那向他奔来的红发少女。
“乱步,我回来啦!”
“流鸟!乱步看见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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