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咒术高层会议室。
“所以,你们这群快入土的烂橘子到底在说什么令人恼火的话。”五条悟眼神冰冷望着这些摆出高高在上姿态的老人们。
“五条悟,流鸟杀死了足足三百四十二位咒术师,难道还不能够说明她的罪恶滔天嘛!”
“身为一个特级咒术师, 没有为祓除咒灵做出贡献, 竟然与诅咒师为伍, 简直不可饶恕!”
“不听指挥, 肆意妄为, 罪不可恕!”
一声一声的指责将那红发少女的罪行举例, 丑恶的模样就像是匍匐在泥土里的虫豸,贪婪又畏惧地望着高出的阳光。
五条悟静静地看着这些人, 忽然, 嘴角裂开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灿烂微笑, 与此同时,右手做出手势。
“苍。”
“轰!!!!”
巨大的洞口出现了原本封闭的房间内,刺眼的阳光瞬间照亮了整个会议室, 将所有人狰狞的嘴脸照得一清二楚。
“我说, 你们的心思简直明显得连厕所里的蛆虫都闻到味了啊。”五条悟笑道,“你们以为,我这个五条家现任家主的位置, 是空架子吗?”
“说什么三百四十二条咒术师的性命, 如果不是你们想要得到流鸟复活的能力, 怎么可能一次性派遣那么多的咒术师就是为了杀死一个叛逃的诅咒师,还是特级。”
“你们甚至连我和杰都不敢轻易得罪,何况是早就被判定为诅咒师的流鸟。”
五条悟说着, 取下了墨镜, 露出一双冰冷的苍蓝色的眼眸。
这双眼眸冷若冰霜, 仿佛是极寒之地的冰川,透着刺骨的寒冷,“再说了,他们都好好活着回来了,不是吗?仅仅是忘记了流鸟而已,就可以再次捡回一条生命。”
“这种对你们来说简直等于零的复活条件,因为不能为你们所用,所以恼羞成怒想要我为你们达成吗?你们哪里来这么大的脸啊。”
五条悟说完,最后看了一眼被苍震慑住的老人们,转身离开。
他完全不想在这种地方多待,待久了就觉得浑身上下都沾染了一股子的烂橘子味道。尤其是看见了他们那几乎没有掩饰的代表贪婪的眼神,更是觉得恶心。
要是流鸟在这里肯定很难受,那个笨蛋本来就能够感知人的负面情绪,这些烂橘子的贪婪光是看着就想吐了,何况是感同身受。
至于他们所谓杀死流鸟的执行人身份,五条悟压根就没打算理会。
他确实想要把流鸟带回高专,但也只是带回高专,和从前般一起祓除咒灵,在闲暇之余打闹嬉戏。当然,教训一顿是必然的。脑袋空空的笨蛋当然要好好教训一顿,比如说给他买一个月的草莓蛋糕。
烦躁的心情一直持续着,哪怕是回了高专也没有半点消减的情绪。
来到了医务室,五条悟随便扯了床被子就盖在身上,赌气一般缩成一团。
家入硝子这会正好处理完一个病人,见到缩在被子里的五条悟稍有些头疼,“悟,要睡自己回宿舍睡去,我这里是给病人休息的地方。”
五条悟在被子里闷了一会,才磨磨蹭蹭探出一颗委屈猫猫头,“那都是流鸟的错!”
“所以,高层召见你到底是因为什么?”硝子揉揉太阳穴,疲惫地问。
“……”五条悟望着天花板,静默片刻后,将事情详细地告诉了硝子。
了解了是事情的所有过程,家入硝子没有说话。
她只是有点想吸烟,但这里是医务室,于是手只好随便找了一颗糖果,拆开包装纸就丢进嘴里。
“流鸟和我说过类似的事情。”她说。
棕色头发的少女将视线投向五条悟,分明是看着五条悟,却又像是在看别
的东西。
“那时候,她的说法是平衡。”
五条悟从病床上翻起来,“复活和咒术之间的平衡?”
硝子点头,舌尖卷起的甜腻叫她有些厌烦,但吃进了嘴里的东西,不知怎么的就是不愿意吐出来。本能地,觉得如果这么做,会有人很难受。
那个笨蛋对待食物向来用心。
“流鸟是横滨人,众所周知。而横滨一直都是异能力者的聚集地,因此被咒术高层厌恶,连带着前往那里祓除咒灵的咒术师都少之又少。而东京校有记录在案来自横滨的咒术师,除了流鸟根本没有别人。”
“所以,横滨的咒术师是怎么个情况,也只有流鸟这一个参考物,自然而然会忽略很多东西。”
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五条悟怎么可能还不明白。
“所以,流鸟说的平衡,指的是异能力与咒术的平衡。”五条悟说,“咒术是通过感知负面情绪置换咒力,异能力是以记忆为代价的复活。”
“嗯。如果某一方的能力使用超出限度,平衡就会发生破坏。”家入硝子吞下糖果,语气平淡说。
她像是终于支撑不住重负一样,跌坐在椅子上,后脑勺靠着椅子的靠背,望着刺眼的白炽灯。
“悟,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五条悟沉默着,没有说话。
她继续说:“在流鸟之前,从没有听说过异能和咒术可以汇聚在一个人的身上。感知负面情绪也好,用记忆复活也好,都太巧合了。”
“就好像……为了完成什么一样。”
“刺啦——”
刺耳的声响立刻惊吓了医务室内的两人,只见夏油杰浑身是血地进入医务室。
面对两人的目光,夏油杰保持着温和的笑容不变,“怎么了?”
他望向家入硝子,发现她的眼神和从前一样,平淡而疲惫。
但是五条悟,他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明明是这样熟悉的姿态,却询问了一个问题。
“杰,你还记得流鸟吗?”
这并不是五条悟心血来潮的询问,这是有迹可循的。
夏油杰一切奇怪的行为,在得知流鸟异能力后就变得理所当然了。
为什么从横滨回来之后再也没有提起过流鸟的名字,始终用“她”来替代。为什么总是望着草莓制品偶尔露出迷茫的眼神。又为什么一次次地抚摸系在手腕上的金红色绳结。
而被询问的夏油杰在五条悟的注视下,稍微停顿了一会,笑容不变,说:“悟,我当然记得。”
“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她呢?”
五条悟没有被他的话打发,只是直视他的眼眸,“说出来,她的名字是什么。”
“……”夏油杰没有答话。
他的沉默令五条悟升起了难言的怒火,“杰,她叫什么名字!”
突如其来的怒火叫家入硝子呆滞了一瞬,但在下一瞬间就想到了那个可能性。
刺骨的寒冷侵蚀了四肢骨骸,家入硝子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看向夏油杰,里面是她都无法察觉的祈求。
不要发生那种可能,太过分了。如果是这样的事情,太过分了。
“她是,流鸟。”终于,她的名字被夏油杰说了出来。
“呼——”家入硝子松下了已经僵硬的身体,下意识呼出一口气。
“杰还记得流鸟,这是最好的。”五条悟勾住了夏油杰的肩膀,长呼一口气。
夏油杰笑了笑。
谁也不知道,那藏在身后的左手掌心早已经被指甲掐出了红色的血丝,指关节更是因为用力过度而泛起了的苍白。
是啊,还记得,真是太好了。
只要一想到,他们在承
受着同等的痛苦,在为了同样的大义而努力,便会感觉到来自灵魂的羁绊啊。
——
横滨内,森鸥外分外头疼地看着送过来的财务报表,只觉得发际线正在蠢蠢欲动往后退。
虽说把流鸟这个特级诅咒师招揽入港口黑手党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这一次性的损失是不是太大了些?
三百四十二人什么的,虽说人都被复活好好回去了,但这人是在横滨内杀的啊!打架造成的经济损失谁承担?建筑物破坏谁承担?
整个横滨都知道流鸟是港口黑手党的人,自然而然是港口黑手党承担。
这让本来就财政赤字的港口黑手党雪上加霜,好不容易缓和一点的流动资金再次空空。
再者……
森鸥外的视线移到了那条送上来的情报上。
咒术高层对此事好像不怎么愿意善罢甘休啊。
“太宰君,怎么办啊~”森鸥外哭丧着脸和一边玩游戏的太宰治抱怨,“呜呜呜,我明明只是一个柔弱可怜想要维护横滨的组织首领,为什么要面对这种威胁啊。”
太宰治充耳不闻,指使身边的红发少女把一颗葡萄递给他,“流鸟~我要吃葡萄~”
身上还缠着绷带的红发少女闻言点点头,将一颗葡萄送到了太宰治的嘴边。
太宰治也不客气,一口嗷呜掉葡萄,竟然精准地避开了有可能的触碰。
被无视的森鸥外将委屈巴巴的眼神转向流鸟,“小流鸟~”
“在的,森先生。”流鸟回应了他。
“呜呜呜呜还是流鸟更可爱!”森鸥外又是嘤嘤嘤两句。
爱丽丝看不下去翻了一个白眼,“林太郎说话真恶心,迟早有一天流鸟也会烦你的!”
“怎么会!”森鸥外伤心说道。
他拿出手帕装模作样擦拭着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目光沉沉望着红发少女,“我明明有在为流鸟帮忙啊。”
“流鸟救助身在黑暗中的我们,而我们则是为流鸟寻找绘象子的踪迹,我可是很努力地做到了这一点呢。”
“绘象子……”红发少女听到了一个关键的词语。
就连专心玩游戏的太宰治也停下了动作,缩在沙发的角落,神色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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