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要是不开心就同我说说话吧。”小豚鼠四仰八叉的躺在沏安手心,摊成个圆圆的肉饼,露出白白的肚皮。

    沏安伸指戳了戳,肚皮快速回弹,他笑道:“这是茶馆的特殊服务吗?”

    “其实是我太累了,想找个地方歇会儿。”豚鼠小爪子撩撩胡须,“客官莫不是惹那位姑娘生气了?”

    他点点头,拿出一颗虾角递到豚鼠嘴边,“鄙人有一些无法和她言说的事。”

    豚鼠抱起虾角,满足的眯了眯眼睛,“只是因为这些不可言说的秘密吗?”它啃着虾角,小爪子扒拉一旁的茶盏。

    沏安会意,小心谨慎的往它嘴里倒,“她说我从未站在她的角度思考问题,一直都欺瞒于她。”

    小豚鼠吃饱喝足,拍拍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饱嗝,“我觉得啊,应该是你的某些做法让她感到不适,你将有意隐藏的秘密变成了哄骗她的谎言。”

    “我从未骗她。”

    “那许是在她看来,你骗了她。”小豚鼠故作老成的抚着胡须,一个弹跳,咕噜噜的滚到了桌面上,短粗紧凑的四肢扒着茶盏,伸头去喝盏中的茶水。

    此刻沏安就像潜心求学的书生,殷勤的为豚鼠扇风,“那我该如何做她才能不生气?”

    “很简单,要么是一件事挑起矛盾,要么是很多件事积压爆发,如果是前者,真诚道歉并改过就好了,如果是后者……”它话说到一半,向沏安卖起了关子。

    沏安立马拿出一颗虾角,豚鼠小爪子握拳,放在嘴边,清咳两声开嗓,“后者有些难办,你需得真诚改过,摆出良好态度。”

    “方才客官说对方是因为你没能为她着想,并且欺瞒了她,那从现在开始你就处处设身处地,并且用行动和态度表明自己从未说谎。”

    “可鄙人说的全是实话,如何用行动态度说明?”沏安好似长了个榆木脑袋,小豚鼠爬上他的肩头使劲敲了敲。

    “笨啊你,你就对她好些,再好些,拼命的好,她看到你对她这般好,自然而言就觉得,如此好的男人,一定是有苦衷才不得已说谎的。”小豚鼠双爪捂着心口,做星星眼装陶醉的看着沏安。

    沏安扭过它的胖脸,说:“可鄙人没有说谎。”

    小豚鼠:……

    这真是它带过最不开窍的学生。

    “要不这样!”它坐在沏安肩头,晃悠小短腿,说:“你把我赎了,我教你追姑娘。”

    “追姑娘……”沏安细细咀嚼这句话,耳朵淡粉,“你莫要瞎说。”

    “难不成客官不想追她?不心悦她?”

    “当然不是。”

    他站起身,从腰上取下钱袋,按着小豚鼠口中的路线顺利找到他们的掌柜。

    掌柜是只背上布满细长棘刺的豪猪,和小豚鼠一样还未修成人形,它在顶楼的雅间里坐着摇椅听戏,听见动静后浑身的刺倏然竖立,做出战斗姿态。

    “掌柜莫激动,这位是来赎我的大人。”小豚鼠蹦蹦跳跳的跑到豪猪身边,爪子背到身后冲沏安挥了挥。

    沏安立马上前递过满满当当的钱袋,“不知这些银两可够?”

    豪猪看都未看一眼,直愣愣的盯着沏安的脸看,“我好像在那儿见过公子。”

    “应是鄙人的脸太大众了罢。”

    小豚鼠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等它化形后一定也要长幅这般大众的脸。

    “公子谦虚了。”豪猪分外宠溺的摸了摸豚鼠的圆脑袋,对它说:“你若想走便跟他走吧,这些年来你也辛苦了,这些钱你留着,等化形后也好安置住宅。”

    它拖过钱袋,套在小豚鼠不太明显的脖子上,对沏安嘱咐道:“希望公子以后能对这孩子好些。”

    沏安躬身作揖:“自然。”

    在他腰肢弯下去的一刻,豪猪猛地一拍脑瓜,“神君大人!”它跑到沏安腿边,棘刺穿过他的衣袍。

    沏安不甚在意的伸出手和它握爪,“好久不见,阿刚。”

    豪猪本名大刚,多年前被几头大盗雄狮追杀,沏安正巧路过救下它一命,只当积德行善,鞠了一躬后未留下姓名便离开了。

    这几年它经营茶楼,救下因不会化形而被卖到黑市的动物们,有次和别人发生口角,脑袋被钝器击打,记忆力减退,以前的事情模模糊糊忘了大半。

    豪猪抹去泪花,取下小豚鼠脖子上的钱袋放在沏安掌心,“君上快将这钱收着。”

    小豚鼠倏的站起来,在豪猪背后张牙舞爪的。

    “既然给了它,那便是它的,没有收回去的道理。”沏安道。

    “对对对!君上说的对!”小豚鼠窜到钱袋旁,哼哧哼哧的拖着走到沏安腿边,勾了勾豪猪掌柜穿进沏安衣袍里的棘刺,“掌柜你退后些,给神君衣裳扎成个骰子了。”

    豪猪闻言看过去,立马倒退几步,果然竹青色的衣摆均匀分布着蚊虫般大小的窟窿。

    “无妨。”沏安将小豚鼠接到肩上,“掌柜接着听戏罢,鄙人便不多作打扰了。”

    豪猪本想留他再喝杯茶叙旧,沏安转身掐个诀,一道青光闪过,消失无踪。

    临近午时,族府却有种寂寥无人之景,死气沉沉的,连烟囱里冒出的炊烟都不敢肆意张扬的飞向天空,族人们掩面抹泪,郁郁寡欢,倒不是伤心于族长重病,而是忧愁自己的未来前景。

    正屋大门紧闭,常玉同朝婳守在门前,乌鸦高高盘旋,发出阵阵婴儿啼哭,大白天听着倒没有夜晚那般瘆人。

    “婳妹妹吃糖吗?”常玉从扳指里拿出两颗甘蔗糖。

    朝婳蔫蔫的摆手,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糖很珍贵的,姐姐留着吧。”

    “那妹妹喜欢吃什么?我去帮你寻来。”

    “罢了,姐姐陪我坐会儿便好。”

    两人坐在石阶上,朝婳靠着常玉的肩膀,说:“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悲痛欲绝,毕竟族长在名义上是我的祖父。”

    常玉拍着她的背说:“血缘关系不能代表感情深浅,如若我现在得知阿父阿母的噩耗,也不会流下一滴眼泪。”

    “姐姐的父母对姐姐不好吗?”

    她摇摇头,“我从未见过她们,在我所生活的地方有个高高的宅子,里面住着的都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记事起我便生活在哪里。”

    宅子外面是绿油油的宽阔草坪,她看着一对又一对笑容洋溢的夫妻接走懵懵懂懂的孩子,不多时又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送回来。

    小小的常玉便想着,算了吧,没有父母也是件幸事。

    透过纱窗,两人听见屋内族长虚弱的声音以及长老的抽噎声,豹猫大叔跪在榻前,族长握着他的手不停的轻拍。

    他吐出一盆又一盆的血,小厮陆陆续续的端着红盆出来,起初是与水混合后的淡粉,到现在已然成了鲜红,伴随着浓浓铁锈味。

    “大概一柱香吧,族长交代完换位事宜,初终后入殓,报丧,吊唁等等,今天事情好多啊。”朝婳伸伸懒腰站起来。

    复者拿着族长的衣物,拉长声音高呼,向幽冥借路,最后一声啼哭将族府拉入死寂,乌鸦散去,旭日西落。

    沏安赶回来时已经到了设燎重,制灵牌的环节。小豚鼠动着鼻子嗅来嗅去,说道:“好浓一股血腥味。”

    朝野父女与众长老在灵堂跪拜,常玉呆呆的窝在屋子里,连房门被人偷偷打开条缝都没发现。

    小豚鼠费劲的挤进来,左瞧瞧右看看,跳上床榻扒拉常玉垂下来的发丝。

    “姑娘在想什么?”

    它开口,将常玉吓了一跳。

    “你是茶馆小二?”常玉捏着他的脖颈皮,将它提溜起来。

    小豚鼠的四肢在半空胡乱扑腾。

    “放我下来!我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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