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第三次、第五次,也许是第无数次,江阳感受到剧情的火车已经几乎完全脱离她的掌控、脱离过去的时间线,在这个世界中横冲直撞。
她给赤井秀一打电话的时候只是单纯的恶趣味,却没有料到劫匪会当众念出“scato”这七个字母,更没有料到松田阵平会在那时起就怀疑上了这个代号。
——不,不是那时候起。他刚刚提到的“某些称呼的敏感”……那是说明他早就注意到酒名的存在的关键。
可能是在江阳给诸伏景光做脱敏训练的时候无数次脱口而出的“scotch”,也可能是因为偶尔去几次酒吧时、他们两个总会在看见某些酒时半带情绪地念出“bourbon”等名字……
其实这些本来不会算什么的,但是当有了怀疑的结果、去进行逆推时,每一分每一毫都是破绽的味道。
江阳坦然承认她对于这个世界一直都过于傲慢了。她仿佛天然地认为只要没到时候、只要她现在作为主角团的一员去刻意隐瞒就不会有人发现,哪怕包括松田阵平。
她这些年在灰色的线上来回游走,活得比波本还要如鱼得水,以至于忘记了她归根结底也不过只是一个不能够掌控这个世界的普通人。
【我觉得这里最刺激的地方在于,所有人都知道莫斯卡托是星野阳朝,可是没有人知道星野阳朝又是谁】
【第一次看到这里的时候以为终于难得没有三选一了,往下看,原来还是我太天真】
【和veruth出来的剧情还是稍微有一点点像的,但是veruth那时候是知道真容找易容,scato现在是知道易容找真容】
【当时看见莫斯卡托居然是星野阳朝的时候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太绝了】
【这个情报真的……只能够说莫斯卡托主角团牌面啊!星野阳朝站在赤井秀一背后看着他笑、转头却对琴酒说“阿卡伊已经死了”的时候我真的怀疑人生,一转头zero就又带情报出来说她是黑方,完全无法定义阵营的存在】
【hiza说asa绝不会害她,让我们一起高呼:双阳isreal——!!!】
【现在回看,啊淦,hiro这是在帮hiza做身份啊!!】
【因为hiza当时说的是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的身份暴露的嘛】
【平心而论她把星野阳朝和江川阳的身份做得真的很开,星野阳朝第一次正式出场就是和江川阳一起的。如果不是灰色轮船那一次真的不想让零零暴露……我觉得她可以埋到最后的】
【感觉zero,hiro还有hiza他们一直都有刻意在瞒这三个呢,但是小阵平、研二和班长实在是太敏锐了瞒不住也没办法啊()】
【太绝了,这些人智商太绝了】
“你们不用想措辞了。”
仍然是松田阵平。他抓住了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视线交汇的瞬间,直接没忍住笑了:“如果我说得东西但凡有一点不准,你们的第一反应一定是否认,然后再给我们说一堆瞎话。”
“既然犹豫了,那就说明……我全都说对了。”他的眼神缓缓地挪向低着头不言语的江阳,“hiza,你又紧张什么啊?”
江阳在心里说他妈的我什么都知道而且是我当时为了恶搞赤井秀一结果一不留神暴露出了scato这个代号,现在松田阵平这家伙知道得这么清楚都快把咱们底裤都给扒掉了有一大半责任在我身上啊啊啊!!!
不过当然她面上绝对不会把自己这份江川阳不该存在的慌乱表现出来。她只是耸了耸肩:“这你去问hiro和zero吧。我顶多只知道个外围消息。”
道歉、承认错误、自我反省?
不对。这不是江川阳应该做的事情。
——江川阳。她对自己说道。你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警察,只不过是碰巧知道组织的存在而已。那天莫斯卡托的电话与你没有关系,松田阵平会抓到这个代号也不过是因为那个成员的电话来得太巧。
甩锅、推卸责任、递话。这才应该是她会做的。
江阳重新把目光投注到了降谷零的身上,双目含笑、仿佛像是在看一场欧亨利式的戏剧。
既然一切都在意料之外,她也不想要按部就班地走寻常路径了。江阳有点破罐子破摔地想到。
“我有些东西想要给你。zero。”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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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ato又发了什么疯?”
琴酒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抽着烟。满满一盒烟灰缸里的烟头与烟灰说明了他此刻的心情显然是极差的,真是难为他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也要辛辛苦苦地出组织分配的任务。
“这个任务我记得应该不是我的。”他丝毫不掩盖自己语气中的嘲讽与怨气,“是那个ru算要提拔的那个高级成员吧?她无缘无故又把人家给扔哪里去了?”
伏特加很想要小心翼翼地回一句“啊?大哥你不知道吗?她一直都是把人往科研组扔的”,转念一想琴酒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于是便乖乖地闭了嘴。
但是等等……
这件事情……大哥可能真的不知道。伏特加偷偷瞥了一眼琴酒。
“前两天bourbon去组织内部网站上查了finlandia死亡前后的事情。”伏特加开着车,小声地提了一嘴。
老天,他总觉得如果今天坐在这里说出这句话的不是他伏特加,即使是在开车、关系着琴酒的生命,这样“多嘴”都很有可能会挨上琴酒一发伯lai塔子弹。
“她和bourbon是闹矛盾了?”琴酒突然像是起了兴趣。
芬兰迪亚。那是琴酒难得会记得住的死人的名字。
说起来那是莫斯卡托疯得最人尽皆知的一次。因为她干掉的人是一个代号成员,却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在这件事情之后组织里就渐渐开始流传起“在组织里长大的孩子永远最占便宜”的说法。
确实如此。比如说琴酒、贝尔摩德,再比如说莫斯卡托。
而琴酒之所以记得住他的名字,是因为……
芬兰迪亚帮着朗姆下黑手,甚至摸到了琴酒和贝尔摩德身上来。
——你说莫斯卡托为什么会发疯?
当然这件事不是没有疑点。比如说芬兰迪亚为什么突然站边了朗姆,站边了也就算了、,居然胆大包天真的敢下手——那朗姆哄骗人倒是真的有一手——再比如说为什么偏偏是莫斯卡托抓住了他的小动作,按照代号成员的谨慎程度,应该不至于人赃并获得这么彻底。
“不知道。听说他们两个应该相处得挺和谐的才对?”伏特加想了想前段时间波本突然闯了组织基地、还翻出了科研组乱下手的证据,以及莫斯卡托在此事中的推动作用,又想了想托卡尔瓦多斯的福、已经传遍整个组织的“和bourbon还有scato结梁子的都会挂掉”的传闻,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还有……”
琴酒有些不耐烦:“还有什么?”
“veruth让我给你带句话……”伏特加注意到在他说出贝尔摩德的代号的时候,琴酒的脸色明显又凭空生出几分寒气。
但是他还是把剩下的话给说完了:“scato拿走了组织里的一份记录。”
(风情万种的女明星点燃了细长的女士香烟,轻轻吸了一口,缥缈云雾在指尖飞扬。
“小姑娘长大了,我可不想要管她到让她生出叛逆心理。”
她笑得明艳又温柔:“让gin稍微管管她吧,别让某些人把她给骗了……只能够麻烦gin,由他来做这个坏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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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仍然在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袖口。
随后他意识到这个动作稍微有些引人注意,连忙放下了手,自然地垂落在身体的两侧,一如往常。
(“一张sd卡。”江阳亮出两指尖之间的黑色sd卡,微笑着,“希望能够帮上你什么。”
一旁的诸伏景光神色复杂又担心。
降谷零没在意,只当是幼驯染担心身为卧底的他的生命安全。)
后来江阳从口袋里摸出了小剪刀和针线,把sd卡缝在了他的袖口的翻边里。
hiza。我选择相信你。降谷零这么想。
所以我不问你为什么有这份资料,也不问你和星野阳朝的关系到底到了什么地步。
希望你……
他抬起头。
不要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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