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书感觉最近姜穗宁情绪不太好, 知道她在担心父亲,父亲自从离开就仿佛与世隔绝了一样, 这样的情况确实极少数, 但他相信父亲。
他对父亲的信任很强,如果连父亲都有危险那现实情况不会像现在这样风平浪静。
儿子对父亲的崇拜总是无底线,就像甜甜对父亲的那种感觉, 觉得这个世界自己的父亲是最厉害的,季子书毕竟成年了并不会太幼稚,但依旧觉得父亲无所不能,毕竟那是他的战场。
“今天我要带妹妹她们去农场看她们养的羊羔,你要不要去?”前两天迎来了初雪, 今天天气分外的好,久违的蓝天白云揉满了整个天空。
“妈妈,我们去看小羊。”甜甜抱着妈妈的手臂, 眨着大眼睛望着母亲。
“还有小猪。”糖糖说。
小孩子对各种动物出奇的偏爱, 恨不得家里都养满动物。
姜穗宁也感觉自己最近有点丧了, 决定不能这样下去,点点头“好, 我们去看小羊。”
今天周日也是休息日, 一路上人不少,路过公园门口的时候买票也排起了长队,因为自行车队伍实在太长了,他们的车还堵了一会儿。
“还记得在东城你带我去公园吗?”季子书看着窗外, 突然想到当时和姜穗宁去公园玩的场景。
姜穗宁挑了挑眉, “当然记得,你那会儿多别扭啊,明明想玩还装作不想去的样子。”可能说到过往她有点来劲儿了, “以前你好喜欢装深沉。”
季子书却不服气,“不是装,我性格本来就那样。”
“你性格是那样?”姜穗宁不信。
“你没来之前是那样。”
姜穗宁觉得好笑,“为什么我来了就变了”
“可能你看起来比较傻,我在家里找到了存在感。”季子书当时真的有一种这种感觉,就感觉自己毫无存在感的家里突然需要他一样,有一种他要照顾别人了感觉。
姜穗宁白了她一眼,就知道这人憋半天对自己不会有一句好听的话。
“我傻你应该更懂事啊?别扭什么鬼?”
季子书:“……我们当时关系并不亲近,我没有你那么自来熟,你当时对我热情的有些吓人。”
“有吗?”姜穗宁现在都想不起自己当时对季子书有多热情了。
“有啊,要不是咱们年纪相差不大,我真怀疑你是我妈。”
“哈哈……”姜穗宁忍不住干笑两声,还觉得自己做得不明显,原来十五岁的季子书就看出来了,真是白瞎她还在后世学习那么多年。
季子书继续道,“当时我还以为你是为了讨好我爸才对我很好的。”
说到这事儿姜穗宁不免想到继子和后妈的常规话题,“当时你有没有特别讨厌我?”莫名就来一个分享自己父亲的人,说不定还要抢家产,怎么看都不舒服啊。
季子书摇头,“没有,讨厌你干什么?”他那会儿差不多已经知道自己可能不是父亲的孩子,没有姜穗宁也会有别人嫁给他爸,大院里认识的人或者同学有后妈的人不少。
以前何遇话多就喜欢讨论谁家后妈又怎么了,听了太多这样的话,他感觉后妈好相处的不多,不过姜穗宁却是十分好相处的,除了太自来熟一些,心思简单,算非常好相处的人了。
只是渐渐的他发现一个问题她虽然傻,但好像也并没有多真心的留在家里,有种随时要跑路的感觉。
他在极度缺乏关爱的环境下长大,很贪念家庭的氛围,好不容易来一个与众不同的后妈,他挺害怕她离开的。
不过他发现她一个习惯比较喜欢钱,正好他最不缺的就是这个,所以开始想方设法给她钱。
后来他觉得她似乎也没那么贪钱,毕竟她给自己和家里人买东西真是毫不手软。
对自己就抠抠搜搜的。
一开始季子书觉得自己只是把她当做能让家里热闹起来,能让父亲回家的底牌,但人和人相处真心更重要。
特别是姜穗宁这种人,对人的关心一点不会作假,他也就真心实意的接受这个年轻又漂亮的后妈。
所以不管一开始的目的或者后来真心接受,他从没讨厌过她。
季子书从来都不讨厌她,她能感觉到,所以挺好奇书里为什么就根本没搭理后妈,说起来他对家人的性子是一等一的好,虽然只有半年相处的时间门,他的性格都不是不会管家里人的。
除非就是书里的后妈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不过这些事情姜穗宁也无从查证了,毕竟她们的生活已经脱离了书里剧情。
也不知道她们现在能否追上自己曾经生活过的痕迹,或者能追上那个与自己互换的人,那样似乎可以问问。
不过姜穗宁感觉自己仿佛在异想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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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农场的时候,昨天季子书就联系过这边了,特意把妹妹的两只羊羔牵出来。
小羊羔是山羊品种,毛色纯白,耳朵长长的,性格温顺。
别说崽崽们喜欢,连姜穗宁都爱不释手。
而且小羊也粘人,像狗一样特别亲人,喜欢拿头拱人。
两只羊把两个崽崽逗的“咯咯”的笑声不断。
到中午的时候,她们午饭是在这边吃的,农场这边食堂做的饭菜不错。
可能出来一趟心情好了点,姜穗宁比在家吃的多了一些。
吃过饭姜穗宁想起来上次吃饭章驰说的商品房的事情,问,“上次你问章驰商品房的事是怎么回事啊?”
“我听说了一点消息,对住房制度有新改革,但这只是传闻,所以就问了一下,你感兴趣吗?”
姜穗宁倒是挺感兴趣的,不过她这个脑子估计玩不转太复杂的东西,虽然知道未来发展的路子,但是很难复刻一个超大型的商业帝国,她对自己还是不够自信。
季子书看她摇头,点了点头,说:“你要感兴趣也不好做,你和妹妹们户口跟着我爸,我爸现在这个位置你很多事情是不能参与的。”
姜穗宁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的问,“你户口没和我们一起?”
“我回京市就跟着爷爷奶奶了。”季子书想了想又说:“可能过几年我户口还得迁出大院。”
“为什么,你要出去单过?”
“不是,迁去跟着我爸的大哥。”季子书很想说跟着亲生父亲,不过从来没一起相处过,有点说不出口,而且他更贪这个家的感情。
姜穗宁看着他,知道他要去跟着自己亲爸,倒不是难过,本来别人才是父子,只是觉得有点不习惯。
“别难过啊,只是户口过去,我还是在家里的,那个老头好像也不太愿意我过去。”季子书看她瞬间门的脸色,出声安慰,想到上一次去看他,两人似乎都找不到话题,最后还是他说忙就不要经常去,自己反而去打扰他的清净了。
这倒是姜穗宁没想到的,问:“那你也不用迁出去啊。”
季子书笑笑没解释,他选择的路和父亲是完全不一样的,以后挂着他爸的身份容易滋生很多问题,就像现在他爸在前线拼命,他却在这里享受生活。
未来他们会在各自领域奋力向前,而他要做的事情很容易让父亲努力一生的声望都沾染世俗铜臭,虽然他没有依靠父亲给他开辟捷径,不过别人并不会这么认为。
与其这样那就尽早脱离,反正不管如何都改变不了他们是一家人的事实。
姜穗宁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开始转移话题。
“对了,你们班最近请假的多不多?”她想到最近班里有三分之一的人请假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季子书点点头,“有几个吧,问这个做什么?”
“不知道大家请假干什么”姜穗宁觉得好奇。
“请假回去干活,很多地方正是秋收的时候,挣工分呢。”
“咦?你知道?”
季子书道,“我有什么不知道的,很多都要回家帮着挣工分的,特别是那种已婚有孩子的,自己来读书了家里就剩妻子孩子和老人,肯定要回去帮忙的。”
姜穗宁叹气,这一届真是最难的一届,有家有孩子,还要忙学习,还不知道耽误的学业怎么办。
关键毕业之后又不知道分配个什么工作。
这个年代虽然所有工作都是毕业分配,却没有自主权的,事业单位,国企,公务员,真是看运气了。
不过转念想一想好像比后世好,后世那个考编不更累吗?那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时间门都不知道该同情哪一届了。
季子书原意是带姜穗宁出来散心,免得在家她一有空就担心父亲,结果出来没说几句话,她又在发呆,真怕她又想到了忧愁的事情。
正要说带她去逛逛农场,就看到农场又来了一队人,为首的正是许久不见的蔡文申。
说起来季子书应该要叫他一声姨父,不过两家属于断绝关系的状态,没有来往自然就没关系。
季子书没有理会他,去抱着妹妹打算离开,却被蔡文申叫住了,“子书。”
他叫了一声之后,跟着他的人都朝这边看过来,蔡文申低声说了几句,那些人就先往农场里面走了,而蔡文申小跑过来,有些热情问,“子书,也在这边?”
“你都看见了还问?”
季子书这话噎得他顿了一下,随即开始逗两个崽崽,“这是你妹妹?挺好看的。”
因为是无关紧要的人,季辰岩并没给姜穗宁介绍过蔡文申,她也不愿意搭理不认识的人,准备把崽崽们抱过来。
蔡文申回头看到了姜穗宁,愣了一下,他现在脱了一切军务职位,回到了最初的岗位上,就是一个普通国营厂厂长。
在东城的时候因为冯佳的事情,他在面对季辰岩的时候真心悔过过,以为是自己和冯佳的原因还得季家大哥失踪。
后来冯佳去世,他借着间门谍的事情和冯瑜离婚。
本来想安安稳稳过自己的日子,没想到季辰西回来了,一打听才知道他根本不是失踪而是早就要离开的。
他顿时替冯佳觉得冤枉,做那么多什么都没留下。
蔡文申知道自己是陷进冯佳的套里面了,可他就是走不出来,本来在东城他打定主意一切过往烟消云散,却不想心里始终心想着冯佳,特别是去她墓地的时候,孤零零的杂草丛生,她的儿子从没去看过她,季辰西更不会去看她。
他更觉得这一切都拜季家所赐,她怎么着也替季家生了一个儿子,怎么就那么十恶不赦呢?
还有那次间门谍要不是有她带出来的情报季辰岩能那么顺利吗?她甚至为了这个连命都丢了。
不过蔡文申现在拿季家一点办法没有,以前他不是季辰岩的对手,现在加一个季子书,他更不是对手。
但看着他们这一家子其乐融融的样子,他真是替冯佳不值,不过他能做什么呢?
“这就是姜同志吧?”只能示好。
对于他突然的示好,姜穗宁和季子书都十分戒备,特别是季子书把两个妹妹放下,让姜穗宁牵着她们,而他则把三人挡在自己身后。
他现在已经一米八几,比蔡文申高半个头。
蔡文申忍不住苦笑,“子书,我还不至于为难孩子女人。”
“你倒是想,那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
“……”
蔡文申脸色有些难堪,说,“我前几天去看你妈妈了,她坟前全是杂草,你应该去看看她,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妈妈。”他也不能要求季子书怎么样,但去看一眼应该不过分吧。
季子书冷嗤一声,“你要那么闲,就把她挖出来埋在你家院子里,天天照顾着。”
说完转身抱起自己两个妹妹对姜穗宁说:“我们走。”
蔡文申没想到这孩子比他爸还狠,真是一口郁气堵在胸口不能上下。
本来还说逛逛再回家的,结果因为遇见蔡文申,大家也都没心情了,特别是季子书整张脸都能阴沉出墨来,直到上了车,姜穗宁才问,“你还好吧?”
“没事。”季子书说有多生气,其实也没有,冯佳在他心里已经掀不起波澜,他是讨厌蔡文申多管闲事。
车上,两个崽崽可能看出哥哥心情不好,特别是甜甜已经开始安慰起了哥哥,“哥哥,别不开心,刚才那个人是坏人,以后甜甜长大帮你揍他。”
“哥哥,你吃糖吧。”糖糖则是把自己荷包里的糖喂给哥哥。
季子书缺乏的那点家庭关爱似乎都在两个妹妹身上找补回来了。
他被妹妹们逗得忍不住笑了,说起来季家并没有什么糟心亲戚,反而是身边偶尔冒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能恶心你好一阵。
但外人始终是外人,带来的恶心也就那么一阵,当亲人的安抚瞬间门就好了,他真是庆幸姜穗宁留下了,还给家里生了两个乖乖的妹妹。
这才是他的家人,除了她们谁也不是他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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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地
军医来来回回从帐篷进出了半个月,床上的人终于苏醒。
季辰岩看到苏稽终于醒过来,也算是松口气,居高临下的看着脸色苍白的人,“还好吗?”
“结束了吗?”
“结束了,整顿三日后我们便要撤离了。”
没有说胜利的话,但苏稽知道胜利了,他想坐起来,季辰岩伸手扶了他一把。
“我昏迷了多久?”
“十五天。”
苏稽有些惭愧的皱了皱眉,心里估算了一下时间门,这一场战役等了太久,实际却只是一个月结束,不想一个月他就受伤昏迷半个月,作为作战参谋他怎么能不惭愧。
“老季……我对不起你。”
季辰岩却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什么对不起的,你既没叛变也不是逃兵,负伤是常有的事情。”
“你呢?你怎么样?”苏稽这才想起来当时爆炸的时候是季辰岩扑向了他,若不是他那一扑,自己估计这条命捡不回来了。
“我还站着你说呢?”
如此苏稽也放心了。
三天后军队往凯旋撤离,百姓在离开的路上夹道欢送,不过战士的脸上都带着悲怆和严肃,战争总是带走崇高的生命。
这一次无数的战友的生命永远留在了这片陌生的土地上。
苏稽伤势不轻送去了最近的广省治疗,季辰岩继续完成后续工作。
从去年九月离开家,经过了寒冬,这一场战役在春芽肆虐的时候结束。
一切尘埃落定了,他知道国家将会迎来欣欣向荣的发展。
失联半年后季辰岩的电话终于打到了家里,他的第一句话是,“穗穗,我们胜利了。”
姜穗宁早就知道会是胜利的结果,不过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不仅作为军人的妻子与有荣焉的感动还是对丈夫的思念。
“嗯……”她有好多话想说但什么都说不出口。
“我的领导,你看我是不是执行了你的命令,别哭了,跟我说句话好吗?”分别半年他很想她,被困的时候想,受伤的时候想。
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心里的思念更是疯狂滋生,他想听听她的声音,想问问她是否安好,也想跟她说一声对不起,承诺她的话总是做不到,他写的无数封信一封都未能寄走。
不知道她是不是怨自己,孩子们是不是已经忘记他这个爸爸了。
“季辰岩,我想你了,宝宝们也想你。”
季辰岩在那头低低的笑出声,“我也是。”
最后季子书安排人把姜穗宁直接送到了驻地,因为父亲暂时回不来,两个妹妹留在京市,爷爷奶奶带着。
因为这一场战役的胜利,让一切向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姜穗宁坐了火车再转汽车。
“姜同志,我去给你买票,你坐着稍等一下。”
这时候汽车站非常小,候车室就几张简陋的木椅子。
她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拿出水杯喝了一口水,静静看着四周来来往往的人。
“姜同志,咱们走吧。”
到了营地她远远就看到了季辰岩,他瘦了,但依旧精神。
季辰岩也看到了姜穗宁,放下手里的东西,大步走到她身边,伸手紧紧的抱住她。
两人什么都没说,就这么安静的抱着。
南方傍晚的红霞肆意张扬又绚丽多彩,落在两人身上,身体暖洋洋的,心也是。
“穗穗。”
“我好想你,想孩子们。”季辰岩退开一点,仔仔细细看着怀里的人,瘦了很多,没好好吃饭吗?
“季辰岩……”
姜穗宁看他又换上了绿军装,带着军帽,身姿挺拔,仿佛回到了三部的时候,他全须全尾的站在自己跟前,只是瘦了,不过目光依旧清澈温柔。
压抑在心中的思念在看到他安好的时候犹如狂风暴雨袭来,情绪有些控制不住,如破闸的洪水倾泻而来。
“你这个骗子,说好给我写信,一走就杳无音信。”姜穗宁虽然嘴上说着抱怨的话,可是拽着她的衣摆根本不松手,贪婪的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思念化作泪水从眼眶喷涌而出。
她哭得伤心又无助,想到暴雨夜自己抱着孩子的恐惧,想着他从未给自己消息的委屈。
一个人的时候她通通都忍了,可见到他就再也忍不住了。
她的委屈,无助担忧,季辰岩都知道,看着她哭,坚硬似铁的身躯融化了,心也软了。
抱着她低声哄着,“穗穗,对不起,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他能说什么,什么都无法说。
姜穗宁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哭都都快喘不上气了才被季辰岩带回屋里。
进去的时候她还在抽泣,甚至开始打哭嗝,一下一下的,最后自己都开始不好意思了。
季辰岩坐在一旁与她十指相扣,仔仔细细看着分别半年的爱人。
姜穗宁也看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倾身上去吻他,抽回被他捏住的手滑到他的衣摆里。
季辰岩却惊慌的推开了她,“穗穗,别闹。”说罢直接起身。
被推开的姜穗宁有一瞬间门懵,立刻印证了心中的猜测,刚才她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药味,伸手抓住他的衣袖。
“你受伤了。”肯定的疑问。
“没有。”
“那你脱衣服我检查。”
“……现在大白天,穗穗真要我脱衣服?”季辰岩还在逗她。
却不料姜穗宁直接上手,开始扒他的衣服。
季辰岩没想到姜穗宁会来的这么快,本来想养好伤再接她过来,没想到季子书先一步送她来了。
等他知道的时候姜穗宁已经在火车上了。
“别……”
“首长……”
季辰岩看着姜穗宁已经解了两个衣扣,赶紧按住她的手,不是很想让她看到自己身上的伤,这一次不像京市受伤,他身上的伤不少,怕吓到她。
结果才刚按住,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勤务兵是给首长送午饭过来,他是打仗前才从广城过来的,因为人灵活,季辰岩留在自己身边,不过唯一不好的就是不够有纪律,比如进门前很少敲门。
以前季辰岩不会管,但今天这个情况……
勤务兵也知道犯错了,首长爱人是他亲自接过来的,怎么就忘记了呢?
看着屋里的情形,吓得赶紧敢把门拉上,“对不起首长。”
姜穗宁红着脸,尴尬的想哭。
季辰岩刚低头想安慰她,门又开了,“首长……您的饭。”
说完埋着头把两盒饭放到桌子上。
“出去!!”这一次季辰岩都忍不住了。
“是,不打扰首长和首长夫人。”说着一阵风的跑了。
姜穗宁:……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本来重逢的温情现在只剩下尴尬,她要怎么出去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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