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口浊气仿佛一下子从气管充盈到了肺部的每一个角落,他的双眼猛地睁开,一口就像是一辈子都没有呼吸过的空气被他用力地吸到了胸腔当中,然后直挺挺的就像是僵尸一样笔直地坐了起来,眼前的视野就像是无数的噪点重组一样。
他怔怔地望着前方,洁白的被子与墙壁。
啪嗒——
书籍和药瓶重重地落地的声音。
林恩下意识地地转过头,怔怔望向了门口站着的那个端着盘子惊恐地望着他的女性夜医护士。
“嗨~”
他怔怔伸出手,打了个招呼。
“嗨……”
那个女性夜医也僵硬地下意识地回应了一下。
“……”
短暂的相对无言的寂静。
下一刻。
一声高分贝的尖叫。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个护士小姐姐飞快地冲了出去,整个走廊里面都响起了她那尖锐的大叫声。
“不好了!诈尸了!!诈尸了!!”
“林恩先生他!诈尸了啊!!”
爆炸一般的声音几乎是传遍了整个疗养院。
林恩:“(o_o)?”
……
几分钟之后。
刚才还空空荡荡的疗养室内,此时此刻已经是人满为患。
除了负责对他的生命体征进行监测的那些精锐夜医和护士之外,艾雯爵士,巨像之脑,喵喵,人偶小姐,所有认识的人,甚至就连小小都(〃>皿<)地硬生生地挤压了进来。
而作为本应该接受探望的林恩,也已经是小小挪进来的那一刻,被挤压在窗户的彩色玻璃上,蛋疼地试图挪动着,道: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啊!!我这屁大点地方哪儿容得下你们这么多神啊!!小小你先出去,你不要再往里面挤了啊!!真没位置了啊!”
小小(〃>皿<)地用力地挪动着巨大的头颅,道:
“对不起——医生哥哥——因为小小真的很高兴——所以在听到医生哥哥醒过来之后——也非常激动地想要亲自过来看看您——”
林恩蛋疼地竖起食指,道:
“谢谢你,小小,但先听哥哥的话,先出去好不好?我才刚醒,我不想又抽过去啊!”
小小(〃>皿<)道:“对——对不起——但小小也动弹不了了呀——妈妈也在往里面挤——已经——已经很难——”
噗——
伴随着后面再次重重的一使力。
林恩感觉自己屎都快被挤出来了,(ヾ????)地和加固的玻璃发生着剧烈的摩擦。
滋滋滋滋——
虽然大家这么热情的确是让他激动的有一种热泪盈眶的赶脚, 但他也真的是非常不希望这喜宴还没到两分钟就变成白宴,他还想更多的看一下这个世界,他还没有和可爱的萝莉妹妹们发生一些喜闻乐见的事情,以这种形式被送走,着实有些不太喜人啊!
“还有!旁边的那位大夫!我不知道你的哪个部门的,虽然你在这种情况下还试图给我扎针输液的行为,的确让我非常感动,但咱们能不能缓一缓,你液还没输进去,我屎就已经飙出来了啊!”
“对不起!林恩先生!因为这是主母特意嘱咐的行为,我也不好违抗,所以要不您先憋一憋?输完这管子先?”
林恩都要裂开了。
不过还好。
林恩严肃了下来。
虽然大家的关心的确热情地有一点点把他送走的可能,但至少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好处,比如现在他的右手就抓着一个冰凉凉的手手,皮肤还很细腻,一摸就知道这一定是人偶小姐的手手。
啊!
果然!
人偶小姐也是这么关心的在第一时间赶过来看自己了。
这说明她还是喜欢着自己的,自己的那颗火热的心,还是温暖了她那啮合的齿轮,让她为自己而担惊受怕。
真的是太不应该了呢!
林恩悠悠地挠着她的手心。
“人偶小姐,ヽ( ̄▽ ̄)?我抓着的是你的手吗?如果是的话,就请给我一点温暖的反馈吧!”
那边传来了巫神头颅那阴森森的声音。
“你抓的是我的手。”
林恩一僵。
“伯……伯母? 你不是没有手的吗?!”
“我挤不进来,所以幻化了一只手进来想给你把把脉,所以你别死抓着不放,不然我真往里面挤了啊!”
“别(ΩДΩ)!!”
噗——
一声稀碎的声音。
……
终于,半个小时之后。
林恩盘膝坐在露天临时搭建出来的钢板床上,抱着双臂,闭着眼睛,整个人衣衫不整地坐在那里,旁边那个夜医还在不断试图给他扎针。
他抓着输液瓶杆子,睁开了眼睛,望着差一点造成自己“第二次死亡”的“家人”们,微笑道:
“抱歉,给大家添麻烦了,也真的万分感谢大家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对我的关切,还有大家送我的礼物,我也非常的喜欢。”
他伸出手。
捧起了礼物堆里面最醒目的他的一张被裱起来的24寸的灰白素描,捧在怀里,欣慰道:
“比如这份礼物就非常的精致!画的和我简直一模一样,一看就知道费了很大的心,我也是格外的喜欢!这不管是挂在坟头,还是抱在怀里,都是意外的安详呢!”
旁边的小小(?w?)道:
“真的吗——谢谢哥哥——因为哥哥说过喜欢实用的东西——所以小小就特意提前准备了一些——这样不管哥哥有没有醒过来都能用得上——所以就有很细心的准备——”
林恩感动至极,道:
“果然不愧是我的小未婚妻,真的是太棒了啊!”
【叮!小小对你的好感度+10】
而看着林恩这样生龙活虎的样子,艾雯爵士的目光也是柔和,同时悬着的那颗心也是慢慢地放了下来,虽然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突然恢复了所有的伤势,但还是由衷地为他感觉到高兴。
但他的表情很快就凝重了起来,严肃地抬起头,道:
“林恩,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也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因为他们依然清晰地记得那天,在广场之上,他的左手几乎是崩溃地拖着他那几乎支离破碎的身体,大哭地不断地向着所有的人求救的那个画面。
而他们也从来没有见过他会伤的那么重,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自愈的能力,甚至就连意识的本源都出现了裂纹。
艾雯爵士深深道:
“你真的把所有的反噬,都转移到了你的身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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