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泽早起收拾好来到餐厅,意外的没有看到池以衡的身影。一直到吃完早餐,池以衡的身影都没有出现。

    “表哥呢?”夏泽没忍住问了一句,池以衡昨天还说今天要送他去学校。

    池父对此也不清楚,他起床的时候池以衡已经不在家了,只是听保镖说,池以衡一大早就离开了家,神色凝重像是有什么心事。难道是夏家的事让他心烦了?池父疑惑的想着。一老一少茫然对视半晌,池父回过神来,笑眯眯的表示不用担心以衡,时间不早了,夏泽该收拾收拾上学了。

    夏泽点点头,却是一早晨都在想着池以衡。昨晚的池以衡太过熟悉,让他仿佛回到了从前的日子。他想不到有什么事能让池以衡一早就出门,连招呼都等不及和他打一声?一直到学校门口遇到了特意等他的白晓齐,夏泽的注意力才从池以衡的身上移开。过了一晚上的时间,白晓齐的那张脸还是肿的老高,脸上的淤青青青紫紫,再加上土黄色的药水效果,简直是骇人的厉害。

    “你怎么顶着这张脸就来学校了?”夏泽表情古怪道。

    白晓齐不在意的撩了撩头发,仿佛试图让夏泽看的更清楚一些。他漫不经心的哼哼道:“老头子想让我藏在家里,我就是要出来让人看。他自己都不要脸了,我更无所谓了。对了,昨天你怎么回事,说一半就挂了电话而且再也打不通了?”

    “被表哥抓到了。”夏泽简单的解释了一句。

    白晓齐回忆了一番两人的对话,努力让自己脸上的幸灾乐祸不要太明显。夏泽不客气的朝他肚子上顶了一肘子,让他帮一个忙。

    “什么忙?”白晓齐问着。

    夏泽扫了一眼人群中正朝着他俩的方向走过来的周子昌,微微一笑,“很快你就知道了。”

    几分钟之后,白晓齐就后悔了。夏泽所谓的让他帮忙就是把他拖到角落揍了一顿。虽然夏泽只是装装样子,但他已经是一个伤员了,白晓齐觉得背上的伤似乎又该涂药了。

    有轻微的脚步声朝着两人的方向过来,白晓齐眼尖的看到了拐角处冒出来的人影,对方停在了另一侧,似乎在判断要不要这个时候出现。一定是周子昌那个孙子,白晓齐想,也就那个孙子总是想着左右逢源,不肯得罪任何一个人。他虽然猜不透夏泽的用意,但还是咬牙切齿的念出了夏泽告诉他的台词。

    “夏泽你以为你比我好到了哪里去?你爸还不是在外面养着私生子?”

    拐角处的影子动了一下,似乎往前蹭了几步。白晓齐朝着夏泽挤挤眼,提醒着该夏泽发挥演技的时候了。夏泽忍着笑在白晓齐的伤口上捏了一把,佯怒道:“你胡说。”

    白晓齐嗷了一声,妥妥的本色演出。

    “夏泽你tm混蛋轻点,有种你回去问你爸,全海城也就你和你后妈什么都不知道,活的像个傻子一样。”

    白晓齐的这句话狠狠的戳中了夏泽,他坏心的故意在白晓齐的伤口处又捏了一把。白晓齐恨恨的瞪着夏泽,想起来他还欠着夏泽的人情,只能一个人忍到内伤。

    拐角处的人影退了回去,细碎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夏泽放开了白晓齐,白晓齐顾不得和夏泽算账,越过拐角看了出去。人群里周子昌的背影隐隐约约,很快就要看不到了。

    “哎,你爸外面真有个私生子?”白晓齐一时忘记了夏泽刚才的行为,追问道。

    “谁知道呢。”夏泽心不在焉道,他注视着周子昌的背影,心里想着也不知道周子昌会不会把听到的这个消息告诉家里。依着他对周子昌的了解,对方应该会说,那么周家会信吗?

    他倒是想着直接用陌生号码发一张韩玲的照片到周含清的手机上,挑明了这是父亲外面养的情人,让周含清自己去查。可这种行为太过刻意,傻子也知道背后有人在算计。夏泽想了半天,也就觉得能在这里用用周子昌了。

    夏泽的敷衍被白晓齐看在眼里,切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两人各自顶着猪头脸回到教室的时候,池以衡正将车开进夏家老宅的停车场。他一早最先去的是夏家,结果被告知夏志成不在回了夏家老宅,他想了想也追了过来。

    停好车熄了火,池以衡拔了钥匙正要下车,一扫眼看到了收在副驾驶前面的白色餐盒。昨天吃完了点心,两人一时没找到垃圾桶,后面也就把餐盒拉在了车上忘记丢了。

    池以衡伸手拿过了餐盒,脑海里闪过了夏泽弯着眼喂他吃点心的样子。白皙的手指捏着浅绿色的胖兔子,夏泽眼神澄净,笑容灿烂,就像西方神话中的天使。他记得夏泽好像很喜欢吃甜食,上次在家里也是。厨房烤了一大盒的饼干,夏泽抱着盒子,一边做题一边全吃了一个干净。

    池以衡的嘴角无意识的翘起,却在下一刻拉了下来,抿成了一条冷冽的直线。意识到他又一次想到了夏泽,池以衡心中的懊恼简直铺天盖地。没有了下车的心思,池以衡靠坐在座椅上,保持着他从半夜一直做到天亮的那个姿势。

    一切的失控都是来源于昨晚的那个梦境。池以衡无法接受的不是他的春|梦中出现一个男人,而是那个男人以夏泽的语气叫他表哥。他甚至都看不清楚那个男人的脸,但在醒来后心中却是莫名的笃定那个男人就是夏泽。

    从梦境中惊醒的刹那,在砰砰砰激烈的心跳中,池以衡第一次觉得无法面对自己的内心。他曾经听过一种说法,梦境是人真实内心的反馈,是现实情绪的延伸。他无法接受一个如此卑劣而龌龊的自己,更是无法面对他对夏泽抱有这种不堪的念头。

    他试图劝慰自己不过是一个荒诞的梦,也许是因为最近他和夏泽走的太近才会在梦境中将身下的人具象化为夏泽。可心底一个微弱的声音悄悄再问:真是这样吗?他真的相信这个理由吗?

    池以衡强行的摁下了这个声音,可那一瞬间显露出来的迟疑却是让他无地自容。天色刚微亮,池以衡就离开了家,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夏泽,面对夏泽看向他时澄澈而信任的眼神。逃避几乎是下意识的选择,他近乎狼狈的想,也许离得远一点,他就会不再想到夏泽,也就可以将昨晚的梦境真正当做一场梦,就此锁在心底,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遗忘和湮没。

    池以衡想的出神,直到被车窗外传来的敲击声惊醒。他朝着车窗外看去,夏源弯着腰,食指微屈正小幅度的敲着车窗。池以衡打开车门,夏源客气而疏离的冲他笑笑。

    “我看到你在车里,怎么不进去?小泽呢?没跟你一起吗?”

    夏源提到夏泽的时候,眼睛骤然闪过一丝亮光。池以衡看着他,电光火石间明白了什么。夏源看向夏泽时的眼神,夏源对夏泽强烈到不正常的感情,夏源对他和夏泽站在一起时流露出的敌意,他隐隐察觉到的不舒服和排斥,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释。

    池以衡心中蓦地窜起了一团愤怒的火焰,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他的脑海只充斥着一个念头,夏源怎么敢?怎么敢?

    他毫不犹豫的挥拳朝着夏源的脸上打去,夏源措不及防间挨了他的一拳,一时怒道:“池以衡你发什么疯!”

    池以衡不说话,继而下车冷着脸狠狠一脚踢在了夏源的身上。夏源此时意识到池以衡不是发疯而是真的要打他,心中的火气冒起,平日的温文尔雅尽数丢开,也朝着池以衡挥拳冲了过来。他昨天就看池以衡不顺眼了。池以衡没回国之前,明明夏泽最亲近的是他。他小心翼翼的呵护夏泽到了十八岁,池以衡凭什么一出现就夺去了夏泽的注意,还摆出了一副理所应当监护人的身份。

    夏泽是他的,这是他从没有宣之于口但却在脑海里根深蒂固的念头。

    夏源的反击更是激起了池以衡的怒火,两人不顾形象和场合的厮打在了一起。池以衡原本以为夏源看着瘦弱应该没什么力气,扭打在一起才发现,夏源绝对是练过的。

    两人你一拳我一脚来往半天,终究是池以衡占据了上风。他凶狠的将夏源抵在了车上,怒不可遏道:“你怎么敢?”

    “敢什么?”夏源硬声道。

    “敢对夏泽抱有那种不堪的念头!”-这句话池以衡说不出口,他的愤怒此时看起来也有一丝可笑。从他挥拳冲向夏源起,他心底那个隐秘的念头就再也骗不了自己。他难道没有对夏泽抱有那种念头吗?他有什么理由来教训夏源?

    池以衡对上了夏源的眼神,狠狠一拳落在了夏源的脸侧。他抿着嘴目光冷冽的放开了夏源,心里难堪的承认他其实是在嫉妒,嫉妒夏源陪在了夏泽身边这么多年,隐隐还有一丝所有物被其他人觊觎的愤怒。

    池以衡退后了一步,夏源擦去嘴角的血丝站直了身子。他静静的打量池以衡半晌,嘴角露出了一丝嘲弄。

    “你喜欢夏泽。”

    这是夏源唯一想到池以衡会这么愤怒对他动手的原因。

    池以衡表情晦涩,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夏源冷笑起来,“你不敢让小泽知道你的心思,对吧?你害怕在小泽眼中看到厌恶和反感,对吧?你害怕小泽对你冷漠不再搭理你,对吧?你看,我们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心思和念头。只不过我从小泽三岁起就守在了他的身边,我小心翼翼的呵护他到了现在,尽量不去影响他的生活。而你出现在小泽身边只有这回国后的短短一个多月。你有什么理由愤怒?有什么理由以一种可笑的正义态度对我指手画脚?”

    夏源的话可谓是字字诛心,池以衡目光沉沉的盯着他,脸上的表情难看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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