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客为主。池樱没做心理准备,浑身因他的回吻而僵硬时,裴寒的舌尖已侵入她牙关,主动来交缠她的,生涩却强势。
亲吻她当然愿意,但他怎么可以初吻就……池樱本能地羞耻,她捶打着裴寒的肩膀,他丝毫不理会,将她禁锢在他的怀抱,放肆地和她深吻。
早就学过生理常识,然而第一次感受裴寒的反应,池樱仍羞涩不已,她扭动身体想逃离裴寒的紧贴,他手在她后颈上捏了两下,警告她别再乱动。
“唔……”我没乱动,是你先动的手,池樱委屈哼了声。
两个人都缺少换气经验,深吻提前结束,池樱从裴寒怀里挣脱,她又一次捶打着他,生理性泪水滑落:“那是我的……我的初吻,你怎么可以……”
裴寒笑意散漫:“现在不是了。”
他把池樱拉回他怀里,覆上她的唇,吻得更激烈。
深吻间,池樱的感官接收到裴寒的讯号,他在有意磨蹭她的唇珠,辗转来磨碾。她记起,裴寒用纸巾留存她的唇印时,问过她,如果两个人都有唇珠,接吻会是什么感觉。
她想她知道了,引诱他们不断尝试,去品尝彼此双唇的感觉。
贴着他坚实的胸膛,池樱渐渐适应裴寒的反应,后背由他抚弄,似有麻酥酥的电流传遍,她放松肢体,试着投入他们的第二个吻。
一吻终了,池樱头埋在裴寒的脖颈处,闷声控诉他:“大坏蛋!”
“对,我是坏蛋。”捏上池樱腰间的痒痒肉,裴寒反问道,“那想检测我尺寸的你叫什么?”
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池樱立马抬起头,为自己澄清:“说话要讲证据的,我没想,是你脑补我想的!”
她从河豚到人类,只用了一秒钟,是怕他再戳她脸蛋,裴寒抹去池樱的泪珠,低沉的嗓音诱供意味浓厚:“都叫你朋友打电话提醒你了,还说没想?”
在海边民宿过夜,池樱早上起晚了,忘了乔茜说会提醒她早起检测尺寸,事后乔茜也没再提过,裴寒一说,她才有印象。
有个最糟糕的设想——难道乔茜给她打过电话,被裴寒接了?
“你微信一直响,我要调成静音,就看见你朋友给你发消息,让你起床观察我。”裴寒轻笑,“她还打电话过来,我‘嗯’了声,她就挂了。”
听池樱心率过速,他揉捻着她的耳垂,观赏她绝佳的颤抖:“你们是串通好的吧。”
对乔茜一大早发的微信,池樱只当乔茜在说笑,通话记录她更是基本不看。想辩解主意不是她出的,但又会被裴寒认为在甩锅,池樱巧妙转移矛盾。
她坦然道:“是啊,怎么了,你朋友都说你喜欢大的,我不能也喜欢大的吗?”
成功反将裴寒一军,见他微怔,池樱比项目完美收尾还得意。
呵,你也有今天。
谁知,裴寒比她想的还不要脸。
“你这么坦诚,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大的。”裴寒抓住池樱的手,从他鼻梁滑向喉结再向下,唇边似有若无的笑,“让我看看,你算不算叶公好龙。”
灯塔的光照在地面,像舞台灯光的投射,池樱的羞耻感被无限放大,她想抽走手,裴寒两指环在她手腕,不许她逃脱。
然后——手由裴寒带着上移,池樱的脸被自己的手捂了个严实。
轮到她愣住了。
“我没疯到这种程度。”裴寒抚平池樱头顶风吹起的碎发,对她笑,“明明个子挺高的,怎么一到我这儿就变兔子了。”
“就算是兔子,我也是北极兔。”自从裴寒说她像兔子后,池樱就关注起了兔子,她最喜欢北极兔,腿长,在冬天是毛茸茸的雪团,耳尖带点黑色。
池樱在明示他她腿长,裴寒回道:“知道了,下次不会打错了。”
秒懂裴寒在说什么,池樱脸一霎通红,她舌头打结:“你你还敢有下次!”
“那换你打我?”裴寒转身跑远。
他在夜风中奔跑,身影潇洒又恣意,池樱身上还留有拥抱的余温,看裴寒独自跑出他们的亲密距离。她想追,又怕他笑她急色,索性待在原地等他回来。
一小团光芒照亮黑夜,裴寒手持点燃的仙女棒,向池樱走来,他晃了晃,火花闪亮。
但仙女棒的燃烧时间太短暂,没等裴寒到池樱身边,它就会熄灭。
刚和他谈恋爱,仙女棒在半路熄灭,不是好预兆,池樱跑向裴寒,她挥舞双手高声喊:“等等我,我来啦!”
裴寒拎了袋仙女棒,趁他的没熄灭,池樱掏出两根,碰到火花点燃,仙女棒心形的棒头燃烧。
“呼,续上了。”她说。
在认识池樱前,裴寒只放过鞭炮,他盯着要燃尽的仙女棒看,问池樱:“有什么说法吗?”
“想讨个好彩头嘛。”池樱分一根仙女棒到裴寒手里,憧憬道,“你点的仙女棒,让它不熄灭,像我们的感情长长久……”
一阵妖风刮过,同时吹灭三根仙女棒,池樱呆住。
她只想求个好寓意,上天却和她作对,她要长长久久,上天就派来风吹灭仙女棒。
鼻子一酸,池樱怨自己,都怪她非要把“仙女棒不熄灭”和“感情长久”关联,导致“仙女棒灭了”的普通现象,也带上不吉利的寓意。
裴寒拿走池樱两根熄灭的仙女棒,和他拿的那根一并扔到地上,重重踩了几脚。随后,他展开一只小塑料袋,套在手上捡起它们。
没看懂裴寒在干嘛,池樱迷惑地挠挠头,问裴寒:“为什么要踩它们啊?”
裴寒挑挑眉:“因为它们是坏仙女棒,气到你了。”
“又害羞了?”他刮了刮池樱的鼻尖。
相似的场景,池樱小时候摔倒,是父亲赶来训斥地,而如今她的仙女棒熄灭,是裴寒踩仙女棒来帮她出气。她红着脸说:“我小时候摔了,我爸也是这样,骂地是坏地,害我摔倒。”
“你踩完了,为什么还要捡起来呀?”她又问。
“因为环保,笨兔子。”裴寒系好塑料袋,准备找垃圾桶扔掉。
她没有看到,刚他手一顿,垃圾袋差点就掉落。
这点裴寒比她细心,池樱眉眼弯弯,竖起大拇指夸他:“你真好。”
两指弹上池樱光洁的额头,裴寒叹道:“你真容易被骗。”
无充足的论据反驳,池樱只好承认,她泄气:“是容易了点。”
“别为正常人能做到的事感动。”裴寒揉了揉他弹的部位。
人生的锦囊里,装着家人、朋友和师长的条条忠告,有的对池樱来说过于深奥。此时池樱还并不懂裴寒这句话的含义,于是她将它收进其中:“我学到了。”
放下袋子,裴寒取出两根仙女棒,一根塞进池樱手中,安慰道:“才三根仙女棒,灭了代表不了什么,别放心上。”
“我懂的!”池樱高举仙女棒,注入积极因子。
见裴寒按动打火机,她拿仙女棒凑近他的,两个人的心形棒头,形成心心相印的图景。仙女棒点燃,两团光芒交融,池樱靠在裴寒的肩膀,讲起关于仙女棒的传闻:“我听说,如果两个人的仙女棒同时熄灭,他们就可以走到最后,是命定的爱人。”
他们背对大海,风会小一些,总能安全烧尽吧?池樱的心悬在半空,她盯得紧,目光都失焦,仙女棒的光扩散成璀璨的星芒。
池樱抿唇,鼻息很轻,生怕说话或者呼吸重了,会意外吹灭仙女棒,而裴寒搂过她的腰,第三次吻上她唇。
吻温柔又缱绻,似一片柔软的羽毛,池樱闭眼,裴寒的睫毛轻拂她肌肤,她又睁眼看,他们手的同侧,两根仙女棒同时燃尽了。
丢掉仙女棒待会再捡,他的手握在她腰上,池樱搂住裴寒的脖子,这次换她来探索。她生涩回吻,裴寒没对她设防,任由她索取。
越和生动鲜活的裴寒相处,舞台上颓败靡艳的cantus就离池樱越远,其实,她不喜欢cantus强烈的自毁倾向,他是深渊,会诱使她陷进去,无尽沉沦的深渊。
除了被关禁闭的寒假,以往的寒暑假,父亲都会带他们三个孩子去走访工地,池樱走遍各个地方,见证一栋栋高楼从打地基到完工的过程。
她的内心世界,正在建造一座城堡,城堡里不会请园丁来打理,只由她撒下花种,由它们自由生长,通往城堡的道路两旁,长满了有蓬勃生命力的野花。
城堡里将会只有两个人,池樱和裴寒,她是城堡的主人,在名单上划掉cantus的名字。cantus很好,但他更像一位来演出的嘉宾,不像裴寒是她的家人,能给她依靠的存在。
他们在城堡隐居,裴寒归她独占——
池樱惊觉自己占有欲的可怕,从小到大她想有的都有,从未坚持要去追寻某件东西,平和且温吞。唯一的变数出在裴寒这里,是他太难得到,所以她才如此执着,或者说偏执吗?
她手不自觉揪紧裴寒卫衣的帽子,他回握她手,贴上他脸颊:“嗯?”
裴寒的肌肤、骨骼与温热的血液,给池樱一种妥帖的安稳,她抚摸他,低诉道:“我害怕。”
“别怕,我们都同时熄灭五根了,我们能在一起五辈子。”裴寒伸手拆散池樱的发辫,风吹过她柔顺的发丝,像卸下沉重的心防,“哪怕前期有波折,最后会一起的只可能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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