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上班时间,伊兹收到来自陈墨的消息。
说是去年没拍的那场拍摄挪到白露从ewig回来的隔天。
结果去年最后一套片子就变成了今年的第一套片子。
这也算是某种有始有终吗
伊兹只好先把手上该修的片子放一放,转头去改去年那套片子的案子。
去年原本打算以初雪为主题,谕示生命短暂沉眠。
可这下好了,整套片子的主题都得改动。
改什么怎么改
变成了她现在最大的挑战。
伊兹忍不住想跟楚茗一块上山去找灵感。
可显然的,这根本不可能。
她不可能花上十多天半个月在山上。
工作总不能放了吧
不过说到了二月也不可能直接开春吧
总有一段融雪时间特别寒冷。
伊兹想了许多方案,直到她望见窗外太阳把积雪融化了。
就那一瞬间。
她想到了。
"琉璃"
冬末春初时候雪融化慢,从雪花到晶莹剔透的冰晶。
那时的冰晶就像琉璃一样,可观视却不可触碰。
在她的眼里白露就是这样的存在。
她怕过于接近冰霜,让冰霜化成春水。
她只怕过于接近白露,反而让白露远离自己。
伊兹完成后把这份案子单独给白露发去了一份,另外按照惯例也给张允知发了过去。
其实她没有给模特提早发去数据的习惯,但如果是白露。
她希望从白露那边得到称赞。
最好是不透过陈墨那边得到的称赞。
可惜称赞没等来,她反而等来临下班前的加班通知。
难免有摄影师赶不上时间过来、也偶尔有模特被叫回来拍摄。
伊兹就变成了替补上的那个摄影师。
「我不顺路了,妳们自己去打卡下班吧。」
伊兹看了两眼手机上的消息,打消了跟这群同事一块打卡下班的念头。
「又加班」
「可不是,年初了,尤其过段时间就新年了。到时可没有这么多模特愿意上班。」
「不说了,走了阿。」
伊兹把手机收回口袋,提着设备抢早两步进电梯。
她同事似有话要说,可伊兹走得急,她只好沉默。
「妳啥事想跟头子说啊」
苏眠易跟在女同事后头按了电梯。
「就算了,不是大事,而且让头子迟到了也不好,人家得生气。」
「大事咱们家头子也能压下,别担心。」
女同事心里这下慌了,她难道能说她手上其实压下了不少伊兹跟白露的合照吗
毕竟在圈子时间长了总会认识些狗仔,光她就认识了不少,手头上诽闻照片自然也多。
尤其她的那位狗仔朋友还追着她要伊兹联络方式。
大概想靠着照片多敲诈一把钱吧
女同事最后还是把想说的话在苏眠易面前压下了。
"说了得丢工作吧,还是不说了。"
伊兹晚上的活不麻烦,三个小时出头就结束了。
她正好回家路上给楚茗带个晚饭。
不用想也知道楚茗这人肯定连晚饭都忘了。
于是伊兹推开家门就看到楚茗围着她的深灰色围裙坐在画板前,左手调色板、右手画笔,右耳上还架着铅笔。
「还没结束」
直到伊兹出声,楚茗才回头。
「人家跟我订了幅挂在办公室的画,我又没灵感,还在纠结。」
楚茗放下调色盘,这才离开画板前。
「先吃晚饭吧,晚点我给妳提点灵感」
伊兹想起下午还在构思的"琉璃"。
也许透过别人的眼睛,她能发现更多东西。
「给我带什么回来」
楚茗闻着香来到客厅。
因为饭厅当作工作室用了,她们家确实没有一张餐桌。
平常大多都在客厅吃完就直接收拾。
「路上经过三合居,包了几道菜,对了,还有烧糖饼。」
伊兹先拿出装着烧糖饼的纸袋,之后才取出三个打包盒。
她能吃辣、但楚茗不吃,于是只能点一个辣菜、两个不辣的菜。
「昨晚的饭还有」
「还有吧不记得了。」
伊兹此刻觉得楚茗一颗心全挂在了画画上,就连昨晚的饭还有没有剩都忘了。
「我去热吧,饿了就先吃糖饼。」
伊兹起身往厨房去,拿了两碗饭热了后放到楚茗跟她面前。
「吃吧。」
楚茗吃饭慢,通常一口饭配着半口菜,有时吃着吃着还会神游。
反正伊兹每次吃到一半都得叫一叫她。
「阿茗!」
就在楚茗的筷子停了整整五秒钟,伊兹只好开口叫人。
「啥!」
「又恍神了。」
「阿想着该怎么画,走神了。」
楚茗终于又开始动筷,夹了点菜、挑了几根肉丝放在饭上。
「什么案子这么头疼」
「嗯席清木。」
「席清木天艺总监」
「对,就前段时间吧,学姊把这活给了我,我就想阿,怎么想都不知道怎么画才好。后来人家给了我一张照片当作灵感,可效果不好,我还是画不出来。」
楚茗匆匆把剩下的饭扒完,她又坐回画板前。
伊兹跟在楚茗后头,她也看到了那幅只有底色的画面。
上面是有铅笔打上的草稿,可显然,楚茗迟迟画不下手。
「照片呢」
「这呢。」
楚茗解锁手机,画面上是一女人的照片。
这人伊兹知道,就是席清木的伴侣,白歆卓。
「这不就跟着画就好」
「跟着画还用得着让我画」
这就是楚茗最为难的点了。
如果说只是寻常肖像画根本不用找她,况且她最擅长的也不是人像。
她擅长的反而是风景画。
「嗯这个妳看看」
伊兹找出她下午给白露发过的一份案子给楚茗。
「我下个工作的灵感,妳看看」
白歆卓纯净无比,似乎有那么一瞬间,伊兹觉得白露不该拍"琉璃"这个主题。
白露该属于熊熊烈火中的女王。
她动了给白露换主题的心思。
可当她想起白露那天在雪中问她。
"伊兹,淋雪吗"
不得不说,白露又像无法触碰的冰晶一样。
到底哪个才是白露
伊兹不知道。
「姊,这东西给我看没关系吗这不是妳工作的。」
「大概率要重写,妳看了也没关系。」
楚茗翻着伊兹写的案子,突然看到一句话。
"淋雪吗"
彷佛梦境中曾有人对她这样说过。
她梦境中的女人一头棕发,长度过腰,每一次起风她都像被长发裹身一样。
纯白色的睡裙、她把头发都拢到了右肩上、赤脚走在雪地。
梦里的她看呆了。
梦境中的女人曾回头问过她这个问题。
楚茗不认识她,却还是对她伸出手。
任她拉着自己去淋雪。
彷佛梦境中的女人有魔力一般,她是被吸引了。
「妳不怕感冒吗」
「不怕。」
女人拉着她在雪地里漫步,她靠在露台边上。
"可是当我看到她站在露台上对着天空展开双臂迎接雪花的那刻,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她的浴袍是洁白的,底下拖鞋是白色蝴蝶结绒毛的款式,她整个人看起来比雪花柔软。"
“”
梦境里的楚茗默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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