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雪白雪白的？”男人提着大舅子的行李袋,大步跨过来：“时夏啊，对，我们阿至宝宝像舅舅,可白了。”
“爸爸~舅舅！”陆迎夏从苏策手里挣扎着要下来,脚丫子乱踢：“要舅舅！”
苏策啧了声,明知故问：“要哪个舅舅？”
“大舅舅！”陆迎夏瘪着嘴快要哭出声来：“下来嘛~”
“行行行,下来。”苏策让她脚尖触地，然后松手，酸溜溜道：“找你大舅舅去吧,我呢就跟你小舅舅还有阿至回去吃外婆炸的肉丸和虾球。”
沈元白比苏策大一岁,比沈青雪和苏驭大三岁，这么算起来确实是大舅舅。
不过夏夏和阿至管沈元白和苏策都叫大舅舅，剩下两个就是小舅舅。
听到肉丸虾球，陆迎夏刚开始还有些犹豫，但是一抬头就看到大舅舅站在爸爸旁边,眉眼温柔对自己笑,她再也没有纠结。
小短腿步伐坚定地奔向舅舅,伸手：“抱抱~”
沈元白弯腰,将她抱起。
趴在舅舅肩上,她侧头小声问：“舅舅。”
“嗯？”沈元白含笑看她。
“你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一次呀。”陆迎夏抱着他的脖子，毛茸茸的衣服蹭着他下颚，可怜兮兮道：“夏夏想你。”
“是舅舅的错。”沈元白抱着她进屋,温和道：“以后经常回来。”
看到女儿这么黏沈元白，陆长风也不吃醋，这烦人精黏他正好，今晚就扔去跟他睡，免得晚上一直往他媳妇儿怀里拱。
他提着大舅子的行李,揽着苏策的肩膀去客厅，问他：“以后还调回北城吗？”
苏策抱着乖巧的阿至，“还不知道，有这个打算，得看上级命令。”
苏驭在旁边说：“回不回来都行，家里有我和妹妹照顾。”看了下旁边的男人，慢悠悠补充道：“还有个上门女婿。”
上门女婿对此毫不在意，这两年多确实有点像倒插门的，但是没有受过气。
平时和岳父说说话，岳母对他又十分关心，这种感觉挺好的。
而且妻儿在侧，平时有空就送她去研究所上班，如果她下班晚，下了任务还能直接去接她。夫妻俩有时候不回来吃饭，要么是研究所吃食堂，要么在国营饭店，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避开家里的小家伙们。
陆时夏安静地听着舅舅们和爸爸说话，没有出声打扰。
他从会走路就不怎么吵闹，和姐姐的性格南辕北辙。
“元白回来啦？”陆家二嫂满脸带笑迎过来：“一年不见好像又瘦了些。”
“虽然您每年都说这样的客套话，但今年大哥确实是瘦了些。”陆长风随手把他的行李袋放沙发上，沈元白在这吃完饭还得回去。
“二嫂。”沈元白笑着回应。
“诶，这夏夏是真的黏舅舅，折腾了一宿刚下火车，也不说让舅舅歇一下。”
陆二嫂想伸手接侄女，但是夏夏紧紧抱着沈元白的脖子不撒手，撅嘴道：“要舅舅嘛。”她都好久好久好久没有见到舅舅了。
“我抱着就好，辛苦您了。”沈元白知道这两年多她和陆大嫂为了两个孩子也是劳心费力。
“应该的应该的。”陆二嫂也不强求，对陆长风说：“我去厨房帮忙，你劈点柴，明天还得弄不少东西，实在没空。”
“行。”陆长风喝了口水，去外面院子劈柴了-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夏夏再去找她做了标记的雪球，怎么找也找不到了。
阿至陪着姐姐在雪地里找了一圈又一圈，留下无数个小脚印，最后还是陆长风随便捏了个雪球告诉她找到了这才作罢。
今年极为热闹，苏策和钱双儿去年结了婚，钱双儿是个勤快人，厨房的事料理的井井有条。到了除夕夜，她和婆婆还有陆大嫂做了一顿丰盛的年夜饭。
茶几上摆满了瓜子花生水果糖还有龙须糖，葡萄苹果这些水果更是没有少。
苏娉在摆碗筷，苏策和苏驭在下象棋。
夏夏在舅舅腿上后背上爬来爬去，阿至虽然偶尔也会学着姐姐的样子，但很快又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还拿着一块芝麻糖。
外面天色还未晚，年夜饭他们一般都是提前吃，晚上还会煮饺子当宵夜。
“舅舅。”夏夏趴在苏驭后背，轻声问：“为什么你和大舅舅还有妈妈都姓苏，可大舅舅和小舅舅姓沈呀？”她的大小舅舅很好区分，苏驭随口道：“因为你的妈妈，我的妹妹，有两个爸爸两个妈妈，所以她就有双倍的哥哥，你和阿至也有四个舅舅。”
“姓不代表什么，你还差点姓苏呢。”
陆长风在旁边看他们下棋，手里捏着花生，扔了颗到嘴里，他附和道：“是，现在改也来得及，要不然一家一个吧，苏迎夏，沈时夏。”
“或者沈迎夏，苏时夏都行，看你们姐弟俩喜欢哪一个。”
跟不跟他姓他都没怎么在意，这都不是什么大事。
像以前，他都差点为了追老婆改姓苏，更何况他媳妇儿生的这两个小崽子。
“够了啊你。”苏娉一眼看穿他打什么算盘：“不就是不想管儿女吗，以后算盘不要当着小孩的面打。”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陆长风不好意思摸摸鼻子，随后道：“我真心的。”
苏娉只是哼笑一声。
“就是，也不知道是谁，总喜欢把孩子往我们房间塞。”苏策无语道：“搞得好像是我女儿一样。”
他只想和媳妇儿好好相处，偏偏被窝里经常多了个夏夏，而且双儿又非常喜欢这个白嫩软糯的小团子，还说以后也要生个女儿。
话到了嘴边不知道该怎么说。
媳妇儿啊，每天晚上塞这么个小家伙过来，哪有时间生女儿。
至于阿至，是苏驭带着。
这舅甥俩相处十分和谐，一个看电视，一个乖乖的自己翻大舅舅买的连环画。
都是大半夜才睡觉。
陆长风反正是不管，你带着就是你的事，爱睡不睡。
“你把她当你女儿也行。”看着在苏驭身上爬来爬去的大女儿，陆长风终于知道自己小时候有多讨嫌了，但是这小家伙顶着一张像她小舅舅沈青雪的脸，还有和她大舅舅如出一辙的桃花眼。
他着实有些不敢得罪。
苏策只是冷哼。
吃饭的时候，容岚看着这一大家子人，她心里十分欣慰：“要是阿驭也能娶个媳妇儿就好了。”
可能是年纪逐渐上来了，就是喜欢念叨些这样的事，但真要算起来也才四十多岁。
“以后再说。”苏驭岔开话题：“妈，今年去外公家拜年吗？”
“不去，今年回你奶奶家。”容岚提着到这个脸色就不太好，老太太真是能折腾，让他们这里一年那里一年，还经常说要见孙子。
苏娉听到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她一直是不太想去的，老太太现在压根不提起她，这样更好。
反而是钱双儿很受老太太的喜欢，因为是大孙子的媳妇儿，而且身上又有庄稼人的朴实，最重要的是看起来好生养。
不过因为她和苏策结婚一年肚子还没有动静，老太太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看走眼了，明里暗里就是催。
钱双儿嘴上应得好好的，回了家当什么都没听过。
她暂时还没有要孩子的打算，苏策反正都是由着她。
男人们说男人的事，女人聊女人的事。
苏娉和陆家两位嫂嫂说做衣裳，过年这段时间她也没什么事，想着给嫂嫂们还有妈妈做身衣裳，毛呢料都买好了。
至于钱双儿，她们俩早就去百货大楼买好了衣服，就商量着明天一起穿上。
为什么没有给嫂嫂们还有妈妈买的原因很简单，百货大楼里的款式依旧是去年的样式，没什么新颖的。
钱双儿还跟她开玩笑说现在国营服装厂的款式太落后了，以后要是政策好，她干脆来开个成衣店算了。
不过苏娉知道，她也只是说说而已。
她在部队当军医，待遇挺好的，而且还能和丈夫在一起，这已经很满足了。
吃完饭，夏夏带着阿至到处跑，第一个选的就是沈家。
大院里他们都混熟了，苏娉虽然不怎么担心，但外面很冷，积雪又深，还是和男人慢悠悠跟在儿女身后。
天色渐暗，俩人踩在雪上，发出“吱呀”的响声。
苏娉穿着一件白色的羊绒大衣，陆长风隐约记得：“这是大哥买给你的？”
“是，还很保暖。”
现在阳历已经是1981年了，沈元白买这件衣服时是1973年。
“他眼光是挺不错。”陆长风不好意思道：“我好像没给你买过什么衣服。”
他买的大多是各种首饰，金的银的玉石，很多。
家里两个盒子专门放，苏娉很少拿出来戴。
她现在手腕上只有一串小叶紫檀手串和哥哥送的银白色钢表。
“我有很多。”苏娉柔声道：“我总说给你做衣裳，也没有做几件。”
在东城时，彩礼里就有缝纫机，但她几乎是闲置了，就给男人做了两套睡衣。
后来因为工作变动，回了北城，又怀孕生孩子，期间这段时间一直没什么空闲。
“其实你还给我织了两双毛线袜。”陆长风见她有些懊恼，忍着笑：“也不算什么都没有吧。”
“……”听到他揶揄的声音，苏娉忽然就不想跟他说话了。
“外婆！”夏夏推开院门，蹦蹦跳跳往客厅里跑，在跨进门槛之前还不忘在外面跺了跺鞋底的雪：“我来啦！”
“外公~”她又连声喊：“舅舅呀！”
“乖夏夏。”沈青雪率先出来，一把捞过外甥女，亲了又亲。
陆迎夏越长越像小舅舅，五官轮廓几乎一模一样，就是眉眼像大舅舅，偏偏恶劣的性格像她爸爸小时候。
沈青雪不止一次吐槽：“我家夏夏这么好看，怎么就随了你这个狗性子。”
陆长风呵笑：“我家宝贝儿这么好的性格，怎么就长了这么一张脸。”
俩人互相呛声，到了最后永远是陆长风让步。
毕竟自己确确实实娶了他妹子，就像余政委以前说的，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大舅子，不然他在你媳妇儿耳边这么一鼓捣，受罪的还是你。
苏娉到现在都觉得沈元白是个温柔和善毫无城府的人，沈青雪也极为好。
反正就是一言难尽，毕竟家庭地位在这。
他和沈青雪斗两句嘴也不好说太狠了。
“舅舅。”陆时夏仰头看着抱着姐姐的小舅舅。
“阿至啊。”沈青雪毫不犹豫把他也抱起来，一手一个。
“外面风大，阿软你进来，我买了很多酥糖，你肯定喜欢吃。”
“好。”苏娉推着男人往里走，然后关上客厅门。
沈家还没吃饭，林漪在厨房忙碌，应该是煲了什么汤，她已经闻到了香味。
沈霄在厨房帮忙，听到女儿和外孙们的声音，也出来看了一眼。“阿软，长风。”沈霄接过小儿子手里的外孙：“今天下午夏夏还过来找大舅舅玩，阿至怎么没有来？”
“在家睡觉。”陆时夏伸手摸外公的下巴，然后说：“扎手。”
“待会儿外公就刮掉，不会扎了。”沈霄在女儿和外孙们面前十分好说话，沈青雪反正是没有享受过这个待遇。
“需要我去帮忙吗爸爸。”苏娉看了眼厨房忙碌的身影。
“不用，你和长风坐会儿，吃饭了吗？”
“吃了。”
“等下再吃一点，你妈煲了墨鱼红枣排骨汤。”沈霄抱着小外孙往厨房走，“阿至陪外公烧火好不好？你坐在旁边烤火，这样就不会冷了。”
“好。”陆时夏脆生生应道。
苏娉看着他们的互动，只是拉着男人的手去沙发那里坐下，沈青雪给他们开了电视。
“爷爷奶奶总是盼着你们回去，以前孩子太小不好坐长途车，现在能不能带回去给他们看看？”
“行啊。”陆长风看了眼妻子，弯腰拿了个橘子，一边剥一边说：“是要回去看看老人家。”
苏娉点头：“年初一可以去。”爸妈和哥哥们要回老家，婶婶们大概也是想去军区和大哥二哥团聚的。
正好她和长风可以自己带一下孩子，让嫂嫂们轻松两天。
她平日里工作很忙，只有等孩子能上学前班才陆家两位嫂嫂才能轻快一点。
说实在的，她和陆长风能安心工作，两位嫂嫂的功劳不可限量。
“行，那我们一起去。”沈青雪想到什么，看了眼楼上，他对苏娉说：“大哥为什么去西南军区你们知道吧？”
苏娉和陆长风对视一眼，好笑道：“我不知道，你觉得是什么？”
“除了部队的调动，我估计就是因为谢家姐姐。”他压低了声音：“谢家叔叔已经平反了。”
“这是好事呀。”苏娉惊喜道。
她知道为什么这几年，大哥一直守在西南，却和谢家姐姐没有进展。
以谢家姐姐的性格，她绝对不可能来拖累大哥，除非是父亲平反。
而大哥尊重她的选择，并且一直在等她。
她不拖累大哥，大哥也不放弃她。“还有一件事。”沈青雪语气有些压抑：“谢家哥哥，在谢叔叔平反前，牺牲了。”
“……”苏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好像被什么堵住，特别难受。
沈青雪叹气道：“我估计谢家姐姐当时受了挺大的打击的。”
沈元白今年有假，但他并没有回来，上次回家探亲是去年年底。
“希望有机会，可以好好认识一下谢家姐姐。”
苏娉微不可查叹了口气。
这句话她说过很多次，可惜过了好几年，还是没有见到这位姐姐。
“有机会的。”沈青雪语调轻松起来：“谢叔叔平了反，很快就会恢复职务，谢家姐姐也会回来。”
“不过可能会调防，这种事不好说。”
苏娉点头。
楼上，沈元白坐在书桌前，兵法书里夹了一张相片。
相片上的姑娘鹅蛋脸，杏眼，唇角弯弯笑吟吟地看着前方。
他垂眸，与她对视。
厨房里，林漪在炒菜，怕油烟味熏着外孙，让丈夫先把他抱到外面玩，然后给两个小家伙分别蒸了鸡蛋羹。
在沈霄往灶里添了柴要抱着外孙出去时，她还不忘提醒道：“记得准备好红封。”
“放心。”沈霄颔首，“都准备妥当了。”
每年，除了给儿女还有女婿红封，这两年又多了外孙们的。
他就是喜欢家里热闹，平时太冷清了。
一家人除了女儿是医生，其余都是军人，每年能聚在一起好好吃顿饭的时间少而又少。
他也逐渐明白，当初有多忽视妻儿，可是很多事，难以顾虑周全。
这也是他遗憾的事。
苏娉在和二哥说话时，陆长风在逗弄沈青雪怀里的女儿，伸手递给她一瓣橘子，又很快收回手，送到自己嘴里。
“……”
沈青雪看到外甥女快被他逗哭了，有些无语：“你每天能不能做点人事。”
“行啊。”陆长风又掰了一瓣橘子，放着女儿的面，塞进他嘴里。
沈青雪有些茫然，嚼了嚼。
酸涩的汁水盈满口腔，他差点直接吐出来。
“知道了没？这小家伙随了你们沈家的种，不爱吃酸的。”陆长风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你们兄妹几个就是小毛病多，不吃葱，不吃酸。”
“那我们有什么办法，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沈青雪五官拧成一团，把橘子硬生生咽了下去，也不敢嚼了，都是酸水。
陆长风看到他这样，忍不住笑了。
苏娉对于男人的幼稚认识愈发深刻，他就喜欢和哥哥们闹。
听到脚步声，下意识抬头。
先是看到一截黑色的裤腿，男人缓步而下。
沈元白穿了件灰色毛衣和黑色长裤，接触到她的视线，笑着颔首。
苏娉忍不住弯眸笑。
她对于哥哥的依赖是很深的，之前在北城大学读书时，哥哥会时常和她寄信寄东西，到了东城大学，有汉方医药她都是直接去找哥哥。
大哥沈元白是她接触过的，最让她放心的人。
不管是什么事，他都能帮你办得很妥当，而且那种感觉怎么说，就像是只要你需要，随时可以给你依靠。
他绝对是最安稳的庇护所。
“哥，”陆长风见他走过来，顺手递过去一瓣橘子：“你什么时候回西南？”
沈元白看着他手上的橘子，又看了眼他，蕴着浅淡笑意的桃花眼弯了弯。
没有让他多等，接过橘子，在他旁边坐下。
“初五。”
“那还挺早的，在家待不了几天。”陆长风附和道。
沈青雪见他抬手往嘴里送，本来是提醒一下他的，但是想到自己刚才被酸得面目狰狞，觉得怎么着也不能就自己在外甥女面前没有形象吧。
所以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他怀里的夏夏也安静下来，清澈的眼眸看着大舅舅。
苏娉挑了下眉，也没有说什么。
见他依旧神色不改，嚼了两下，喉结滚动咽下橘瓣，沈青雪下意识道：“你换橘子了？”
这是问陆长风的。
“没有啊。”陆长风又往他嘴里塞了一块，“是不是你装的，哪有那么酸。”
他反正吃着挺好吃的。
“我有必要吗。”沈青雪郁闷地咬了一下，然后半天没说话。
这玩意真的太酸了，也不知道妈妈怎么挑的橘子。
“你以为他能有什么表情？”陆长风见他这拧成一团的眉毛，有些好笑道：“兄弟，这么多年了，还不了解咱哥吗，他就是吃橘子皮眉头也不会皱一下，何况区区橘肉。”
沈元白这人脸上常年带着笑，很少有失态的时候，如果有，说明他很反常，多半是装的给人下陷阱。
沈青雪无言以对，夏夏剥了颗水果糖递到他嘴边：“舅舅，啊~”她示意他张嘴。
他下意识照做。
水果糖的甜中和橘子的酸，形成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
“还是我们夏夏乖，不像你爸。”沈青雪看着外甥女，眼神疼爱：“以后舅舅老了，所有的钱都留给你。”
“别信他放屁，夏夏。”陆长风慢悠悠道：“他说话我都不信。”
见他们又要吵起来，苏娉起身，直接换了个位置，坐到哥哥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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