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兵在发现潜伏者停止攻击撤退的一刻钟后,姗姗来迟。(小说文学网)

    来援队伍,是驻守在皇家林苑另一个方向的禁卫军骑士团,他们的驻扎地与金雀花庄园的距离,骑马大约不到两刻。

    或许也正是因为顾忌近处的军队,那些山地人潜伏者才如同如同疾风般侵入庄园,随后有悄无声息地退离。

    当青甲白徽的骑士从金雀花树林中走出时,所有贵族爆发出一阵欢呼,像见到亲人般狂喜的簇拥上去。

    但是事后,带领骑士团来源的统领科马林爵士,却遭受了严厉的诘问,因为他率兵救援来迟,而且在追踪刺杀者的过程中,竟然愚蠢地在深水河边失去了刺客的踪迹!

    那些突如其来的山地人潜伏者,就如同他们历史上的传闻一般,只要在有河水树林的地方,他们就能轻而易举地隐藏踪迹,连拉里**师亲自来到他们消失的地方追踪,竟也无法找寻到他们的踪迹。

    “我以为带人来援的,应该是兰斯特大公?”

    二楼露台上,林安站在露台凭栏下望,莱昂纳多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林安回过头,绝丽的面容上眉头微拧,淡淡忧虑地说:“我也在担心,他在路上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莱昂纳多细看林安神色,完全无法判别她的真假,只能附和道:

    “但愿他平安无事。”

    以时间计算,如果兰斯特大公即使求援的话,援兵本应更早抵达,说不定能恰好截住来袭的潜伏者。

    不过,即使兰斯特大公和琳法师从今晚的事中看出了什么,琳法师因此制止了兰斯特大公的回援和插手,那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他和本森特家族都没有蒙受什么损失。没必要为一些好奇心追根究底。

    ……

    当晚,伤亡者的数字统计出来,结果有些出乎人们的意料。

    真正因为刺杀而手上的贵族并不多,其中那些因为吸入香槟酒气而中毒倒地的人们,除了一位饮酒过多的雅阁男爵中毒身亡,其余的人都在得到救治后,侥幸逃过大难。

    另外还有一些因为保护皇族尤其是查理斯皇子而受伤的侍卫和贵族,伤势主要是皮肉外伤,以及骨折、脏腑震伤等伤势,在现场贵族们慷慨拿出止血救治药剂的情况下。也并不伤及生命。

    因此反倒是在黑暗混乱中推攘踩伤的人数,占据了伤者人数的大部分,大约是三四十人。都是轻伤,最倒霉的一个也不过是肋骨骨裂和股骨挫伤,不得不在床上躺几天罢了——当然,因为目睹刺杀现场和血腥画面而产生的心理创伤者,则难以计数了。

    然而。以上的数据,并不代表这场刺杀并不恐怖惨烈,事实上,在这场刺杀中遇害身亡者的数量和份量,堪称梅林近百年来遇刺事件之首,其中就包括有:

    奥丁皇子膝下次子和独女、凯萨琳皇子妃及腹中胎儿、财务次臣索德利伯爵、勒夫侯爵长子克里塞勋爵、兰汀伯爵次子兰道夫爵士、丹庭女爵……等十三人。

    在这份名单中。有不少恪尽职守保护主人的侍卫仆人,未能有幸与这许多大人物一同登上受害者名单:

    金雀花庄园的仆侍和一众贵族带来的侍卫,在刺客潜伏进入庄园的过程中。为了阻敌而大部分惨遭屠戮,其中就包括维多利亚公主极为喜爱、却不幸因为留在公主原休息室而遭受伐害的贴身侍女。

    当统计出的伤亡者名单出炉时,现场所有贵族同时陷入沉默的悲痛之中:

    帝都各个家族盘根错节,关系千丝万缕,死亡者名单上的人们在各家贵族庞杂的关系中。几乎可以与所有人都能搭上关系,即使是少数没有与之有关。也陷入物伤其类的伤痛之中。

    等消息传进皇宫,皇帝勃然震怒!

    两个魔法时后,甲胄整齐的两万禁卫军出现在帝都郊外,包围了金雀花庄园。

    其中五千人作为护卫,护送一夜惊吓的一众贵族回到帝都;

    其余一万五千禁卫军分成两批,一批封锁金雀花庄园,一批漫山遍野地撒出去,以人手织成一片大网,如同被激怒的鬣狗般追踪那批胆大妄为潜入到梅林帝都行刺的潜伏者。

    在后进入帝都范围后,感觉到法阵禁制那熟悉的压制,即使是平时时常抱怨这座禁制法阵的贵族,也不禁松了口气,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全。

    回到内城,禁卫军分流护卫,将一群将近三百人的贵族送回府邸。

    城中通往内城贵族区的主道早就一路肃清了道路,加上此时正是深夜,配上众贵族乘兴而来创痛而返的气氛,沿途可谓冷风萧萧,凄清无比。

    林安乘坐在马车上,看着车外众人分流,二十几名禁卫军高度警戒地围在她的马车外,连一只野猫从墙头跑过,都会立即被注意到。

    林安就在这样密不透风的护卫下回到伯爵府前,伯爵府这时灯火通明,仆侍的身影往来不绝,显然早已得到了消息。

    下车时,二十二个禁卫包围住林安,高大的身形紧密地围成密不透风的圈子,阻碍了林安视线,直到林安走到府门近处,才发现门前除了恭迎的安吉莉雅、汉尼拔管家和府中的仆侍外,还有一个陌生男人。

    那个陌生男人大约四十上下,头戴银色发套,身着传统的对襟长袍、白色紧身裤和鹿皮高跟鞋,手里像捧着什么方形的东西,走上前对林安点头致意,然后就说明来意:

    “紫蔷薇女爵,陛下有时召见,请您即时入宫。”

    他说完,将手里捧着的令牌出示到林安面前,护卫林安的禁卫队长也验过了令牌,点点头,转身礼貌地轻声恭请林安:

    “那么,请女爵大人上车吧。”

    林安当然不会有异议。马车一路驶到宫门前,在宫门前留下那些侍卫并换车后,林安和那位皇帝的近侍大臣来到香榭。

    香榭这时也是灯火通明,光线亮如白昼,但往来的侍卫侍女悄静无声,几乎是稍微大一点的呼吸就会被人们注目。

    林安走进香榭,外殿已经有一些重臣来到,但个个屏息坐守,看到林安被近侍大臣领进来也只是抬抬眼皮,随后低眉敛目地喝茶。

    整个香榭静得诡异。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威压镇压着,走进来的人都会不自觉地收声敛气。

    来到门前,近侍大臣进去通报后。出来请林安进入,自己却没有跟进去。

    林安踏入内殿,立即感到殿内一股低气压,皇帝坐在深色紫檀木长桌后面,已经穿着了正装。仍精神奕奕,看不出深夜被扰醒的疲倦。

    他注视林安时目光平静,但这神情却比愤怒更让人心颤,仿佛酝酿着无底之怒。

    兰斯特正坐在皇帝书桌下首,一见林安就站了起来,身上没有换下的礼服十分光鲜打眼。显然也是一直留在宫中,没有能离开。

    林安看了兰斯特两眼,见他淡淡微笑。没有任何异样,心中有数,便简洁地对皇帝行了一礼。

    “你坐下。”

    一个侍卫不知从哪里出现,给林安搬来椅子,然后又退下。

    “罗迪尔被救。你有什么想法?”林安一坐下,皇帝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林安一挑眉。“他很幸运。”

    “他的确很幸运,在场中实力最强的两个强者,都在保护他和他的家人,”皇帝平静地注视林安,“但保护他的人既然有能力减轻甚至阻止杀戮,为什么不出手呢?”

    林安笑了笑,淡淡道:“这点,你或许可以问问另一位强者。”

    帕特里克无疑是有能力反击那些刺客的,但如果他离开亲王夫妇身边,那么亲王夫妇很可能就会遭遇不幸,那么即使他最终杀死了所有刺客,也是一个失败的保护者。

    这和当时的大部分人的想法相似。

    延伸出去想,如詹姆士、莱昂纳多等人或许实力不及林安和帕特里克,但也绝对不是仅有自保之力,但他们当时都选择了以自保为先——

    这是人的本能,也是那种情形下的所有人的第一选择。

    再往更深处想,如果在所有人选择自私时,却有人跳出来大公无私,那么或许他不但要在当时被刺客围攻,之后也未必能得到人们真心的感激。

    但这种想法未免诛心,所以林安不挑明,只是淡淡把问题丢回给皇帝,让他自己意会。

    皇帝沉默片刻,平静地点点头,“你说得不错,至少那人还是出手救了罗迪尔的。”

    他显然一开始就没有问责的意思,冷淡说完之后,挥挥手,就让林安和兰斯特离开了。

    “你出手了?”兰斯特一离开香榭,在马车上立即就问。

    林安嗯了一声,“知道这件事的人,目前只有希瑞尔夫妇和莱昂纳多。”

    当然,等时效过后,知情人范围可能还会扩大,但就目前而言,皇帝得知此事,只会是从这两人口中。

    “他们应该是好意,”兰斯特想了想说,“希瑞尔亲王地位举足轻重,一旦失去继承人,影响力足以波及南线战局,甚至……影响到皇位斗争。”

    希瑞尔亲王看似低调,但失去独子的父亲很难说会有什么反应,但可以想象的是,在前线亲征的奥丁,必然会面临急于复仇的亲王的最大压力,而谋划者肯定不止这一步布局。

    “你也发现了,”林安点点头,“这件事主要指向的目标,是奥丁。”

    偏偏奥丁正是皇帝派去岩堡的主帅,因此即使从结果中,不少人都可以看出这点。

    但因为刺杀者身份的缘故,所有人都只会觉得理所当然,要是山地人潜伏者刺杀的目标集中在其他几位皇子身上,那才令人怀疑。

    “那人真是……城府深沉!”

    兰斯特显然也知道了刺客的来历,含糊了一下称谓,然后疑问道,“但他是怎么驱动得了那些山地人潜伏者的?”

    “也许是遣派手下去挑拨,借刀杀人,也许那根本只是他自己培养的刺客。披了一层外皮在狐假虎威——我个人更倾向后者,因为那些刺客根本没有露过面,莱昂纳多也说,他们好像有些不对劲。”

    林安平静道。

    兰斯特若有所思,点点头:

    “在这方面,我的底牌比他们差了很多,斯图亚特公国的暗中力量,虽然没有掌握在大公夫人手中,但也不在我手里。”

    林安一皱眉,“刺客暗间这类暗中力量。不会是普通大臣掌握,那人一定是隐藏在暗中的,会不会是被监守自盗了?”

    “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毕竟大公死后没有继承人。统领者如果要吃下这颗果实的话,这几年差不多足够对方消化了。

    兰斯特想到这里,释然一笑道:“算不,不说这个,”他话语一转。“那位海蒂小姐,我已经派人盯住了。”

    林安眼睛微亮,“你的人没有露面动手吧。”

    “没有,在你没下令之前,我只派人盯住她的行踪。虽然他们不是专业的跟踪者,但盯住一位身娇体弱的贵族小姐。还是轻而易举的……嗯,他们现在好像躲进了外城。”

    兰斯特说完,又问道。“你盯着她想做什么?”

    “你也听到那天他们说的话了,我觉得,她可能掌握了一些不在查理斯预料中的东西,不过在看到他们之前,我也无法下定论。”林安道。

    “那要把她抓起来吗?在查理斯的搜捕下。她恐怕躲不了多久。”

    兰斯特知道,查理斯现在没有察觉。但事后一定会派人找寻海蒂踪迹,毕竟她的失踪太突然了,尤其听那晚两人对话的意思,查理斯显然有对海蒂杀人灭口的心思。

    “不,她不会那么快被发现的。你别忘了,她那位痴心的仰慕者,可是查理斯面前奋力救主的新宠。而且,撬开一位小姐的嘴不难,但如果要把筹码发挥到最大,还需要他们心甘情愿才好。”

    林安微微一笑。

    ……

    恶臭鱼腥扑鼻的鱼市。

    坑坑洼洼的地面积满黑色的污水,银白的鱼鳞和腥臭的内脏小山般堆积在路旁,秃毛癞皮的野猫野狗往上面一窜,一群绿头苍蝇就遮天盖地的飞起,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嗡嗡声。

    用木板树枝堆积起来的低矮搭棚之间,脏污的泥土和牲畜人类的屎尿粪便混合在一起,一脚踩下去,简直分不清那是排泄物或是烂泥。

    手臂上长着红斑的流莺,袒胸露乳地在门前麻木地嬉笑招揽客人,流氓逃窜犯藏在暗巷中,用贪婪而饥渴的目光窥视每一个进入这里的不速之客。

    如果不是亲身踏足此地,谁也无法想象繁华雄伟的帝都城墙之内,竟然会有这么一个地方——而事实上,大陆上无论哪一个繁华城市,都不会没有这样的角落,它们永远是城市的一部分。

    洛夫佝身低着头,褪去甲胄华服的身上只披着一件难以裹身的破布,下裤破破烂烂沾满泥泞,青黄的脸色、蓬乱油腻的头发和布满风霜的皮肤,看起来就像个贫穷的码头帮工,让熟人即使面对面,也无法认得出这位近日来查理斯皇子身边的红人。

    但他高大的身形和衣物在这贫民窟之中,依旧是显眼的。

    一路走来,他躲闪吓阻了五个流莺的招揽,在暗巷中做掉了三个不长眼的兼职强盗的扒手,才走到贫民窟一条深巷中一间不起眼却还算坚固的低矮木房前。

    他按照之前的约定,在房门上敲了三长一短。

    但门里的人没等开始对暗号,木门缝隙后露出一只晶莹的眼睛,然后房门迅速被打开,粗布衣衫却不掩丽质的海蒂扑了出来。

    洛夫露出心痛之色的紧紧抱住她。

    重逢的两人却并不知,他们此时激动的面庞,正印在一块透明的水晶镜片上。

    而这块水晶镜片,则镶嵌在一支小巧但精致的黄铜单筒望远镜的前端,而这种收缩起来时小巧得不足贵妇一掌长、却昂贵得堪比一辆双驾贵族马车造价的黄铜单筒镜,则持在一只美丽得宛如艺术品的柔荑上。

    在望远镜的镜片扩大下,海蒂憔悴的面容以及那犹如溺水者抓住一根稻草般紧拥的动作,被镜筒另一端的漆眸看得清清楚楚。

    林安将黄铜单筒镜收回,轻轻扭转收缩。像折起的扇子般在手掌中把玩,一边露出一丝微笑道:

    “娇弱的小姐已经到极限了。”

    “她早该到极限了。”

    兰斯特身旁,一位面容斯文白皙的年轻男子轻声道,“她才搬来不到两天,我的手下已经为她驱赶走六批窥视这间木屋的恶棍扒手,一共二十四人——不得不说,在这种环境下生存,对一个生命中只存在过缎带和舞裙的贵族小姐来说,实在太苛刻了些。”

    “我听说这七天里,她一共被转移了七次?”林安问。

    “是的。从外城靠近商业区的地方,转移到平民区,再到贫民区。最后是这里——在这间小木屋中的时间是最安稳的两天了,毕竟查理斯皇子不能大张旗鼓地搜索,而他的手下也无法想象,一位连细亚麻布都没穿过的贵族小姐,竟然会躺在贫民窟发霉的木板床上。”

    “七天转移了七次?这位洛夫侍卫队长的深情。连我这个外人都感同身受了,但我想他应该明白,查理斯迟早会发觉他做的小动作的。”林安道。

    “这都是爱情的魔力。”年轻男子道,“这对您来说,不是个好消息吗?”

    “的确是的。”林安闻言,微微一笑。

    这位年轻的男子斯文得略微阴柔。但简单几句,已经让林安明白了他所要表达的一切内容。

    “劳烦您了,毕夏普阁下。”林安满意地颔首。

    “我的荣幸。”

    毕夏普露出起到好处的微笑。然后识趣地看一眼兰斯特,得到他示意后,对两人微躬,起身离开。

    “你招揽到了一位好手下,如果他有足够的忠诚和手腕。即使你无法继承上代大公的遗留,也并不是什么遗憾。”毕夏普离开后。林安对兰斯特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

    兰斯特明白林安的意思,与其去接收一群不知忠奸的耳目,不如自己从零开始建起。

    “对了,这位洛夫队长这七天里来了几次?”林安忽问。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加上这次,一共四次。”兰斯特道。

    他没说的是,如果毕夏普推测得没错的话,在第二次时,两人已经意料之中地发生了更亲密的关系——当然,就他们之前的对话看,两人从前的关系也显然并不清白。

    “看来即使失去了贵族小姐的光环,洛夫队长也没有改变他的痴情——毕夏普说的没错,这只能是爱情的魔力——这让我都有些心软了。”

    林安若有所思地说。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在金雀花血夜的第二天,海蒂的父亲多明男爵已经宣布了海蒂的讣讯,毕竟一个根基不深的勋号男爵家庭,承担不起女儿被掳失踪的丑闻——

    当然,这是三皇子告诉他的,而在得知这一件事时,这位可怜的父亲已经没有选择。

    兰斯特眼中微有所动。

    眼前少女如此娇美,没有任何字眼比她口中的爱情更诱人,却也没有任何一个少女,比她更冷酷理智,像一个矛盾的迷,一张永远不会给与他想要的、却让他心甘情愿被虏获的网。

    兰斯特心中升起波澜,不得不移开注视林安的目光。

    “你要收网了吗?”静默片刻,他问。

    “我想是的,七天的苦难,应该已经足以让飞出牢笼的小鸟,感受到外面的风雨,她应该会乐于接受重回牢笼的命运,”

    一时触动转瞬即逝,林安恢复理智,淡淡道:“何况这么几天,查理斯恐怕已经反应过来,也没有时间再让我耐心驯养这只小鸟了。”

    ……

    木屋中,云消雨歇。

    男人抱着娇弱的爱人低低安慰,许下承诺,又留下带来的食物金钱,严实地锁好门,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抱着希望的丽人,对着屋中唯一的水盆中清亮的水面顾影自怜,木屋门响,丽人不疑有他地打开门,看到的却不是去而复返的情人,而是一对高贵出色的男女。

    林安站在门口,环顾一下屋内陈陋的摆设,对海蒂微微一笑:

    “……海蒂小姐,我想,我们或许可以谈一谈。”

    (未完待续)

    ps:

    人物卡:

    毕夏普——出身落魄贵族之后,已无爵位,兰斯特未来的一号监察和密谍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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