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敲打方向盘的声音渐熄,引擎轰鸣声也熄下。

    车上头顶的灯猛然闭上——

    谢屿的大手扣在温诗槐的安全带上,他探究地倾身向前。

    像是想知道刚刚别过脸的温诗槐什么表情。

    温诗槐对上他的眼,强做镇定。

    通红的耳垂,却毫不掩饰地出卖了她。

    男人刻意碾磨了一下她的耳朵,动作轻佻又痞气,恣睢妄为到了极点。

    温诗槐目露警惕,下意识往后躲。

    却又在谢屿调侃的眼神里,硬生生止住了自己堪称丢人的动作。

    抿了抿唇,温诗槐问道:“想干嘛?”

    谢屿的话却绕到了上个话题,口吻很淡:“我确实没你大方。”

    温诗槐:“……”

    她低头看了眼时间,因为这个话题,已经拖了十多分钟的时间。

    他们和程勤勤本来不顺路,可以说,是相反的方向,再拖会,开回家估计就要晚上十二点了。

    “我怎么大方了?”温诗槐不解其意。

    谢屿挑眉,好整以暇道:“你没发现吗?你那位女同事,上车后,目光一直在我身上。”

    温诗槐一怔。

    谢屿不是个自夸自卖的性格,也不会用这种事情瞎编。

    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

    程勤勤确实是在看他,或者,是谢屿看错了。

    捏了捏手指骨,温诗槐敛眉,:“是不是你看错了?人家连孩子都有了,看你做什么?“

    谢屿舌抵上颚,嗤笑一声。

    那个女人看他看得那么明显,也就温诗槐没发现。

    但谢屿也被人看惯了,没再说什么。

    车厢陷入了一片寂静当中,只留下了两人清浅的呼吸。

    车内后视镜里,是寡冷的眉眼。

    温诗槐和他对视了一眼,又撇开了视线。

    男人单只手搭在方向盘,另只手捻着烟。

    车窗外的风呼呼的吹,不断打在他锋利眉骨上,整张脸的骨相很突出,是那张沉峻雕刻出来的美。

    舒小可其实说的没错,谢屿长得是真好。

    没有星探挖他,或者是,让他出演娱乐圈,真是明珠蒙尘,可惜了。

    鬼使神差了的,温诗槐开了口,“谢屿,你有没有兄弟什么的,堂的、表的也算。“

    很快,温诗槐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欲盖弥彰道:“是舒小可让我问的,就是我那小助理。”

    谢屿没说话。

    但车厢里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去。

    温诗槐倏地抬眼望过去。

    几乎是惊得愕了一下,心里发寒。

    入目之处,谢屿的脸色很难看,眼眸里是阴鸷冷沉的暗流,只要一个眼神,就让人心底发颤。

    温诗槐甚至有一种错觉,像是一只盯着猎物的猛兽,下一刻就能扑上来,咬死她。

    温诗槐十分诧异,谢屿一向是内敛淡定的性格,怎么会听到这个问题,一瞬就变了脸色。

    她下意识脱口问:“谢屿,你、怎么了?”

    一眨眼的功夫,谢屿回神扭头,没再看温诗槐。

    侧脸的光影依旧很暗沉,但他的口吻听上去很平淡,让人信服。

    “没什么。”

    温诗槐一顿,不知道怎么接话。

    谢屿舒缓神色,戏谑道:“婚前说好的不查户口,约法三章,怎么着,想改了?”

    温诗槐还记得谢屿之前,要在约法三章里,加上履行夫妻义务那条。

    要是她问谢屿要改,是不是到时候,对方就会得寸进尺?让她加上这条。

    单凭谢屿那个体力,要是真加上了……温诗槐捏了捏鼻梁,没有再继续开口。

    谢屿轻笑声。

    原本很长的一段路,在谢屿的车技下,居然缩短了不少。

    提前了二十分钟,到达家楼下的地下车库。

    谢屿没下车,温诗槐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男人的手一瞬搭上她的手。

    滚烫体温相交,贴着柔软肌肤。

    他什么都没说,眉眼一股吊儿郎当又漫不经心的神色,手指很暧昧,往上爬到女人的小臂上。

    握着她的手腕,作势就要吻。

    温诗槐睫尖轻轻抖了抖,下意识的,阖上眼。

    可臆想中的吻,没有到来,而是谢屿的呼吸沿着风声到来:“履行夫妻义务都没办到,还改什么?”

    温诗槐脸烧得通红。

    不是因为他的调侃,而是,自己对谢屿的下一步揣度。

    她睁开眼,羞恼地盯了眼谢屿。

    谢屿丝毫不受影响,攥着她的手腕子,就往上抬,辗转唇边。

    过了半晌。

    氧气掠夺得愈发激烈,温诗槐觉得自己快缺氧了。

    直到,温诗槐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他罢手,扣紧了她的腰。

    谢屿疑似回味,咂舌:“很甜。“

    ‘很甜’这一句贯穿了温诗槐的脑袋,羞得不行。

    连自己在车上问得话,都快忘得一干二净。

    大掌压在她的胸卡扣上,温诗槐的神经紧紧绷住了一线,下意识拉住了谢屿的手。

    谢屿挑眉。

    温诗槐吞了口唾沫,开口:“别、别在这。”

    车上,对温诗槐来说,还是有点太超前了。

    谢屿懒懒笑声,松了手,自己先下了车。

    温诗槐在车上缓了好一会。

    等她回到家中,谢屿卧室的那盏灯都半暗了。

    洗了澡,温诗槐擦干头发,才在书房里睡下。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温诗槐出门时,谢屿早就走了。

    她没奇怪,直接赶到了公司。

    标会是在森陆会议厅举行,因此,她得先跟王部长、程勤勤他们集合,再一起过去。

    这次竞标的公司有很多,因此举办方决定,由各个公司派代表,上去抽取讲演顺序。

    赶到的时候,差不多赶上抽签前的十多分钟。

    温诗槐自认为自己一向运气差,但耐不住人推举,只能上台去抽签。

    果不其然,但她下来,打开纸条的时候,是倒数几名的讲演机会了。

    程勤勤安慰道:“没事,这样我们才能结合他们的优点。”

    王部长帮腔:“而且,也足了我温习ppt的时间。”

    这么一逗,温诗槐总算是松下来了一点心,坐在座位上,听着其余公司轮流上去。

    可是,越听到后面,就越不对。

    温诗槐翻了翻手头的竞标方案,又抬眼,看向上面正在演讲的公司。

    居然有一家公司,从理念、设计到方案,居然和他们是相差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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