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迟沉与谢屿同时噤声回头。
就看到洞开的大门后面,两个行李箱被人果断地推了出来。
而后“砰”的一声,门又关上了。
连温诗槐的脸都没看到。
陆迟沉垂眼,看到其中那只黑色的行李箱是谢屿的,另一只马卡龙色的——貌似是温诗槐自己的。
温大小姐将谢屿扫地出门的决心是如此之坚决,哪怕为此赔上一只箱子。
陆迟沉没忍住,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笑了一声。
谢屿抬手罩在陆迟沉脸上推了一把,让他可以滚了。
自己径自上前,也没管两只箱子,直接输密码进屋。
温诗槐刚擦了汗站在冰箱边上喝水,就听到身后突兀响起了一道男声,“你生理期马上就到了,怎么还喝冰水?”
“噗。”温诗槐受惊,不小心喷出一点水。
她倏地转头,果然看到谢屿长身玉立站在那里,依然沉静冷峻,一点愧疚之意也没有有。
温诗槐很后悔。
刚刚进门的时候,只顾着快点把谢屿的东西收拾完,忘记第一件事先把家里的密码改了。
温诗槐板着脸,“你的东西我已经放到门外了。”
谢屿置若罔闻,直接走近,垂眸问她,“就这么把我赶出去了?”
“怎么,你还想先跟我吵一架?”温诗槐觉得火气又要上来了,拿起冰水又想喝。
谢屿伸手,将她的杯子拿开。
“要肚子疼了……”
温诗槐瞪眼,“你闭嘴!”
谢屿跟她只相处了三个月,之所以把她的生理期记得这么清楚,不是他有多细心,早就留心到了。
而是昨晚才知道的。
昨晚两个人确立了恋爱关系,谢屿原本就需要很大,昨晚更是像要好好表现似的,没打算留力。
结果就是套不够了。
箭在弦上,也来不及下去买或者叫闪送,他就问了温诗槐的生理期。
温诗槐虽然告诉了他马上就要到了,现在是绝对的安全期,但她不打算冒险。
一整晚她已经“吃得很饱”,甚至都要撑着了。
没必要还要再冒那样的险。
所以最后那次,她屈尊降贵用了点别的方法帮了谢屿。
事后温诗槐害羞地钻进谢屿怀里的甜蜜还在眼前,今天他们就要谈分手了。
而他竟然还好意思提他的生理期?!
温诗槐俏美的脸上冷若冰霜,“今天是分手。至于离婚手续,明天带上你的材料,我们一起去办。”
分手,是因为他们两个现在的恋爱关系。
这个关系,甚至比需要“离婚”的协议关系重要得多。
所以,她要放在前面。
“我不同意。”谢屿淡淡道,“黎心烟的出现是个意外,我一直在拒绝她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你先搞清楚一点,我要跟你分手,不是因为她现在出现了。而是因为你们的过去!”
“我跟她没有过去。”
温诗槐气得恨不得把手里的冰水泼过去。
“你跟她没有过去?”温诗槐闭了闭眼,“谢屿,你先前说自己没有任何感情经历。这话就够不可信的了,现在你告诉我说,你跟黎心烟没有过去,谁会信?!”
“为什么不信?”
温诗槐:“好,那么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嗯。”
“你敢对天发誓,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没有想到黎心烟?”
谢屿的眸子微眯了眯。
他没有立刻回答,但他的沉默已经是一种回答。
温诗槐冷笑一声,内心失望透顶。
她连跟谢屿的“协议婚姻”,都再三跟他确认是否有女朋友,甚至是有没有想要发展的对象。
就是为了不做别人感情里的第三者。
这是她的底线。
但谢屿不但让她无辜插入别人的感情,甚至,她还是一个完全可悲的“替代品”!
“你从一开始就对我很好,我以为你本性如此……但事实证明,你谢屿就是个冷酷的独行侠,怎么可能对当时那个陌生人一样的我那么温柔。原来,那些都是给她的!”
温诗槐说到这里,忍不住哽了哽。
她是这么骄傲的人,原以为前头一个贺司燃,让她遭受了感情和亲情的双重背叛就已经够残忍了。
温诗槐没有因此而不相信爱情。
她以为,谢屿的出现是上天给她的补偿。
没想到,这个完美的男人,竟然给了她更重的一刀。
她的心意弥足珍贵,却被当成了其他人的替身!
谢屿看着温诗槐霎时红了一圈的眼眶,上前一步就把人拥进怀里。
温诗槐当然是不肯。
她从没一次挣扎得这么厉害。
“小诗,你可以责怪我。但不能冤枉我。”
温诗槐那些捶打落在谢屿身上,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他温热的气息吐在温诗槐耳旁,“你跟黎心烟的确相像,但我从来没把你当成是她。”
温诗槐没这么好糊弄。
她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如果有一天,在外面看到一个跟贺司燃长得极其相似的男人。
她跟那个男人发展出了感情和身体上双重的亲密关系。
绝对不可能没有贺司燃的关系在其中。
甚至大概率是把那个男人当成了贺司燃的替身。
再想想,谢屿和黎心烟之间。
光是小酒的存在,他们两个就永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更别说,谢屿亲口承认过,黎心烟把对死去前任的感情,转移到了谢屿的身上。
黎心烟在谢屿心里,一定是个特殊的存在。
当他看到一个如此相像的温诗槐,跟她做尽了亲密的事,甚至谈起了感情……
温诗槐越想越觉得他压根就是跟黎心烟一样,将对黎心烟的感情,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是因为黎心烟跟你死去的兄弟有孩子,所以你跟她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你因为这段无望的感情离开了龙城……”温诗槐顿了顿,压抑住内心的耻辱感,“然而巧合地找到了我,把我当做寄存你感情的容器?”
谢屿伸手抬起温诗槐的下巴。
这张小脸上虽然满是冷峭的面色,但是发红的眼圈却暴露了她的情绪。
“如果我真的喜欢她,管她跟什么男人生过孩子,她也会是我的女人。”谢屿在温诗槐微微泛着潮意的长睫毛上抹了一把,“我承认,第一眼看到你,的确恍惚以为是她。”
他怀里温诗槐的身子变得更僵硬了一些。
“但关键的点,不在于她。只是因为你长得像我认识的人,我更容易关注到你而已。”谢屿的嗓音淡淡的,却有几分温柔在其中,“后来出手相救,只是因为想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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