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先慌了,问保镖,“那车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不……不知道。”保镖的声音发虚。
不是他敷衍,而是真的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冒出来的。
虽然他刚刚是分心了一小会儿,想停车去查看顾先生的伤势。
但他敢保证,开车这么多年,他的视线一直看着前方,一心两用也不耽误他的安全驾驶。
但对面那辆车就好像是幽灵一般,猛地出现在那里。
如果不是见鬼了,那司机只能认为对方在最后的一段路程是关灯行驶的。
开在逆向的车道上,还敢逆向行驶,对方是什么路数?!
幸好,对方也没有要让他们猜破头的意思。
在那道令人睁不开眼的强光中,很快出现了一道身影。
因为逆光的关系,只能看到他那道黑色的剪影,个子很高,肩宽腿长。
更重要的是,对方手里还倒提着一根棍子样的东西。
等他走近了,司机才看出来他手里是一根钢管。
……是街头斗殴的路子。
但一个街头混混,能开得起兰博基尼大牛?
司机看到了他手里的钢管,而顾先生直接看到了他的脸。
“谢……是谢少。”顾先生先是振奋了一下,但看到谢屿脸上的表情时,顾先生又皱眉瑟缩下来。
原本以为,谢屿的到来至少比其他人强。
毕竟他们是利益共同体。
但此时的谢屿,跟下午那个高贵疏离的谢家少爷完全不像同一个人。
他浑身散发着野性与狠戾,更接近于司机刚刚误会的参与斗殴的混混。
还是最狠最凶的头马。
“开门。”谢屿言简意赅地抛出两个字,冰冷的语气毫无起伏。
那司机不敢擅自开门,回头朝顾先生看来,等待他的指示。
顾先生的目光从谢屿手上的钢管扫过,再看向他t恤下包裹的流畅肌肉。
那不是健身房练出来的华而不实的大块,而是真正充满力量感的肌肉。
顾先生朝司机做了个眼色,示意他先不要开门。
而后按下一点点车窗,朝谢屿道:“谢少,大晚上的,找我有事么?”
谢屿已经看到了副驾驶座上委顿的温诗槐。
他懒得跟姓顾的打官腔,“我数三下,把门打开滚下来。不然……”
“不然怎么?”
“一。”谢屿直接开始数。
顾先生:“……”
“二。”
“先生!”司机催了一声,想问他到底要不要开。
“开、开门!”
顾先生着急忙慌地开口,但同时已经响起了谢屿的那个——“三。”
“砰!”
谢屿人狠话不多,手上的钢管也不是拿来摆摆样子的。
靠着司机那边的挡风玻璃,仅仅一棍就敲出了蛛网状的裂纹。
谢屿简直毫不讲道理!
车子里顾先生和司机已经摆出十足求饶的架势了,但他砸了第一下之后,直接没有停顿,将靠着司机和顾先生这边的玻璃都敲了。
他的手直接伸进来,揪着司机的领子就往外拖。
车门都没开,光从车窗根本没办法把一个大男人扯出去。
但谢屿好像就是为了跟他过不去,将司机在残碎玻璃上蹭得嗷嗷叫,满身血痕。
而顾先生已经主动打开车门下了车。
他跟看不到司机的惨状似的,把自己吓破了的胆子也收起来,还是端出一贯的架子。
“谢少,差不多可以了。”顾先生勉强一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出够气了咱们谈一谈。”
“我跟你没什么可谈的。”谢屿开宗明义道,“你动了不该动的人,就要付出代价。”
顾先生刚刚就已经猜到了。
看来,下午那套情侣装根本不是巧合或意外。
温诗槐跟谢屿还真有关系。
只是这两个年轻人表面上一点也看不出来。
谢屿后来一个人走了,好像跟温诗槐毫无关系的样子,顾先生才做出了这桩错事。
“抱歉,误会误会,我不知道温小姐是你的人!”顾先生得罪不起这个霸王。
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身份,更是因为谢屿这份无人敢开罪的悍勇。
“要我怎么赔罪,谢少尽管开口。”
谢屿跟司机身上出够了气,对于顾先生自然不可能如法炮制。
这个东西,后面还有用得上他的地方。
谢屿先晾着他,绕回温诗槐那边,把车门打开,把人捞到怀里。
低头先大致检查了一下温诗槐的伤势,“小诗,还好么?”
温诗槐除了后颈处的疼痛,别的地方并没有受什么伤害。
反而是刚刚谢屿冷静发狂的样子有点吓人。
她默了默,才道:“你砸的是我的车。”
谢屿眉眼一抬,若有所指地望向顾先生。
顾先生立刻道:“抱歉!车子算我账上,我管修!”
温诗槐听到他的声音都犯恶心,也顾不上跟谢屿保持距离了,扭头将脸埋进谢屿的怀里。
谢屿的手揽住温诗槐的肩,对顾先生傲慢一抬下巴,“看到没,我老婆不同意。”
老……老婆?!
顾先生脸上都变了。
也恨王锐那个死胖子,什么都不打听清楚,就往他身边送人。
这倒冤枉王锐了,他明明好几次想带温诗槐走的。
虽然他不知道温诗槐和谢屿的具体关系,但谢屿对温诗槐的兴趣却是板上钉钉的。
今晚之所以任由顾先生带走温诗槐,也是想给这个老狐狸吃点教训。
王锐的车开出餐厅没多远就被谢屿堵了。
一个磕绊都没打,就把顾先生带走温诗槐的事吐露了。
顾先生认倒霉,“我真是该死!为了表示诚意,我赔一辆新车。卡宴怎么样,适合女性开。”
卡宴比温诗槐的xc60要贵得多,谢屿勉强答应了。
因为他的条件远远不止于此。
“那我老婆的精神损失费怎么算?”
“呃……”顾先生只能放血,“这个小别墅群的项目,是一定要跟贵事务所合作的。将来,我豁出这张老脸,也会给温小姐介绍客户的。”
话都说到这里了,谢屿还来了一句,“口说无凭。”
温诗槐因为项目的事,总是要自己费精力去跑市场、拉关系。
不如拿捏着这姓顾的老东西,以后不用再发愁。
“……明天,我让秘书起草战略合作协议。”
“今晚。”
顾先生头上都要冒汗了,“秘书已经下班了。”
“老板都回不了家,秘书还能下班?”谢屿一句话堵死了。
明晃晃地告诉他,今晚不把该吐的吐出来,绝对走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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