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屿的眉头挑了挑。
温诗槐这话没头没脑的,但偏偏他听懂了。
不但立刻想起了这个“温小姐”出现过的场合,还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
谢屿凑近了一点。
包厢里人多太吵,他要说话只能凑在耳边说。
于是,他温热的呼吸就这样打在她的耳畔,“不然,你要我怎么介绍?”
温诗槐偏了偏头,让陡然热起来的耳朵离他远一点,同时也表明自己不想搭理他的态度。
“老婆?”
谢屿忽然吐出两个字。
虽然在这里,他不是在呼唤她,而是一句简略的问句。
温诗槐嘴巴却不高兴地撇了一下,别扭道:“谁是你老婆。”
她素着一张脸没有擦口红,唇色要淡一些,然而看上去却格外柔软,有让人很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
谢屿在一旁,低笑了一声。
温诗槐不懂他的这声笑是什么含义。
总觉得他在嘲笑自己,又不让他介绍为“温小姐”,又不让他说是他老婆。
笑她别扭呢。
温诗槐也很清楚。
如果那天在谢屿公司,他跟人直接说自己是他老婆,她肯定也不愿意。
觉得他不够尊敬自己。
但是,这个“温小姐”,对比起季茵堂而皇之说自己是谢屿女朋友,总是让人觉得输了一着。
尤其“温小姐”还是谢屿盖章的。
谢屿笑声落下,又凑近一点,抚着她的发低声道:“我朋友还等着我介绍你。可以吗?”
温诗槐偏头看向他。
如果谢屿今晚还是要介绍她为“温小姐”,就不用问她可不可以了。
他问的,是能不能表明他们两个的关系——至少是法律上的夫妻关系。
谢屿对上温诗槐的眼睛,表明,“我也不喜欢叫你温小姐。”
所以,刚刚大家起哄要他介绍的时候,谢屿才没有回应。
两人正对视着,温诗槐没说话,倒是插进了另一道声音。
许栩走了过来,调侃道:“盯出花来了吗?”
温诗槐扭过头看向她。
许栩拿了个吹风机过来,没有递给温诗槐,而是递给谢屿,“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
谢屿挑了挑眉,不明白他自己“何罪之有”。
许栩也不说,而是笑吟吟地看向温诗槐。
“怎么,还没跟他算账呢?”
温诗槐朝许栩使了个眼色,不让她说下去。
许栩只知道,温诗槐是看了那段小视频才湿着头发过来的。
当然以为她是来找谢屿算账的。
但许栩却不知道,温诗槐现在跟谢屿的关系又退回到了名不正言不顺的暧昧期。
她要去管谢屿的花天酒地,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伸手。
谢屿看到了温诗槐和许栩之间你来我往的眼神戏,也不多问,要拉着温诗槐去吹头发。
在包间里吹,动静太扰民,谢屿直接拽着人进了包厢的厕所。
“我自己来吧。”温诗槐要去接他手里的吹风机。
谢屿将她的手抓在自己掌心,垂眼问她,“你要跟我算什么帐?”
“没什么。”
谢屿勾了勾唇,“先吹头发,顺便给你点时间,想好怎么说。”
刚刚温诗槐欲言又止的模样,加上许栩看好戏的眼神,一定有什么事。
在空间小小的洗手间里,两人只能一前一后站在洗手台前。
眼神不可避免地在镜子里交汇。
这不是温诗槐第一次看谢屿穿正装了。
从前,她只觉得谢屿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哪怕是没什么牌子的地摊货,在谢屿身上也显得高级、英俊。
但是,看过他穿西装的样子,温诗槐才不得不在心里承认。
这样的谢屿,英俊得要人命。
今晚也许是出来娱乐,他没有穿外套,连衬衫的扣子都解了两颗。
袖子挽了两折,将精悍有力的小臂露了出来,还能窥见之前那个落拓冷酷、体力爆棚的谢屿的影子。
温诗槐从谢屿还是那个形象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他了。
更别说现在的他。
随着镜子里谢屿的视线越来越深邃,温诗槐才意识到,自己看他太久了。
她避开了目光,只感受到谢屿宽大的手掌在她头发里抚动的触感。
等到头发吹干,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不过,在吹风机声音停下的那一秒,谢屿就开口了,“你不会……今晚特意来找我的吧?”
温诗槐心下懊恼,怪许栩嘴太快。
从许栩刚才说出那句“你还没跟他算账呢”,稍微动下脑子的人,很快就能回味过来。
温诗槐今天过来,就是来找谢屿“算账”的。
她的沉默,在谢屿看来跟承认无疑——
当然,她不承认,谢屿也已经差不多猜到了。
两人站立的位置,让谢屿很容易就能从后面搂住他。
低头就能闻到发间馥郁的香味,甚至连她身上也有,那种熟悉又缱绻的香味。
谢屿跟她睡一个被窝的时候,连被窝里都有这样的香气。
谢屿的眼神又暗了暗,喉结滚动一下,“湿着头发就来找我了,嗯?”
他边说这话,边把人转过来朝向自己。
哪怕这么摆置她,双手在温诗槐的腰间也不肯松开。
温诗槐低头最硬,“没有。跟你说我是来找许栩的。”
谢屿“哦”了一声,作势要放开她走出去,“那我去问问她。她这么仗义,肯定要替你讨回公道的。”
温诗槐忙抓住他,“喂!”
谢屿回头,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连那只贴在她腰后的手都没收回来,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
两个有情人之间,那种气氛只有自己双方才能感觉到。
就比如此刻,两人单独待在狭小的空间里,却是久违了的旖旎难分。
谢屿怎么舍得走出去。
他重新抱住温诗槐,“是不是你闺蜜看到我跟人来酒吧喝酒,来找你告状了?”
岂止是喝酒。
温诗槐抬眼,对上谢屿似笑非笑的神色。
忽然福灵心至,“锦城这么多酒吧,你偏偏选了心窍。那你又是不是故意让许栩看到的?”
谢屿勾着唇看了她好一会儿。
直到温诗槐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他才懒洋洋开口,“聪明。”
“奖励一下。”
说完,他不由分说地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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