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小可扔下最后一句话,就下车走人。

    听起来是嚣张挑衅的语气,却是一句两边讨好的话。

    像一滴柠檬汁,让原本寡淡沉闷的车厢气氛,稍微缓和了一点。

    但也只是一点。

    温诗槐拽着包先下车,谢屿随后也跟着下车,将车钥匙扔给门童,长腿迈步,几下跟上了温诗槐。

    温诗槐今天没有刻意不跟他坐一个电梯,不过等他进来后,还是刷卡,打算按15楼。

    没想到房卡刷了一下,没反应。

    她不信邪,再刷一下还是没反应。

    温诗槐扭头去看谢屿,谢屿在她的注目之下,泰然自若地刷卡,按下了37层。

    “谢屿。”温诗槐抬高一点声音,严肃地叫他的名字。

    “嗯?”

    温诗槐几乎是笃定的,“你让人对我的房卡坐了手脚,是不是?”

    谢屿垂眸看向她,纠正道:“没有对你的房卡做手脚,只是把那个房间退掉了而已。”

    温诗槐就知道是这样。

    这人手里既然握着权利,当然不可能只用一次。

    “你凭什么?!”温诗槐倒不是一定坚持要住那么个二三十平的标间,她只是不接受谢屿一而再再而三地侵犯她的权利。

    谢屿挑了挑眉,“浪费钱。”

    温诗槐:“……”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谢屿还煞有介事地补上一句。

    “我自己出房钱。”

    “夫妻共同财产,我也有份。”谢屿看起来是要将无赖进行到底。

    温诗槐喘了两口气,咬着牙笑,“夫妻共同财产是吧?你的钱是吧?”

    “嗯。”

    “那么,对我来说这些钱就是大风刮来的啊!”温诗槐学谢屿不要脸,“你那么多钱刮到我口袋里,我就是要乱花,怎么了?”

    美人任性的样子,总是格外骄矜,勾得人心念意动,谢屿上前一步,在她娇软微嘟的唇上吻了一下,“你随便花。”

    “那你……”

    那他还把她房间退了?

    谢屿上下扫了她一眼,“回去换身衣服,我带你出去吃饭。吃完饭去逛商场,你给我展示一下你花钱的气势。”

    温诗槐:“……”

    她无法,还是跟谢屿回了顶层的套房。

    在ktv包厢待了一下午,虽然没人抽烟,但还是觉得身上沾了些劣质香水的味道。

    温诗槐回房后,洗了个澡,换睡衣出来后,整个人就懒了下来。

    不想再为一顿饭换衣服出门,“不吃了,不饿。”

    这间套房里有家庭影院,温诗槐干脆窝在沙发里选起了电影。

    谢屿跟了过来,站在她面前,“我饿。”

    “那你就自己去吃啊。”温诗槐头也不抬。

    但下一秒,还是被谢屿捏着下巴抬起脸来,对上谢屿深邃的眼睛。

    谢屿:“是谁说,晚上的时间都用来陪我的?”

    温诗槐眼尾一挑,“如果我没记错,这句话是你先承诺的。”

    晚上的时间都用来陪她。

    “你做到了吗?”温诗槐扯起嘴角,“还是说,你做人双标,对自己和对我的要求不一样?”

    没等谢屿开口,温诗槐就一一历数了他的双标。

    “你可以半夜去见别的女人,我不能不陪你吃饭。”

    “黎心烟对你的心思路人皆知你也照样接触,那个管弢只是一个连合作都没敲定的未来合作伙伴,你就又是示威又是炫耀的,让我在别人面前出洋相?”

    谢屿淡声反问道:“你确定他对你只是合作伙伴?”

    虽然谢屿也是第一次见到管弢,但男人也有自己的直觉。

    尤其是对于自己的女人,就如同自然界的雄性,因着本能的占有欲,而对于潜在对象有本能的戒备。

    以前的那些人,比如故去的贺故深、虎视眈眈的贺司燃,还有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管弢。

    都让谢屿心生戒备。

    “就算他有别的心思又怎么样,我确保我自己对他没有想法就好了。”温诗槐说道。

    谢屿的眼睛危险地眯起,“这就是你的想法?”

    温诗槐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道:“这不是我的想法,这恰恰是你的想法,我帮你说出来了而已。”

    谢屿就是这样想的。

    无视黎心烟一次一次别有用心的接近,也忽视小酒的存在给温诗槐带来多大的不安感,他只告诉她,自己对黎心烟没有别的心思,就想让温诗槐对他放心。

    谢屿眉心微动,深沉的目光盯着她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温诗槐感觉到一股大力袭来,谢屿将她拉到了腿上,锁在他的怀里。

    温诗槐面色冷下来,心生警惕。

    以往也是这样,谢屿说不过她,就用这些男人的手段“压制”她。

    温诗槐警惕地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吻上来。

    说谢屿手段高明也好,还是她没出息也罢,他吻上来以后,她就五迷三道地被他勾得失了神志。

    没想到,谢屿只是在她的掌心亲了一下,而后扯开她的手,“你说得对。”

    温诗槐反应不过来,“嗯?”

    谢屿直接用行动表示,掏出手机,调出黎心烟的号码。

    温诗槐问他,“你要做什么?”

    “给你交代,给她回复。”

    温诗槐不言语,等着看他打通电话以后会怎么说。

    黎心烟接谢屿的电话向来很快,“阿屿!”

    手机被谢屿按了免提,黎心烟这声娇柔的呼唤,听得温诗槐扯了扯嘴唇。

    谢屿却依旧无动于衷的模样,开门见山道:“关于中午的事,我可以给你答复了。”

    黎心烟很敏锐,听出谢屿语气里的倾向性,犹豫地说,“……你说吧。”

    谢屿:“小酒是谢家的孩子,如果带着他给你造成了累赘,你可以把他还给谢家来养。你生下这个孩子的消息一直都没有公开,与谢祁舟也没有结过婚,以你的条件,只要不带孩子,完全能嫁到不错的人家。”

    温诗槐在一旁听着,谢屿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黎心烟不是谢祁舟的遗孀,做个不恰当的比喻,黎心烟与谢祁舟的关系,就如同她自己和贺故深。

    贺故深死后,温诗槐和贺家是没有关系的,谢家和黎心烟也没有。

    唯一的纽带就是孩子。

    因为黎心烟抚养着谢家的孩子,所以才能一次次地道德绑架着谢屿。

    温诗槐在一旁听着,知道谢屿的这步动作,表面看是要将小酒的责任担过来,但细究起来,也是将黎心烟最大的倚仗给取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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