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混乱之中,仍有胆大包天者企图刺杀辛落凡。
辛落凡回头,看见芳华宫的人正在和企图扑向辛落凡的人厮杀,连清木也被一个门派的人缠着。
她跑上台子,发现苏沈元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好似被人抽去了灵魂,也不知这一会的功夫,他们对着苏沈元做了什么。
辛落凡一把拽住那麻衣女子的手臂,质问道:“这便是你口口声声说的想要的江湖平定吗?”
那女子还是温温柔柔的笑着:“还不是宫主你,苦苦相逼,不然,我也不会将那如梦令拿出来,不是吗?”
辛落凡愤怒道:“这是你的阴谋!”
“什么这阴谋,那阴谋的,”那女子看似轻柔,实则暗含强劲,拂开辛落凡的手:“这场合怕是用不上宫主了,宫主不妨跟我走一趟吧。”
辛落凡后退了一步,心里想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看看他们到底搞什么名堂,还是要先顺从她。
悄悄对着暗卫比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一抬头便见那女子手中一根亮闪闪的银针直冲辛落凡面门而来,若不是离得近,怕是不易察觉。
辛落凡一时没有防备,只觉得额头一阵微微的刺痛,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恢复意识时候,辛落凡正躺在一个白纱帐的床上,面前正蹲着一个异域少年,扎了一头很长的脏辫,戴着红色的细抹额,一身红黑相间的西域服装,鞋子也没有脱,就踩在床边,笑嘻嘻得看着她。
辛落凡一个翻滚离远了那男子,坐了起来,戒备的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男子:“阁下是?”
少年随意的向后一跳,跳下了床,站在床边,假装不满地说道:“你这人真是的,用你们中原的话,就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辛落凡在远离那少年的另一面翻身下床,假意好奇道:“哦?您做了什么需要我感激的事吗?我必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异域少年歪头思考了一下,倏尔笑道:“嗯,又学到了。”
“我刚刚看你面无表情,如同尸体一般的躺在这里,仔细一看,原来是被人施了定魂针,好心帮你□□了。”
“定魂针?”辛落凡仔细回忆,自己失去意识前是看到了一个亮闪闪的银针一般的东西,但自己的书里根本没有这个东西,面前这个人也有可能在说谎。
“闻所未闻,是个什么东西?”辛落凡试探地问道。
那异域少年仿佛不设防备,大大咧咧地讲解道:“其实这也简单,我们西域有一种蛊虫,只要进入人的身体,便会使人浑身僵硬,失去意识。前些日子,我出了西域,遇见了一个小寡妇,她说除了费尽心思的把蛊虫下进人饭菜里,用各种方法哄人吃下去,倒不如直接刺进皮肤,更方便迅速。”
辛落凡忍不住冷哼一声嘲讽:“方便迅速?”
“没错,于是我就想尽办法,培育了可以吸附在银针上的蛊虫,只要刺进人的皮肤便可以不出片刻,将人定住。我给它取名叫定魂针,是不是听起来很厉害?”那少年一副等着夸奖的表情。
辛落凡并不想随他的意,装作没有看见。思绪如麻,这是书中的人物自己衍生出的思想吗?这个书中世界已经远比自己了解到的复杂了。
见辛落凡没有说话,那少年接着说道:“你这个,被人直接扎在脑门上,不需要时间,一下子就能被定住。”
辛落凡问道:“这个针······如果被□□,马上就能醒吗?”
那少年思索道:“差不多吧,看被扎的时间长短了,若是被时间久了······”
辛落凡想起苏沈元,连忙紧张地问道:“那会永远醒不过来吗?变成行尸走肉?”
那少年摆了摆手:“那倒不会,就是时间久了,会被渴死饿死。”
辛落凡翻了个白眼,舒了一口气,吓死人了。
见那少年好似并不想伤害自己,辛落凡有心和他闲聊两句:“你跟我说这么多,就不怕我把你的方法学了去?”
那少年咯咯笑道:“且不说这蛊虫难找,就算是找到了,培育他更是费尽心思,我也不过也弄了五根,你又能如何。”
“五根?”光是自己和苏沈元就用了两根,想来威胁并不大。“那岂不是快要用完了?”
那少年抬手转了转手里的针,针的银光一闪而过,辛落凡也没看清这针藏到了哪里。
“这蛊虫不死就可以反反复复的用,那小寡妇借了两根,没想到,在你脑门上用了一根。”
辛落凡瞧着那少年和先前的麻衣女子似乎并没有很熟络。若能让他们之间生出嫌隙,那是再好不过。
“这种东西你也敢借,你也不怕用在你自己身上,到时候不就任人宰割了?”
少年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想杀我?只怕没有那个本事。这点小把戏,不足为惧。”
辛落凡瞧着他:“你很有自信啊?”
这异域少年翘起嘴角,颇有些骄傲的模样:“自然,我可是远近闻名的天才。”
“远近闻名的天才?”辛落凡大概猜到了,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
这个人大抵就是自己原书中的男二,臧布。
女主叶颜游历西域时,遇到了巫族天才臧布。
所谓“医巫同源”,叶颜与臧布一见如故。还常常会用医术和毒术比试一番。
后来两人一同回了中原。
臧布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只知道叶颜一对苏沈元好他的心里就泛酸。只觉得叶颜确实比自己技高一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给自己下了这样的毒药。
他不肯也不愿意像叶颜低头,承认自己技不如人,便趁一个月黑夜,自己悄悄离开了,像曾经的叶颜一样四处游历,想找到解毒之法。
多年后,臧布游历中原,明白了这是一种叫喜欢的东西,喜欢便要两人永远在一起。
当他赶回叶颜身边时,却发现叶颜和苏沈元已经准备大婚了。
有些事有些人,错过了便是错过。
如今叶颜直接去了芳华宫,没能去西域,如此也没能见到臧布。
谁知臧布竟自己来了中原,还遇见了这个小寡妇。
为验证心中所想,辛落凡试探问道:“我怎么没听说过这江湖上又出了什么天才?”
“我初来中原,中原人蠢笨如猪,我在我们西域都是远近闻名的天才,何况是中原呢。”少年的脸上带着些不屑,肆意张扬的样子,彰显着少年人的得意。
辛落凡原本暗沉沉的眸子都因为对面人的活力而亮了一些:“你人看着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叫什么?”
“臧布。”
“臧布?”果然是他。
辛落凡整理了一下鬓边散落的头发:“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臧布点头道:“我知道啊,听说你是中原很厉害的一个芳华宫的宫主。”
回想原书,芳华宫宫主和臧布没什么交集。且臧布不是什么循规蹈矩之人。现如今,他既知道自己是谁,而没有伤害自己,看来目前的状况可有转机。不妨激他一激。
辛落凡微垂眼眸,眼神带了些犀利:“既然知道本座是谁,那你不怕吗?”
臧布愣了一愣,仿佛没明白辛落凡的问题:“怕什么?”
辛落凡怕臧布一个不乐意,又把那针扎在自己脑门上,一直和他保持着距离,可嘴里讲出的话却听起来没什么求生欲的样子:“怕本座将你捉了去,你长的细皮嫩肉,又颇有些异域风情,本座这芳华宫里还没有这样的左先生呢。”
臧布审视了辛落凡一番,笑道:“你这芳华宫倒也没什么厉害的,你还不是被那小寡妇给捉来了。”
辛落凡一时语塞,还真是,虽然是自己有意深入虎穴,可有些事还真是意想不到的。也不知道苏沈元在哪里,还有,臧布肯不肯帮自己。
“那你送我出去,本座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
臧布怂了怂肩膀,歪头道:“我没什么想要的。”
辛落凡劝说道:“人活于世便会有所求,你再想想。”
臧布一甩自己的脏辫,还真在屋子里踱步思索起来。
正在这时,只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自门口响起:“宫主这种情况下还能有如此缱绻旖旎的心思,真是让人佩服。”
门“吱呀”一声打开,辛落凡回头看去,那个曾将定魂针扎入她额头的女子正站在门边。
臧布也歪着头看着那个女子,看样子好像是在思索她话语的意思。
辛落凡戒备的面向那个小寡妇:“你到底想做什么?”
那小寡妇不屑的冷冷一笑:“我能想做什么?不过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把宫主曾经对我,对我们做的事,都对你做一遍。”
“你们?”看来他们是一个组织。
那小寡妇走进门来,仍是一袭麻布白衣,腰间的孝布轻垂,将腰勾勒的盈盈一握:“宫主贵人多忘事,可能不记得未亡人。未亡人是蒋家孙氏。”
“蒋孙氏?”辛落凡思索了一番:“确实不记得。”
那小寡妇面目狠厉狰拧起来:“多年前,我与夫君刚刚成亲不过几日,便遇到了你,你见我夫君长的俊俏,便硬要我夫君跟你回芳华宫。”
“我夫君不肯,你便杀了他全家,将他绑了去,所幸那日,我邻家阿婆请我去帮她看刺绣,我才留得一命。”
小寡妇目眦欲裂:“你可知,当我开开心心回到家去,见到满地狼籍,和已无气息的双亲是何种感受吗?”
辛落凡瞧着她,面无表情,心里更是没有任何触动,她瞥了一眼臧布,臧布应该还没有完全倒戈向小寡妇,现在这种局面,最怕臧布倒戈。
臧布眼珠又黑又大,像个黑皮葡萄似的,在两人之间流转,闪动着好奇的光芒。
辛落凡心笑道,也是,臧布连喜欢都游历了好几年才明白,是非善恶他向来也是不分辨的,他只做自己舒心的事。
啧。
辛落凡在心里懊恼,怎么自己会是当事人呢?若自己也能在旁边这般看白戏,定要叫盘瓜子才是。
蒋孙氏大概觉得自己有些失态,用右手的衣袖掩面,长吸了一口气,长袖再落下时,面上的凶狠已全无痕迹:“辛木梓,我要你死,但是死之前,我也要让你尝到与爱人分离,看到所亲之人死于非命的感受。”
蒋孙氏表情带上了些得意:“之前在理南镇,我那故友就瞧出来了,你很是喜爱那个叫沈小元的男宠,可她看着,你们同行的另外一个女子对他也有意。如今,我要你看着他们成亲,在新婚之夜饮下含毒的合欢鸩酒,再杀了你。”
成婚?
小寡妇讲再多辛落凡也没往心里去。
曾经种种都不过是自己当初落在屏幕上的字罢了。只不过,不知道为何会生出这样一段事来。只希望不要影响大局才好。
可她若是想要苏沈元和叶颜成亲?
自己怎么没想到,结局便是他们成亲了,若现在他们便成亲,直接就是……大结局?
自己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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