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象征性地点了几道凉菜,然后把菜单给了秦宓。
秦宓状若无骨地靠在祁缜身上,艳红的指尖划过菜单,“哎呀,阿缜,你帮我点吧,我都不知道要吃什么。”
男人们的神色各异。
吴汉南:“小宓你今天怎么了?说话那么酸了吧唧的。”
秦宓:“……”
苏郁掐着自己的手心,避免笑出声。
秦宓咬着下唇,委屈巴巴地拉祁缜的衣袖,“阿缜,汉南哥说我。”
孙铭赫和白沉宴坐在一起,前者托腮看戏似的坏笑,后者神游天外。
“好了,”祁缜终于开口,安抚秦宓“回头让他送你个限量版的包包。”说完也没管吴汉南的反应,长指在菜单上随意敲了两下,对服务员说:“除了刚刚那几道菜,其余都上一份。”
苏郁:“……”
她看向祁缜,男人充满挑衅意味地冲她挑挑眉。
“我刚想起来,”他说,“我对那几道菜过敏,闻到味道都不舒服,苏小姐应该不介意吧?”
吴汉南:“你在说什么屁话,你过敏我怎么不知道?”
祁缜:“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吴汉南:“……”
苏郁笑了笑,善解人意道:“当然不介意,祁公子身体最重要。”
……
饭吃到一半,苏郁去了趟洗手间。
等里面的人都离开,她拿出手机给罗刹发了条信息。
一分钟后,罗刹出现在她眼前。
“大人,找我什么事?”
“你跟我走,”苏郁一边洗手一边说,“待会儿进了屋,有一对很亲密的男女,你帮我去吓吓他们。”
罗刹问:“要吓到什么程度?”
苏郁想起了祁缜那个特殊的体质,嘴角扬起一个凉飕飕的笑容:“不用太夸张,你只要在他们身边吹几口气就行。”
“那简单。”
“那个男的能看见鬼,你注意隐藏身体,别让他看见你了。”
“放心吧。”
苏郁回到包间,几个大男人正在谈论公司事务,秦宓坐在祁缜身边,乖乖地给他夹菜。
苏郁坐在的时候,吴汉南转动餐桌,把一道刚上的菜转到苏郁面前,“苏小姐,你尝尝这个,这家店的招牌。”
“谢谢。”
苏郁道谢,桌下的手指指了指旁边的祁缜和秦宓。
罗刹艰难地把目光从桌上挪到吃饭的人身上。
她扭着妖娆的身体走到祁缜身后,苏郁注意到祁缜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秦宓疑惑地抬头,抱怨道:“怎么感觉有点冷。”
吴汉南:“不冷啊,我还觉得空调开得有点高,有点热呢。”
“是吗?”
秦宓抱住胳膊,搓了搓。
罗刹蹲在她身后,往她和祁缜头上吹气。
祁缜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发起抖,额间隐隐有汗珠。秦宓的脸色也变得惨白。
“你们怎么了?”
白沉宴担忧地站起身,他下意识看向秦宓:“小宓,你不舒服吗?脸色那么难看。”
吴汉南和孙铭赫也意识到不对劲了,放下酒杯,凑了过去。
“祁缜,你可别吓我啊。”
祁缜努力压下从心底泛起的战栗,他看向苏郁,女人与他一桌之隔,对着他笑眼弯弯。
一直不断的凉意促使他回头看去。
身后除了一堵干净整洁的墙面,什么都没有。
再回头,苏郁不见了踪影,那股慑人的寒意也逐渐褪去了。
秦宓紧紧靠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吴汉南、白沉宴、孙铭赫都围在他俩身边,没人注意到苏郁是什么时候,又是怎样出去的。
祁缜的大脑在这一刻忽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几分钟以后,苏郁端着两杯热水回来了。
“两位怕是着凉了,我去帮你们要了两杯热水,暖和一下。”
“谢,谢谢。”
遭了这一通闹,秦宓老实多了,接起水杯轻抿着。
祁缜脸色恢复了不少,但唇色依然有点白。
他紧紧盯着苏郁,企图在那张脸上看出点什么。
之前,对于父亲嘴里的救命恩人,他是没多大感觉的,毕竟当时他都昏迷了,事情的经过是什么样的他没见过,全凭苏郁一张嘴说出来的,可信度本就不高。
在他过去这将近三十年的人生里,身边出现过数不清的鬼魂,模样各种各样的,甚至连形状都奇形怪状的,有了鬼,自然所谓的捉鬼大师也见了不少,哪次都是充满希望地将人请来,然后失望地把人送走。
所以对于突然出现的苏郁,他也一直保持着怀疑的态度,后来看着她在父亲的帮助下进了娱乐圈,他还有种:看吧,她就是有所企图的感觉。
可刚刚那一幕,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他确信屋里一定有那种东西,可就在短短几秒之内就不见了,这种情况从没出现过。
所以,苏郁,真的能除鬼?
祁缜收回视线,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里。
多灾多难的晚餐终于结束。
苏郁婉拒了吴汉南要送她的提议。
“真的不需要我们把你送回家吗?”秦宓上车前问。
苏郁摇摇头,“我已经给我的助理打电话了,她很快就来了。”
祁缜深深看她一眼,发动车子,离开了。
苏郁一直扬着的嘴角落了下来。
她在路边的角落找到一个垃圾桶,压在心里那股恶心感再也忍不住,趴在垃圾桶上把吃进去的食物吐了出来。
罗刹现出实体,轻轻替她拍背。
“大人,吃不了人间的食物,何必还要勉强自己。”
苏郁吐得身体发虚,扶着垃圾桶细细喘息,“天天和他们在一起,没办法。呕~”
罗刹抬头望向天空。
月明星稀,不如冥界的地狱业火好看。
这时他们身边路过两个小姑娘,见苏郁吐得厉害,把手里没开封的矿泉水给了她。
苏郁垂着头,长发从背上滑落,遮住她的脸。
过了几天,苏郁收到一笔六千万的转账。
转账备注:保护费。
苏郁:“……”
祁储贺的电话随之而来。
“大师啊,你没忘了答应过的事吧?”
“当然,祁总放心,小祁总要是掉一根头发,我的脑袋送你。”
“哈哈,倒也没那么严重。”
挂了电话,苏郁数着屏幕上的数字,因为入戏带来的负面情绪消散不少。
因为秦宓的加入,祁缜最近时不时便往剧组跑。
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整天,偶尔还会带些糕点、饮品什么的送给工作人员。后来他干脆弄了一辆加长版的房车停在剧组,供剧组的工作人员休息。
常年混剧组的人个个都是人精,知道小祁总这举动是为了谁,平时在剧组都是各种恭维秦宓。
然后私底下悄悄编排苏郁。
毕竟秦宓是小祁总公开的女朋友,而苏郁呢,一个扒着祁家吸血的人罢了,就算眼下苏郁受祁家庇护,但谁都知道这种情况长久不了。
每每有人夸秦宓,秦宓都有意无意地把话题扯到苏郁身上,听着他们话里对苏郁若有似无的鄙视,秦宓笑得更开心了。
这些苏郁从来没放在心上,她的心里只有努力赚钱,祁缜这举动也帮她省去不少麻烦。
她只要每天抽空确认一下祁缜身边没跟着奇奇怪怪的东西就好了。
两天前,孟婕帮她争取到一个彩妆的代言,虽然只是个小众品牌,但以她现在的咖位来说已经是高攀了。
周六中午,苏郁拍完当天的戏份,下午赶去拍广告。
拍广告的摄影师是个外国人,金发碧眼,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中文。
他对苏郁整体的气质很满意,拍完广告提出想再帮她拍一套写真的请求。
“可我最近都没有时间。”苏郁说。
摄影师:“哦,美丽的小姐,没关系的,我可以等你。”
他让助理拿了一张名片给苏郁,“我们可以交换个联系方式,等你愿意接受我的邀请,你可以随时打给我。”
苏郁接过名片,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给了他。
她离开广告公司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在地下停车场找自己的车时,忽然心脏剧烈抽动了下,祁缜的身影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苏郁:“?”
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清楚这代表了什么意思便也没放在心上。
回家的路上,她越想越不对劲。
她和祁缜不熟,怎么会忽然想到他,而且仔细想想,那个闪现的身影,白衬衫上似乎沾满了血迹。
苏郁觉得这不是个好征兆,忙叫司机调头回剧组。
她的语气急迫,司机不敢耽误,抄了近路赶去影视城。
到了剧组,严潜见到她很惊讶,“不是去拍广告了吗,怎么回来了?”
苏郁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没接他的话,扫视了一圈四周,没看到祁缜,连秦宓也不见了踪影,她问道:“祁——秦宓呢?她去哪了?她晚上不是还有戏份吗?”
严潜口气不太好:“她请假了,今天是祁缜的生日,两人去过生日了。”
“在哪?”
“怎么了?”陆猛走过来问。
苏郁:“秦宓去哪了,陆老师你知道吗?”
“上午我听她说要去郊外的私人别墅,好像在在凤鸣山上。”
“谢谢。”
留下一句话,苏郁飞快离开。
陆猛也有点着急,问严潜:“她那么着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要不要报警?”
严潜沉思了片刻,招手让他的助理去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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