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被一阵铃声吵醒。

    睁开眼,入目是熟悉的房间布局。

    她的身体仿佛在钉板上滚过,每个毛孔都泛着刺骨的疼。

    窗外大雨磅礴,雨滴打在玻璃上异常聒噪。

    手机在枕边不知疲倦地响个不停。

    苏郁活动了下手臂,忍着疼痛捞起手机,现在是晚上十一点,来电提示是她家那位长期失踪人口——她老爹。

    按下接听键的那一秒,苏郁做好了随时捂耳朵的准备。那端没有想象中的暴怒狂吼,反倒是一改常态对着她阴阳怪气:“呦,您还活着呢?”

    苏郁:“……”

    这娘们儿唧唧的人是谁?

    她看了眼手机屏幕,没打错啊。

    “怎么不说话?”

    那端不阴不阳问了句,苏郁顿感后脖颈一凉,她抬手搓了搓脖子,讪笑着回答:“这不是心虚吗,怕惹您老人家不高兴抽我。”

    “切,”后土冷哼一声,“苏小姐还怕我呢,您多猛呢,我该怕您才是,毕竟我可不敢带着生人来地府呢。”

    得,果然是冲这件事来的。

    苏郁最受不了老头子这么说话,赶紧求饶:“老爹,您是我亲爹,您能不能心疼心疼我,我都难受死了,您就别说我了。”

    后土恶狠狠吐出一个字:“该!”

    苏郁:“……”

    话筒里静默了一分钟,后土慢条斯理地开口:“我听说你带来的那个女孩儿得罪过你?”

    苏郁:“……嗯。”

    后土:“怎么想的?脑子被驴踢了?”

    苏郁:“……我也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有股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我看到了我自己。”

    她垂眸,眼底情绪纷杂,“我能感觉到她身上有我的东西,有属于我的气息。”

    “可我活了这几百年,不记得曾见过她。”

    “老爹,你说这怎么可能呢,从我五十岁开始记事到现在,我做过的每件事见过的每个人我都记着,这个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安静得只剩雨声,苏郁忍痛从床上下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边的景色顿时冲进她的双眼。

    即使暴雨砸落,也无法冲刷外面世界的花天锦地。

    泥土的腥味飘荡在空气里,苏郁听见后土近乎呢喃的声音:“忘了这件事吧,以后尽量不要再见她。如果你想,还是回来吧。”

    “为什么?”苏郁问。

    她忍不住多想,当初毫不留情一脚将她踢出冥界的老爹此时竟然主动让她回家,稀奇。

    后土叹息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都是为了你好。”

    苏郁拒绝了回家的提议。

    后土也没感到意外,只是叮嘱她不要再犯蠢。

    今天的老爹格外称职,不仅说要罗刹给她送养身体的丹药,还要送她一箱她老妈亲手种的水果以安慰她受伤的身体。

    苏郁感动得两眼泪汪汪,当即给后土转了50万零花钱。

    挂断电话,苏郁盯着外面的雨幕,默默出神。

    过了一会儿,门口传来敲门声,祁缜在门外叫她:“苏郁,你醒了吗,我听见你说话了,醒了的话出来吃点东西。”

    不知为什么,祁缜叫她名字的时候语气听起来有点别扭。

    “来了。”苏郁回应道。

    她没注意到,在月光的映照下,她的身影反射到玻璃上,里面那个人的唇角若隐若现有一道细小的伤痕。

    那是被咬出来的、微不可查的小伤口。

    苏郁口味特殊,吃不下寻常的食物。

    这还是某次祁缜亲自下厨然后偶然得知的。

    那天他心血来潮,也可能是想在苏郁面前显摆一下,看着电视突然提出要下厨的意愿。

    苏郁兴趣不高但不忍心打击他,半推半就跟他去了生鲜超市。

    那晚的晚餐可以说相当丰盛,祁缜的心情也可以说相当愉悦,如果他没有亲眼看着苏郁跑去洗手间抱着马桶大吐特吐的话。

    起初祁缜以为苏郁身体不舒服,慌慌张张要带她去医院,被苏郁拒绝了。

    祁缜记得很清楚,那晚苏郁吐完以后走出洗手间,红着眼尾跟他讲了自己的来历。当时他只是短暂地震惊了一下,很快便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没有怀疑,没有恐惧,甚至在苏郁缓慢叙说的过程中产生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想法。

    那时他只是感慨,他二十八年的人生生涯中第一次动心,对象是神话传说里才会存在的阎王,不知道这算不算老天对他的一种补偿。

    苏郁走到厨房,祁缜正背对着餐桌调酱料,锅里咕嘟咕嘟煮着鲜汤。

    自从那晚把话说开以后,祁缜再也没吃过一顿正常的饭菜,他配合着苏郁的口味,将所有的食材做成火锅,一天两顿,脸都快吃成了菜色。

    原本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在她手里不仅学会了做家务,现在更是练就了一手做火锅的技术,苏郁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慨。

    祁缜一转头就对上了苏郁含笑的眼睛,视线情不自禁下移,瞧见那双饱满的红唇后耳尖不受控地红了,绯色漫延爬上了他的俊脸,察觉到脸上发烫,祁缜连忙转过身拿碗筷,借此掩盖自己的慌乱。

    苏郁盯着他欲盖弥彰的红耳尖陷入沉思。

    为什么最近时不时在她面前袒露腹肌的男人这会儿只是看她一眼就害羞得脸红。

    她想着,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睡衣,心中了然。

    祁缜拿着碗筷走到桌前摆好,苏郁跟在他身后,问道:“祁缜,我身上的睡衣是你换的吗?”

    祁缜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他的脸更红了。

    稳住心神,他继续手上的动作,只是嘴里很轻地“嗯”了声。

    苏郁走到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下,单手撑着下巴,调笑:“那你岂不是把我看光了?”

    祁缜红着俊脸,唇线绷得笔直,抬眸,眼底倒映着澄澈的碎光,“要我负责吗?”

    苏郁脸上的笑意加深,眉眼间狡黠意味深重。

    她说:“我呢,不是那种贪小便宜的人。”

    祁缜垂着头,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他真的很高,此刻略微弯着腰,将头顶上的灯光遮挡了大半,一大片阴影覆在苏郁眼前,她抬头,凑近祁缜,红唇一张一合吐出几个字:“我也想看你的。”

    天知道,每当祁缜只围着条浴巾或只穿条长裤在她眼前晃悠的时候她多想上手摸摸他的腹肌。

    这些天她忍得非常辛苦。

    殊不知这些话落在祁缜耳朵里是什么意思。

    祁缜只觉得“轰”一下,灵魂被劈成了两半。一半紧紧凝视着眼前的红唇,疯狂叫嚣让他亲下去,另一半扯着他,警告他要理智。

    祁缜快疯了。

    因为苏郁又向他凑近了一些,他都能看到她脸上细小的绒毛了。

    她问:“可以吗?”

    苏郁左眼角那颗痣像有了生命一般,引诱着他靠近。

    祁缜在心里骂了句“槽!”然后深吸口气,挺直脊背,义正言辞拒绝:“不行。”

    苏郁撇撇嘴:“小气。”

    祁缜:“……”

    老子看上的女人他妈的果然不是一般人。

    经过一晚的调理,苏郁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

    她和祁缜彼此心照不宣地没有再谈昨天发生的事情。

    其实苏郁是好奇的,她只记得她在祁缜办公室里承受了天罚,只记得地狱业火焚身时的痛苦,已经完全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

    昨晚她试探着问祁缜,可祁缜一句话都没说,无论她怎么威逼利诱,祁缜都是三缄其口。

    她也只好作罢。

    苏郁睡到中午才起,她今天没有戏份,不需要去影视城。

    近几天《仙阙》的收视率可谓是一路飙升,苏郁的粉丝团体也渐渐壮大。

    随着剧情一点点展开,网络上居然出现了一波苏郁和陆猛的虐恋cp粉,其中有个大v,剪辑了各种苏郁和陆猛的cut发在各个社交媒体,引起了很多人的追捧。

    苏郁也因此收获了更多的粉丝。

    这些都是孟姐跟她说的,自从孟姐把她的社交账号要走,她就再没上过网,对此毫不知情。

    一夜爆火带来的除了各品牌的代言和更多的剧本之外还有更多的争议。

    在网上粉丝嗑生嗑死的同时,另外一些人不断对她进行辱骂和人身攻击,更甚者还有私生在路上对她围追堵截。

    苏郁可以对网上的语言攻击视而不见,却不能对私生活被骚扰视若无睹。

    在第四次被私生粉堵在高架上的时候,她终于忍无可忍,戴上口罩下了车,小池阻止的话直接被无视。

    苏郁敲开了私生粉的车窗户,将手里刚打开包装还没来得及喝的冰可乐泼在了其中一个女生的脸上。

    那杯可乐里的冰没有化彻底,带着冰碴。

    等车里的人反应过来,苏郁已经转身离开。

    坐回车上,苏郁淡着一张脸指挥司机开车,小池坐在她后面瑟瑟发抖。

    平时郁姐总是笑呵呵的,致使小池都忘了她其实脾气很不好。而且苏郁长了张甜丧的脸,生起气来浑身散发着一股“老子他妈要弄死你”的气息。

    那天祁缜有事去了公司,等他得到消息的时候,【苏郁高架上朝粉丝泼冰可乐】的词条已经登上了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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