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慧兰才走到楼梯间门,  也听见了赵夏意这话,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原来两个小年轻的相处模式是这样的啊。

    难怪她孙子毫无招架之力,  就赵夏意这样的,性子热情不扭捏,胆子又大长的还好看的姑娘收拾她孙子不是手到擒来?

    曹慧兰觉得以后尽可以相信赵夏意了,绝对能把他们孙子给教好了。

    下楼时心情就不错,这会儿心情更加愉悦,  见时间门不早赶紧让小刘去做了午饭留赵夏意在家里吃饭的。

    下午的时候俩人继续学习,  一直到五点,估摸着赵大刚夫妻也要下班了,  许沐晨才送赵夏意回家去。

    许沐晨今天有些沉默,赵夏意多看了他几眼,  “你怎么不说话,被我吓到了?”

    “没。”许沐晨反驳的挺快,  可耳朵根儿那不可避免的又红了。

    赵夏意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容易脸红,  难道单纯的男人都是这样?

    以前没见过挺稀奇的。

    不过和许沐晨相处久了,  赵夏意多少也能猜透许沐晨的心思,他实在不想说的时候便不催促了。

    可她不问了许沐晨又一次次的瞥赵夏意,  赵夏意猛的转头看他,“你再看我,  我就亲你了。”

    嗡的一声,许沐晨的脑子又爆炸了一次。

    接连两次爆炸后许沐晨脑子转的都没之前快了,将人送到家属院之后机会落荒而逃,  走到一半才后知后觉的记起来,他似乎遇上赵大刚了,对方似乎跟他说话了。

    也就是说他可能都没理会未来的老丈人自己就跑了?

    许沐晨无语的抱住脑袋不由哀叹,  他为什么会这样啊。原来的时候他就觉得未来老丈人似乎不是特别喜欢他,现在估计印象更差了。

    许沐晨未来的老丈人赵大刚进门的时候一脸的一言难尽,进屋看见赵夏意美滋滋的拿着数学课本在学习忍不住哼了一声,“你那个对象啊……”

    他故意不说完,拉着长音,直到赵夏意看过来才哼了一声,“还有的学啊。”

    赵夏意炸毛,“您啥意思?”

    “没啥意思。”赵大刚老丈人的虚荣心没被满足心情非常不爽,这时候肯定要告状了,“我都走他跟前了都不看我一眼,我都拉着脸跟他打招呼了都没理我,你说着什么人啊。”

    赵夏意一囧,下意识就道,“估计是没听见,等以后我肯定让他跟您道歉。”

    不过万一许沐晨就只说一句对不起,估计她爸能气疯。

    但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人糊弄住再说。

    可赵大刚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主,“到时候不好好道歉不算完。”

    然而接下来几天许沐晨也没碰上赵大刚。白天赵大刚过来接赵夏意一起去许家学习,中午在许家吃午饭,傍晚回来。

    赵夏意非常完美的将两个男人给错开了,赵厂长那么忙的一个人,哪里会记得这件小事儿,牢骚完了很快也就忘了。

    腊月二十二这天是周天,赵夏意不能去许家学习了,而是被赵大刚夫妻拉着一起逛街买年货去。

    二十是小年,按照这些年的情况小年也不能祭祀的,但这两年开始环境没那么松了,到了小年和大年的时候默契的买一些糖果点心之类的东西偷着祭奠一下逝去的亲人们。

    赵家也不能免俗,赵大刚的父亲和两个哥哥都在战争中丧失生命,还有刘丽荣家里也有亲人在战争中死去,逢年过节的总要怀念一下先人的。

    赵大刚见赵夏意自打处对象以来春风满面的,就忍不住对刘丽荣说,“咱闺女啊,这还没结婚呢就见天的往人许家跑,像什么样子啊。”

    赵夏意一本正经道,“我是去学习,学习进步,人许沐晨脑子好使,课本上的知识看看就会了,你闺女随你学习不好我能怎么办。”

    “你这个不孝女!”赵大刚瞪眼握拳准备收拾自家闺女。

    刘丽荣被他们吵的头疼,忙打断他道,“快闭嘴,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是好东西的父女俩不吵了,相互看了一眼也不看了。

    因为人太多了,与其浪费口水吵架不如留着力气待会儿抢购。

    这年月大家都不富裕,哪怕像赵家这样有两个干部的口之家,生活条件能好一些,也不敢说放肆的购买。

    但过年就不一样了,有钱没钱都要过年,所以过了腊八之后过年的氛围就浓了,百货商店的货物会比往常供应的多了,大家伙买买买的欲望也多了。

    也就到了这时候赵大刚夫妻俩会带着孩子敞开了买,平时舍不得买的东西买,平时舍不得吃的也买,平时看上了不好意思卖的也买。

    到了过年的时候想怎么买就怎么买。

    所以哪怕相互看着不顺眼,在这时候赵夏意也不敢和赵大刚同志呛声了。

    谁让人家是挣工资而她是花钱的那一个呢。

    一家口站在百货商店门口吸了口气,“人这么多吗?”

    人挤人,每一个柜台前面都挤满了人。

    这时候突然有人喊道,“香皂来了。”

    就见嗡嗡的一群人朝那个柜台去了,排队不排队的先挤过去再说。

    人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看着这情形还是有些打怵。

    赵大刚心里不由感慨,虽然隋鹏飞不是个东西,但往年的时候起码能走走后门帮忙买买东西,他们也用不着跟着挤来挤去,现在两家掰了他们也只能自己来挤了。

    至于自家的准女婿……赵大刚忍不住叹气,人高马大的,不说话的时候也挺唬人的,但就那性子估计来了挤过去也得备人骂出来吧。

    “爸,我想要一只英雄牌的钢笔。”

    赵大刚:“买买买。”

    刘丽荣突然拽了拽赵大刚的袖子说,“你女婿来了。”

    赵大刚抬头看去,果然不远处许沐晨跟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过来了。

    既然未来女婿过来了,赵厂长自然要矜持一下等着许沐晨喊人,许沐晨到了近前喊了叔叔阿姨,旁边的男人说,“你好,我是车兴旺,是许沐晨的舅舅,早就听说他俩的事了,一直想拜访一下也没得到机会,幸会幸会。”

    都是场面上的人,赵大刚自然不能让人说出个不字来,然后又和车兴旺寒暄了一下。

    两人寒暄的时候赵夏意就问许沐晨,“你怎么来了?”

    “帮你买东西。”许沐晨看了眼车兴旺说,“小舅舅在百货公司当经理。”

    一听这个赵夏意眼睛都亮了,“你是说你专门找你小舅舅帮我们买东西的?”

    其实这事儿还是他奶奶提醒他,然后他才知道可以这么干的,但许沐晨还是点了点头,赵夏意高兴坏了,能轻松的买到东西谁乐意在这人堆里挤来挤去啊。当即便说,“什么都能买?”

    还不等许沐晨回答,车兴旺结束了和赵大刚的寒暄说,“只要百货商店里有的都能买,没有的那就没办法了。”

    他可是知道赵夏意的父母一个是机械厂的厂长,一个是纺织厂工会主席,这么两尊大佛他怎么可能不打好关系,看着关系不到,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用到的时候。

    再说了,对方又是他唯一的外甥对象家的,他能不帮忙?

    想起外甥的性子,再看看小姑娘笑眯眯的样子,车兴旺打心眼里为外甥高兴,更没有不帮忙的道理了,于是说道,“走吧,跟我去办公室坐坐,要什么东西到时候写一下,有的直接就今天拿走,没有的调货过来也快。快过年了货很充足。”

    “那真是太麻烦你了。”俩男人眼看又要寒暄,许沐晨忙带着赵夏意往前面去了。

    到了经理办公室,赵夏意拿出他们在家就写好的清单教给车兴旺,车兴旺只看了一眼便说,“大部分都有,少部分要等几天,到时候到了让沐晨给送过去就是了。”

    每年过年采购的时候也是用到人际关系最多的时候,多的是领导通过后门给别人采购东西,不多车兴旺一个。

    车兴旺将单子给了下面的人便和赵大刚谈起其他事情来。

    赵大刚一脸的严肃正经,唬人方面非常不错了。

    东西很快置办齐全,许沐晨便帮他们提着,赵夏意和刘丽荣就在旁边跟着。赵夏意说,“这女婿找的好吧?”

    “嗯,真不错。”刘丽荣看着她的脸忍不住笑,“你啊,你爸其实就是心疼你舍不得你,你也理解一下他的心情,他总觉的你是我们娇养长大的,结果很快要被人娶走,他心里不痛快。”

    “我知道。”赵夏意点头,在梦里的剧情中哪怕爸妈有了弟弟妹妹也没减少对她的疼爱。更是在她想回城的时候用尽全力将她弄了回来。

    那时候革命虽说已经结束了,但对领导阶层的考察却极为严格,可以想象她爸妈为了她付出多少努力。

    她也知道赵大刚的心思,可有时候她又觉得越是小心翼翼父母可能会月忐忑,还不如平时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

    赵夏意说,“妈,等以后我随军了,您和爸退休了,就去找我们吧,我们一家人住在一起。”

    闻言刘丽荣扭头看了眼她的女儿,她的女儿已经十八岁了,以前看着一团孩子气,脾气也急躁,但突然间门就长大了,懂事了。

    这件事儿之前她也和赵大刚商量过,也是这么个打算,但话从女儿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刘丽荣仍旧觉得感动。

    “夏意啊,你终于长大了。懂得爸妈的苦心了。”

    父母一辈子辛苦,就盼着孩子能够过的好。他们就这一个孩子,不期望孩子多优秀,高高兴兴的生活就好。

    赵夏意以前不懂,应该说懂了也装不懂,理所当然的享受着父母带来的一切。可经历过那场过于真实的梦之后,赵夏意突然就明悟了。这个世界上只有她的父母才能这么全无保留的爱她疼爱她,哪怕她犯了天大的错误也会竭尽全力去补救。

    赵夏意抱着刘丽荣的胳膊撒娇道,“我以后都这么听话。”

    前面走着的许沐晨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奇怪,赵夏意疑惑了,有什么好奇怪的,不就是撒娇吗?

    突然她有些顿悟,难道这男人是想让她在他跟前撒娇?

    哎呦,突然有种在许沐晨跟前撒娇是欺负老实人的感觉怎么办。

    许沐晨尽职尽责的将东西给送回了许家,终于换来了赵大刚的认可,“不错,上次你不搭理我的事儿就算了。”

    然后赵夏意就看见许沐晨的脸蹭的就红了,“对不起。”

    果然,就这么一句。

    好在赵大刚正高兴着也没打算追究,摆手道,“算了,走吧,等那些东西送来再说。”

    说着他把钱和票给他,“到时候多退少补。”

    结果许沐晨不要。

    赵大刚还是要给,“必须拿着。”

    许沐晨:“我有。”

    赵大刚不高兴了,觉得这还没成他女婿呢就开始挑战他的权威了。

    赵大刚说,“你和夏意还没结婚呢,等你们结婚了你给买什么我都不管,现在没结婚,她的东西必须得花我们的钱。”

    许沐晨知道不能再争执,便接了钱,告辞离开的时候李丽荣笑眯眯道,“夏意,还不去送送沐晨。”

    “走吧。”赵夏意示意他走,许沐晨僵硬的身体才渐渐变软。

    这会儿楼道里还有做饭的,两人路过的时候也有人打招呼,赵夏意一一应了,一直到了楼下往大门处走的时候才说,“我爸就那样,有点小心眼,你别和他计较。”

    “嗯。”许沐晨说,“没事。”

    赵夏意道,“不过他说的也在理,等结婚了买什么都行,现在没结婚,吃饭什么的也就算了,那些大件儿东西是没有花你钱的道理的。”

    许沐晨微微蹙眉,似乎对她的表述不太赞成。

    赵夏意解释道,“万事讲究个名正言顺,我们还没结婚我就花你的钱我固然有面子,但难保不被人说我手软,说我们家图你们家那点钱,对我爸影响也不好。”

    这次许沐晨懂了。

    俩人到了家属院大门口,赵夏意摆摆手说,“回吧,剩下的东西还要麻烦你呢。”

    结果许沐晨站着不动。

    赵夏意问,“怎么?”

    许沐晨看着她的眼睛提醒道,“学习,明天。”

    赵夏意脸一僵,“要不我们休息休息?”

    许沐晨站着不动,就那么看着她,看的赵夏意心慌又心虚,许沐晨的眼睛清澈又明亮,像能直达人的心底,似乎赵夏意那点小九九在许沐晨这里无所遁形。

    她险些都忘了,这个男人在生活上兴许跟人交往困难,但在战场上却是所向披靡的营长。

    人家不傻,人家很聪明,哪怕不说话也能看清楚你的想法。

    赵夏意颓然点头,“知道了。”

    “物理。”许沐晨突然说了句。

    赵夏意垂头丧气的点头,“知道了。”

    怪就怪她上学的时候不好好学,到现在就跟从头开始学一样,在许家学习的那几天许沐晨大概已经清楚的知道努力上进的赵夏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水平了。

    别说数学不会,应该说除了语文,其他的科目她都不会。

    赵夏意发现就凭她现在的水平连中专都考不上。

    为了能上大专,那就好好学吧。

    带着一脸的沉重回到家,赵大刚难得夸了许沐晨几句,见她这样子又问起怎么回事。

    赵夏意唉声叹气道,“学习好难啊。”

    想要学好就更难了。

    更可怕的是对象是个学习能力很不错的人,明明对方都放下书本十多年了,到现在居然随随便便学学都能恨厉害。

    赵夏意很挫败。

    赵大刚却不以为意,“随便学学就行了,又不考大学。”

    但这话却让赵夏意不高兴了,“万一要考呢?”

    “万一要考就你的斤两中专都考不上。”赵大刚毫不留情的说。

    赵夏意看着她爸咬牙切齿,半晌转身就走。

    她还想着考个大专呢,太看不起她了,她非得考个大专不可。

    于是下午的功夫赵夏意果真不出门了,就在家里复习之前许沐晨给她讲解过的数学题目,会的做好标记,不会的也抄下来等着明天去许家的时候问问许沐晨。

    因为这股劲儿,赵夏意难得的没睡着,认认真真的学了一下去。

    外头赵大刚有些纳闷儿了,“怎么正好的要学习进步了,难道是许沐晨的主意?”

    刘丽荣也听见她们爷俩刚才的话了有些不赞同道,“先不说以后会不会恢复的问题,闺女好不容易有兴趣学习了你何必打击她,学什么不是学啊,没出去胡打狗干的就知足吧。你真打击很了也不学习了,再跑出去跟人吵架怎么办?这阵子因为下乡的事儿到处闹哄哄的,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在许家学习呢。”

    然而这话才说过一晚,第二天一早赵夏意沉寂了许久的狐朋狗友们就和许沐晨前后脚的到了。

    许沐晨先来的,她的狐朋狗友后到的,两方人马在门口对个正着。

    赵夏意相亲成功的事儿没几个不知道的,只不过她们当中有人要下乡,不下乡的忙着找工作,一直凑不齐人来,一直到今天了大家好歹空出时间门来,为的就是找赵夏意问个清楚。

    没想到直接就见上了。

    能和赵夏意玩的好的就没几个善茬,看许沐晨的时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带着挑剔。许沐晨的神经在他们看过来的时候整个就绷起来了,下意识的就想退缩。

    可看了眼门内的赵夏意,许沐晨又强迫自己不要挪动,就站在那里看着赵夏意,然后半天才说明来意,“夏意,学习。”

    许沐晨长的高长的帅气,站在那里就很吸引人的目光,几个女生起先还想挑剔一下,可看到这脸后就挑剔不起来了。

    钱大志几个男生就不高兴了,“赵夏意,这就是你找的对象啊,怎么也不会说话啊,我们好歹是你的朋友都不说打声招呼。难不成是个嘴瘸的?”

    大家伙认识时间门长了,说话也随便,以前的时候他们几个也没少开隋鹏飞的玩笑,但赵夏意根本就不在意。

    然而钱大志的话一落,赵夏意的眼刀子就直接刮过来了,“我看你不光嘴瘸,眼睛都瘸,浑身上下都瘸,不光瘸还欠揍,见了不叫许哥说什么胡话。”

    赵夏意的脾气不好大家都清楚,可他们却没见过赵夏意这么维护一个人,顿时有些惊讶。

    钱大志脸上有些挂不住,脸都红了,“赵夏意你发什么疯,我不就开句玩笑。”说着他看向许沐晨说,“看着也比我们大,怎么连句玩笑话也说不得了?”

    “你再说一句试试?”赵夏意直接炸毛了。

    不管是觉醒前还是觉醒后,赵夏意的脾气从来都没变过,对她好的人她无条件的好,加倍还回去,像钱大志这些狐朋狗友她才不在乎对方是不是生气,是不是得罪了他们呢。

    在剧情中赵夏意从乡下归来过的不好,除了曹思米和刘敏茹帮助过她,其他人也就陈宏伟和朱林强给她过帮助,像钱大志这几个眼见着赵家倒了跑都来不及呢。

    只不过那时候大家过的都一般,要么已经成家,想要帮助也是能力有限。

    陈宏伟出来打圆场道,“大志,你又不是不知道夏意的脾气,别说了,处个对象不容易,你非得给搅和散了才甘心啊。”

    “就是,大志,你跟夏意道个歉就完了。”刘敏茹知道赵夏意多在意许沐晨,也怕钱大志再说出不好听的话出来。

    但赵夏意却哼了一声,“跟我对象道歉。”

    然而赵夏意看了眼许沐晨发现许沐晨嘴唇都有些发白。她微微蹙眉,她所知道的许沐晨可是并不怎么怕冷的……

    那就是紧张了?

    钱大志没料到赵夏意这么在意许沐晨,他有心想缓和关系可又拉不下脸来,便嘟嘟囔囔道,“不就说了一句,至于吗。”

    “至于很至于。”赵夏意出来挡在许沐晨的身前,对钱大志他们道,“我今天不出去了,你们回去吧,我要学习过了年考我妈厂里的工会。”

    纺织厂招工很多人都知道,钱大志和曹燕妮几个过来找赵夏意未尝不是请赵夏意帮忙的意思。

    但现在到了这地步显然也没法说了,钱大志有些后悔,可赵夏意已经不想听了。

    刘敏茹多少听过一些许沐晨的事儿,也不敢在这时候招惹赵夏意了,忙给陈宏伟使个眼色,拖着钱大志离开了。

    下了楼钱大志终于憋不住了,“她至于吗,不就是一个对象,以前也没见她这么对隋鹏飞上心啊。”

    “我劝你还是闭嘴。”陈宏伟皱眉,“她怎么样那是她的事,但你这么瞎嚷嚷是在干什么?搞坏她的名声?可问题是她什么都没干只是维护了自己的对象,一点错误都没有。她和隋鹏飞都是以前的事儿了,隋鹏飞也结婚了,别什么事儿把他俩牵扯到一起,回吧。”

    兴冲冲而来,败兴而归,钱大志心里很不痛快。

    楼上,赵夏意担心的看着许沐晨说,“你还好吗?”

    许沐晨半晌才嗯了一声。

    赵夏意有些自责,没在他们出现的时候就将人弄走,反而让钱大志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是她为他考虑的太少了。

    “没事。”许沐晨摇头。

    他其实心里觉得很愧疚,他觉得他在赵夏意朋友的面前给她丢脸了。

    赵夏意是那么要强的一个人,为了他不惜得罪朋友,维护他,这让他有些痛恨他的这个毛病。

    如果他不是这样的该多好。

    赵夏意不知他心里所想,然后说,“你等我一会儿,我今天要学纺织有关的知识,我去找书。”

    等她找了书出来,许沐晨仍旧站在原处像是没动过一样,“走吧。”

    两人下来,钱大志等人早就走了,赵夏意说,“你看,他们不敢招惹我,以后看见你也不会那样说了。”

    闻言许沐晨看了她一眼,然后说,“对不起。”

    赵夏意一愣,“为什么道歉。”

    许沐晨微微偏开目光,“我让你丢脸了。”

    “的确挺丢脸的。”赵夏意说着觑着他的表情,果然男人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赵夏意说,“我以前怎么会交了这样的朋友,简直眼瞎心盲。”

    许沐晨呆愣愣的看着她,站在那里不动了,赵夏意笑看着他,“你看,我们都有丢脸的地方,是不是又很般配了。”

    许沐晨抿唇心中感动,在这份感情中她的表现远比他好的多,她真的很优秀。

    因为这个缘故一整天许沐晨都很沉默。赵夏意心中无奈,可今天看的是纺织品的书,用不上许沐晨讲解,两人各看各的书,很是安静。

    曹慧兰拉着许根生悄悄的说,“俩人不会吵架了吧,怎么今天这么安静?”

    往常的时候哪怕许沐晨不怎么开口,赵夏意也会找机会让他开口,但今天也太安静了一些。

    许根生觉得她这话莫名其妙,“就你孙子那样的能跟人吵的起来?”

    曹慧兰一想也是,于是找出一包点心给送了过去。赵夏意笑眯眯的道谢,一点都看不出反常的地方。

    下午赵夏意回家,许沐晨照例送她回去,路上赵夏意说,“你打算就一直这么沉默着吗?我们这算冷战吗?”

    许沐晨不解的看她,似乎不明白赵夏意为什么会这么说。

    在他的想法里,不管是热战还是冷战,在夫妻间门都是不应该存在的,而且他没觉得他们冷战了。

    赵夏意低头看着手指头说,“我爸妈偶尔也会冷战,两人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

    许沐晨的心猛的一缩,今天他们俩的确没说过几句话。他是习惯了一天都不开口也不觉得什么,可赵夏意是个活泼的性子,平时哪怕他不开口也会想办法让他开口,但今天的确没怎么说话。

    这让他很紧张,看着赵夏意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没有。”

    赵夏意抿了抿唇没继续纠结俩人到底冷战没冷战的问题,反而问他,“那你知道冷战后该怎么办吗?”

    许沐晨诚实的摇头,难道不是说说?

    赵夏意幽幽的看着他,“每次爸妈冷战后都是我爸去哄我妈,有时候给买点吃的,有时候去买件我妈喜欢的衣服,再或者……偷偷的亲亲她。”

    赵夏意长这么大,一直活的随心所欲。碰上喜欢的男人了她觉得就该搞到手,只有到手了才是她的,为此她付出努力也觉得理所应当。

    但人真的成她对象了,她又觉得人是难以满足的,她迫切的想要得到更多。

    说完,赵夏意就见许沐晨看着她整个人都呆滞了,赵夏意问他,“那么,你打算怎么哄我?”

    许沐晨的脑子嗡嗡的,一直绷着的一根弦啪的就断裂了,耳边听不见任何声音,只看见赵夏意的嘴巴一动一动的,非常可爱。

    此时路上人来人往,正是下班的点,许沐晨突然记起前几天他胸口中藏着的欲望,那种感觉在一瞬间门又充斥满胸腔,想要不顾一切的突破牢笼去一亲芳泽。

    她说结束冷战的方法有好几种,但许沐晨唯独记住了最后一条。

    然而许沐晨不敢。

    不光是环境不允许,就是他自己也没这胆量。

    他觉得但凡他生活中有战场上那股子果决劲儿,也不至于二十五岁才头一次处对象。

    他的对象真是大胆啊,一点都不像这个时代的姑娘。这个时代的姑娘大多大方又含蓄,处对象也是恰到好处。

    可赵夏意太不一样了,热情大胆,脾气没见多辣,这热情却辣他浑身发烫。

    男女间门到了任何时候都心存幻想。

    许沐晨哪怕有这种毛病也不例外。

    赵夏意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整个人都生动起来,“好了,不吓你了,大街上哪敢让你亲,走吧。”

    两人仍旧隔着一个人身的距离走着,许沐晨的脸在北风的呼啸中逐渐红透,一双眼睛不时的看两眼赵夏意。

    他真的很喜欢她。

    或许在很久之前就喜欢了。

    晚上,许沐晨做梦了,梦里赵夏意说,“你亲亲我吧。”

    然后就闭上眼睛撅起红唇,满含笑意的看着他。

    然而不等许沐晨做出决定,他就睁开了眼。

    太不应该了,他怎么能做这样的梦,这是非常不道德的行为。

    许沐晨闭了闭眼,大半夜的起来到了院子里挥着拳头打起了沙袋。

    不可避免的,第二天许沐晨眼底有了青色。

    赵夏意睡的倒是好,神采奕奕的继续看纺织品有关的书籍。考大专的事儿还得等等,眼下先考上纺织厂工会干事再说。

    不然多给她亲妈丢脸啊。

    不过赵夏意有些好奇,“你昨晚没睡?”

    她一问许沐晨不禁又想起昨晚的梦,脸都微微泛红,“睡不着。”

    赵夏意有些好奇他为什么睡不着,想了想还是没问,因为她昨晚做了个旖旎的梦,是关于他俩的。

    她真是太不纯洁了。

    好在经过这事儿俩人倒没再和昨天一样,而且赵夏意明显感觉到许沐晨在尝试着主动说话了。

    虽然不多,但也算好的变化了不是?

    越临近年底过年的氛围也就越弄,许根生从外面回来将一个信封递给许沐晨说,“你爸寄来的。”

    至于干什么用的许根生也没说,因为他觉得这是应该的,都是许国盛欠了许沐晨的。

    倒是许沐晨对此没什么反应,拆开信封拿出来,一张简单的信,还有一叠钱和各种票据,和以前区别不大。

    只不过以前信里千篇一律的关心几句,这一回说过了年要是有时间门带对象去家里坐坐。

    家?

    许沐晨不觉得那是他的家,他的家就在爷爷奶奶这里。

    不过许国盛到底是他父亲,见见也没什么,但还得经过赵夏意的同意,而且过了年他要回部队,哪怕过去也得再找时间门,所以再说吧。

    许根生并不意外许沐晨的态度,也不多说什么,“你也是有对象的人了,爷爷也不劝你和他们搞好关系什么的,但该有的礼节还得有,别让人说出不是来。”他顿了顿,“实在不想来往就当个亲戚处着吧,有什么事儿和小赵商量商量。”

    在许沐晨的二十五年人生中,头年跟着父母东奔西走,但那时候太小了,祖国初建,到处还乱糟糟的,后来的几年过的日子许沐晨不想回忆,等再有记忆就是在这个家里长大。对父亲他虽然没什么感情,但也没什么怨言,就像个陌生人一样就不错。

    “过年再说。”

    豫省军区总医院家属院,夫妻俩难得在家里碰上,岑美芳将文件放到许国盛跟前说,“手续都办好了,过了年就能过去了。”

    许国盛头也不抬,客气道,“谢谢。”

    夫妻俩客气的有些过分,岑美芳这些年都习惯了也不以为意,反而多说了一句,“你跟沐晨说过我们调任那边的事了吗?”

    “没有。”许国盛终于从病历上抬起头来,他看着岑美芳道,“我并不觉得这件事要事先通知他,毕竟这是我们的工作。”

    事实上许国盛知道,若是提前说了,不用沐晨反对,他爸妈估计就先跳起来反对了。

    他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他当然知道爸妈对他的怨言,可当年发生那样的事谁都想不到,后来事发后他也想将沐晨带到身边亲抚养,但不管儿子还是父母都不信任他也不信任他的妻子岑美芳了。

    而且他也知道大院里对他的评价,说他有了后娘就成了后爹,许沐晨变成这样子都是他的责任。

    关于这件事许国盛不能否认也无可否认,环境就那样,哪怕那个保姆最后受到惩罚也对孩子的伤害无法弥补。

    许国盛看着岑美芳转而问道,“沐阳呢?真不打算和我们一起过去?”

    岑美芳头疼的摇头,“不去。他打小有主意,兴许过段时间门就想通了,一家人还是在一起比较好。”

    当然,她没说的是她的女儿许沐芸对此颇有微词,认为既然一家人在一起那也该大哥调到他们这边来,凭什么要他们兴师动众的调过去。

    调一个可比调个简单多了,但岑美芳知道丈夫心里的疙瘩,哪怕她不赞同许国盛依然也会这么做。

    那么又谁错了呢?

    谁都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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