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夏意惦记的人这会儿也在惦记她。

    那天许沐晨被战友叫出去找了团长后便被告知要做任务,  回来后第一件事儿边去收发室问有没有他的信。

    对这个沉默寡言不善于交谈,但背景强大的年轻军官,他们驻地的人几乎就没人认识的。

    之前不少人都盯着这个香饽饽,  毕竟年轻长的好,家世还显赫,就连通讯班和文工团的小姑娘们也有不少人偷偷喜欢许沐晨。

    但那是在不知道许沐晨性子的时候,后来许沐晨的传说越来越多,大家对许沐晨的了解也从他战友那儿听到了一些,喜欢他的人就少了。

    虽然大家都比较务实,虽然许家的家世的确够好,  但谁都怕跟这样的男人会过不下去这日子。

    有那不死心的想要搭讪一下,结果许沐晨比谁溜的都快,根本都没机会接触。

    谁知道过年回来,便听说许沐晨又对象了,而且还定亲了。

    据说这话还是许沐晨自己说的。

    不少人都大跌眼镜甚至好奇,什么样的女人会成了许沐晨的对象。

    但许沐晨是不会说的,他的战友也只能通过打电话的时候听到一星半点。当他们看到看到许沐晨绞尽脑汁写信的时候,他们终于信了。

    而这会儿许沐晨刚让队伍解散就迫不及待的去收发室问有没有信,  他手底下的兵就炸锅了。

    “咱们头儿真的有对象了?”

    “你说他对象跟他在一起不觉得闷啊?”

    有人笑起来,“那不一定,也许在对象面前挺能说呢。”

    副营长林小强将烟屁股扔地上碾灭哼了一声,  “你们就瞎操心,也许是把对象当敌人呢,你们谁见营长害怕过敌人吗?”

    这话让一群年轻的兵们都哑火了。

    生活中的许沐晨看上去多傻多呆,战场上的许沐晨和执行任务时的许沐晨就有多可怕。

    新来的一般都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儿能发生在一个人身上,但他们这些人都跟着许沐晨好几年了,对许沐晨再了解不过了。这人就这样,  生活中害怕跟人相处打交道,在战场上手段狠辣……

    总之,不信也得信,要不然这样的人怎么爬上营长位置的。

    但众人只想象一下许沐晨和对象相处时跟和敌人相处时那样就觉得可乐,又深深的同情,“营长对象也真不容易当啊。”

    “得了,人家好歹有对象了,结婚也是早晚的事儿,你们一群光棍蛋子还瞎操心这个。”副营长是早就结婚了,媳妇儿也在这边随军,去年的时候才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可不就嘚瑟上了。

    而他们口中的许沐晨,这会儿已经从收发室拿到了属于他的两封信。

    一封薄薄的,一封很厚实。

    许沐晨觉得有些熟悉。

    回到宿舍将门一关,先打开那封薄的,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千言万语,只剩想念。

    许沐晨的心突然就松了下来,嘴角也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忙碌起来的时候他没心思想自己的私事,一完成任务他就开始担心了。

    那天他们似乎交谈的不是那么愉快,赵夏意似乎不是很高兴。他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可他也很想改变。可后面他接连出任务不在部队,在外头也不好给丰城打电话,竟这么拖了这些天。

    将这封信小心翼翼的放在枕头上,许沐晨又将厚厚的那封信打开了。

    里面信纸也有五张,但不同于许沐晨流水账是的交代事情,赵夏意的信就有意思多了,通过风趣的话将她近期的生活说了一遍,说她怎么考上纺织厂工会干事的,说她怎么怼隋鹏飞的妈的,说她跟着财务部的姐姐学习,结果她什么都不会。

    末了还教许沐晨怎么写情书,怎么写的让她开心快乐。

    饶是屋里没有其他人,许沐晨仍旧不可避免的脸红了,他接着往下看,看到赵夏意说:“写信时写上一句,‘我想你了,我爱你,我喜欢你,我迫切的想见到你。’看信的时候我可不就高兴了?”

    像这样的举例,赵夏意举了不少,甚至说她不介意许沐晨照搬照抄上去,看的许沐晨面红耳赤。

    他不由想,她怎么知道的那么多,赵夏意可真厉害,什么都知道。

    许沐晨小心翼翼将信收起来放到抽屉里,然后拿着脸盆出门,他站在门口左右看了眼见没人才快步往洗漱间去了。

    哪知出来碰见一营的营长李柱子,看见他就忍不住笑两下,“哟,小许啊,干啥了,脸咋这么红啊。”

    “没事。”许沐晨脸还因为赵夏意的信红着,这会儿被李柱子看到了红的更厉害了,端着脸盆走的飞快。

    李柱子摸着下巴嘀咕,“这是千年的铁树开了花?”

    千年的铁树岂止是开了花儿,回到宿舍许沐晨咬了咬牙,铺开信纸又开始了他第二次写信。

    这一回许沐晨不再流水账是的写日常生活了,而是学着赵夏意的样子努力让语言生动一下。

    等赵夏意收到信已经是半个多月后了,那时候赵夏意才从财务部学习完成通过了第一阶段的学习。

    赵夏意只有一个感觉:累。上班真不容易。

    她只是个小干事,听命于刘美娟几个大干事,每天被指挥的团团转。起先刘美娟还想着多照顾赵夏意,结果当天刘主席就交代了,不搞特殊,全部一视同仁。

    于是赵夏意的特权没了,每天被指挥的跟条死狗差不多了。

    就这样,刘美娟还说,“其实平时也没那么忙,就是因为你们是新来的,才把那些旧账拿出来让你们练手,等你们什么都会了也就没那么忙了。”

    难怪,赵夏意之前还不理解呢,之前她就觉得工会的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忙,怎么等她们来了活那么多,感情是专门给他们找活干呢。

    赵夏意他们以前没接触过财务的知识,会的大概就是算术,但算术在财务工作中最基本的知识,所以赵夏意她们几乎是从头学起。

    但赵夏意以前学习就不怎滴,这次能考上也是因为年前就开始突击学习,这一回又有秘书这个职位在前面吊着,赵夏意可是真的下了死功夫去学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半个月的功夫赵夏意好歹是跟上了进度,在财务部主任几个的明里暗里帮助下,赵夏意算是懂的差不多了。太深奥的问题不会,但基本的财务知识却是都懂了。

    拿到信时,赵夏意正享受难得的周末,拿了信回来以后许沐晨的信又像之前平铺直叙的说这些日子的事儿。

    但这次许沐晨真的让她意外了,里面的确写了他这些天干了什么,但这些天他在出任务,写的时候也只提了一嘴任务,别的就没再多说,反而说了许多杂七杂八的事情。

    看起来很杂乱,语言也很僵硬,但比起上一回的信已经好的多了。

    而且在信的结为,许沐晨写道,“夏意,我想你了,我迫切的想见你。”

    “我也想你啊。”赵夏意的心里甜滋滋的,因为这封信,连日来的辛劳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下午的时候赵夏意终于从床上爬起来,先去澡堂子洗了澡,接着又去了一趟许家,告诉曹慧兰夫妻他们已经联系上了了,让他们不要担心。

    曹慧兰知道他们没事儿才放了心,拉着赵夏意的手终于问出来了,“夏意啊,本来说好的结婚的事儿你们年轻人自己商议,但我还是忍不住问问,你们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赵夏意惊讶的看她一眼说,“夏初的时候啊,沐晨没跟你们说?”

    “没有。”曹慧兰既高兴于知道了大致时间,又埋怨许沐晨没跟他们说这件事儿,她皱眉道,“没记得他说过啊。”

    赵夏意笑道,“那估计是忘了说了,毕竟没说具体日子估计就没说。而且他那边也忙,不一定哪时候有时间,还得到时候再说。不急。”

    说到这个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丰城一般过了五一之后就热了,她说初夏结婚大约也就五一前后,而现在阳历都三月一号了,那岂不是俩月左右就得结婚?而她上班不到三个月就得离开了?

    之前大冷天的总觉得离着初夏还很远,现在天慢慢暖和了,却突然发现时间也没多少了。

    她想到了这个问题曹慧兰显然也想到了,忍不住道,“那你才刚上班几个月啊。”

    说完曹慧兰又后悔多嘴,要说谁最盼着赵夏意和许沐晨结婚,那也就她和老头子了,她这么一提醒万一赵夏意又不想这么早结婚了怎么办。

    赵夏意有些为难,她还想着跟她妈多学习一段时间呢,可即便俩月时间一到,那也得到四月中旬了,就算她妈让她当秘书,当半个来月一个月的秘书就要离职?那么短时间她能学到什么?

    要么把结婚的日子挪到初秋国庆节附近?

    也不行,按照看到的剧情,今年发生的大事儿格外的多,十月份更大概都不能尘埃落定,怎么着也得上11月份了。

    可大冬天的结婚穿衣服不好看啊。

    难不成要挪到明年初夏去?

    似乎也行,那时候革命结束了,国内的环境也安稳了,似乎能更好一些。

    不过这话她不能跟曹慧兰说,只道,“计划不如变化快,等到时候再说。”

    曹慧兰知道是这个道理,只盼着千万别出什么事儿,安安稳稳的让俩小年轻结婚吧。

    赵夏意回去的路上碰见下班的刘丽荣,赵夏意就把自己的苦恼说了。

    刘丽荣嗤笑一声,“你能不能选上我的秘书还不知道呢,现在就开始盘算这些了?”

    “那还不能想想了。”赵夏意叹了口气说,“就算当不了刘主席的秘书能多学习也好啊。”

    还是那句话,今年发生的事儿大概率也就她和郑秋知道,但她又不能明着跟其他人说,也是之前她大意了,没考虑那么多啊。

    算了,等等再说吧,就算她自己定了日子到时候许沐晨没时间那也白瞎。

    不过她这话却让刘丽荣很感动,过去的十几年里,赵夏意就苦恼今天吃什么穿什么了,哪有这么上进的时候。

    虽然刘丽荣嘴上不说,但心里却肯定了自家闺女的做法,晚上就暗搓搓的跟赵大刚夸了赵夏意两句。

    赵大刚向来是孩子是自家的好,刘丽荣这么夸赵大刚是真的高兴。但高兴完了也跟着叹气,“要是能晚点结婚就好了。”

    结婚这种事儿他们当父母的说了也不算,也就瞎操心了。

    结果刘丽荣却道,“等着看吧。”

    她其实更也希望赵夏意能晚点结婚,最起码能多学上半年,也好过学个半截走了人要强的多。

    从财务部学完,赵夏意等四人被打散进了三个部门,赵夏意先去了女工部也就是单家月的手下。

    如今工会虽说分了四个部门,上头俩领导,但实际上各部主任下头也就三个干事,整个工会加上赵夏意她们四个也就二十二个人,不忙的时候的确挺清闲,但忙起来的时候一个人顶几个人用。

    赵夏意分到单家月手下,单家月其实不怎么喜欢赵夏意。

    毕竟以前赵夏意也算这里的常客,小时候刘丽荣经常带着她来办公室,大了也见的次数不少。那时候的赵夏意真的让人喜欢不起来。

    而且单家月跟黄翠娥关系不错,从黄翠娥那里听来的消息就更多了,足够单家月不喜欢这个嚣张的赵夏意。

    当然赵夏意也不是人民币,自然不在意单家月喜欢不喜欢她。

    只要单家月不故意找她茬相安无事也就算了。

    但赵夏意发现对方不止不找她茬,可以说根本不搭理她。从她开始加入女工部工作开始,就有意无意的晾着她。

    开始赵夏意以为是女工作真的没有工作可做,可后来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儿。

    临近三八妇女节,作为纺织厂最多的工人就是女人。在这样的厂里工会怎么可能没有活动和表示,专管女工的女工部又怎么没有工作,只不过单家月不喜欢赵夏意,冷着赵夏意罢了。

    赵夏意不高兴了,直接走到单家月跟前说,“单主任,您有空吗?”

    与黄翠娥不同,单家月哪怕不喜欢赵夏意藏的也比较深,当即抬头看了她一眼说,“夏意啊,怎么了,你看我这还忙着,要不等会儿再说?”

    换个其他的小姑娘估计就说声好然后在旁边等着了。但赵夏意偏不,反而一脸天真好奇的样子看着她问,“主任您忙什么呀,既然有工作要忙,要不分摊我点儿?我好学习一下怎么工作?”

    四个小姑娘轮流在四个部门学习这是招工的时候就说好的,在轮流的这段时间里看看她们适合什么岗位,又或者说在轮流学习的期间正好碰上合适的了,那就可以直接留下了。

    虽然赵夏意志不在女工部,但在有靠山的情况下还被人边缘化了。依着赵夏意的脾气能高兴才怪了。

    她就那么盯着单家月,好像一个刺头。

    偏偏单家月还不敢明着得罪她,毕竟她是赵夏意的顶头领导,但她的领导还是赵夏意的妈呢。

    单家月惊讶的看她一眼笑了笑,“夏意,不是我不给你分配工作,实在是现在大家忙的分给你,你也不会啊。要不这样,等三八节过了,我们在做安排好不好?”

    在她的印象里赵夏意就不是个能吃苦的,能拿着工资还能天天坐着玩儿肯定很高兴。

    但她不知道的是赵夏意这人脾气比较执拗,要么就一直摆烂不学无术,一旦下定决心要干什么了肯定要干好。在剧情中她就是得过且过不学无术。在知道了那些下场后赵夏意哪敢那样儿,她现在是真心想学点东西的。

    所以赵夏意很反感单家月这样的,她觉得还不如黄翠娥呢,黄翠娥起码直来直去的你怼起来也爽快,单家月这样的才是真的恶。

    赵夏意摇头,“不好。”

    单家月的脸色一淡,“这话怎么说?姨心疼你让你歇着还不对了?”

    “不对。”赵夏意表情严肃道,“单主任,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攀亲戚的。按照组织的要求,我被暂时分配进女工部进行为期半个月的学习,如今已经三月三号,等三八妇女节过了,这一周也过去了,如此重大有意义的活动我不能跟着学习,等结束了部里还有什么工作能让我学习?难道我就这样在女工部闲着享福半个月?”

    单家月眉头直接皱了起来,她没想到赵夏意还真是个刺头。

    而大家都在一个办公室里,赵夏意和单家月这点事儿自然瞒不过其他人的眼睛。

    但其他几个部长不同于单家月,更倾向于刘丽荣,所以也有些看不惯单家月的做法。财务部的马雪珍便笑道,“老单,既然她们是要学习那就让她们学习吗,咱们不给机会她们怎么学习啊。小赵别看年纪小,以前没干过,但是学习能力很强,只要交代下去的任务都能完成了,你昨天不还抱怨人手不够吗,感情现成的人你不用啊。”

    她一开口单家月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赵夏意说,“这么说倒是我的不是了,看来做长辈的不能太心疼晚辈啊。”

    “在厂里我觉得是不需要分长辈还是晚辈的。”赵夏意笑眯眯的说,“还是分上下级就好。只要单主任公平对待,我觉得就行。”

    “哦。”单家月说着靠在椅子上拿起自己的笔记本,然后说,“既然你想帮忙那就去干吧。现在大家都忙着其他的工作,三八红旗手的演讲稿还没人写,你去写吧。”

    说着她把人员名单撕下来递给她,“一共六个人,写六篇演讲稿,因为8号就要用,在这之前我还得检查一下,这样吧,五号的时你交给我可以吧?”

    赵夏意拿过来看了一眼就答应下来,就算她不会她也不可能把到手的活给让出去的道理。

    单家月似乎还挺满意赵夏意的反应,接着又道,“好了,暂时是这些,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那我也不客气了。”

    单家月不只是说说,赵夏意这里刚铺开笔记本拿出笔打草稿写演讲稿,单家月就使唤赵夏意去找一个干事让对方回来一趟。

    等赵夏意千里迢迢将人从车间里找回来后单家月又让她去送什么东西。

    而且不单单是单家月,女工部的三个干事也开始使唤赵夏意,俨然将赵夏意当成了免费跑腿的。

    这样的学习对赵夏意来说并没什么效率,如果是让她跑腿干什么活好歹还能了解一点,可不是叫人就是给人送东西,赵夏意觉得她跑一年也跑不出什么结果。

    不过赵夏意看出来,这大概是单家月故意针对她。

    既然你愿意干活,那就给你干不完的活,你不是能耐吗,有本事在挑刺儿啊。

    赵夏意知道这种情况下她一旦表达反对的意见,单家月肯定就有话说了。

    可这么下去她的演讲稿势必要回家写了

    写就写吧,反正就半个月。

    赵夏意回家的路上都在想演讲稿的事,刘丽荣见她频频走神,忍不住呵斥,“想什么到家再说,骑车就好好骑车。”

    话音刚落,刘丽荣惊道,“夏意……”

    赵夏意意识回笼,然而已经晚了,赵夏意的自行车和对面的一辆自行车撞在一起,接着两人都摔在地上。

    赵夏意只觉得头晕目眩,刘丽荣惊叫一声下车查看,“夏意,你怎么样了?”

    赵夏意摇头,抬头看向对方,对方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此时正皱眉弹了弹身上的灰尘,然后去扶自行车。

    “抱歉。”赵夏意就着刘丽荣的手起身走到对方跟前,毕竟是因为她不看路,车子歪歪斜斜撞上人家,对方也是遭受无妄之灾。

    年轻男人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没事。”

    说完男人推着车子便走了,而对方的脚似乎还一拐一拐的。

    刘丽荣训斥道,“骑车的时候想什么呢,就这么几步路回家在想不行?看看你干的好事。也就是人家不计较,不然看你今天怎么办。”

    赵夏意很少这么被训斥,要是以前肯定会回嘴,但今天的确是她有错在先,刘丽荣生气也是正常的。

    见她低头耷拉脑袋的刘丽荣也说不下去了,“先回家。”

    到家后赵大刚看赵夏意身上有土就问了句怎么回事,刘丽荣便说了路上的事,赵大刚也微微皱眉,“撞了就撞了,以后多注意点儿,不然伤了自己怎么办。”

    赵夏意抬头看了眼父母,猛然明白过来,她妈训斥她不是因为她闯了祸,而是怕发生这种事会伤害到她自己。

    赵夏意不由觉得羞愧,她低声道,“以后肯定好好看路。”

    “先吃饭吧。”刘丽荣的声音也软了下来,吃饭的时候就你问赵夏意到底想什么这么出神。

    于是赵夏意便将白天发生的告诉了刘丽荣,刘丽荣倒是不奇怪,“她这样做也正常,谁让你一个新人就敢跟主任叫板,你以为人家就不要面子了?估计她以为你就仗着我的势故意给她找麻烦呢。既然你自己都答应了,那人家让你干什么你就先干着吧。”

    作为新人,吃亏是不能避免的,刘丽荣不觉得这是坏事。

    赵夏意原本也没打算因为这点小事儿就找她妈,便说,“我晚上得写演讲稿,到时候您给我看看?”

    “行。”刘丽荣看了眼手表说,“现在才六点半,九点半之前我给你看,之后就明天再说。”

    赵夏意知道她妈作息规律,也就答应下来。

    旁的不做,直接回屋写稿子。

    一共六个人,起码要写六篇演讲稿。

    好在赵夏意上学时候语文学的不错,作文也不错,真写这演讲稿也不觉得多难,遣词造句,契合时代发展,赵夏意才八点的时候就写了一篇出来然后兴高采烈的拿去给刘丽荣看。

    刘丽荣放下手中的资料拿起演讲稿看了一眼。

    她看的很快,一目十行,接着放下了,“回去重写,你以为写作文呢,文绉绉的谁听啊。”

    赵夏意有些不理解,“我觉得挺好的。”

    刘丽荣也没多说,反而从她包里掏出一份她的演讲稿给她,然后解释道,“你写的文绉绉的是挺好,但这又不是考试写作文,你写这样演讲的人能看懂吗?她能背的下来吗?你看我这篇演讲稿,是刘美娟写的,就很符合我的身份,你要是为先进员工也这么写就不行。”

    说着她见赵夏意脸上悻悻的似乎不服气,便也不多劝了,有些事儿不碰下头是不知道厉害的,“你要是不服气明天就拿这篇给单家月看看,再去问问先进员工廖红梅能不能背的下来。”

    赵夏意想了想,还有两天的时间,明天就去试试,万一不行她再改。

    不过回到房间赵夏意又改了主意,将这篇稿子用通俗易懂也好记的方法又写了一遍,这才放一边了。

    第二天赵夏意早早的就拿给单家月看,单家月看了一眼就给否决了,“写成这样不行,一看就知道不是本人写的。重新写吧。”

    对方到底不是自己亲娘,不会告诉自己到底哪里不对,好在刘丽荣之前提醒她了,赵夏意便长了心眼儿,也没直接拿出那一份儿出来,然后对单家月说,“我去了解一下那六位先进员工。”

    说完她便出去了,单家月有些惊讶,这赵夏意什么时候这么能忍了?

    赵夏意到了车间找到廖红梅,简单说了自己的工作,廖红梅拿着那纸看了一遍说,“我不识几个字,你写的也太多了。”

    写的多吗?

    赵夏意毕竟没经验,也没人跟她说过字数的问题,便问,“那您知道以前都写多少字吗?”

    廖红梅摇头,“不知道。”

    她记得赵夏意以前来过,也知道赵夏意是刘主席的闺女,以前听人说赵夏意多么嚣张跋扈,没想到小姑娘挺好的。这世人就这样,看见漂亮的人就格外的宽容,忍不住多说两句,“不过大家一般就说个三分钟左右,字数应该多不到哪儿去吧,更何况中间还有鼓掌什么的。”

    赵夏意听的有些云里雾里,从廖红梅这出来又去问了另外几个,大多数都是这说辞。

    看来不光语言习惯要改,还得控制字数,而且还得根据各自的特性,不然就容易些出千篇一律的演讲稿出来。

    赵夏意想到这里看了眼笔记本上打听来的东西就松了口气,回去赶紧写还来得及。

    哪知回去后赵夏意就被单家月指挥的团团转,一会儿跑腿叫人,一会儿跑腿送东西,要么再让她抄录东西,总之一天的时间就是不让赵夏意闲着,让赵夏意根本就没有时间摸笔写演讲稿。

    即便这样,单家月在下班之前还关心的问赵夏意,“小赵啊,稿子写的怎么样了?明天就5号了,六号就得给我过目,还得留出时间让演讲的人背过,没问题吧?”

    看着单家月那模样,赵夏意只能说没问题。

    只不过今晚大概要加班加点的写了。

    不过得亏她妈提醒了她,她今天找廖红梅几个交谈了一番,也大概知道这几人什么性格了。

    按照她们的工作、性格写就是了。

    而且单家月以为真的把她的时间占满了,其实不然,赵夏意跑腿的时候在路上就在心里打草稿想着怎么写合适,将每个人的特点和种点理清楚,晚饭后直接开始写。

    毕竟演讲时间也就那么点,其实也不能真的写多少字儿。

    赵夏意快速的把昨晚的第一篇改了改然后拿去找刘丽荣看。

    刘丽荣看了满意多了,又给提了几个小建议,才夸道,“不错,很有样子了,多练习几次就好多了。”

    她本想嘱咐让赵夏意早点睡,可又想起白天在厂里发生的事儿便不说了,“早点写完早点休息。”

    赵夏意跟打了狗血差不多,伏案写作一写就到了十二点。

    六篇演讲稿,都要在三八妇女节上出现,赵夏意哪怕知道还有明天一天的时间她还是忍着困意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了才去睡觉。

    第二天赵夏意是被刘丽荣拽死狗一样拽起来的。赵夏意抹了把脸说,“上班好难啊。”

    “你这也叫难?”刘丽荣笑了起来,“你该庆幸你是我闺女,不然你日子更难熬。”

    说着刘丽荣问她,“你有没有问过其他几个怎么样?”

    赵夏意一愣,“没问过。”

    每天累的跟死狗是的,下班就跟着刘丽荣回家,哪有功夫管其他人的闲事儿。

    刘丽荣笑了下,“那你可以去打听一下。”

    恰好到了厂门口的时候碰见一起录取的常文静,赵夏意便问自打来厂里过的怎么样。

    常文静一愣,接着叹气道,“怎么说呢,跟想象中不一样。”说着她看了眼刘丽荣远去的背影说,“真羡慕你。”

    赵夏意说,“羡慕我有个当主席的妈?我每天也被指使的团团转啊。”

    “那也比我们好。”常文静说,“以前都说坐办公室好,的确挺好的,但前提是真能安安稳稳的,上次咱们都在财务部多好啊,开开心心的,虽然学的困难但也都能克服了,但去了别的部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你想学也得人家乐意交,全靠自己努力去偷着学,不然就只能永远打杂。”

    赵夏意点头,“那咱们处境差不多了。”

    到底都在一个办公室,常文静虽然知道赵夏意的处境但仍旧羡慕,“再怎么样,你也有个当主席的妈,她们总不能太过分的。我们就不一样了,能拿到考试名额都不容易,想混下去也没那么容易。”

    能进来的多多少少都有些关系,但县官不如现管,谁家的亲戚也不能像赵夏意这样在亲妈的眼皮子底下看着啊。

    到了楼下俩人便不说话了,反而像不认识是的分开走了。

    赵夏意到了办公室将稿子教给单家月,单家月看了一篇心思有些怪异,“这是你自己写的?”

    她有些不信,她觉得这是刘丽荣帮忙写的。

    赵夏意点头道,“对,我自己写的。”

    “嗯,还行。”哪怕单家月想要找错处发作也不太行,平心而论如果真是赵夏意写的真的没问题。

    单家月说,“这些都先放我这里,我看完就送下去了,你再写一篇活动方案作为备用。”

    赵夏意问,“什么样的活动方案?”

    “三八妇女节的啊。”单家月也没有多说的意思,“不懂就多问问,去写吧,写了备用。”

    着马上都要三八节了,今天才让她写一篇备用的活动方案?

    赵夏意简直想笑,但又没有拒绝的理由,可对于怎么写方案她也是真的不会。

    但赵夏意脑子瓜子也不傻,上午便跑出去找厂里的员工问去年有什么活动,然后碰见厂委的人也问两句问问方案怎么写。中午吃饭的时候才真的打算问问方案的写法。

    刘丽荣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单家月的目的。

    你不是能耐吗,你不是会写吗,那就写吧。

    你爱怎么写怎么写,写的差了嘲讽你一顿,写的好了也就是备用的,反正用哪个也不是你说了算。

    刘丽荣忍不住笑了声,她也有些好奇她闺女能写出什么方案来了。

    写方案可不是写作文,写的花团锦簇语言生动就行了。恰恰相反,活动方案要写的言之有物,能执行下去才行。

    刘丽荣就冷眼旁观,马雪珍忍不住皱眉,“这个单家月也太过分了,这不明摆着和你打对台戏吗。”

    “没事儿。”刘丽荣不在意道,“我挺好奇夏意到底能忍多久,能写出什么方案来。”

    赵夏意会写活动方案吗?

    当然不会了。

    就是她自己都不信自己能写出什么方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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