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许沐晨是提前拍了电报过来的, 下车后副营长林小强会开车过来接他们, 顺便将他们的行李拉回去。
但下车的时候还是费了一番功夫,到了外头看见林小强的时候赵夏意才下意识松了口气。
先去接行李,接着再把行李一趟趟的搬到车上去,大热天的林小强和小刘累出一身汗来, 曹慧兰说, “大清早的就忙活,待会儿咱们一道吃个饭。”
林小强笑道, “谢谢奶奶,您可真客气, 可比我们营长好多了。上一回……”
他说着揶揄的看了许沐晨一眼没再说下去, 似乎只为了谴责许沐晨上次的重色轻友, “您远来是客,该我请您和许司令吃饭菜对。”
曹慧兰笑了起来,“那不成,即便是客那也得先答谢你大老远的跑一趟。”
这次人多,许沐晨又这样, 根本没法和赵夏意单独出去, 所以一行人一起行动直接去了附近的国营饭店吃饭。
早饭自然吃的是这边的甜沫,泡着油条老两口吃了不老少。
许根生砸吧着嘴里的味道笑道, “好多年没吃这个味儿了,还真想的慌。”
曹慧兰瞥了他一眼哼道,“就跟少了你吃的是的。”
“那没有那没有, 不一样。”许根生的求生欲也很强,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引的老伴有意见了忙说话补救,“这外头的饭再好吃啊,我还是更习惯吃你做的那口饭, 一天不吃都不行。”
曹慧兰的嘴角轻轻上扬,显然心情不错,嘴上却道,“就你嘴巴会说,在小辈儿们跟前也不嫌害臊。”
对自己的妻子许根生是非常了解的,越是这时候就越该捧着,他轻笑,“越是在小辈儿们面前越应该这样说,正好给他们做个榜样,好告诉他们该怎么讨自己爱人换心,省的跟个木头是的惹了媳妇生气都不知道。”
前头的话许沐晨他听着还挺赞同,但后头的话听着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像是在影射他。
许沐晨抬头去看赵夏意,果然,赵夏意正捂嘴偷笑,小刘知道中间典故也是要笑不又不能笑憋的辛苦。
许沐晨脸上有些不自在低头吃饭,只当没听见他爷爷的话。
偏偏许根生故意问他,“沐晨啊,爷爷说的对不对?”
许沐晨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许根生不满意又问林小强。
林小强腰板儿挺的直直的,一脸严肃的说,“许司令您说的非常对,这男人啊就是不能太木头,真像木头了回家媳妇嫌弃,外头兄弟糟心,累啊。”
听他说话许根生顿时乐了,跟林小强一唱一和的将许沐晨家中和部队中都奚落了一遍。
许沐晨深深的看了林小强一眼,低头继续装死。
好在赵夏意还顾忌他的性格,生怕俩人一唱一和的再把以前的许沐晨逼出来,忙给他说好话,“那是你们不了解他,他在我心里可是最好的男人了。而且他也没你们说的那么闷,啥木头不木头的,我赵夏意才不会嫁给木头呢。是不是?”
最后一句赵夏意是对许沐晨说的,许沐晨又嗯了一声。
赵夏意觉得声音不对,伸手抬起他的下巴,果然见他目光闪烁。赵夏意心里咯噔一声,不顾旁人目光吧唧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沐晨哥哥,你才是最棒的。”
赵夏意的行为过于惊悚,林小强已经惊的捂住了嘴,四处查看环境。
而许根生夫妻显然也没料到这变化,但曹慧兰触及到许沐晨视线的时候心里不由一痛,顿时明白了赵夏意的意图。
曹慧兰忙顺着赵夏意的话说道,“夏意这孩子就爱说实话,这年月油嘴滑舌的男人最靠不住,还是忠厚老实的最好了。会说好听的话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老老实实的不惹我们生气的就是最好的了。”
说着曹慧兰格外的懊恼,刚才干嘛顺着老头子的话说,现在可好,孙子好不容易变好了许多,现在又有些苗头了。
赵夏意握着许沐晨的手说,“沐晨哥哥,我想去大明湖,你再带我去一次好不好?”
说着赵夏意朝曹慧兰他们使个眼色,直接拉着许沐晨出去了。
许沐晨扭头看她,“我、没事。”
“我有事。”赵夏意像个不懂事的孩子,看着他任性道,“我突然想去大明湖逛逛,你带我去。”
许沐晨深深的看着她,半晌没挪动。
刚才的时候爷爷奶奶他们说话他心底虽然有触动,甚至扯出他自卑的情绪,让他霎时间注意到周遭的人,他觉得很多人在看他,可并不严重,若不是赵夏意拉他出来他可能也会解释两句。
可他临到嘴边又放弃了,这种被喜欢的人紧张的感觉很不赖,他有些沉溺在其中不想出来。
许沐晨知道他这种想法很不好,甚至很可耻,可他就是忍不住。
“夏意。”许沐晨微微叹气,“我……”
“我就想去。”赵夏意不给他说的机会直接拉着他走了,反正一老有小刘和林小强看着也没事。
许沐晨见赵夏意已经往前面去了也赶紧追了上去。
国营饭店内,曹慧兰收回目光自责道,“老头子,我们刚才是不是不该那么说啊。”
许根生顿了半晌说,“我倒是觉得没那么严重,比以前好多了。”
这话曹慧兰不知道对不对,反正看着孙子露出那种表情时她很担心。
一旁林小强也有些后悔,他讪笑道,“曹奶奶,营长他……没事吧?”
对许家的事儿营里的人几乎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许沐晨性格怪异不合群,但业务能力突出,不管是训练还是做任务都很厉害。
可这样的人家世好相貌好,本该肆意飞扬,为什么会这样呢?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曹慧兰也没脸说,“唉,跟他小时候有点关系。他在部队上也这样吗?”
林小强跟着许沐晨很多年了,闻言便实话实说道,“平时是不苟言笑也不跟人交流的,但做任务的时候也会下达命令,作战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有异样。”
就因为这样大家才觉得奇怪,可探听也探听不到,渐渐的,大家也就不在意这事儿了,只当许沐晨性子自来如此。
赵夏意强拉着许沐晨又去逛了一圈大明湖,绕着湖边走了两圈赵夏意就要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赵夏意问他,“你好了吗?”
许沐晨点头,扭头看她,“好了。”
他顿了顿说,“对不起。”
赵夏意挑眉,“什么意思?”
许沐晨抿唇,“我刚才……其实没那么紧张恐惧。”
赵夏意非但不生气反而惊喜,“真的?那为什么脸色发白?”
“只是有点,没那么严重。”许沐晨有些不敢看她了,刚才赵夏意反应过度,说白了还是担心他。
赵夏意却不在乎这些,没那么严重就好,那说明许沐晨在慢慢变好。
当初她和许沐晨好的时候都做过心理建设,以为得好几年甚至十几年呢。
可这才不到一年的时间许沐晨就变了这么多,赵夏意哪能不兴奋。
这都是她的功劳啊!
她都想好了,等俩人老了的时候她就拿这事儿威胁他,要是敢对她不好,她就把他那点儿黑历史都抖搂出去。
赵夏意越想越觉得高兴,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许沐晨没想到她会这么高兴,忍不住扭头看她,赵夏意瞪着虎声虎气道,“看我干啥。”
许沐晨唇角一勾,非常上道,“因为你好看。”
而且特别可爱。
赵夏意果然高兴,傲娇的哼了一声,“算你识趣。”
俩人步行去了火车站,而林小强他们早就到了,看着俩人神色如常的回来,几人同时松了口气。
“来了咱们就走吧,中午头上也挺热的。”曹慧兰笑着观察小两口,发现许沐晨又恢复平静便催促着上路了。
因为人多,所以林小强开的是一辆小卡车,后头是军队特有的遮阳棚子,坐在里头除了颠簸也没什么不好的,甚至对于晕车的人来说格外的友好。
不过林小强这人很细心,来之前还在车子后头放了好几层稻草编的草垫子,坐在上头好歹能缓和一下颠簸了。
路上谁也没再提国营饭店那一茬,赵夏意靠着许沐晨闭着眼睛补眠。
“你也眯一会儿吧,昨晚没睡好。”曹慧兰笑着对小刘说。
小刘咧嘴笑,“我没事儿。”
许根生也笑了起来,“你家不就是鲁省的?等过几天你就回家看看去。”
一听这话小刘也高兴起来,“唉,谢谢司令。”
像小刘这样的警卫员其实隔上三年就会换一个,今年是小刘来家里的第一年,最多到明年就会下部队安排其他的工作。而今年小刘也不过十九岁,跟赵夏意一般大的年纪。
下午两点来钟,车子终于看到营地所在的区域。
这片区域面积颇大,因为这边除了驻地的军人还有硕大的家属院,人口着实不少。除了固定区域等闲不能靠近,在家属院儿的南边儿则经过这些年的发展成了小型的公社。
而部队成立的几家工厂也都集中建立在这边,里头除了部队的军属就是附近的居民,理发店、照相馆还有副食店、供销社都有,只不过品种没城里齐全。
赵夏意来过这里一回但也只是观察了生活上的那些店面,但这回过来她要去服装厂上班的,所以格外注意了那连成一排的厂子。
林小强尚且不知道赵夏意要去服装厂上班,只是随口给介绍,“这边工厂都是为了军属成立的,这边上的是鞋厂,咱们部队平时穿的鞋都是这里出的。挨着的是服装厂,除了作战服之外,给士兵的常服和小物件儿都是这里面做的。”
说着林小强又指着席面的工厂说,“那边是暖瓶厂和皮革厂,是宁城政府在这边建的,虽说跟咱们没关系,但有些家属也在那边上班。中间也有供销社啥的,嫂子应该也都来过都知道。”
赵夏意点头,笑道,“多谢了,我之前只来过供销社和副食店,其他的还真不知道,你如果不说,说不定过几天我上班的时候都找不到地方呢。”
一听这话林小强有些惊讶,“嫂子来这边上班?已经安排好了?”
这可真是让林小强羡慕坏了,他6月份的时候刚把老婆孩子带过来随军,到现在他媳妇儿还没安排好工作呢。不过赵夏意是城里人,一看就是上过学的,安排工作也容易,哪像他媳妇儿不认字儿,安排工作也麻烦,还得等有合适的工作才能去。
果然赵夏意说,“我之前在纺织厂工会工作,直接调动过来了跟人换了岗位,就在这边服装厂。”
说话间车子拐弯进了家属院,只不过因为许沐晨当初为了远离许国盛一家,找的院子在西北角,靠近军队驻地,但距离南边大门难免远了一点。
曹慧兰嘀咕道,“这从门口走过来距离也不近啊,夏意上班走来走去的多累啊。”
赵夏意也觉得远,便说,“不行就想办法买辆自行车,骑车估计五六分钟也就到了。”
但要是步行可能就得小一十分钟了。
曹慧兰赞同道,“买,爷爷给出钱。”
早上才惹了老太太不痛快的许根生这会儿话都不敢多说,听曹慧兰这话就下意识点头,“对对,爷爷给你拿钱,咱就买大金鹿的。”
赵夏意知道老两口子都有离休工资拿,但她自己也有工资拿,虽然时常不够花,不还有许沐晨吗,没有找老人要的道理。
于是赵夏意笑眯眯道,“不用,我就喜欢用沐晨给我买的自行车,对吗?沐晨哥哥?”
哪怕兜里没有多少钱,许沐晨也非常痛快的点了头,“对。”
做男人就不能说不行。
曹慧兰笑了笑,“这人哪还有嫌多的,给就要着。”
赵夏意光笑不说话,曹慧兰也不坚持了,却寻思着找个机会直接让小刘买回来,买都买了夏意还能不要?
车子直接开到门口停下,一行人从车上下来,曹慧兰看着巴掌大的小院儿有些犹豫,能住的开?
好在开门后曹慧兰里里外外看了一眼,然后做出勉强能住的下的结论。
只不过院子里好几个月没住人,桌子凳子啥的都蒙了一层灰尘,林小强和小刘将东西搬进来又忙前忙后的打扫卫生,而赵夏意则翻出饭盒子准备去食堂打饭,中午就糊弄吃了。
就在这时,就听见外头喊人的声音,赵夏意出来一看高兴道,“罗大姐,您怎么过来了。”
“我听见动静过来看看,果然是你。”说着话罗红娟也看到了许根生夫妻和小刘,不由惊讶道,“他们是……”
赵夏意便给介绍了一下,然后说,“罗大姐,我要去食堂打饭,你去不去?”
原本罗红娟是不用去打饭的,但她憋了一肚子的话要说,便道,“去,你等我一下。”
说着便往外头去了,曹慧兰笑道,“这个邻居倒是热心。”
赵夏意点头,“她就是我之前跟您说过的,在我挽回声誉的那件事儿上课是帮了大忙。”
曹慧兰更高兴了,“那可得好好感谢人家。”
真煎熬夏意出来,罗红娟也出来了,但这会儿都快两点了,孙家也早吃了饭了,赵夏意也察觉出罗红娟是想跟她说什么事。
果然,才出了胡同,罗红娟就迫不及待的开了口,“你知道吧,你公公和岑大夫离婚了。”
赵夏意当然知道这事儿,便点头道,“知道,早离了。”
罗红娟好奇道,“你说他们为啥离婚啊,都是体面人,听说工资也高,日子那么舒坦还离啥离啊。”
这事儿赵夏意当然不敢掺和,摇头道,“我们跟他们也不来往,还真不知道他们为啥离的,估计是有什么事儿让俩人过不下去了吧。”
“不过你那公公看着也挺好的,干啥想不开啊。”罗红娟唠叨道,“而且我听外头有人说,说是因为你后婆婆的所以才离婚的也不知道真假。”
赵夏意一滞,顿时惊了。
这事儿明明是因为岑美芳知道了许国盛是个人渣才离婚的,就这还能赖到岑美芳头上去?
不过一想许国盛的为人赵夏意也就不意外了,人渣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渣,从来都是振振有词,还得为自己找理由找借口,一切的错误都是别人犯的……
赵夏意想吐,但也只能道,“这可不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谁知道到底是因为谁的原因。万一有的人在人前人模狗样人后是畜生呢?我们是做子女的虽然不好说长辈是非,但我还是想为岑阿姨说句话,她人是真的不错。”
赵夏意这话看似说的公正,可仔细一琢磨却像是在说离婚的原因在许国盛而不是岑美芳。
罗红娟糊涂了,“是你公公做了错事?”
赵夏意摇头,“这谁知道呢,除了他们夫妻谁也不能说明白离婚的具体原因,我们就想过自己的小日子,他们如何跟我们无关。”
一句话直接终结了这个话题,罗红娟也不好再继续下去了。
到了食堂,因为错过饭点,只有零星几个窗口还在卖饭,赵夏意也不挑剔了,有啥就要啥,起码要够了一家子吃的菜量,另外又要了十个大馒头。
别以为十个馒头小,因为是部队食堂,所以蒸馒头也是参考了军人的饭量,蒸的格外大,在丰城的时候赵夏意一般能吃一个半拳头大小的馒头,但这边打馒头赵夏意最多吃半个。
也得亏罗红娟跟着来了,不然赵夏意还真不好拿,两人提了几个饭盒子和馒头往回走,偶尔也能遇见个熟人,免不了说几句话。
自然是问赵夏意怎么又来了,是随军还是探亲?
当赵夏意说是来随军的时候大家又开始羡慕她,夸她做的决定正确。
等人走了,罗红娟笑道,“那次来的时候大家都听信了许沐芸的话对你产生了误会,大家都挺过意不去的,这回你来啊,她们可不就想跟你道歉,可大家又不知道怎么说。”
赵夏意无所谓的摆手,“我早忘了,再说了罪魁祸首是许沐芸,跟这些嫂子大娘的也没啥关系,完全没必要多想。”
她说的敞亮罗红娟对她的好感就更多了,“等过几天咱再一起赶集去?”
“行。”赵夏意算了算日子,“后天是不是就逢集?我正好10号上班,赶得上。”
“10号上班?”罗红娟惊讶道,“你才来就上班?工作给安排好了?”
赵夏意乐呵呵道,“安排好了,我工作调动过来,正好有人乐意去宁城我们就换了岗位,所以不能多歇几天了。”
这可把罗红娟羡慕坏了,“那做啥工作啊。”
赵夏意道,“在服装厂工会做干事,具体干啥还不知道。”
她现在信心满满,自以为从她妈那儿学成归来,并没有第一次上班时候的打怵情绪了。
一听是在工会里那就是坐办公室的,坐办公室的享福啊。
罗红娟啧啧道,“那可真是太享福了,坐办公室的可舒服了。对了我也在服装厂,不过我在车间里当工人。”
赵夏意好奇了,“那你今天不上班?”
“今天歇班呢。”罗红娟说,“我们三班倒,累的很,哪像坐办公室的,早上八点才上班,下午五点就下班,一点都不耽误给家里做饭洗衣服。”
赵夏意一听还觉得头疼,上班就很辛苦了下班还要洗一家子的衣服那也太辛苦了。
这话一说罗红娟又不以为意了,“那算啥,男人在部队训练一天不更辛苦。而且像我们这些上班的一般会把老人接来,老人也能帮着干活了,还成。”
说完罗红娟又想起来赵夏意不会做饭这事儿了,她小心的问道,“你不会做饭,那洗衣服总会吧?”
赵夏意一囧,“会。”
贴身衣服都是她自己洗的,大件儿的大部分都是她妈看不过去帮忙洗了。
但这话赵夏意不准备说了,再说下去她真的没法过了。
到了大门口罗红娟就回家去了,赵夏意拎着馒头和饭盒子进去,结果发现林小强不见了。
曹慧兰说,“小强说他还得回营里看看,我跟他说了,让他明天下午带上营里的其他连长一起过来吃顿饭。”
赵夏意点头,“行,明天一早我去供销社买菜。”
“行了,先吃饭,剩下的事儿回头再说。”曹慧兰摆了筷子,然后发现屋里没凳子。
许根生说,“就坐炕上吃吧。”
于是几人转战炕上吃饭,吃晚饭才分配住宿的问题。
几乎不用分,小刘住了院子里那间小屋,许根生夫妻住西间的大炕,赵夏意夫妻住东边卧室的炕。
不大的小院瞬间就满满当当了。
下午许沐晨就待不住了,自己转着轮椅便去了营地。
赵夏意则睡了一下午。
傍晚醒来就看见曹慧兰在院子里收拾菜,赵夏意问,“您去买的?”
“隔壁老太太送过来的。”曹慧兰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靠着南墙的小院儿,原来赵夏意来时还有黄瓜架子和一点零星的青菜,现在黄瓜早死没了,油菜梗子窜的老高,小白菜也已经开了花。
曹慧兰说,“明天让你爷爷和小刘收拾出来,买点菜种子撒上,咱也能自己种菜。”
赵夏意想象不出来许根生挥舞着锄头翻地的情形,不由问道,“爷爷会翻地?”
“怎么不会。”曹慧兰不以为意道,“他自己就是泥腿子出身,要是忘了怎么翻地那就是忘了根本。”
曹慧兰说的信誓旦旦,赵夏意不由为许根生捏了一把冷汗。
老娘俩正说着话,突然门口传来敲门声,然后曹慧兰就听见一声,“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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