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和淑妃魏嫣的声音在幽静的廊道回响,赵京华和李景瑜心照不宣的偷听。
“我已为殿下做出此等事,若是被放在明面上,陛下会念及温华是皇室血脉,可我就是死路一条了。”
安王揶揄道:“愚蠢的女人,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本王不知道,温华是皇室血脉?你当本王是傻子?”
魏嫣心中一颤。
安王并没有在说其他,甩了衣袖离去,魏嫣一人在原地颤抖。
李景瑜将赵京华拉走,二人并走在明处。
“温华公主,竟不是皇室血脉。”
李景瑜并没有多惊讶,只是略微点头。
“嫣然公主也并不是嫣然公主。”
赵京华被这句话弄得一头雾水,转而便听李景瑜道:“真正的嫣然公主已薨,这位是东临的宗室女,宋嫣。”
“越嫣……”
“银罗的嫣然公主早在和亲前就有了心爱之人,誓死抵抗,不肯和亲,最后死在了和亲前夕,银罗势弱,只能靠和亲,宁王越枕便给银罗献了一计。”
赵京华似懂非懂道:“将一位年龄相仿,相貌极佳的宗室女送给银罗?”
李景瑜点了点头,“然而这位宗室女,正是凤阳大长公主之女,东临的宗室女宋嫣。”
而后又道:“凤阳大长公主同先帝感情深厚,其女同先帝的几个孩子,也就是东临国君,宁王和会宁公主自幼一同长大,宋嫣对宁王暗生情愫,宁王却利用她,凤阳大长公主体弱,身体每况愈下,如今已经不问世事,势力大不如前,听闻宁王将独女送出,更是气急攻心。”
“竟没想到越枕如此张狂,凤阳大长公主为东临劳苦功高,她竟如此待人独女。”
“宁王越枕乃是先帝宠妃所出,同会宁公主和东临国君并非同母,太后和其母当年并不和睦,所以宁王和会宁公主二人也是。”
“殿下,你知道的真多。”
“先前的宫宴刺杀,你可还记得。”
赵京华点了点头道:“记得的。”
“刺客在刺杀失败后被灭口,不过被我抓到了一个活口,叫莫颜,是银罗人,我从他口中得知,他就是当年嫣然公主的情夫。”
“竟还有此人。”
“不过他躲躲藏藏太久了,并不知道嫣然公主已经玉殒了,他同我说嫣然公主性情张扬,十分胆大,但淑妃同他口中的嫣然公主,并不相像,我便顺藤摸瓜查到了真相。”
“我听闻过嫣然公主芳名,银罗国君幼女,银罗第一美人,同淑妃娘娘的温柔小意,善于心计,并不相像,果真如此啊。”
李景瑜锁紧了眉头,“娆娆,还有一事,你可要听?”
赵京华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孙氏久居深宫,拿到布防图很是困难,定是有人助她,宫外有安王,宫内便是淑妃。”
赵京华突然停下,紧握李景瑜的衣角,她早想到此事蹊跷,但没想到,竟是一向和蔼的安王,她的舅舅。
“安王视定北王为眼中钉,想要将其除掉,便伙同孙氏,淑妃便是他二人往来的媒介。”
“怪不得……怪不得……”
“安王有淑妃的把柄,知道温华的身世,和她的真实身份,淑妃很好的便被他拿捏。”
“娆娆,你放心……”
没等李景瑜说完,赵京华便出口打断。
“殿下,我无事。”
李景瑜看着她微红的眼圈道:“你放心,我会给你报仇的。”
“我信你。”
李景瑜将赵京华送到寿康宫,赵京华同太后唠了会嗑,便出宫去了。
——
定北王府
如今王府里住的是赵家三房,赵家长房赵隐有官在身,独立门户,而赵家三房便是一颗蛀虫,寄生在他人篱下。
赵家三房一家子坐在水榭,好不热闹,赵京华看着刺眼,心口闷得慌。
众人见穿着朴素的赵京华,都噤了声。
菁苁鄙夷的看着这一家,“见到公主,还不行礼?”
赵京华拦了菁苁,“菁苁,赵老夫人年老体弱,我们作为小辈,应该体谅赵老夫人。”
菁苁揶揄一笑。
赵老夫人冷哼。
“公主如今没人教养,真是好生有礼,见了祖母还不下跪?”
赵京华冷笑,越过众人。
“本公主记得母妃曾经说过,在王府,只分尊卑,不论长幼,赵老夫人这是不把朝廷亲封的安敏长公主、定北王妃放在眼里?”
赵老夫人正欲开口,赵京华就将用过的茶盏扔到地下。
“如今老夫人说我无父无母,无人教养,好啊,那我便用身份欺人,不然如何称的上老夫人的一句无人教养?”
“妹妹,莫要恼怒,伯父伯母的事情,我们也很痛心……”
“谁是你妹妹?”
赵妤一愣,赵京华又道:“赵姑娘别套近乎,我只有一个姐姐,是东宫太子妃。”
赵妤一时语塞。
“娆娆这才回来,日后还要多仰仗家里,别那么大火气。”
“仰仗?我堂堂正一品公主,需要仰仗你们?谁给你们的自信?”
赵老夫人面色低沉,随即开口:“我好歹是你的长辈……”
“赵家同三房已经分家,定北王府自立门户,先前父亲已向陛下请奏,定北王府已经出了赵家族谱,要说长辈,在赵家,我只认大伯父一脉。”
赵老夫人震怒,却又被赵京华的话堵住口。
“赵老夫人说我无人教养,从前我长姐待嫁,赵老夫人对我父亲百般顺从,直说父亲是老夫人的亲儿子,如今取到了好处,就甩手不干了?老夫人当我定北王府是何?”
“老夫人的儿子,打着父亲的名号,作威作福,老夫人觉得这笔账该如何算?”
“好,我来替你算,赵家三房赖着我定北王府不走,这是一;赵三欺压良家女子,这是二;老夫人方才说我无人教养,公然将太后娘娘至于不顾,这是三……”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言。
“还有很多,赵老夫人,还用我算吗?光是这些,怕是就够我将你们赶出京城了。”
赵三打着定北王名号,欺压百姓,掠夺良家女,坏事做尽,这笔账,不得不算。
“老夫人,请走吧。”
话落,赵京华离去,吩咐菁苁将赵老夫人一家的东西悉数丢弃。
“我没有功夫和你们周转,如若你们就此安生,那这京城就有你们的一席之地,如若不然,陛下英明,我又最会仗势欺人了,你们一家子无功无绩,堪称蛀虫,处理你们,不过就是弹指之间的事。”
——
赵老夫人一家子离开后,赵三还回来闹事,不等赵京华出面,李景瑜的暗卫就将人都丢了出去。
赵京华看着空落落的王府,曾经最快乐的地方出神
袁欣薇和霍延从岭南进京述职,给赵京华下了帖子,袁欣彤也听闻赵京华回京,希望同她共游,赵京华以身体不适退掉了。
临近年关,赵娓会进宫,来同赵京华叙旧,赵京华应下了。
宋嘉眉和孙荣音会在几日后前往边城,赵京华在回京前同她见上了一面,算作告别,孙荣音一如往常,并不像受了打击。
望春楼出了新品,赵京华同李景瑜提起了,除夕夜后便会光临。
往事已矣,不必再提,新人旧梦,已是流年。
赵京华稍作小憩,便起身。
菁苁已经收拾好了物件,赵京华用了晚膳启程进宫,作陪太后。
从前的美好,就让它留在记忆中,人总要往前看的,若是总沉溺于美好记忆,未免会丧失自我。
也许在不远的将来,会有另外的美好等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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