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城中，寿康宫里忙里忙外。
太后收拾了侧殿给赵京华，赵京华本想着，去住从前定国安敏长公主李灵，未出阁前住的灵犀宫，灵犀宫许久未住人，太后命人去修葺。
赵京华在定北王府用了晚膳，已经果腹，太后备下了一些小食，赵京华便用了一些。
打李灵薨了之后，太后总是睡不好，梦里总是喊着长公主。
李灵会调香，赵京华学了几手，曾还给灵贵妃调过安神香。
听闻太后夜里睡不好，赵京华便调了些香。
太后这会只夸好，却又是忍不住的心酸，因为想起了定国安敏长公主李灵。
赵京华扶着太后坐到榻上。
“外祖母，香已经点上了，歇着吧？”
“给你说了多少遍了，怎的还是叫外祖母，这么见外的，你是想叫你那王府里的老太太祖母？”
赵京华连忙摇头，“祖母……”
太后也是听闻了今日之事，这才打趣赵京华。
太后摸着赵京华的发，将她发间的流苏摆正。
“三房那些个，真是愈发嚣张。”
太后不悦，从前李灵在是就常向太后诉苦。
“祖母你是不知道，我今日可是连你都搬出来了。”
“真是个皮猴子，你是公主，他们不过是靠你父亲才有今日。”
“祖母，不提他们了，烦心。”
“好好好。”太后指了指桌上的糕点，“可用了？都是你喜欢的。”
“早都用了，进来就看见了。”
“就知道吃。”
太后叫她坐到跟前，“我同陛下商议了，等到明年你的生辰，再将及笄礼补上。”
“那便多谢祖母。”
“你啊，真是给你什么都要。”
“也并不是，祖母给我的那是疼我，我怎么敢不受，也是分是谁给的呢。”
太后大笑，而后打趣道:“那若是阿瑜给的吗？”
“啊……”赵京华愣神，面露微红，不知所言。
太后见状，笑的更厉害，“阿萝，瞧瞧害羞了。”
阿萝和太后笑到一块去了。
“娆娆别急。”
“祖母，我没有……”
太后不在打趣她，认真道:“你快过生辰了，今年不宜大办，便叫上亲友家人在宫里小聚，就在灵犀宫，你放心操办。”
“祖母……”
“好孩子，就要及笄了，等孝期过了，便将你的及笄礼补办。”
——
赵京华在寿康宫侧殿睡得很踏实，从前她进宫就是住在寿康宫侧殿，如此也就住的很踏实。
一大清晨的，赵京华也无睡意，就起身了，太后昨日用了香，睡了很踏实，这会还没醒，赵京华自是也没有叫她。
寿康宫备了早膳，赵京华准备少用些，去御花园走走，等到太后醒了再回来，昨日太后叫她多去陪陪灵妃，午膳她打算去永安宫。
灵妃性子好，心性善良，太后久居深宫，自也是看中了灵妃的性子，这些年在宫里也多有照拂。
灵贵妃苏萍同太后也很要好，李灵时常不在太后身边，灵妃同李灵闺中交好，太后也时常将灵妃当做女儿看待。
正想着，菁苁就打宫外进来。
“公主，刚才太子妃身边的使女过来说，邀公主去东宫用午膳。”
京华的长姐，如今的东宫太子妃。
“好。”
怕是去不成御花园了，去不成永安宫了，也碰不见李景瑜了……
“祖母起了？”
“好孩子，你这香可真是好，昨儿睡得香，怎的还不叫我，是不是想溜出去玩？”
赵京华扶着太后下榻，“祖母，我是看你睡得香，没舍得。”
太后刮着赵京华的鼻子发笑。
“方才长姐唤我去东宫用午膳，我就不配祖母了，去完东宫我去永安宫，七姐姐昨日说要做鲜花饼，我去尝尝，在讨些回来。”
太后若是想吃鲜花饼，何须讨要，但太后也却没有责怪。
“长姐，你长姐……”
太后怕是忘了太子妃这一号人。
“是太子妃娘娘啊。”
太后这才点了点头。
“哀家对太子看不顺眼，她到底是长子，不若就他，储君轮得着？更别说什么太子妃了。”
“祖母，别这样说。”赵京华嘴上不说，可心底里是瞧不起太子的。
可偏生太子是自己的姐夫，如今还是储君，自己自是没有资格评判，可太后不同。
“好好好。”
太后又想起了什么，道:“太子妃是哪一位？”
“祖母啊，宫宴上坐到端妃娘娘旁的啊。”
太后明了，点了点头。
“瞧着不像个老实的，太子的气性，她还能做这么久的太子妃，可见啊，可见啊……”
赵京华皱了皱眉，太子……
“好了祖母，用点早膳，我到时再给祖母弄着花蜜可好？”
“好好好。”
——
太后用了朝食，赵京华趁着没到正午，去御花园放放风。
“殿下，你怎么在这？”
李景瑜看着着她笑，“灵犀宫快修葺好了，我把东西给你带过来，王府里还有什么要带的吗？”
“没有了，谢谢殿下。”
“有有有，我的小团子。”
李景瑜出笑看她，“好。”
“去哪宫啊？”
“东宫。”
听到“东宫”二字，李景瑜心下一颤，而后道:“去找你长姐？”
赵京华乖巧的点了点头。
“小心些。”
赵京华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我等会要去勤政殿，刚好顺路，送你一段。”
勤政殿和东宫，并不顺路……
赵京华笑他，“那就辛苦你了。”
“王府的下人，怎么都放归了？”
“只放了些三房的，有些愿意走的我也安置了，留的都是些老人，如今府里没人住，不需要那么多人。”
“你不打算回王府住了？”
“我想陪着祖母，府里无亲无故，无牵无挂，一人住着也好生无趣，久了也怕伤情，大伯父也想过让我去将军府里住，我也不好叨扰，住宫里也好，灵犀宫清净，宫里有娘娘长姐七姐姐，宗室里和我要好的姑娘也会进宫来，我倒觉得不错。”
李景瑜点了点头。
“那我明日进宫就将团子给你带来。”
李景瑜身为成年皇子，已出宫开府，自然不好尝尝入宫。
“好。”
到了御花园的尽头，赵京华突然拉起了李景瑜的手。
手中的温度上升，直至心窝。
“殿下，我好想快些与你成婚。”
李景瑜愣了一刻。
“都怪你，我说了热孝成婚你不听。”
“我……”
“算了算了，听你的，你是天。”
“娆娆，你听着，我不论什么夫为妇天，你才是我的天。”
“殿下说的好听。”
“你怎的还不信我？”
“对啊。”
“无妨，来日方长。”
“好啊，来日方长。”
“为什么突然提这个。”
赵京华看着地上成双的影，出神道:“想和你朝朝暮暮，永不分离。”
李景瑜将她拥进怀中，“好，我亦是。”
御花园里的花都是悉心照料的，很是娇嫩。
李景瑜摘了其中一朵，别到了赵京华发间。
“丑死了，你好俗气啊？”
李景瑜没有理会她，顺势抚着她的脸。
“情丝若水三千，只取一瓢眷恋。”
情丝若水三千，只取一瓢眷恋，当你来过的纪念。
昙花若只一现，更要开的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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