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了吗,隔壁街牛记老店的老板娘去逝了。”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在旁边的店工作,亲耳听到老店的员工说的。”
“那真是太可惜了,才五十多岁而已,而且还那么能干。”
“好像是因为有病。”
“我听说她们家是有遗传病的”
这几天的大街小巷都在传这些,无论蓝歌走到哪总能听到牛记老店老板娘去世的事情。牛记老店是卖本地特产零食,蓝歌没有出过梧桐街,也没有见过那位老板娘,但是她家的东西还是吃过的,味道是真的好吃。
偶尔也听别人谈起那位老板娘的事迹,说她能干勤快,巾帼不让须眉,几十年来独自撑起三家店,如何如何把店里生意做红火起来等等。不过她去世也着实令人惋惜,五十多岁并不算老,以百年寿命来比,确实去世得太早了一些。
每次触及生死,蓝歌总是格外感慨,自己又还有多少寿命呢,不过好在最近没有再出现过白发的情况,其实这是蓝歌想不通的,难道是因为自己度化了痴境的原因吗,也不对啊,没进入痴境前似乎自己的状态已经在好转,那时白发已经不频繁出现了,这真是怪了!
八卦这种大事粥铺又怎么能免俗得了呢,里面的客人也热火朝天地在谈论老店老板娘的事,而苏文毫不客气地拉了张凳子坐在旁边,加入听众的队列当中,一会叹气摇头,一会沉思点头,像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似的。
蓝歌突然想起前不久被辅警骂的那个女孩子素花,上次有叫她到粥铺来玩,可至今没有见她来过,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她总是让蓝歌去联想谈莹的小时候,如果谈莹那时候有人陪伴她,有人开解她,有人给她带来快乐,是不是便不会发生那些事。
蓝歌没有素花的联系方式,但认得她的爸爸,偶尔看见她爸爸从梧桐街路过。再次见到她爸爸,蓝歌便又提了一次让素花过来玩,她爸爸很是感激蓝歌,自己也确实没有时间陪她,然后周末便载着素花到粥铺,自己上班去了。
苏文见到素花就说:“哎呀,这小妹妹是谁啊?”
路凯毫不客气道:“你还不是小弟弟。”
“你才小呢!我已经是大哥哥了。”苏文对路凯翻白眼,“小妹妹别理他,叫我一声大哥哥呗!”
素花看苏文还是很顺眼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苏文身上,每次苏文一说话,她就腼腆地笑,十分配合叫道:“大哥哥。”
“哎!乖!”
相处了一段时间,苏文和素花很是合得来,苏文话多,素花话少,但她很喜欢听苏文吹牛,画面就是一个在胡说海吹,一个在咯咯地笑,或许这就是互补的效应吧。素花在苏文的带动下,也变得开朗了,同时也成了苏文的小跟班,只要周末便会自己跑过来找苏文,苏文去到哪她就跟到哪。
粥铺开店以来,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居然还敢有人这么明目张胆地闯进来闹事,四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忽地冲了进来,一点吃东西的意思也没有,环视了一圈粥铺,视线落在最后一排,狼奔豕突般往后面走去。
在乌迪的身边停下,其中带头男人说道:“传世家碗在哪里?把它交出来。”
乌迪慢慢喝着自己的粥,头都没抬一下。
带头男人一拍桌子,震得在座的客人都慌了,他大声呵斥道:“乌迪,你快给我拿出来,不要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
听到外面这么大动静,蓝歌和路凯从休息室走了出来,路凯冷冷说道:“你们想干什么?”
一男人开口道:“不关你的事。”
蓝歌拨通了管理处的电话:“请保安过来”
“你干什么,”一男人想阻止蓝歌打电话,走过去就要夺电话,手刚伸出来,就被路凯抓住了,又有一个男人上来找茬,于是,三个人开始围攻路凯。
苏文刚从外面回来,看到面前的场景,顿时热血沸腾,说道:“这样的场合怎么少得了我。”说着冲上去把其中一个男人推开,加入推搡拉扯行列。
乌迪站了起来,挡到中间,面不改色对着带头的男人说道:“你没必要在这里闹。”
“你给我滚开,”带头的男人一推就把乌迪推倒到一旁,“你要是把传世家碗拿出来,我还会闹吗!”
在苏文出手不分轻重的推动下,场面由推搡拉扯演变成真拳实打,不过即使三个男人再高大,却仍然不是路凯的对手,路凯随随便便出几招,三个男人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身体趔趔趄趄,站不稳了。而苏文就在一边捡“现成”的,等到路凯把人家打晕乎,他就开始落井下石再揍上两拳。
乌迪很是瘦弱,她被推倒后,费了好一会才站起来,带头的男人和路凯过了两招,发现在路凯这里讨不到什么便宜,于是非常识时务地转移目标,扯着乌迪的衣服怒道:“你到底交不交出来?”
路凯用力捏住了带头男人的手:“你放开。”
带头男人觉得自己被捏住的手骨仿佛要碎掉一般,痛得不得不松开乌迪的衣服,“你是谁?干嘛多管闲事?”
路凯冷冷道:“粥铺不是你闹事的地方。”
带头男人扫视与自己同来的几个人,竟被打得快成歪瓜裂枣了,蹲在地上哀嚎,他抬头恶狠狠瞪向乌迪,说道:“你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我们走着瞧。”
说着,几个人便走出了粥铺。
此时的粥铺里面早已是空荡荡,刚刚的战火吓得其他客人全跑了,他们跑到外面门口隔岸观火去了,见那些人走了之后,有好几个客人又跑回来继续把桌上的东西吃完,顺便拉长耳朵听听八卦。
乌迪向路凯和苏文道谢:“谢谢你们!”
苏文毫不客气地问道:“他们是谁啊?”
乌迪坦白道:“我表哥!”
苏文惊道:“什么?”
路凯和蓝歌也觉得很意外,既然是亲戚,为什么像是有深仇大恨似的。
苏文愤愤不平:“这什么狗屁表哥来的,怎么这样对你啊?”
乌迪本就忧郁的眼神又划过一丝伤感,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苏文还想再问,被蓝歌拦住了。
乌迪差不多等粥铺快打烊才走的,她走了之后,苏文才敢明目张胆地讨论刚刚发生的事情:“她表哥到底为什么那样对他啊?”
路凯说道:“传世家碗!”
苏文惊道:“什么?”
路凯淡淡说道:“在你没回来前,他们有逼问乌迪要传世家碗。”
苏文摸着下巴陷入沉思状,脑洞大开地说道:“我猜那个传世家碗肯定价值连城,传世啊,听起来就像传家宝,说不定是什么文物,乌迪他们家是盗墓的,挖出了哪个久远年代的碗,她表哥眼红了,所以就想抢过来。”
“别瞎猜了,”蓝歌说道,“不过他表哥应该不会就此罢休,糟了她一个人回去会不会”
路凯一个激灵,和蓝歌对视了一眼,马上冲了出去,苏文紧随其后。在他们刚走到梧桐街的街口,就听到有两个人边走议论道:
“那个人不知道怎么样了?”
“我们要不要报警啊?”
“可是那么黑看不太清楚啊!”
“如果真的出了事怎么办?”
路凯走上前问道:“是不是有人被抓走了?”
两人互看了一眼,支支吾吾道:“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太黑看不清楚。”
路凯问道:“发生在哪里?”
其中一个人往后一指,说就是前面那条小巷,路凯二话没说往小巷方向飞奔而去。
等路凯和苏文来到小巷,静悄悄地,一个人影都没有,如果真的抓了乌迪走,估计早跑远了。路凯试图在地上寻找线索,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打开手机电筒低头照了一会儿,居然发现地上有一只拖鞋,而那只拖鞋和乌迪穿的非常像,路凯百分之九十九确定,乌迪已经被人抓走了。
苏文问道:“我们要不要报警啊?”
路凯说道:“得报,我们除了知道他叫乌迪,其他一无所知,但警察可以查到档案,住址和相关联的人,所以还是交给警察比较妥当。”
警察来到了粥铺,调看了监控,查看乌迪长什么样子,也查看了她表哥和那几个人,警察看完监控,对路凯说道:“要不你来考警察吧,身手这么好,别浪费了。”
一天过去了,没有什么消息,晚上乌迪也确实没有出现在粥铺,看来她真的被人抓走了。不过从警察那里得知,原来乌迪竟是牛记老店的小姐,她母亲正是刚去世不久的老板娘。
苏文说道:“乌迪看起来也不像是有钱小姐啊,一天到晚不是中裤就是拖鞋,一点也不修饰,乍一看还以为是男孩子呢!”
蓝歌说道:“你第一次看路凯像集团太子爷吗,浑身上下脏兮兮的。”
路凯反驳道:“我哪有脏兮兮啊!”
苏文说道:“那倒也是哦,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乞丐呢!”
路凯插话道:“你才乞丐呢!”
路凯的抗议无效,蓝歌自动忽视他,说道:“所以说不能光看外表,人都是不可貌相的。”
路凯郁闷地说道:“我还站在这里呢!”
蓝歌轻轻勾了一下他的手指,笑道:“跟你开玩笑呢!”
苏文问道:“一天过去了,还找不到人,不知道乌迪会不会有危险。”
路凯说道:“应该不会,他们是亲戚,下手的机会很多,她表哥或许只是想要东西,未必会对她下重手。”
苏文又道:“真是不明白,乌迪都那么有钱,给那个碗她表哥算了,再怎么值钱远不如现在店里赚的真金白银好啊,更令人费解的是,有钱她还整天那么闷闷不乐!”
“那个碗或许对她有什么意义,”蓝歌说道:“钱只能解决物质问题,却解决不了精神上的问题,或许也正是因为有钱,所以她才会忧郁,正所谓一荷包金钱,一麻袋苦恼,当她不需要再为了身外之物去奋斗,去绞尽脑汁时,也就是她脑子荒废的时候,找不到努力的方向,找不到那个精神寄托的点。”
苏文听得有些懵,表情写着我是谁,我在哪!
然而路凯却了然:“世界上有许多人,他们是活在悲□□彩里的,多愁伤感,伤春悲秋,不知道为什么而活,寻找不到活着的意义,甚至不懂得如何寻找,他们只是活着,生亦无欢,死亦无谓!”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如此,他也问过自己为什么存于这世间,价值在哪里?可遇到蓝歌之后,他找到了答案,原来世间还有如此神奇的存在,还可以做度化人心的事!
蓝歌说道:“是的,所以人活于世,不应该白白活着,找到仰望的那个点,向着它前进。”
苏文的脑袋一直在蒙圈,听得是稀里糊涂的:“我说两位仙友,你们说话的境界可真是越来越高了,恕我一介凡人只能看青蛙跳水——扑通(不懂)!”
蓝歌笑道:“你还小,听不明白也很正常,以后经历多了,自然也就懂了。”
苏文说道:“我觉得自己经历得够多了,入境打怪,历经艰险,我仰望的点就是下一次单独把一个强大的怪兽ko掉。”
蓝歌啼笑皆非,对于仰望的点是有多歪曲理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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