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盼盼这一巴掌又狠又响，柴山金的脸被打歪到一边，面颊瞬间浮现出一个手掌印。
周围先后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
所有人看向路盼盼的眼神充满震惊的同时，还夹杂着几分敬佩。
男女主被骂的时候都没敢回嘴，路盼盼居然直接上巴掌，单凭这份胆魄就足以令人叫好。
刚刚的事情在场众人看得清清楚楚，柴山金说的那些流氓话，就是再被打十次都是活该。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柴山金在整个项目中话语权最高，路盼盼打了他，只怕是保不住角色了。
就在所有人对路盼盼表示遗憾的时候，柴山金把歪到一边的头扭了回来，他的表情狰狞，仿佛在挣扎着什么一般。
路盼盼速度极快，在所有人还没从上个巴掌中回过味时，反手又把柴山金的脸扇到另一面。
这一声比刚刚还响。
没有想到路盼盼还敢再补一巴掌，众人惊得瞪大双目，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此刻他们的脑子里默契地浮现同样的想法，那就是路盼盼完了，她一定会被柴山金封杀的。
“柴导，清醒一点了没？”
路盼盼的声音传来，柴山金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消失。
柴山金顾不得火辣辣的脸颊，抬起脸急切道：“要不，你再给我来一下。”
众人：？
这是挨打上瘾了？
没想到导演居然有这种癖好。
既然当事人都主动要求了，路盼盼也没跟他客气，照着他的脸又是一巴掌。
柴山金被打得眼冒金星，疼得龇牙咧嘴，担心路盼盼再补一巴掌，出于本能地抬手阻止：“够了够了，我清醒了。”
此刻的柴山金乌云罩顶，萦绕在周身的阴森磁场呈现黑红色雾状，就像是有个虚影重叠在身上，路盼盼新奇的同时微微敛眉：“可是你现在的情况马上又会不清醒了，导演，你最近是去墓地了吗？”
柴山金惊骇抬头，紧紧盯着路盼盼几秒后眼神慌乱起来，联想到刚刚的事情，忙不迭说道：“我们到没人的地方说话？”
路盼盼颔首。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众人踌躇不决。
柴导把路盼盼叫走不会是想报复吧？
明知道可能会出事，他们却在这眼睁睁看着，是不是不太好。
就近找了间没人的办公室，柴山金警惕确认过屋内情况，又跑到门边把门反锁。
办公室很空旷，单是会议桌的座位就能容纳四五十人。
或许是觉得自己表现得过于心虚，柴山金走向路盼盼对面时，不自然地扯了扯衣领。
前几天他确实去过一次墓地，当时正好路过，完全是临时起意，身边也没有其他人，按理说不应该会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件事才对。
对男女主的怒骂，还有之后的污言秽语，柴山金全部清楚记在脑子里面。
而那些话，实则都是他的心里话。
嫉妒、鄙夷，甚至是意·淫，都是现实中他绝对不敢说出口的话。
然而刚刚他却控制不住自己，那感觉就像有人生生掰开了他的嘴，逼着他把内心真实想法公之于众。
明星需要人设，导演又何尝不是，成名后，柴山金顶着天才的名号装深沉，总是展现出一副与众不同的孤傲模样，也就是所谓的艺术家的气质。
事实上，他就是个抽烟喝酒，还喜欢幻想被女明星包围的猥·琐男。
柴山金也干过潜规则的事情，只是都是些没名气的新人，那些顶级漂亮的不是咖位太高，就是背后有资本，他想动也动不了。
好比路盼盼这种，明晃晃被投资方塞进组的关系户，他是眼馋，却只敢在心里过瘾，面上还要表现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坐下后，柴山金小心试探：“你怎么知道我最近去墓地了？”
路盼盼将宽大的袖子往上捋了几分，露出一截雪白的藕臂，她将手腕搭在桌沿，手指轻轻在桌面敲了两声。
“因为我会看相。”
柴山金的目光不自觉被她手指敲击桌面的动作吸引，那清脆的声响仿佛有魔力般直击心灵，原本越来越重的脑袋顿时清明不少。
“看相？”柴山金愣愣抬头，脑海中冒出一个可能，顿时脸色苍白，“你是说我被什么东西缠上了？为什么要缠上我？”
路盼盼没放过他表情的变化，这般心虚的模样，必然是知道因果落在何处，她不疾不徐答道：“当然是为了复仇。”
“这人命债可是最难还的。”
柴山金瞳孔颤动，心中隐藏多年的秘密被揭穿，他的内心无比恐惧。
时过多年，旧事重提，柴山金不得不怀疑路盼盼和那个人的关系，他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是亲人来寻仇……柴山金满眼戾气。
见他没有否认，路盼盼也有些心惊，她能看到纠缠柴山金的黑雾，那是死去之人残留下的怨念，却无法看出他们间的纠葛。
在柴山金被已死之人怨恨上的前提下，故意用人命债来套话，不曾想还真是人命因果。
这人杀了人，居然还能逍遥法外！
“我劝你最好去自首。”路盼盼不清楚具体情况，就算报警也无济于事，看着黑雾一点点钻进柴山金的身体，冷声道，“不然你就要倒大霉了。”
然而柴山金已经听不进去路盼盼的劝说，他的眼神浑浊，额头青筋暴起，满脑子都是事情暴露后会身败名裂，失去现在的一切。
大脑失去理智，浑身充满戾气，柴山金二话不说操起桌面上的烟灰缸就朝着路盼盼砸去。
只要这个家伙消失，就没有人会知道事情真相。
冯虹和陈莘刚回来就听说了路盼盼掌掴柴山金被带走的事情，吓得她们慌忙找人，到达办公室外，猛地听见一声巨响，紧接着是重物砸地的声音。
陈莘急得跺脚：“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冯虹拧着把锁，发现从里面上了锁，门那头传出的声响越来越大，其中还夹杂着柴山金的咆哮声，她当机立断：“你去找人，没钥匙就把人带过来砸门，我来报警。”
两个人分头行动，冯虹用最快的速度报警，挂断电话后开始大力敲门，得不到回应便去撞门，奈何她的力气有限，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陈莘要到办公室的钥匙，也叫来几个帮手，她顾不得说话，利索把门打开，冯虹想也没想就冲了进去。
办公室内一片狼藉，柴山金正举着折叠椅追打路盼盼，陈莘叫来的人见状冲上前阻拦，反而被当成靶子。
柴山金就像是中邪似的，气都喘不上来还不愿意放下椅子，被两个人按住无法动弹后嘴上又开始破口大骂。
冯虹顾不上其他人，急忙冲到路盼盼面前：“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衣服太包了，我不方便动。”路盼盼倒是没受伤，只是一身繁复的公主戏服妨碍了她的行动，被逼到角落位置离门太远，穿不过柴山金的围追。
柴山金的状态太奇怪，冯虹建议先把他送到医院检查一下，由两个人钳制着往外走，这幅画面顿时把其他人吸引了过来。
这时，接到出警的民警正好赶到，他们不认识柴山金，见他被擒住下意识上前帮忙扣住。
“民警同志，他是杀人犯。”路盼盼当场指证。
柴山金发狂大笑：“杀人又怎么样，我就是杀了，你们又能拿我怎么样，我身后都是要靠我赚钱的资本，他们不会让我出事的！”
还没见过这么狂妄的杀人犯，民警二话不说把人按住押进警车，带回去审过再说。
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路盼盼也被带回去配合调查。
接到消息的制片人匆匆赶来，得知柴山金承认杀人被民警带走，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勒令所有人闭嘴，在事情没有结论前，一点风声也不允许传出。
柴山金被带走的时候状态很奇怪，说不定承认杀人只是精神失常胡说八道，在没有定罪前，剧组里的人都不敢把事情往公共平台上发散。
第二天，柴山金还没被放回来，制片人四处找人打听消息。
第三天，全剧组接到了停工放假的通知。
停工消息一出，所有人心知肚明，这个项目怕是要凉了。
路盼盼到派出所后如实回答了办公室被追打的原因，当然她的解释是学习过与面相有关的知识，看出柴山金面中带煞。
不曾想柴山金做贼心虚，把她当做被害者亲属，起了杀人灭口的心思。
至于是否真的存在被害者，她也不能确定。
调查真相，那是警察的工作。
配合完调查，路盼盼先回酒店等通知，而后就得到了剧组停工的消息。
“柴山金那边怕是真的有事，这部电影要黄了。”冯虹遗憾地叹口气，柴山金导的电影票房保底能有十亿，难得进军电影圈的良机，就这么没了。
路盼盼喜不自胜：“那我是不是可以收拾东西回家了？”
冯虹无奈看她，这部电影黄了，估计也就她一个人会感到开心吧。
熟悉的视频邀请声响起，冯虹拿起手机确认，联系她的是以前认识的一位制片人，也是混电影圈的，人脉很广，他们能加上好友也是很偶然的情况。
除了逢年过节群发的短信，他们间的交集为零。
冯虹狐疑地点下接听，画面一闪，屏幕里出现的却不是记忆中的那张脸。
“齐导？”冯虹惊呼出声。
齐兆，那可是电影界名声响当当的前辈导演。
因为年纪大，性格跳脱，还被观众笑称为老顽童。
齐兆可能是怕通话对象看不清楚，整张脸都凑到镜头前，从冯虹的角度来看，鼻孔相当醒目。
“是我，是我，我先确认一下，那个柴山金是你家艺人送进局子里面的吗？”
“呃……这个……”
“别这个那个了，事情都传开了，哈哈哈哈——干的漂亮！不是，我找你是因为电影里缺个角色，你家艺人愿不愿意来玩一下？”
“齐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的电影不是上个月就杀青了吗？”
“是吗？没有没有，还有角色没杀青，现在有个角色特别适合你家艺人，来不来？”
冯虹呼吸一顿，前脚刚没了柴山金的电影，后脚就接到齐兆的邀请，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对了，你家艺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冯虹：“……”
看来还真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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