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找到你们了。”金荣笑着走过来。
顾平芜看到他也很惊讶,“没想到少宗主来的那么快。”
“本来想更早的过来,但因为我也有比赛,所以现在才来。”金荣不好意思,随后他抬头看向顾平芜。
“当时在千峰林里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你们,你们就先离开了,我心里实在是难安,所以想请你们吃顿饭,权当做对你们的感激。”金荣用希冀的眼光看向顾平芜,“可以吗?”
“其实不用那么客气,我们当时救你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顾平芜微笑着说。
“请您一定不要拒绝我。”金荣极力恳求。
看着金荣如此坚持,顾平芜也不再推脱,“如果这样的话,那在下却之不恭了。”
金荣为了表达他的感激之情,特意包下了附近最好的一家酒楼,酒席上除了顾平芜师徒,剩下的都是他们云祁宗的人。
这个座位的坐法就很有意思,顾平芜他们到的时候,席上只剩下四个座位,其中两两相邻。
顾平芜随便挑了一个座位坐下,金荣眼疾手快凑到了他旁边,徐栖行只能和金玲坐另两个位置。
云祁宗的人都很热情,他们谈天说地,聊得其乐融融,酒杯一次又一次地满上。
顾平芜挺能喝酒,所以也没阻止他们倒酒的手。
聊着聊着,他们就把话题移到了金荣身上。
“少宗主年满二十了吧。”那人说着,脸上有些微醺。
旁边人一拍他的脑袋,“不止,都二十多了。”
“二十多了,也该找位夫人了吧。”那人睁着双迷瞪瞪的醉眼,试图寻找他们家少宗主的位置。
金荣的脸已经红了,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还是不好意思。
他偷偷觑了眼顾平芜,说道:“我还不急。”
“哪不急了。”那人声音一下子就大了,他晃悠悠地站起身,“少宗主,我跟你说,其实有好多小姑娘向我打听过你了。”
“你长得又好看,脾气又好,还那么厉害,想追你的人都快绕咱们宗门一圈了。”他轻轻打了个酒嗝,“你,你到底喜欢哪样的呀。”
金荣的脸几乎快要红透了,或许是因为刚刚喝了太多的酒,他觉得自己胸腔里的心脏跳的有些快。
周围人喧嚣的附和,蒸腾而上的酒气,和傍晚昏黄的光,让他心里莫名涌上了一股勇气。
他看向顾平芜,几次欲言又止,想说的话堵在胸口,几乎要脱口而出时,顾平芜却放下了酒杯。
他含笑的声音响起,“金少宗主现在才二十多岁,正是前途无量的时候,现在他说不定还没有遇到喜欢的人,你们就别为难他了。”
金荣看着顾平芜,刚刚发热的脑子慢慢缓了下来。
顾平芜看着他继续道,“金少宗主以后一定能遇到位很好的人,别瞎操心。”
“诶,也是。”周围人纷纷附和,“金少宗主这么优秀,以后一定会找一个好姑娘。”
金荣看着顾平芜含笑的眼眸,心里却有些郁闷,直觉觉得顾平芜已经看出了他的心思。
所以刚才那句……是拒绝吗?
金荣低下头,有些不愿去细想,只一杯一杯地喝着手里的酒。
徐栖行不知为何,也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他不参与交谈,和金荣一样只顾着喝酒。
这场酒宴到了最后,没几个人是清醒的,大家都醉的像酒鬼一样。
连顾平芜这种能喝酒的,脸上都染上了些许的薄红,使得这张脸更有艳色。
金荣几乎是痴痴地看着他,在顾平芜要离座的时候,他轻轻扯住顾平芜的衣角。
“你,你先别……走。”他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
顾平芜回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桌上的酒鬼倒的倒,睡的睡,只有滴酒未沾的金玲,和没有任何反应的徐栖行看起来还清醒。
“我有话想对你说。”金荣已经喝醉了,但还是固执地拉着顾平芜的衣角。
顾平芜叹了口气,拉起金荣,“我们出去说吧,吹吹风可以清醒一下。”
两人走到外边的廊道上,金荣身上浓烈的酒气被晚风吹淡了些。
顾平芜趴在栏杆上,抬头往外面望,外面万家灯火的微光映照在他的身上,给人一种迷离而又朦胧的感觉。
金荣的心跳加快了一些,他开口,“顾平芜,我……”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有些紧张,勇气似乎和酒气一起,被慢慢蒸发。
顾平芜微抬眼看向他,眼角的那颗痣有种摄人心魄的美,似乎在无声询问。
似是被这个眼神给迷惑了,金荣慢慢开口,声线都有些抖,“顾平芜……我……喜欢你。”
顾平芜静住了,似乎整个世界都由此陷入了沉默。
金荣内心不由得忐忑,他下意识地开口解释,“我告诉你这个,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地想把我的想法告诉你而已,你不用太有负担。”
顾平芜笑了一下,他伸手撩过金荣脸旁的碎发,将此别在耳后,金荣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他脸上开始发烫。
顾平芜俯下身子认真地看着他,脸上没什么情绪,开口的话却很凉薄。
“少宗主,别那么轻易地喜欢上一个人,尤其是像我这样的人。”
“更不要对我说喜欢这两个字。”他看着金荣,神情冷漠得过分,“像这种多余的情感,只会让人变得不幸。”
金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回去后,他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自己……这是被拒绝了吗?
他趴在桌子上,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郁闷。
顾平芜坚持拒绝了云祁宗送人的要求后,他独自搀扶着徐栖行往回走,徐栖行脸上看着没有醉,但实际顾平芜一松手,他的脚步就不知道歪到了哪里。
顾平芜没办法,只好一路搀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一喝醉徐栖行就变得有些话唠,好奇心也变得十分旺盛。
“你刚刚和金荣去干嘛了。”因为喝醉了酒,徐栖行说话有些大舌头。
“就在外面聊了聊而已。”顾平芜无奈道。
“聊什么,有什么好聊的。”徐栖行有些不满,“你以后都不许找他单独聊天。”
“哦,”顾平芜笑了,“你是在命令我吗?”
“我是在……”他卡壳了一瞬,突然伸手攥住顾平芜的衣袖。
他手上攥的很紧,身上的酒气扑面而来,声音却很软,“我是在求你。”
顾平芜被他逗笑了,“有这么求人的吗。”
“我不管,你以后,以后的以后,都不能再找他说话。”徐栖行紧紧盯着顾平芜,仿佛他一不同意,他就要倒地上闹着撒泼。
顾平芜只好顺着他来,“好好,不找。”
“还有你以后,有事也要告诉我。”徐栖行得寸进尺,“不许瞒着我。”
“好好。”顾平芜敷衍着,只想尽快把这个家伙弄回去。
说完这句,徐栖行安静下来,直到顾平芜以为徐栖行要睡过去了的时候,他才开口补了一句。
“但是,如果实在不想说……那就算了。”
顾平芜笑了,“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
“我怕……我问的问题,会让你难过。”徐栖行醉的有些犯迷糊,嘴里都有些含糊不清,“感觉你会哭出来的。”
顾平芜却诡异的默了默,他站立在冷风中,任由晚风抚平他杂乱的心绪。
最后他才叹了一口气,任命般地接着往前走。
走了一段时间,他突然发声,“我才不会哭。”
可能是觉得这位酒鬼很可笑,而搭理酒鬼的自己更可笑,他竟然真的轻轻笑了一下。
随后轻微的声音消散在风里。
“我不会哭的,所以想知道什么,你尽管来问。”
第二天醒来,徐栖行有点头痛,他已经全然忘了昨天的记忆,脑海中的最后一个片段,是金荣攥着顾平芜衣角的画面。
然后发生了什么,他死活都想不起来。
顾平芜端着一碗醒酒汤走了进来,他看着徐栖行,伸手将汤递了过去,“这是醒酒汤,赶紧喝了,下午还有比赛。”
徐栖行撑着脑袋,犹豫地问,“我昨天喝醉后,有做什么吗。”
“有啊,”顾平芜看着他,脸上的笑意难测,“你做的可多了。”
徐栖行心里有些不安,“我做了什么?”
顾平芜笑着迈了两步,慢悠悠的说道,“昨晚回来的时候,你把天上的月亮当成了月饼,嚷嚷着要吃月亮。”
“路上有只小狗朝你吠了两句,你叫嚣着要拔光它的毛。”
“还有,不知哪座山里有头狼在嗷,你听到了,非要和它比谁嗷得更大声。”
“你吵得旁边所有人都听到了。”
徐栖行睁大眼睛,难以置信,“我……”他的脸慢慢变的涨红,“怎么可能!”
“哈哈,”顾平芜掩嘴笑了声,“骗你的,你还真的信。”
“你喝醉后很安静,安静的跟睡着了一样。”
顾平芜的回答让徐栖行放心了下来。
他静静地喝完那碗醒酒汤,顾平芜才接着道:“今天下午你还有场比赛,要做好准备。”
下午,顾平芜没有再纠结去不去观赛的问题,反正已经被江澜看到了,现在躲着他反而显得心里有鬼。
徐栖行下午抽到的对手,竟然是个“熟人”。
对面的肖琅看着顾平芜他们,心里咬牙切齿,他举起剑,剑尖直直指着徐栖行,“之前没找到你们,今天倒是让我在这撞见了,真是老天开眼。”
徐栖行表情一冷,他嗤笑,“我也是第一次见手下败将是这个态度。”
“上次是我一时不察,被你们用了邪术给暗算了,这次我可不会再那么掉以轻心。”肖琅恶狠狠道。
徐栖行对他放的狠话毫无感觉,脸上一副不把对方看在眼里的态度,把对方气了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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