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栖行立刻反应过来,肯定地说,“你是被顾大人派来的。”
邓依依微笑道:“太子殿下猜的不错,民女确实是奉顾大人之命来协助太子殿下。”
徐栖行沉思一会儿,手指不自觉地轻敲桌面,“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她温婉一笑,“顾大人说,要借我们的订婚宴,将这宫内闹个天翻地覆。”
“而且这么热闹的日子,确实该给它闹一闹了。”
随着订婚宴时间的推进,顾平芜准备好一切,邓依依也通了信过来,说做好了准备。
随着时间推移,这场订婚宴如约而至。
白离虽然不待见徐栖行,但给他办的订婚宴还是十分豪华奢侈,而且几乎将京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请了过来。
而徐栖行也穿上了一身红色长衫,这衣服虽不如真正的婚宴那般隆重,但红艳艳的,衬得徐栖行整个人都多了几分艳色,十分喜庆。
顾平芜一进订婚宴的现场,本想先去看看徐栖行,却被白离先拦了下来。
“顾大人去哪?”白离笑眯了眼,说道,“顾大人可别乱走,您身为太子殿下先前的老师,应来上座才对。”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由分说地将顾平芜拉到自己的身旁。
顾平芜也没有拒绝,反正到最后他也是要去找白离的。
这一桌只有他和白离两个人,按理说邓丞相那边的人作为亲家,也应该坐到这一桌来,可白离完全没有去找人的打算。
顾平芜心里有些犯愁,本来的计划是,他和邓丞相一起把白离灌醉,但现在邓丞相不在,也不知道白离的酒量到底怎样,他一个人要想灌醉白离,似乎有点难。
在顾平芜胡思乱想的时候,白离已经抬壶为他倒上了酒,清澈的酒液盈满酒杯,白离将酒杯推向他,笑着道:“今天这难得的喜事,顾大人可一定要陪我喝一杯。”
顾平芜的目的就是灌酒,所以他没说话,只是平静地接过酒杯,杯沿与白离的酒杯轻轻一碰,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果然白离看着他这么豪爽的样子,微微笑了下,也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
喝完,他还朝顾平芜微微一笑,开口说道:“顾大人觉得这场订婚宴怎么样。”
顾平芜淡淡瞥了他一眼,慢慢道,“王爷筹备得很用心。”
白离笑了,他道:“大人知道我在筹备这场订婚宴时在想什么吗。”
顾平芜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直觉告诉他,白离接下来嘴里不会吐出什么好话。
果然,白离接着道:“我在想,再过两年,我们办婚事的时候,我们的婚宴一定要比今天这场盛大千万倍,我要在这京城铺上十万里红妆,昭告这世界上所有人,你是我的。”
白离说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顾平芜,他脸上虽然带笑,但神色十分认真。
顾平芜无奈,他觉得白离对待感情的态度实在是太天真了些,单方面的喜欢可不是爱情。
所以他叹了口气,再次向他声明,“白离,我们根本没有可能。”
白离对他的话没有什么反应,唯一的反应就是嘴角稍微下抿了些,顾平芜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了。
白离接着倒酒,顾平芜也没推脱,两人喝了一会儿,邓丞相终于来了,随着邓丞相来的还有徐栖行和邓依依。
两人年岁相近,一人温婉端庄,一人挺拔俊秀,还皆穿一身红衣,看起来郎才女貌,十分相配。
邓依依端起酒杯,落落大方地向桌上的人敬酒,而徐栖行也在敬酒,只不过眼神时时瞟向顾平芜。
敬完桌上所有人,邓依依又单独向白离敬酒,她温声道:“多谢摄政王大人那么用心的为小女子和太子殿下筹备订婚宴,小女子心怀感激,想单独再敬王爷三杯。”
白离没推辞,十分豪爽地饮下三杯酒,还开口道:“祝两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他话里的情绪十分真诚,一点都不似作假。
邓依依都愣了一下,随即很自然地笑了,而旁边的徐栖行则对他的祝福毫无反应。
两人走后,邓丞相又开始给白离灌酒,白离的脸已经红了,显然已经开始醉了,于是顾平芜也抓紧了时机,协助邓丞相一起灌酒。
喝到后面,白离的脑袋摇摇晃晃的,但就是不倒下,他开始呆愣愣地看着顾平芜,仿佛要在他身上盯出花来。
顾平芜的脸也醉得有些红了,他想尽快摆脱白离,于是哄着他,“王爷,再来三杯吧。”
白离静静的看着他,在顾平芜以为他不会有反应时,他终于动了,他伸出手,十分听话地又喝了三杯,终于,他晃悠悠地栽在了桌上,整个人都醉昏了过去。
顾平芜松了口气,他刻意控制了自己喝的量,看上去脸都红了,但他的脑子却还是清醒的。
宴会上此时还有不少人,顾平芜起身离座,穿越层层的人群,走出了宴席。
里面的人太多,倒也没注意到他的离开。
外面很安静,安静得与里面似乎格格不入,甚至连守卫都没有,顾平芜知道,是徐栖行那里得手了。
顾平芜加快了脚步,他几乎畅通无阻地离开了那场盛宴,一路走到了白离在宫内的住所。
此时住所外没了平时的重重把守,顾平芜十分轻易地走了进去,里面七拐八绕,换别人早找不着路了。
可顾平芜三天两头就被白离请进宫,早就把这里的路摸得一清二楚,因此,他轻车熟路地就摸到了白离的书房。
白离之前允许顾平芜在宫内的任何地方通行,唯独除了书房,顾平芜敢肯定,这书房里一定有秘密。
书房内没什么摆设,因此顾平芜找东西也十分方便,他先搜索的是案桌的位置,桌上摆了很多东西,但不显得凌乱,顾平芜翻了一下,大多都是与政务有关的奏折与文书。
顾平芜又翻了翻下面的柜子,可结果却一无所获,他眯了眯眼,在桌案下方摸索一下,果不其然摸到了一个暗格,他打开暗格,从里面摸出本很陈旧的书。
书的封面已经掉了,内页陈旧发黄,还有中间还有几页残破不堪,顾平芜随便翻了翻,面色逐渐变得凝重。
这是一本记载了各种巫术的禁书,顾平芜十分迅速地扫过上面的内容,突然他目光一定,翻页的手停了下来。
这页记载的巫术,是教你如何控制别人,并让对方听命于你。而里面记载的被控制人的症状,和老皇帝几乎一模一样。
而且,在被使用巫术后,被使用者的生命会迅速地衰败。
这或许就是老皇帝死亡的原因。
顾平芜眉头紧皱,他收起这本书,决定再找找还有没有别的证据。
这本书还不足以掰倒白离,还需要更有力的证据才行。
顾平芜搜查完桌案后,他又摸到了书架,书架上放满了各式各样书,顾平芜没法一一查看,只能粗略地扫一眼,但完全不能找出有用的信息。
他看着书架,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这个书架上的书都是按大小种类分类排放的,分门别类摆放的整整齐齐,可见白离有很严重的强迫症。
但是书架第三排,却在一众的书间插入了一个略微大一些的书。
顾平芜伸手,想取下那本书,但那本书像是卡在了里头,纹丝不动,顾平芜用力了些,只听咔嚓一声,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后面的墙壁突然推开了暗门。
一条暗道出现在顾平芜眼前,顾平芜看了眼前方的暗道,没做过多的停留,直接钻入了暗道里。
暗道不长,石壁上有夜明珠,即使顾平芜没有照明的工具,也完全看得清前路,很快他就到达了最底下的暗室。
随着他脚步靠近,暗室里也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暗室里有人!
几乎完全没有犹豫,顾平芜大跨步迅速走进暗室,想趁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先制服里面的人。
可不料,当他真的走进暗室,却发现情形和他想象得完全不一样。
暗室内确实有人,但是这个人被绑得严严实实,完全不用顾平芜开口,他就自己先求饶了起来。
“求……求求你,放了我吧,你……你说的那些,我……我真的……做不到。”
对方显然不是京城人,一口京城话说的磕磕绊绊,有很浓重的外地口音,身上的衣着打扮也不像京城人。
顾平芜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眼他,几乎是瞬间就猜出来了他是干嘛的。
这个人很有可能是苗疆那边的人,苗疆之人擅长巫术,再结合自己之前看到的那本书,顾平芜几乎可以断定,这个人是白离请来实施巫术的。
所以老皇帝绝对是被白离弄死的。
最大的可能是,白离给老皇帝下了巫术,先控制住了老皇帝,然后让老皇帝制作了一份圣旨,并将御林军交到了白离手上。而老皇帝的身体,则因巫术开始迅速衰败,在短短半个月内就陷入了死亡。
那这样的话,眼前的这个人,绝对是最好的人证,完全可以靠他来逆转现在的整个局势。
顾平芜当机立断,上前蹲下,想要解开眼前人身上的绳索。
那人还有些惊慌失措,“你是谁,你们终于打算放了我吗?”
“我是来救你的,要想活着出去就听我的。”顾平芜边说着,边解开他身上的绳索。
那人或许也察觉到顾平芜不是与白离一伙儿的,他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叫木来,是苗疆之人,今日恩人救我,大恩大德,我日后一定有重谢。”
“不需要重谢,”顾平芜看着他,嗓音冷淡,“不过需要你给我当一下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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