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顾平芜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而徐栖行也突破了元婴期,开始巩固自己的修为。
在此期间,他又托邓依依帮忙,让他与顾平芜见了一面。
这次见面时,顾平芜没有泡药浴,而是穿着一袭单衣,在那颇有兴致地研究棋局。
听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顾平芜抬头望了一眼,一见着来人就笑了,语气颇有些自豪:“就到元婴了,不愧是我教出来的。”
徐栖行看着他,也笑了笑,然后凑近跟他讲最近的情况。
“朱绯说外面的魔气越来越多了,我怀疑白离他们会在药宗外设下埋伏,等着将你和江澜一网打尽。”
“听说白离最近受了伤,他应该打不过江澜,只不过魔修的手段层出不穷,你到时候要小心点,别被他们误伤。”
“你们离开的时候,邓依依到时候会给你一张传送符,你用它脱身,然后我就带着你一起逃。”
徐栖行还不放心地说了很多很多注意事项,说到最后,他捏了捏顾平芜的手,语气里满是不舍,“如果可以,我永远都不想离开你身边。”
他说得又轻又慢,在顾平芜听起来,这语气就有点像撒娇了。
他失笑道,“就这么舍不得走呗,搞得好像以后见不着了一样。”
徐栖行似乎对他的回答不太满意,他靠近对方,低头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然后眼睛深深注视着对方,“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顾平芜愣了一下,“啊。”
“我们之间,什么关系。”徐栖行又重复了一遍。
顾平芜这次听明白了,也笑了,他撑着下巴,语气懒洋洋的,像是在逗弄自己固执又可爱的恋人。
“师徒……”
他知道徐栖行想要什么答案,但他偏偏说的是不对的那个。
“师徒间会接吻吗。”徐栖行又凑近了些,鼻尖碰到顾平芜的鼻尖,两人间的距离近到几乎暧昧,“而且,我可从来没有喊过你师父。”
顾平芜没有因为过近的距离而感到羞赧,他调笑着道:“什么意思,你不认我这个师父?”
“不,”他伸手与顾平芜十指相扣,“只是……我不甘于师徒这个身份。”
他抬眼去看对方,眼神里温柔缱绻,“我们合该更亲密些。”
顾平芜不得不承认,此时的徐栖行让他心痒难耐,他差点脱口而出,“怎样才叫更亲密。”
但好在他及时控制住了自己,要是真的问下去,他都能猜到后面的走向了。
他目前是不可能给徐栖行名分的,毕竟剧情已经崩到这个程度了,不能再崩了,他答应过系统要勤勤恳恳走剧情的。
但此时,顾平芜真心觉得——现在如果不做些什么,那真的很对不起自己,于是他顺从自己内心的想法,就着相扣的手将徐栖行推到了墙上,然后俯身,温柔地吻上他的唇,舌尖轻轻舔了舔他的唇瓣,濡湿的唇显出漂亮的殷红。
徐栖行已经忘了自己原来的目的,现在他满心眼里都是眼前的人,于是他按住顾平芜的后脑,强硬加深了这个吻,即使对方已经喘不过气,他也不让对方退出这场唇舌间的交逐。
这是他们在药宗内的最后一次见面了,也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平静时刻。
*
过了两日,顾平芜的状况已经完全恢复了,邓茂勋脸上喜气洋洋,“仙尊,一切顺利,季小友已经恢复,身体也无大碍了。”
江澜点了点头,唇角微勾,看起来很满意,“很好,多亏了邓宗主。”
得了句谢,邓茂勋更是喜笑颜开,奉承话一句接着一句,“哪里哪里,这还是多亏云梵仙尊的支持与信任,还有季岚小兄弟的全力配合,我自己也没做什么,就是尽了本分而已。”
“邓宗主谦虚了,若不是宗主,那岚儿就根本无法恢复,我代小徒感谢宗主。”
“不敢当,不敢当。”
两人一来一回,满嘴的漂亮话,顾平芜听着就觉得没劲,他转头视线望向窗外,问系统,[外面真的有魔修吗?]
虽然徐栖行非常肯定地说过魔尊白离会埋伏在药宗外,但他一点都感受不到魔气,就连江澜这个修仙界的大能都毫无察觉。
[根据系统检测,附近确实有魔修,至于为什么你们察觉不到,可能是因为他们用了特殊的藏匿法器,而徐栖行的契约灵兽有特殊的感知特性,对气息特别灵敏,因此能发现魔修的踪迹。]系统认真科普道。
说到最后,它还很自豪,[不愧是我的主角,连契约灵兽都那么厉害。]
顾平芜也跟着它点了点头,自豪道,[不愧是我的徒弟,契约的灵兽能那么厉害。]
随后的一切,就如徐栖行意料般发展,江澜向药宗道完谢后,就带着顾平芜离开了药宗。
离开前,邓依依给了顾平芜一张方子,说是回去后的注意事项,但顾平芜知道,这张方子,多半就是徐栖行给他的传送符。
他很自然地接过了。
走出药宗,江澜将顾平芜扯到了怀里,然后开始御剑飞行,走上了回程的路途,但离开药宗后没多久,江澜就发现不对了。
他带着顾平芜停下,然后皱着眉看向某个方向。
一分钟的沉默等待后,很快有人影从那个方向冒出来。
当然不止那个方向,四面八方也开始有人涌出来,但在他看的那个方向,有一位身穿白衣看起来略显病态的魔修施施然走了过来,周围其他魔丘都对他投去敬畏的眼光——那赫然就是魔尊白离。
他是魔域的魔尊,同时也是此时的群魔之首。
此时,白离也看向了他们两人,当看到被江澜护在怀里的顾平芜后,他瞳孔微缩,唇角咧开了一个笑容,喊了句,“师尊。”
听到这句,江澜的脸瞬间黑了,他一招手,一把锋利的长剑出现在他手上,剑身泛着冷光,剑柄处刻着繁杂又古老的花纹。
他剑眉一横,语气不善,“欺师叛道之人,有什么资格喊岚儿师尊。”
白离眉头一挑,像是才刚刚看到对方,他冷笑,“像你这般的伪善之人,也别假好心地批判我了,先批判一下你自己吧,好好瞧瞧你自己是什么样货色,再来跟我说话。”
“我当年就不该应允岚儿收你为徒,”江澜一记冷眼扫了过去,“真是埋了祸根。”
“师尊摊上你才算祸根,变态控制狂,你有什么好意思说我。”白离冷笑。
江澜不想费口舌与他多言,他长剑一横,剑尖直指对方的咽喉,身上重重的威压施展开来,“待我先取去你的项上人头,剩下的话你去地下好好跟阎王说吧。”
说罢他动起了剑,动作十分敏捷,身法也极为漂亮,每一击都直指白离的要害。
而其他的魔修光因江澜的威压,就动弹不得。
白离靠着自身强大的反应能力,躲过了对方的好几次攻击,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剑芒划出几道伤痕。
白离趁着喘息的间隙,丢出了一个法器,这个法器相当邪门,法器落地的瞬间,地上同时出现了数个白离的身影,这些个身影无论是动作、气息、相貌都一模一样。
不仅如此,这些个“白离”还不怕死般地涌了上来,他们的身影虚虚实实,让人难以分辨真假。
他一边要留心注意顾平芜,一边要与白离对打,还要注意偶尔窜上来的魔修。
江澜并不觉得自己打不过这一群人,但是他同样无法保证自己会赢,毕竟白离是个疯子,他使出什么手段都有可能。
江澜又斩退一波“白离”后,他取出一个金色铃铛,在攻击的间隙摇了起来。
白离一见铃铛脸色就变了,他曾经也是沧澜宗的一员,因此知道这是沧澜宗内的交流法器,一旦摇铃,就代表需要沧澜宗的支援。
一旦援兵过来,那他计划的一切就都泡汤了。
他咬了咬牙,不得已提前发动他准备好的一切。
原本被威压压迫得动弹不得的魔修们,像是突然被控制了,他们双目变得呆滞无神,像提线木偶般开始了动作。
他们不再受江澜威压的影响,而是完全受制于白离的命令,向着江澜不要命般前仆后继地涌来。
江澜斩杀了一位又一位的魔修,但数量实在过多,如同狂风暴雨席卷而来,而他就像暴雨中的一座孤岛,艰难抵御着海浪与狂风。
江澜死死地保护着顾平芜,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没有完全发挥出自己的实力,白离就趁这个档口,混入了魔修内。
他的目的向来都只有一个——他的师尊。
顾平芜在江澜的保护下十分安稳,他十分平静地扫过整个混乱的局面,他在等一个合适时机。
而这个时机很快就跳到了他面前。
一把剑突然从前方刺了过来,而刺向的目标,显然是顾平芜。
这一剑太措不及防,江澜抵挡不及,下意识地就伸手握住了那把剑,剑芒划破了手心,鲜血汩汩地从手掌冒出,染红了剑尖。
白离握着剑,更用力的往前推,似乎是想就着剑刺入江澜的胸膛。
但江澜握的很紧,剑身纹丝不动。
好在白离的目标并不是搞死江澜,他退后一步,四面的魔修便潮水一般涌来,无数张手伸向江澜怀里的顾平芜,江澜死死地守着,但显然有些力不从心。
而且顾平芜的想法与白离不谋而合,他也想逃离江澜,因为比起江澜,显然落入白离的手中是更好的选择。
就这样,在外界和内部的双重因素下,顾平芜抓住了时机,像一条滑溜的鱼,从江澜的怀里逃了出来。
看到顾平芜消失在人群里,江澜的情绪顿时不对了,他的攻击变得不管不顾,不仅如此,他还拼命地想向顾平芜消失的方向砍出一道血路。
顾平芜还没完全走出人群,就被白离抓住了一只手,他看着顾平芜,心里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
但到最后,他只是吩咐了几个魔修护送顾平芜去魔域,然后转身去抵御发疯的江澜。
因为顾平芜不在场,两人就不再收敛了,他们以一种仿佛要置对方于死地的态度狠厉出招,一招一式都是夺人性命的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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