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是周六, 上午白薇薇来看鹿笙,正巧,南怀璟在院子里。
门开, 南怀璟说了声:“你好。”
见是他,白薇薇眼波一亮,歪着脑袋,规规矩矩:“鹿笙在吧?”
昨晚白薇薇只跟鹿笙说了上午来,但没说具体时间。
“在。”南怀璟往旁边站了点, 让她进门。
白薇薇进去的时候,南怀璟眸光瞥见她纸袋里的东西, 他皱了皱眉。
到底是别人家的院子,而且因为南怀璟教授的身份, 白薇薇满心拘谨,她往楼上指了一下:“那我先上去了哈!”
南怀璟点了点头。
原本上一楼的时候, 白薇薇还是一步一阶梯,结果上了一半, 她就用跑的了。
四楼闪出人影的时候, 南怀璟往上看了眼。正好南孝宇从房间里出来。
“哥。”他头发翘了好几撮,眼里还有几分刚睡醒的惺忪。
南怀璟的视线从四楼回到二楼。
“你上午去健身房吗?”话音刚落, 他就打了个哈欠。
“不去。”说完, 南怀璟收回视线。
“那你不去的话, 你健身房的卡给我用一下呗?”他心里喜欢的人,最近在追一部剧,剧里的男主一露肌肉, 她就嗷嗷叫。
南怀璟没说话,但是往楼梯那儿去了。
结果南孝宇跟着他到了三楼,南怀璟却没转脚, 南孝宇忙拽住他的胳膊:“哥,上面是四楼了!”
南怀璟拂开他的手:“我知道。”
知道还往上去?
敢情不是给他拿健身卡的?
南孝宇站在原地看着他哥两步作一步上楼的大长腿:“……”
南怀璟敲鹿笙门的时候,是白薇薇来开的门,门一开,南怀璟的视线从白薇薇脸上匆匆掠过一眼,接着就看见鹿笙盘腿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右手指尖捏着一块鸭脖。
还没来得及把鸭脖往嘴里送的鹿笙,下意识就吞咽了一下。
昨晚吃饭的时候,南怀璟叮嘱过她,这几天不可以吃辛辣的食物。
白薇薇顺着南怀璟的视线扭头看了一眼,默了两秒,她尴尬地笑了笑:“南教授吃鸭脖吗?”
南怀璟没有说话,直到把鹿笙手里的鸭脖给‘看’到了盒子里。
南怀璟这才开口,不过不是对白薇薇说,而是对鹿笙:“昨晚你答应我的。”
白薇薇:“?”
这话莫名听着像情人间的小情话似的?
等南怀璟一走,白薇薇立马扑了过去:“说,你俩刚刚打什么哑谜?”
鹿笙看了眼鸭脖的盒子,很不舍地舔了下手指:“我手不是烫到了吗,他不让我吃辣。”
就这?
白薇薇看了眼旁边无辜的鸭脖:“烫伤不能吃辣吗?”恕她常识不多,竟然第一次听说。
不过抛开这个问题,白薇薇还有一肚子的八卦想知道:“他在管你?你俩现在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鹿笙迟疑了好一会儿,“就是朋友。”
就是朋友?
就只是朋友?
白薇薇呵呵一声:“那他这个朋友管的还真宽,”她撇嘴:“上次你发烧的时候,他就那么上心,这次烫着了,他又管你吃辣,”她嘴角都要瞥到下颚了:“挑破那层窗户纸就这么难是吧!”
鹿笙说不过她,干脆把话题岔开:“这鸭脖你等下带回去吧。”她看了眼自己的手:“我这手估计还要过几天才能好。”
白薇薇一屁股坐到沙发里,抱着胳膊,继续念叨:“以前也没见你伤这伤那,打从你喜欢他,又是发烧又是烫伤的!”
鹿笙失笑:“哪有伤这伤那啊,上次是我自己玩雪受了凉才会发烧的好不好?”
白薇薇哼哧一声:“那这次呢?你说你没事煎什么鱼啊!这可幸亏人家给你把鱼杀好了,不然你是不是还得把手给切了?”
鹿笙扭头给了她一个小眼神:“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啊?”
白薇薇是个嘴上不饶人的主:“我倒是盼着你好,可你也得争气啊!”
鹿笙起身坐到了沙发里:“早知道你来这一趟是来训我的,我就不告诉你了。”
白薇薇睨了她一眼,“说的好像上次你发烧就立马告诉我了似的!”
见她低头不说话了,白薇薇岔开了话题,“马上快过年了,今年你还不回去啊?”
鹿笙声音瞬间就焉了:“回去是一家团圆的,可那又不是我的家。”
白薇薇抬起胳膊,揽上她的肩:“那就跟我过,嗯?”
鹿笙摇头笑了笑:“不用了,”她说的轻描淡写:“其实也就是顿年夜饭,到时候我叫一桌子的菜,边看联欢晚会边吃,也挺好的!”
白薇薇作气地把她搡开:“你就孤独终老吧你!”
谁知,鹿笙突然弯起了嘴角:“不过今年,我也许不用叫外卖。”
白薇薇秒懂她的意思:“去楼下蹭饭啊?”
鹿笙笑着没说话。
结果,白薇薇更气了:“蹭房东的都不来蹭我的,你可真够可以的!”
“哎呀,”鹿笙挽上她的胳膊:“你们一家三世同堂都在一起过年,我过去算什么事啊!”
白薇薇声音低下去,刚刚的气性变成了心疼:“二十多口人,多你一个又不多!”
鹿笙撒娇似的晃了晃她的胳膊:“那你就晚上给我带几个大闸蟹来!我边看电视边吃你爱意满满的大闸蟹!”
白薇薇嘁了声:“回头自己烧姜茶的时候注意了,别被火烫着了手!”
两人有一句每一句地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简女士上来敲门。
“简阿姨。”
“鹿笙啊,中午和你这位朋友到楼下吃饭啊!”
鹿笙扭头看沙发里的白薇薇。
白薇薇忙站起,摇头加摆手:“不用客气了阿姨,我和鹿笙中午出去吃的。”
简女士嗐了声:“我都做你们的饭了,还出去干嘛呀!”
白薇薇很坚持,“阿姨,餐厅我都订好位了,下次吧,下次我一定去!”
等简女士走,鹿笙问她:“你真订餐厅啦?”
白薇薇给了她一个小眼神,这才掏出手机,“你现在还不是人家的儿媳妇呢,我去吃饭,像什么呀!”
说到去外面吃饭,鹿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坐到沙发里:“等下你介意我带一个人吗?”
十一点四十的时候,鹿笙和白薇薇出了门。
听见门声,正在吃饭的简女士往没关门的门外看了眼,然后随口问南怀璟:“鹿笙那个朋友是做什么的?”
白薇薇在穿衣上和鹿笙是完全不同的风格,走的是性感惹眼的路线。
南怀璟说:“不知道。”
旁边的南孝宇接话:“那鹿姐出去吃饭怎么不带你?”他对鹿笙的称呼,一时一个变。
南怀璟扭头看了他一眼:“吃你的饭!”
南孝宇为了他最近想要的一款篮球鞋,乖乖闭嘴了。
饭后,南怀璟去了咖啡店,店里只有小孟一个人,南怀璟走到吧台前:“你好,许洲远呢?”
大中午的,咖啡店没几个人,小孟也在擦杯子:“老板出去吃饭了。”
南怀璟说了声谢谢,刚转身,小孟又坠了句:“他跟鹿笙一起走的,你要是有事可以给他打电话,我估计他离回来还得要一会儿!”
南怀璟转回身,表情意外:“你说他和鹿笙一起走的?”
小孟:“对,还有一个女的。”
南怀璟皱眉,眉心陇上浓浓一层思绪。
回到院里的时候,简女士喊了他两声,他才给反应。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南怀璟问:“怎么了?”
简女士笑了笑:“后天不就是你的生日了吗,今年是在家过还是去饭店?”
他略作思考:“到时候再说吧。”
还到时候呢,就两天了!
简女士又问:“不然你和鹿笙单独出去过也行。”
南怀璟还未完全摊开的眉心一紧:“我和她还不是可以单独出去过生日的关系。”
一句话,犹如一盆凉水泼到了简女士的头上。
她被堵的一时不知该拿什么话接:“你、你说你——”
怎么就这么‘扶不上墙’呢!
看着他那径直往楼上去的背影,简女士气的直跺脚。
十几分钟后,南怀璟拿着车钥匙下了楼。
南孝宇在二楼大喊一声:“哥,你是不是去健——”
他话还没说完,他哥就出了门。
鹿笙他们三人吃完饭回来是一点,回来后,鹿笙和白薇薇在咖啡店里坐了会儿。
白薇薇拿脚碰了下鹿笙的脚:“你不时说他后天就过生日了吗,那你是不是要送他礼物?”
鹿笙点头:“怎么,你有好的推荐啊?”
白薇薇现在对南怀璟一肚子的意见:“你就送他三个字!”
鹿笙脸一红:“说什么呢!”
白薇薇瞧着她那一脸春样,连“哟”三声:“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她哼笑一声:“我爱你啊?”
鹿笙还真就以为她说的是这三个字,她怔了一下:“那你指的是什么?”
白薇薇毫不留情,一字一顿:“假、清、高!”
鹿笙嗔了她一眼,扁嘴道:“以后不跟你说我和他的事了!”
白薇薇是个典型的刀子嘴:“不说拉倒,我还不想听呢!”结果话音落下三秒,她又用脚碰了下鹿笙的脚,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给我支棱起来,别事事都被他拿捏着,婚前不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婚后你就哭吧!”
打从白薇薇认识鹿笙那天起,她就一直觉得,无论是鹿笙的脸,还是鹿笙的性格,都应该是被男人捧在手心里疼的。
这些年,追她的男人前赴后继的,她一个也没看上,黑布隆冬的夜突然冒出来一个,就这么一颗心都给了人家!
白薇薇光是想想就来气!
不过这都是白薇薇的以为,站在鹿笙的角度,她倒是觉得自己把尺度拿捏的刚刚好,她是喜欢他,但也没有毫无尊严地倒贴。
一次发烧、一次烫伤,她就把他隐忍的心思给逼了出来。
见她不说话,白薇薇又碰了她一脚:“听见没有?”
鹿笙看着她笑,还是不说话。
白薇薇长叹一声:“真要被你气死了!”
可气归气,‘招’还是要支的。
“现在车钥匙不都有皮套吗,你就上网给他定做一个,然后把你的名字给带上去!”
鹿笙先是一愣,然后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你能不能有点创意?”
这还没创意?
白薇薇嘴一撇:“那你给我说个有创意的!”
鹿笙抿嘴笑:“都说了以后他的事不告诉你了!”
白薇薇:“……”
还真是现学现卖!
两点多的时候,白薇薇离开了咖啡店,鹿笙去了吧台。
许洲远又在擦杯子,他抬眼看了鹿笙一眼,从她那欲言又止的表情看出来了:“有事?”
鹿笙抬手勾了下耳边的发,抿了两次唇后,才试探着开口:“你的巧克力,可以卖给我吗?”
许洲远手里的动作停下:“敢情你中午请我吃饭是打我这巧克力的主意呢?”
鹿笙忙摇头说不是:“之前租房子的时候,我不是说事成的话就请你吃饭吗?”
许洲远笑着打趣:“这事都成了快俩月了,所以这段时间,你是把这事给忘脑后了?”
他还真猜对了。
不过鹿笙当然不会承认:“上段时间,你店里不是忙吗”
许洲远把手里的杯子放回去,言归正传地问她了:“好吃的巧克力可不止我这里有,你要是喜欢吃,我可以推荐几个牌子给你。”
鹿笙问:“那你知道他除了喜欢你店里的,还喜欢哪个牌子?”
虽然鹿笙没有点名道姓,可许洲远还是秒懂,他眼角一眯:“你是要送给他啊?”
鹿笙没在他面前藏着心思,点了下头:“后天不是他生日吗?”
许洲远问:“要多少?”
鹿笙抿了抿唇:“二十二块……”
许洲远:“……”
鹿笙知道自己有点‘狮子大开口’了,所以她忙加了句:“我可以出双倍的价格可以吗?”
许洲远凝眸看了她一会儿,又扭头看了眼冰箱……
如果说二十多块黑巧就能将那个一只脚踩进佛门的好友拉回红尘,那他这黑巧也算是个红娘了。
外面气温零下,南怀璟在健身房里汗如雨下。
刚从划船机上下来,一个穿着浅紫色训练衣的女人就朝他走了过来,脚还没到他面前,手里的水就先递了过来,女人声音甜腻:“你这样练可不行,明天全身都会抽了筋的疼的。”
南怀璟没接她手里的水,睨了她一眼后,他走到旁边,弯腰拿起地上自己的水瓶。
女人不觉尴尬地收回手,笑了笑,继续说:“我的教练还不错,要介绍给你吗?”
南怀璟拧上水瓶的盖子,朝她左右挥了下手。
女人没懂他的意思,弯眉一挑,唇角一弯:“怎么了?”
“你挡到我了。”声音很淡,有点不近人情
女人往后看了眼,见自己站在一台椭圆机前,她面露窘色,侧身退让。
从健身房出来,已经四点。
凉风吹过,他站在门口,长舒一口气。
回去的路上,车里循环播放着她最喜欢的那首英文歌。
“love in the heart,love is the nt when you appear in front of ……”
车窗开了一半,凉风灌进来,不仅没能让他清醒,耳边微微沙哑的女声,不知怎的,突然清脆,鬼使神差的成了她的声音……
回到知南街,走到巷口,南怀璟停脚看向咖啡店,不管怎样,都该问清楚。他调转脚步,去了咖啡店。
店里客人不少,许洲远正在教小孟冲调。
南怀璟站在吧台前:“有没有时间?”
许洲远抬头,见是他,原本还挺正经的脸上,突然勾笑了下:“你先找个位置坐,我等下给你端过去。”
窗边的位置都有人坐了,南怀璟便去了里面一个靠墙的位置,有三三两两异性的眼神看过来,南怀璟收回原本看向窗边的视线。
没一会儿,许洲远端着两杯热巧过来,放了一杯在南怀璟面前,他笑着坐到他对面:“今天我也来尝尝我这店里的热巧是有多好喝。”
南怀璟不露声色地看了他一眼后,端起马克杯,一如既往地闻着杯里的浓郁醇香。
许洲远抱着双臂,凝眸看他,“有事?”
南怀璟放下杯子,古井无波的眼睛里,教人看不清情绪,他语气平常,“没事,就过来找你聊会儿。”
虽说他面色如常,可许洲远认识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点正是咖啡店来客人的时候,他要是真来找他聊天,绝不会选这个时候。
许洲远轻笑一声:“聊什么?”
他思忖片刻,没有把话题直接带到他想知道的问题上,他问:“你以后还有没有再婚的打算?”
他突然把话题扯到了再婚,许洲远颇感意外:“你不是吧,我才离婚多久,你就开始过问我的下家。”
看他这神情,许洲远猜他应该还没收到那二十二块‘爱’的巧克力。
嘴角带了点笑,许洲远朝他太了个下巴:“你还是先把你的婚姻大事解决了再来说我吧!”
南怀璟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许洲远便顺势问了句:“最近看你和鹿笙不是走的挺近,你对他……”
因为他的欲言又止,南怀璟抬头看了他第二眼。原本他是想来试探他的,没想到,他成了被试探的那一个。
南怀璟笑了笑,“你应该比我早认识她吧?”
许洲远点头:“那是自然,我可是她的忠实听众。”
南怀璟从他的脸上看出了洋洋得意的优越感,他压下心底升起的酸涩,问:“那你对她印象怎么样?”
许洲远没去细想他这话里的意思,直言:“漂亮,让人看了就忘不掉的漂亮。”
南怀璟还第一次听他这么夸一个女人的长相,他靠向椅背,“你什么时候这么在意一个人的长相了?”
许洲远长了一张与他本人相差十万八千里的风流脸,一笑,痞劲十足,他斜勾了点嘴角:“我是男人好不好?哪个男人不喜欢漂亮的事物?”
南怀璟没有反驳,他端起马克杯,浅浅喝了一口又苦又烫的热巧。
“你呢?”许洲远盯着他看,饶有兴致地反问他:“你对她印象怎么样?”
南怀璟蹙了蹙眉头,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扭头看向离自己颇远的玻璃窗。
寒冬季,透骨的凉风裹着浓浓夜色,袭人眼鼻。
“南教授。”
刚要踩上三楼楼梯没两阶,站在三楼平阶的鹿笙就喊了他一声。
南怀璟抬头。
对,她很漂亮,是让人看了一眼就忘不掉的漂亮,所以在那次交通事故前,她两次去了学校,他都认出了她。
可当时也仅仅只是认出她,他没想到自己会和她有所交集,没想到自己会喜欢她。
他站在原地,没有应她,没有走上去迎她,就那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鹿笙背着双手,小跑着下了楼梯。
踏在楼梯上的那只脚,不由自主地落了回去。
鹿笙站的比他高两个台阶,灯影把她的人压在了他怀里。
她把背在身后的东西,双手递到他面前:“送你的。”
是一个白色的纸袋,袋口系了浅灰色的蝴蝶结,他没有接,抬头看她,目光微敛:“是什么?”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一些吃的,”她说的尽量随意:“之前在超市,你不是也给我买了果冻吗?”
见他还是不伸手接,鹿笙拉起他垂在身侧的手腕,把袋绳套在了他的手上。
不给他开口的时间,鹿笙转身就往楼上跑。
南怀璟低头看着手里的袋子,脸上神色复杂,等到他回了房间,拆了袋子,看见熟悉的圆柱形铁盒里装的是许洲远那里才有的黑巧时,他眼里的光影一重一重聚拢,终于乱了个彻底。
他起身出门,连外套都没穿。
咖啡店里,许洲远又在给咖啡拉花。
南怀璟背着手指,在台面上连磕两下。
许洲远下意识抬头,右手拿着拉花缸的手又是一抖。
这场景,似曾相识。
他叹气,放下手里的拿铁,搁到一边:“又干嘛?”
“你倒是大方。”南怀璟凝眸看他。
他那双眼尾微翘的眼睛,若是眯起来几分盯着人看,是很要命的。
许洲远庆幸自己不是女人。
他一脸平静地回答:“我从来都不小气,好吗?”
不小气?
南怀璟轻哼一声:“以前问你要两块,你都舍不得。”今天倒好,一下给了人家二十二块。
许洲远抬着食指挠了下鼻尖。
他大学主攻心理学,可南怀璟大学毕业拿的是法学和心理学双学位。
他不再拐着弯地套他话了,单刀直入:“你们什么关系?”
许洲远抬头看他。
都说南怀璟是个不太把情绪摆在脸上的人。
即便是许洲远,也少有在他脸上看见这般因为质问而没有耐心,甚至带了点烦躁的神情。
许洲远勾起嘴角低笑了声,他没回答南怀璟这个问题,直接反问回去:“你觉得呢?”
他觉得?
他觉得许洲远可能对鹿笙有意思!
不是可能,是肯定。
不然为什么出手这么‘大方’?
那黑巧,市面上买不到,是许洲远不知在什么地方自己定做的。
南怀璟不喜欢八卦别人的感情,即便这个人是他多年好友。
可现在,他的多年好友竟然和他喜欢了同一个女人。
南怀璟从没想过自己第一次动了心,就遇到这么让人棘手的问题。
他把‘你们是什么关系’换成更加直接的反问句:“你喜欢她?”
这语气,带了几分试探,可听在旁人耳里,却像质问。
可许洲远却被质问的兴致勃勃:“怎么,不行吗?”
平时那么聪明一人,却没听出他的激将之音。
南怀璟站直身体,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许洲远终于在他眼里看到了他从未见过的慌张。
像是有什么在翻涌,可是很快,又归于平静。
南怀璟压下心头的失落与不甘,语气尽量平静:“我知道了。”
许洲远一时怔愣。
就这样?
见他转身就走,许洲远嘴巴张了张,还没想好要怎么说,就见南怀璟推门出去了。
糟糕,这激将法好像没用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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