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点,  南怀璟回了一趟家,带走了他的相机。

    五点半,鹿笙下班后,  南怀璟带着她,沿着临瞿大道一直向西,  用四十分钟的时间,  驱车追赶了一场落日。

    仅剩的一点余晖落在湖面上,  莹莹细闪。

    凉意卷过裙摆蕾丝,  掀出一角黑色的时候,南怀璟举起相机,将那转瞬即逝的一秒定格。

    她的长发、她的三角形钻石耳钉、她的高挺鼻梁、她的上扬嘴角、还有她黑色过膝蕾丝裙、方头平跟鞋……

    属于她的每一处,都被他记录在了他的相机里,  像是一帧帧浓墨重彩的画,  又像是一幅幅极具视觉冲击的电影海报。

    从幽然黄昏到夜幕谢下,他们完全沉寂在这一场他是摄影师,她是他的专属模特的拍照体验里。

    原来,站在讲台那样不苟言笑的人,  也会有这样极致浪漫的一面。

    这一切浪漫按了暂停键,  南怀璟去车里拿了条毯子出来,而后,他们就坐在车前盖上,看湖、看月亮、看星星。

    灯光和月光将湖面的波光粼粼照进他们的眼睛里,  一阵倔强的夜风吹过,把盖在她腿上的薄毯掀开一角,  南怀璟把这一半拨回来,而后掌心便压在了她的膝盖上。

    带着力量感的温热,透过毯子,  传到了她的膝盖、也传遍了她整条腿。

    她抬头,想去看他的那一瞬,原本压在她膝盖上的左手撑在了她身后的车盖上,右手代替了左手,他身子倾向她。

    他们在萦萦闪闪的星空下,接了一个很长的吻。

    从看见她短信里‘明天是晴天’的时候,他就窥视到了她的内心。

    很巧,他也很想在浪漫的星空下吻她。

    当然,说好的露天电影不能少,可鹿笙怎么也没想到,这场所谓的露天电影竟来自他不知道从哪变出来的家庭ktv投影仪。

    他们选了一部很浪漫的国外爱情电影,电影的时间很长,他的掌心一直压在她的肩膀上,中途的时候,鹿笙坐得累了,南怀璟便让她坐在他怀里,而他就成了她的靠背。

    不过南怀璟看的有点心不在焉,唇一会儿贴在她发顶,一会儿贴在她耳侧。一会儿问她冷不冷,一会儿问她饿不饿。

    两个小时零十分钟,转瞬即逝却也漫长的让人心悸。

    五点到九点半,这中间四个半小时的浪漫被徐徐夜风吹散。

    一回到家,南怀璟就进了厨房,鹿笙去楼上换了睡衣后下来,南怀璟刚好在煎牛排,鹿笙走到他身后,手搂着他的腰,把脸贴在他后背。

    进来的时候,鹿笙没去看锅里的是什么,她嗅了嗅鼻子,闻出来了:“会长胖。”

    旁边已经煮开的锅里,面条在水里“噗噜噗噜”。

    鹿笙闭着眼睛,又闻到了葱花的香味:“你怎么煎牛排还用葱啊?”

    他笑:“在给你做黑暗料理。”

    身后的人,隔着他身上的薄薄一层毛衣,咬了他一口。

    再然后,鹿笙又闻到了香油的味道,她终于好奇地从他身后钻过来了。

    “啊!”她惊呼一声:“你怎么知道我爱吃阳春面!”

    他还能怎么知道?

    把她的369条微博动态从头看到尾,然后就知道了。

    煎好的牛排被他切成块,放在了盘子里。

    吃面的时候,鹿笙的吃相没平时那样雅致了,含住筷子上的面时,她还吸出了声音。

    南怀璟夹了一块牛排递到她嘴边:“少吃一点,会胖。”

    她笑了一下,嗔了他一眼,等嘴里的面和肉咽下去,她又夹了两块牛排到面汤里,然后朝他抬着下巴:“我有人要,我不怕。”

    真的要被她可爱死了。

    吃完饭,南怀璟去洗碗,鹿笙便去了他的卧室,给他拿了一身短袖的睡衣后,她又拉开他衣柜的抽屉,第一格里不是她要找的东西,但是有一个圆形的盒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咬了咬唇,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好奇心驱使下,她把那小小的盒子拿到手里。

    明明没有打开,明明只是用猜的,她的心就有点砰砰砰了,几经犹豫后,她悄悄开了点盒盖,在看见一点点她猜想到的形状时,她猛地将盒子盖上了。

    卫生间水池还有水流声。

    “欧巴。”

    南怀璟手上的动作一顿,扭头。

    鹿笙眼里含娇带羞地晃了晃她手里的白色电动牙刷:“我先上去了喔~”

    她拖了一点点尾音。

    南怀璟还愣在她那声‘欧巴’里,反应过来,刚想让她等他,门口的人就溜了。

    等南怀璟推开四楼虚掩的门,是二十分钟后,其实哪里需要这么久。

    可他都故意给她这么长时间的准备了,可卫生间里的水声还没停。他没有去卧室,也没有在客厅,就倚在卫生间的门边等她。

    几分钟后,水声停了。

    隔着木门中间的磨砂玻璃,他看见了一条肤色,他唇角掀起一抹笑,想起那次她趴在门边偷听的画面。

    当时就只听,有看吗?

    看的话,当时应该乱了心跳吧?

    他笑了声,而后听见了瓶罐碰撞大理石的声音。

    嗯,应该在涂一些保养品。

    又过了会,里面传来了吹风机的声音。

    这次,时间有点久,南怀璟换了一条腿支撑身体的重量,终于等到吹风机的声音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她哼着小曲的声音。

    很想现在就进去……

    但他忍住了。

    可是她都吹好头发了,怎么还不来开门呢?

    南怀璟侧过脸,静静听了几秒,从他微蹙的眉心来看,似乎是没能从里面的声响判断出她在做什么。

    直到十几分钟后,门开。

    两人视线对上的那一秒,南怀璟低笑出声。

    鹿笙先是愣了一下,两秒后,她眉眼露了羞,再两秒后,她面色稍有不自然地拨了下垂在肩膀两侧的……

    卷发。

    对,她刚刚在里面把头发稍稍做了打理。

    直发微微卷了。

    不仅如此。

    南怀璟凑近她,随着他弯腰朝她倾身的动作,鹿笙往后缩了一下。

    隔着丝滑的布料,盈盈一握被圈住,他的低沉嗓浑厚入耳:“喜欢果香?”

    对,她喜欢果香类的香水,闻着会觉得心里甜甜的,不会有脂粉感。

    “橘子、荔枝……”他只闻出了这两种:“还有什么?”

    “苹果”她声音低低的。

    他低头,脸埋进她肩窝:“茉莉栀子苍兰”他搂着她,微微站直身体,唇低下,在她的唇角那里停住,眼眸微转几下,他的目光才落进她眼里:“麝香差点盖住了香草和巧克力的味道。”

    他真的有点厉害,从她身上闻出了这么多种味道。

    “你懂香水吗?”

    他笑着,唇瓣贴着她的唇瓣:“只了解一点点,”眸光交错,他语顿几秒,“不过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会试着再多了解一点。”

    “南教授”

    “嗯?”

    “你好会呀!”  她声音都被他撩的发颤了。

    他低笑了声,似懂似不懂:“会什么?”

    这么会说一些让她心痒的小情话,这么会做一些她出乎意料的小浪漫。

    她真的要被他鲨死了。

    她拉着他的衣领,踮脚,凑近他耳边说了一句只能他才能听见的短短一句。

    “那你要不要一起?”嗓音异常低沉与性感,像勾子,又像羽毛。

    鹿笙抿了抿唇,声音低的就要听不见:“我洗过了。”

    南怀璟往前一步,鹿笙就着他,不由得往后一步。

    一步一步的,她被他逼退回了潮气未散的卫生间。

    门关上了,透过隐约可见的磨砂玻璃,有深色的什么被甩到了一边。

    这是鹿笙第二次和他一起进氵谷室,不过上次,她可没今天这么羞。

    花洒的水还没有开,鹿笙抬头也不是,低头也不是,眸光飘飘忽忽不知该落到哪的时候,下巴被他抬起来了。

    “中午买的几种,等下要试试吗?”中午回来,她抱着那几盒研究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小姑娘对那东西的好奇心好像不止一星半点。

    可他不说还好,被他这么一说,鹿笙脸红的要命,可不是羞的,是恼的,也因为恼,上几秒的羞涩消散了不少。

    她伸手就去捂他的嘴,带着几分奶凶奶凶的语气:“你再说我就出去了!”

    他伸手搂住她的月要:“去哪?”

    鹿笙扁了扁嘴,不看他,视线越过他的肩,声音嗔着:“那你到底还洗不洗了?”

    南怀璟低笑一声,搂着她往旁边退了一点。

    水阀一开,细密的水流从花洒垂直泄下,他抬起她的下巴,吻住她。

    浅浅亲吻声被水声盖住。

    他的吻从给予到纟丩缠再到索耳又,轻而易举的让她热,让她火喿。

    雾气环绕里,鹿笙抬手把花洒拿下来。朝他身上喷着,泡沫顺着他身体滑下来,原本对着他身体的花洒又喷到了他头上,他笑着抬手遮脸的同时轻而易举抢过了她手里的花洒。

    他没舍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身上的泡沫冲干净后,花洒的水流声停了,用浴巾裹住她的下一秒,他将她拦腰抱了出去。

    下午送来的床、贵妃椅、梳妆台都在简女士的安排下摆放的整整齐齐,就连床单被罩也被铺得一丝褶皱都没有。

    南怀璟把她放到床中央,头顶的光线被他用身体隔离开来,他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鹿笙抬手圈上他的肩,看向他的目光,直白又大胆,眼尾像带了把钩子,勾尖细细的

    她这样的眼神让南怀璟突然想到一句话:眼神会开车。

    他轻笑一声,耳圈不知怎的,红了。

    鹿笙抬起脚,在他的小腿上轻轻剐蹭了两下。

    可他依旧只看她,没有任何动作,鹿笙囊着鼻子,把他拉近自己,在他的脸上,鼻尖,额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啄着。

    最后,她突然慢了动作,唇靠近他的眼睛,在他闭上了眼的下一秒,她吻到了他睫毛下的阴影。

    就是这样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让他双漂亮的眼睛里多了两分迷离。

    他低头,唇落在她鼻尖,而后压在了她唇上。

    吻的细致又温柔,惜如珍宝般,却也能轻易蛊了人心。

    只是她这只妖,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他心里,漫入他四肢百骸,要了命地迷人,一碰,就让他停不下来。

    不似刚刚那般温柔了,他扶着她的脸深吻,将舌尖的气息与味道都沾染到她唇舌上。

    透亮的灯光,落了一室的璀璨,斑驳人影,迷了情人的眼。

    万籁俱静后,风擦窗响。

    浅色的窗帘映出了两条依偎着的影子,南怀璟抱着她躺在新买的贵妃小榻上。

    刚从浴室里出来,她发梢沾了点潮意,南怀璟勾着她一缕头发,在指尖缠绕。

    鹿笙耷拉着眉眼,全身还虚着,她叹气:“一个也没用上。”

    南怀璟低笑一声:“这有什么可惜的。”

    鹿笙扁了扁嘴:“那不是白买了吗?”

    南怀璟被她这种奇奇怪怪的小心思弄的忍俊不禁:“这么想用吗?”

    鹿笙背对着他,用手肘捣了他一下:“不许笑。”

    他不笑了,托着她往上抱了一点,月几月夫相贴,温度都是烫的,他在她耳边轻啄:“知道我为什么买这小榻吗?”

    鹿笙背身靠在他怀里,仰头看他,一脸认真地开着自己的玩笑:“是想把我宠成贵妃吗?”

    南怀璟轻笑一声:“我宠你吗?”

    她装模作样地啧了声:“还行吧!”说着还行,嘴角却止不住地往上跑。

    南怀璟低头咬她的耳朵,不是惩罚,是诱哄:“要试试白衬衫吗?”

    “白衬衫?”鹿笙微微侧过头来,与他的视线对上几秒,鹿笙懂了:“想看我穿白衬衫躺在这上面啊?”

    南怀璟笑而不语。

    那就是默认咯?

    鹿笙坐正了几分,把背对着他的身子侧过来,小眼神睨着他,然后拖了几分腔调,语调幽幽:“没想到啊没想到,南教授还有这小癖好。”说着,她裹起身上的浴巾,从他用双腿给她圈出的世界里站起来。

    南怀璟抬手,揪住了她的浴巾一角:“去哪?”

    鹿笙抿唇笑:“穿你的白衬衫啊。”

    等鹿笙穿着他那件松松垮垮的白衬衫,屈着一条腿,半躺半坐在贵妃上的时候,她到底没忍住。

    “你竟然还会素描,”她真的对他大开眼界:“你还有什么特长是我还不知道的吗?”

    南怀璟坐在床边,半抬着的手臂上压着鹿笙那本全是他的素描本:“还会一点钢琴。”

    看向窗外的侧脸转过来,鹿笙眨了眨眼:“还有呢?”

    他抿唇笑:“今天看在你当我模特的份上,就只告诉你这一个。”

    鹿笙难得与他斤斤计较:“我不是还当了你的摄影模特吗?”

    他手里的画笔已经勾勒到她的那条懒懒搭着的一条腿,他眉棱略挑:“还会一点小提琴。”

    鹿笙转了转眸子:“你喜欢音乐啊?”

    他轻嗯一声:“大学的时候喜欢过一段时间。”

    “那你唱歌好听吗?”

    南怀璟抬头看她,从她的眼睛里看见了期待,他笑了笑:“等会儿给你唱首催眠曲。”

    鹿笙笑出了咯咯声:“为什么不是情歌呀?”

    他笑而不语,手里的笔尖在微微砂砾的画纸上勾出她侧颜唇角的弧度。

    十分钟后,两人已经躺在了床上,南怀璟靠着床背,鹿笙枕在他腿上,手里举着那本素描册子。

    这本原本属于她偷藏暗恋的小秘密,如今也被他谱写了一页,从暗恋成真变成了共赴美好的结局。

    在她发现那枚戒指之前,‘结局’两个字在她脑海里还只是一个雏形。

    如今,被他浓墨重彩的添上一笔。

    鹿笙转过身来,朝他挪近了许多,侧脸压在了他的小月复上。

    她就那样笑意浅浅地看他,眼角弯着,嘴角也弯着,一句话不说,凝眸看他。

    南怀璟也不问,伸手拂开遮了她几分侧颜的头发。

    许久的对视后,鹿笙突然喊了声他的名字。

    他应了一声“嗯?”

    她声音特别软:“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三字小情话?”

    他没说话,视线从她透亮的眼睛里移到她唇角,就在鹿笙唇瓣张开的下一秒,他俯身。

    他用唇堵住了她要说的三个字,只轻轻压着她的唇,没有其他纠缠的动作。

    鹿笙轻眨眼睫,心头正疑惑的时候,听见他低如砂砾的声音从他的嗓子里钻进了她唇缝里。

    “现在不要说。”

    她不知怎的,总是会懂他话里深藏的暗意。

    她搂住他低下来的脖颈,回应他:“那我等你。”

    她的眼睛离她咫尺,里面有灼灼光影倒映在他眼底,他好像突然猜到了什么,垂着眉眼,低笑一声后,吻落在她额头:“不会让你等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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