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黄!小六!我来接人了!”
妖七刚进洞窟,就觉得小六的眼神不对劲。
走近一看,竟然发现他刚哭完,眼中还蓄着一汪子眼泪。
“你在哭什么…?总不是阿黄把你糟蹋了吧。”妖七一脸疑惑地看向阿黄。
“喂!”阿黄上来就是背后一掌,掌力比他走之前有力气多了。
“不错,打人都有力气了,看来是吃饱了。我还没吃午饭呢……”
妖七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六怒气冲冲地打断了。
“岂止!她,她,她……”
“你,你,你怎么传染了阿黄的结巴?”妖七有心逗他,说完后才后知后觉,阿黄似乎好久没结巴过了,是栖茔花给她治好了?
小六深呼吸,一口气吼了出来:“她吃光了我三天的干粮!”
此话荡气回肠,在洞壁中回声袅袅,余音不绝。
“啊,真不好意思……”
妖七的话又一次被打断了。只是这次,打断他的声音来自洞窟外的径道。
“小六?你在跟谁讲话?”刘三马的声音远远传来。
“糟糕,我们得走了。小六兄弟,实在对不住,下次我给你带几头妖来赔罪。”说完,妖七就拉着阿黄溜之大吉。
“你说你,平时吃得多就算了,到外面吃这么多,丢人现眼,搞得我饿着苦着你了。”妖七带阿黄走出洞穴后,不住数落着。
“我怎么知道他吃得这么少?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不应该吃得很多吗,九个馒头就是他三天口粮了?”阿黄心虚又不服气。
“那九个馒头也不可能一顿吃完啊!”
“怎么不可能?”
两人吵了起来,互相越说越大声,等妖七注意到周围的目光时已经晚了。
他和童芜是最先一批回到住宿处的,等他接完阿黄回来,已经有不少参赛者三三俩俩地回来了,更多的是被从森林里捞回来的淘汰组,收拾好行李就走人。
看着周围人的打量眼神,妖七只觉得不痛快。他虽然面上不变神色,心里却是不耐到了极点。
不用想也知道,这些眼神都是看他的。窥探大于好奇,恶意盖过小心,半遮半掩,像苍蝇一般烦人,却连蚊子都不如,不能让他见血,却惹人心烦。
正巧,樊求川刚领着另一队人回来,正在抱怨巡视们不负责任丢下参赛者的他,看到妖七和身边的阿黄后,大惊失色,快步走到妖七面前质问道:
“你怎么又带了个女人回来?这里可不是酒肆旅店,别太放肆!”
妖七一头雾水。阿黄也算女人吗?还有,什么叫又?
而樊求川像个面对不听话孩子的老妈子一样,委屈又愤怒:“当初你从笼子里捡走个小丫头,我都随你了。结果你现在又不知从哪又找到个女的,光天化日在这拉拉扯扯,实在不像话……”
妖七听得云里雾里,听到后半段算是明白一点了。樊求川把现在的阿黄当成另一个人了。
真的有变化这么大吗?妖七又从头到尾看了遍阿黄,虽然外貌是有点改变,但不至于判若两人吧。
他哭笑不得地跟樊求川解释,谁料樊求川压根一字不信,更加火大了,觉得妖七是把他当傻子。
而童芜先回房疗伤涂药了,不在他身边,否则好歹能作保,现在他真是一张嘴说不清楚。
樊求川死活不让他把阿黄带回房间里去,其他参赛者看着他们三人僵持在那,更加好奇了,渐渐围拢过来,走之前看个热闹也不亏。
“什么事啊?这么多人。”万梓刚从巨树顶端想办法出来。控灵这个概念他早有接触,只是还练得不好,不算完全达标,勉强才从树上脱离。
他累得不行,只想赶紧回去洗澡休息,结果上去的阶梯处被一群人堵得水泄不通,越发烦躁。
万梓想上前让人让出一条路来,却听得此起彼伏的争执。
“我都说了,她真的是当初笼子里那个丫头!”
“你别太过分了!之前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现在竟然直接指鹿为马……”
“哪来的鹿和马?我倒是看到一个瞎子。”
“你……”
吵嚷不休,万梓听得头疼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正打算离去的他,眼神不经意往里一瞟,却浑身酥麻,登时呆住了。
他是家中的小少爷,自小便在花团锦簇娇婢美侍中长大的,也算见惯了环肥燕瘦。女人嘛,无非就爱点眉心插钗环,喜穿锦衣荡丝裙,轻扫柳叶眉,重敷芙蓉面,大抵都大差不差。
日头升上来了,万梓脸上汗涔涔的。不知是被毒日晒得,还是心悸催得。
他眼中的那个焦点,比阳光还要灿烂。
这并非他臆想出来,正午的太阳下,一头金到泛白的头发被随意地在发尾打结收束,柔顺又毛茸茸的发丝在太阳下纤毫毕露。金发掩映着的侧脸如一笔山水勾勒,流畅不失精巧。嘴上未点胭脂,面上不施粉黛,依然唇红肤透,却又不是他见惯了的朱唇白面。
一阵风来,吹起了耳边发丝,比眼睛更早探出的是垂密的睫毛。当发丝被全部吹起、那张侧脸全部展现时,万梓忽然明白了什么叫秋水寒星。
眼横波为秋水,如日不掩星芒。
“怎么就跟你说不明白呢?”妖七一回头,刚好看见人群外的万梓发着呆,像个呆头鹅一般格外醒目。
“你等等。”
妖七挤出人群,直接将万梓拉了进来。
“我说的话你不信,万家公子说的话你总该信吧!”
妖七气呼呼地将万梓拽到阿黄身边:“万公子,你好好看看,这是不是当日我叫你从笼子里运出来的那个姑娘?”
万梓如在梦中,忽然美梦成真,与那双眸子发亮的眼对视,他竟不敢直视,低下头嗫嚅着不自觉说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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