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赫连幼清戳了戳顾文君的脸颊。

    被戳着脸都变形的顾世子转过头幽幽的看向长公主。“你有没有觉得七皇子嘴里的东西有些眼熟。”

    赫连幼清起初不解,待看到面无表情的赫连承岐嘴里叼着玉块后,面色微变,嗔怒道:“七弟心智不熟,你怎么不看着点!”她以认定是顾文君没看好幼儿,玉蝉虽珍贵,但经常佩戴之物怎么可能放在嘴里。

    不远处小圣人同小阿暖早就凑到一起去找花花,两只小肉团子扑棱在草丛中,灵活的如同小奶猫一样,被他二人丢在身后的七皇子坐在草地上发呆。

    赫连幼清起身,也不管跟着她一同站起来的顾文君,径直走向七皇子,而原本无甚表情如同人偶娃娃的赫连承岐在见到走过来的赫连幼清后,竟然主动抬手要抱抱。

    心软的一塌糊涂的赫连幼清将七皇子抱起,抬手轻而易举的就将玉蝉从小家伙的嘴里拿出,扔到了惊得眼睛都睁圆的顾文君手里。

    顾文君:“!”

    掏出帕子小心的擦了擦七皇子的脸,心中升起无限欢喜的赫连幼清亲昵的亲了亲小奶娃的脸颊,她目光盈盈如潭涧春水,柔情款款便又一次的瞥向心上人。

    赫连幼清:“…你那是什么表情?”

    顾文君将玉蝉又凑到七皇子眼前,只是还未凑近就被赫连幼清拍了手。

    “顾文君!”

    一脸不悦。

    相比于赫连幼清的嗔怒,顾文君却有几分古怪,她上下打量着面色寡淡的七皇子,心下有几分猜测却又不敢太确定,便转移话题道:“即是对外宣称是你我的孩儿,幼清可有想好七弟的名字?”

    赫连幼清沉吟片刻,才道:“顾岐你觉得如何?”

    顾文君了然的点了点头,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时已有侍女将膳食送了过来。

    被净了手的小圣人和小阿暖吃着膳食,时不时的两人还凑到一起叽里咕噜的说着话。相比他二人乖乖的用膳,七皇子顾岐无论什么摆在眼前都不开口服用。

    顾岐只是依赖的趴在她怀里,睁着眼看着她。

    起初赫连幼清觉得或许是顾岐异于常人,但一连三日顾岐不曾用膳多少让赫连幼清焦躁起来,她甚至避开他人端了一碗人血过来也没有让七皇子有开口的打算。

    顾文君将顾岐接到手里时,小家伙扒在赫连幼清的怀里不松开,如同一只八爪鱼一样。她拿出被擦拭干净的玉蝉,在顾岐的眼前晃了晃。小家伙奶声奶气的嗷呜一声就将玉蝉叼在嘴里。

    如果说最初顾文君的举动令赫连幼清狐疑,那么如今见对方时不时的用玉蝉来观察顾岐动作,且顾岐又十分喜爱玉蝉后,赫连幼清不免猜测起来。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眼看原本没什么精气神的七弟在咬住玉蝉后精神头也跟着好了起来,抱着奶团子的赫连幼清看向了没精打采的顾世子。

    “如你所见。”顾文君抬手戳了戳顾岐的脸颊。“玉蝉怕是咱们这位小殿下的口粮了。”

    赫连幼清惊异道:“你是何时发现的?”

    “就在殿下说我不靠谱那天。”

    “……”

    顾岐自赫连幼清出现就扒在她怀里不松手,直到夜间就寝,已经换好寝衣的赫连幼清胸口还扒着奶团子。

    这让只能将人揽在怀里的顾世子鼓着脸戳了戳奶团子的脸颊。

    背靠着心上人胸口的赫连幼清可不知道对方心中所想,她沉思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顾岐的后背。

    “在想什么?”顾文君呼出的热气伏在耳际。

    赫连幼清禁不住缩了缩头,整个人又往她的怀里靠了靠。“既然玉蝉是打开藏宝地的关键,而小七又以玉蝉为食,这其中是否有何关联?”

    “或许吧。”关于这一点顾文君其实也不敢确认。“玉蝉内蕴含的力量毕竟不是常人所能驾驭。”

    “你什么意思?什么力量?”抓住关键的赫连幼清转身看向她,而怀里的奶团子随着长公主的动作不免夹在了她二人之间。

    “这要解释也是说来话长。”

    “那你就长话短说!”

    顾文君用了一炷香的时间解释能量转换,说到最后她有点口干舌燥的她正打算下榻,就被抿着嘴的长公主揪住了胸口不让走。

    “你和我说清楚,当初时不时的撩拨我,是不是因为玉蝉中蕴含着你所需要的能量元素!”

    顾文君:“……”

    有那么一瞬间不知该欣慰心上人太聪明从只言片语分析得出正确答案,还是有点想抽自己嘴巴叫自己欠嘴的顾世子心虚的转移开目光。

    守夜的侍女惊奇的发现这天夜里,驸马被长公主撵出了内室,与其一起被扔出来的还有一床被子。

    侍女:“……”

    抱着被子的顾世子:“……”

    哪怕直到第二日长公主都没什么好脸色对着驸马,渐渐地便有流言说是长公主生气是因为顾世子带回来的私生子,看那奶娃娃的模样也不过一岁左右,但奇怪的是,长公主对奶娃娃却好得很,时常抱在怀里亲自照顾。

    不过流言也不过一上午就被徐嬷嬷处理掉,至此也没有人再敢传播流言。

    相比长公主疑似因私生子而迁怒驸马的流言成为侍女们偶尔小声的谈资,一连多日都消失的纪祚显然让海州的人蠢蠢欲动。

    而人前消失的纪祚此时却被关押在地下室,已经被擒住狼狈的他凶狠的盯着坐在上首的‘宇文成康’。

    “少主费尽心思,看样子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纪祚咧嘴笑着,血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

    坐在上首的齐景行笑着摇着手中的折扇。“一场空与否,还要如何去看。”折扇在手心点了点,他的声音还在继续。“王爷想作壁上观,坐山观虎斗,不巧,我等却希望王爷是瓮中之鳖。”

    纪祚扬眉,笑的不置可否,可在下一刻当看到同他人一起走过来的心上人时,登时面色巨变,厉声喝道:“宇文成康,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抓婉儿算什么英雄好汉!”正说话之际,婉儿被推到纪祚面前,对方一个踉跄跌倒,纪祚本就身有顽疾,想要搀扶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婉儿跌倒。

    “婉儿!”

    “算算时间,王爷身后的藏宝图应该是到日子了才对。”就在婉儿无力的爬起来看向纪祚时,宇文成康的声音再次传来。

    纪祚艰难的爬到婉儿身边将人扶起。“你无非是想要得到藏宝图,本王给你便是,但前提是你要将婉儿放了。”他抬起眼,眸光阴冷,狠狠笑道:“宇文成康,你不要以为你抓住本王就能得到藏宝图,你以为本王没有后手?”

    纪祚原以为自己说这句话多少能起到作用,可偏偏坐在上首的‘宇文成康’仍旧是那副志得意满的笑模样,他心下一紧,只觉古怪。

    “我自是相信王爷会备有后招,但是。”‘宇文成康’收起折扇,扇尖轻轻杵在唇上,语调轻扬。“谁说我只要藏宝图呢?”

    背后涌动的蛊虫让纪祚面色变得不好,他强打精神想要扶起婉儿,却被对方先一步搀扶起来,纪祚眸光微闪,心下有了计策,他像是受了极重的伤一样借力靠在婉儿肩头时,落下耳语。“婉儿,一会儿你照我说的去做,稍顷会有……”

    他还未说完,就被婉儿捂住了嘴,纪祚眼中难掩焦急,正欲开口却听到婉儿道:“纪郎,你记不记得我们相遇的那天,你那时还并非身染顽疾。”

    纪祚疑惑的看向她,他不理解,为何对方会说这样的话。

    “其实你原本不该……若不是为救我,你也早该恢复了才是。”婉儿柔情的看向纪祚,她眸光湿润,似有泪水滑落。“我命贱,十年前就该死,偏是上天怜爱,让我遇见法王,报了仇,未还恩,这恩情我一直惦记,念着,然后遇见了你。与你相遇,相知,相恋,我重未后悔,纪郎。”她抓住纪祚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我们有了孩子。”

    本是该惊喜的消息,纪祚却是慌成一团。

    婉儿的不同寻常让纪祚猛的将人抱在怀里,他似是明白过来,眸光中痛楚几乎要湮灭了他。

    “你……你莫不是就在等着一刻。”

    他颤抖的覆上婉儿的腹部,目光阴狠的落在‘宇文康成’的身上。“你说,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暗卫,军队,各大氏族间的往来秘辛,什么都可以!宇文成康,你只要放了婉儿,哪怕我的命你都可以随时拿走!”

    ‘宇文成康’只是摇着纸扇微微笑着。

    “纪郎……”

    耳边传来婉儿的声音,纪祚心下慌乱,蛊虫于后背的流动让他脊背都跟着绷紧,而他怀里的婉儿含笑目光悲戚。

    “婉儿。你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们的孩子。”

    “我信你的,纪郎,可是不行,我的恩还没有报。”婉儿深深地凝视着纪祚,似是要将他的音容相貌刻在骨髓里,她颤抖摸向纪祚的脸颊,大口大口的鲜血已然从她的嘴里涌出。

    “婉儿,婉儿……”

    纪祚颤抖的几乎语不成调,撕心裂肺的痛楚令纪祚大脑一片空白,纪祚用力的抱紧怀里已经失去呼吸的婉儿,后背涌现的蛊虫几乎要破茧成蝶,他一口血剑喷出,充血的目光下,他这才留意一只手从他后心掏过。

    染血的心脏鼓动的趴着一只金色的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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