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福庄园并不会每年的圣诞节都举办宴会,但今年尤为隆重,在大家其乐融融的气氛中又仿佛酝酿着什么,只是这一如以往的客套,倒也不突兀。

    在把手背递给第十八位男生时,莱拉觉得手酸了,决定不把手递给他们了。她摸了摸自己肩上的迪尔,忽视眼前正准备亲吻她手背的男孩,男孩也不尴尬,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还柔声夸赞:“马尔福小姐今天比平时更加美丽。”

    “谢谢。”对于自己的容貌,莱拉还是很有自信的,正因这份娇俏与自信,使得她八分容貌、十分呈现。

    她从不需要担心自己的仪态,她一直都是从容不迫、高高在上的。她惟一担心的是自己的裙摆脏了与否。

    等看到达芙妮和阿斯托利亚跟在父母身后时,她没忍住撇撇嘴,纳西莎见了,还奇怪的望了她一眼。

    宴会进行到一半时,莱拉才意识到一个很不好的地方,她和弗雷德说的时候有多洋洋洒洒,真的到这地步了,她才觉得有多寸步难行。

    她当时正喂迪尔吃小蛋糕,忽然就有七八只手递到她面前,跟争宠似的。

    还是西奥多解救她于水火。

    她和西奥多跳了一支舞后,就上楼去换了一条礼服长袍,因为裙摆沾染了一抹奶油,迪尔弄的。回卧室衣帽间换裙子的中途中,她又是不死心的想看看双面镜里面有没有弗雷德的身影,确定真的不会有人后,她又气馁的把双面镜丢到床上。

    她倚在窗边看着庄园花园里的场景,人来人往的,时不时的有人趁着夜色美好就在花丛边上拥吻。她撑着下巴开始发呆,没多久,她一瞥,又瞥到了不远处树下的一对男女。

    西奥多和达芙妮。

    不知道西奥多和她说了什么,达芙妮脸上的笑都快维持不下去,莱拉却觉得天寒地冻的她都要笑僵了。

    西奥多转身便往后花园与屋子内部互通的门回,像是感应到了似的,西奥多抬起头来就看到了倚在窗边看戏的莱拉,莱拉看他发现自己了,也没觉得不合适,反倒是弯了弯眉眼冲他笑。

    他嘴角轻轻上扬,无奈的摇了摇头。

    接下来的时间里,莱拉还是没有下去,她待在屋子里,坐在床尾沿百般无聊的晃晃腿,敲门声响起后,她就知道是西奥多上来了,她走上前开门后,迅速开口询问:“你是不是说她了?”

    语气就挺幸灾乐祸的。

    他点头轻“嗯”了一声,又点点她的额头,“德拉科在那边弹琴,要不要看看?”

    他不说还好,一说她倒是真的听到了从三楼琴室里缓缓流淌而来的琴声。莱拉挽住他的胳膊,往琴室去,才到门口,就看到布雷斯几个男孩慢条斯理的坐在小厅里的沙发上喝着茶。

    喝完一口,布雷斯冲琴室里嚷嚷道:“德拉科,要一首欢快的。”

    得,还使唤起德拉科来了,德拉科多半要发脾气。让莱拉意想不到的是,琴声无缝衔接的换了一曲轻快些的,她和西奥多刚走进去,就发现里面好多女孩子,德拉科和他的琴众星拱月似的让她们围了起来。

    其中有认真听的女孩、也不乏痴迷的目光——比如潘西。

    “德拉科弹琴的时候,还挺温顺的。”西奥多低声说。莱拉没忍住回头笑,觉得西奥如今不得了了,都学会开玩笑了。

    西奥多没好气的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力气不大,但莱拉还是要故作疼得模样摸了摸,嗔怪的瞅着他。

    在这里等德拉科弹完一曲,莱拉和西奥多又去了那座专门观看星象的塔楼,西奥多倒也熟悉这里,他把眼睛贴近望远镜,调整聚焦后就喊了一声莱拉,让她过来看。

    莱拉的嘴巴动了动,里面吃着一颗糖,又把一个小星体模型放下后就凑了过去,贴近望远镜后,她一下就看到了lyra,又略微挪动,聚焦好后又还给西奥多。

    她嘴角轻轻上扬,看起来挺得意的,“你看,我找到你啦!altair——”

    “是嘛?真厉害。”西奥多抿着笑低头贴近望远镜,果然看见了altair,他抿了抿嘴,低语道:“其实也好找,是aquila(天鹰座)的心脏,和lyra的vega遥遥相望……”

    莱拉很不淑女的嘚吧了一下嘴,因为她在吃糖,又想起天文课辛尼斯塔教授讲过的知识,她用食指戳戳自己的脸颊,俏皮道:“东方好像有个传说,说是在银河东岸与vega遥遥相对的地方,有一颗比她稍微暗一点儿的亮星,就是altair,aquila(天鹰座)的星图是苍鹰,altair就是鹰的心!”

    “他们的传说里vega和altair是恋人,被人拆散后,每年的七月七才能见一次面,到了那天,全世界的喜鹊都会搭成一座鹊桥让两个人碰面。”

    这话有些迷惑性的暧昧,两人挨得近,就像是居心不良的温柔般。西奥多的眼眸像是一汪春水的望着她,一点一点凑近,没由来的吸引着彼此。

    “不…”莱拉抵住了他的肩膀,他挨得几乎没有距离的唇也往后退了退,她垂着眸,一向俏皮灵动的女孩此刻满眼的愧疚,也不知道是对谁多些。

    “对不起。”她轻声说。

    西奥多的手掌轻抚着她的脸蛋,但她并不自在,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她的灰眸逐渐变得湿润,“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了、没事……”西奥多把她抱到怀里,轻声细语的哄着,“我没事。”

    “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他。”莱拉小声啜泣,眼泪顺着脸蛋落在他胸前的衬衣上,“爸爸妈妈也不会喜欢,只有我喜欢他,没有人会祝福我们,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西奥多轻抚她后脑勺的手掌略微一顿,又若无其事的仍安抚着,他柔声说:“别哭。”

    眼泪就像一发不可收拾似的,没一会儿就打湿了西奥多的衬衣,他觉得自己好像愣了会儿神,而莱拉哭得有多伤心,西奥多也就跟着有多疼。

    每一滴眼泪都像针尖扎在他的胸口上,越来越多、越来越细,稠密的集中在一个地方。

    别哭,哭了就不漂亮了。

    假期结束后,莱拉又该去霍格沃茨了,但她还是没有在霍格沃茨特快上看见韦斯莱一家和波特,甚至连格兰杰都不在。她坐在车厢里,想到了已经在圣诞节后两天离开马尔福庄园的克利切,她总觉得有些不安,她想问一问,但她知道爸爸是不可能告诉她的。

    她的心情一直很低迷,甚至有些阴郁,就连德拉科都发现了,他也没再讽刺她,反倒是给她买了吃的哄她开心。

    这个坏心情持续到在她看到弗雷德的那一瞬间结束,他望过来,她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到了霍格沃茨的德拉科又变得恶劣了,他看到莱拉这副模样就气不一处来,揪了一下她的发尾,然后把人带回斯莱特林地窖。

    她默默的回寝室,正准备关门换件衣服,那只喵呜喵呜的小猫咪就屁颠颠的过来了,它越过莱拉跑了进来,莱拉顺手把门关上。

    弗雷德又变回人样躺在床上,心情愉悦的甚至哼了个小调,笑眯眯的盯着她看。

    莱拉似踌躇似慢吞吞的走过去,靠在他怀里。她咬着嘴唇抬头望他,弗雷德用手轻轻把她咬着唇的动作分开。

    “我想你了,你想我了吗?”

    莱拉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满眼委屈之色,甚至看起来有些不乐意,“你一个假期都没有联系我,你之前没有这样过。”

    他亲吻她的额头,嘴角扯出一丝笑来,“对不起,走的太匆忙了,以后都不这样了。”他掀开校袍的内兜,从里面拿出一枝娇艳欲滴的玫瑰花递给她。

    把玫瑰花凑到鼻翼闻了闻,莱拉小声说:“你爸爸没事吧?”

    他的胳膊搭在肩上,低头又吻了吻她的额头,“没事儿了。”像是不够,他又眷恋的吻住她的唇,像是想用这个吻宣泄这个假期的所有燥意。他把人搂得严实,她头顶传来他闷闷的声音:“我当时真害怕,一点不开玩笑。”

    莱拉略微挣脱开他,趴在他身上扬起小脸,抬起手摸摸他的脸,弗雷德却反握住她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跟着又弯了弯嘴角,莱拉见状,迅速的亲了他一下,趁他没反应过来又搂紧他的脖子,她软声说:“别害怕,你想想我。”

    “好,我不怕,你都不怕,我也不怕。”弗雷德的手掌轻轻按在她的脑袋上,吻了吻她的发丝后,他又说:“好香啊,你换香水了?”

    “没有啊……”莱拉抬头亲了亲他的脸颊,看着他微微发红的眼眶,还有他试图掩饰的哈欠后,她小声说:“先休息吧,你看起来很困。”

    弗雷德没忍住揉了揉眼睛,“那你呢?”

    莱拉从他身上起来,把四柱床的帷帘拉开,只留下靠里的一面,又给他拿了一件他在这里过夜带来的睡衣,他换好后,又盖好了被子,莱拉给他掖了掖,正打算起身,弗雷德拉住她的手腕。

    “你去哪里?”他不解的问。

    莱拉指了指现在穿的校袍,弗雷德明了,把人松开后,乖乖的等她换睡衣,莱拉把校袍脱掉,跟着是短裙、衬衣,最后才是内衣,莱拉边穿着睡裙边看着一直瞅她的弗雷德,真是难得,他眼里没有冒光,而是淡淡的柔和,莱拉看他太久了,他的嘴角忍不住轻轻上扬。

    莱拉换好后回到床上,弗雷德敞开被窝让她进来,等她钻进来了,他又把人搂紧了,两个人捂得严严实实的,他亲了亲她的额头,轻声说:“睡吧。”

    “嗯……我们改天去对角巷,你给我买个冰淇淋。”她轻声吩咐道。

    “好。”他连声音都带着隐隐的笑意。

    这样就挺好的,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想。窗外的黑湖永远那么沉寂,透过些许湖面的丁点光亮,看着像黑不下来的黄昏和明不起来的清晨。

    弗雷德并不喜欢这种环境,静谧的过份,静悄悄的。湖底在白天明媚的时候很绿很绿,像一块无暇的翡翠、在夜晚时又很黑很黑,唔…像老蝙蝠没洗的头发一样黑。

    重新开学不久,并没有给大家带来欢乐,尤其是莱拉在吃早餐时,在《预言家日报》上面看到的头版报道。占满头版的十张黑白照片,九个男巫和一个女巫的面孔,有的在无声哂笑,有的傲慢地用手指敲着他们照片的边。每张照片下注有姓名和被关进阿兹卡班的罪行。

    安东宁·多洛霍夫,

    一个男巫苍白、扭曲的长脸冷笑,凶残地杀害了吉迪翁和费比安·普威特兄弟俩。

    奥古斯特·卢克伍德,

    一个头发油光光的麻脸男子倚在照片的边上,一副厌倦的表情,向神秘人泄露魔法部机密。

    九个男巫里,那个女巫总是第一眼就把莱拉吸引了,她黑色的长发在照片上显得乱蓬蓬的,莱拉曾见过见过它光滑乌亮的样子,在以前的照片里。她厚眼皮下的眼睛瞪着,薄嘴唇上浮现出一丝高傲的、轻蔑的微笑。像西里斯·布莱克一样,她还保留着一些俊美的痕迹,但某种东西——也许是阿兹卡班,已经夺走了她大部分的美丽。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酷刑折磨弗兰克和艾丽斯·隆巴顿夫妇,导致二人永久性残废。

    没来得及细看,西奥多就指了指最上方的标题:阿兹卡班多人越狱

    魔法部担心布莱克是食死徒的''号召人''

    莱拉纳闷,“他又不清白了吗?”

    西奥多:“可以这么说,魔法部虽然没有撤回他当初被陷害的说辞,但是他们不停的说魔法部可能受到他的蒙蔽,再加上这一次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也越狱了,魔法部就更能大张旗鼓的说,是他向自己的堂姐提供越狱方法。”

    “他们没有提到小矮星彼得早在被抓到阿兹卡班的那个暑假就跑掉了。”莱拉小声说。

    西奥多摇了摇头,“他们不会说的,福吉最擅长欺骗自己。”

    莱拉又把注意力放在报纸上的另两个人身上,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消瘦憔悴的脸庞,深红色的头发,他是贝拉特里克斯的丈夫,也是莱拉名义上的姨夫。他旁边的照片上,也是一个深红色长发的男人,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他看上去略比罗道夫斯有些精神气,但多年阿兹卡班的囚禁,让曾经的桀骜肉眼可见的消磨,也憔悴许多。

    她抿了抿嘴,怼了怼德拉科的背,他正和布雷斯说话,没理她。

    “德拉科?马尔福先生?乖宝宝…唔!”德拉科反手就给她把嘴捂上。

    德拉科瞪着她,莱拉乖巧的点头。德拉科刚松手,莱拉就指了指报纸上硕大版图的逃狱名单。

    瞅了一眼,没看清,德拉科凑近看了眼,再抬头,他若有所思的看了莱拉,紧跟着,他哦了一声,就继续和布雷斯说话。

    “……”莱拉低低的哼了一声,“他们越狱了。”

    德拉科回头说了一句,“越就越,妨碍我考owls吗?”

    “不。”莱拉看德拉科又不理她,委屈巴巴的努了努嘴,随后小声咕哝:“可是妈妈说,他是我教父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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