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温知没有课,于是参加了节目的第一次排练。
排练地点在艺术学院,二楼舞蹈室,温知之前几天已经记住了动作,第一次合音乐效果很好,胡双在旁边看着,眼睛惊讶的一直亮亮的。
看到温知跳舞,她都在想象她穿上服装在舞台上跳舞时,灯光从她头顶打下的场景,那该是多么惊艳的画面。
温知跳完第一次,坐在胡双旁边,看她刚才录制的视频。
温知对待什么事情都很认真,哪怕是临阵提命来救场的舞台,也希望做到最好。
胡双跟着她一起看,忍不住感叹,说:“温知,怪不得你是我们专业第一,你真的做什么都厉害。”
在他们信科院这样一个人才济济的学院里,在为数不多的女孩子里面,她超过了所有的人,足以可见她的能力。
温知摇摇头,说她把控的很不好。
国风舞蹈最讲究身体的控制,要求意境,不媚不俗,冷清之中又有恰到好处的一颦一笑,她第一次合音乐,把控的实在不好。
“已经很好了。”胡双觉得她都已经超过她之前发的那个示范视频了。
温知又站了起来,说:“再来一次吧。”
下午温知练了五六次,初夏的热弥漫在空气中,她额头上浸了一层薄薄的细汗,最后一次结束准备离开时,姜阔提着一大袋子的饮料来了。
他跑进来,招呼大家,笑着说:“来来来,我请大家喝饮料。”
他把袋子放在桌子上,先拿了一瓶鲜牛奶递给胡双。
“给,你最喜欢的。”
胡双接过,拧开盖子,仰头喝了两大口,显然已经渴的不行。
“谢谢。”牛奶咽下去,她朝着姜阔笑。
姜阔脸竟然红了。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温知,问:“温姐,你想喝什么?”
温知被他这一喊都愣了一下。
她皱眉,在想她应该比姜阔年龄小。
她读书比别人早了一年,在同年级的人里面,她年龄一直都是偏小的那一个,很少有人会喊她姐。
姜阔看出她的疑惑,解释说:“能挑衅我们应爷的都是姐。”
他和应柏珵认识这么多年了,有几个敢在他面前摆谱和他对着干啊,那个活祖宗,从来都是最嚣张狂妄的那一个。
可是温知敢啊。
姜阔真是敬佩她。
温知笑了笑,没说话,只是从他袋子里拿了一瓶水走。
姜阔接着又把饮料给其他人分下去。
胡双摆摆手,说:“刚好啦,我们结束了,下次再约个时间练一下,就可以直接过彩排了。”
还有一周时间就是演出,胡双信心满满,她觉得这次肯定可以给信科院打一个翻身仗。
谁叫每次学校有演出的时候都嘲笑他们信科院全是男的出不了好节目,以至于这两年学校大型节目根本都不考虑他们学院了。
胡双作为文艺部的一员,真的很想扬眉吐气一次。
温知一边拧瓶盖,一边点开手机,看许老师在群里发,说有点事情,让大家来研究所一趟。
艾特了所有人,并且表明是一定要到。
于是温知跟胡双说了一句,就先走了。
她手里还拿着那瓶水,没有拧开,温知随手放进包里,然后匆匆下楼,往研究所的方向赶。
艺术学院在北校,和研究所一南一北,还有相当长一段距离,温知着急,加快脚步,都快小跑起来了。
许老师半个小时前就发了消息了,只是当时她在练舞没有看到,本来就已经晚了,没想到还这么远,走过去最快也要二十分钟。
算起来就是迟到快一个小时。
温知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在任何老师面前迟到过,这不是她的作风。
刚过篮球场没多远,温知抬头看见前面的人,她停了下,看清楚那个身影,于是张口喊道:“应柏珵。”
应柏珵坐在摩托上,一脚松松的支着地,正准备开车离开。
他也是刚从篮球场出来,看到许老师发的消息,准备去实验室。
听到声音,他回过头。
温知小跑两步,已经到他面前,她喘着气额头全是汗,走得急模样稍许狼狈,开口问道:“你要去实验室吗?”
应柏珵淡淡扫了她一眼,点了下头,几乎马上就猜到了她下一秒要说的话。
“我载你去?”应柏珵语气挑了下,问:“我是你司机吗?”
上次大晚上送她也就算了,今天大白天的,她又不是没长腿,怎么又找上他了。
应柏珵可不习惯给温知好脸色看。
练舞本来就是一件很消耗体力的事,温知累的口干舌燥,水都来不及喝上一口,现在又赶这么远的路,她累的说话声音都虚了。
“我刚刚才看到消息,走过去肯定要晚很久了。”
所以——
应柏珵懒散的问:“关我什么事?”
温知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拿出刚刚那瓶水,手心被磨的疼,怎么都拧不开,继续厚颜无耻道:“反正我们顺路。”
应柏珵笑了声,目光盯着前面也没看温知,说:“你顺你的路,关我屁事。”
以及——
“你的脸皮最近又有长进了。”
温知和他不对付,倒是会聪明用自己的长处,比如示弱求助之类,她现在说这话脸真的一点都不红。
搞得他们俩很熟一样。
他不答应,温知也不继续说什么。
她低了低头,说:“那算了,我自己去吧。”
温知眉头拧的很紧,牙关都在用力,直到她发现真的行不通后,于是松开了手。
应柏珵正要离开,温知把水递了过去。
应柏珵动作停下,目光往下扫,看着她手里的水。
温知看着他没说话,手还伸在半空,应柏珵冷冷看了她一眼,低声说了句:“废物。”
然后他把那瓶水接了过来。
应柏珵坐在摩托上,左手拿着水瓶,右手去拧瓶盖,他低头眼神漫不经心,看起来没用力气,完全像玩玩具一样简单。
拧松后,他把水递还给温知。
温知渴的不行,抬头喝了两口,喉咙几乎是在咕咚咕咚的往下咽,眼看着一瓶水少了小半,她缓了口气,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谢谢。”她对应柏珵说。
应柏珵不想再理她。
恰好这时候他电话响了。
贺川学长打来的电话。
“你怎么还没到?”贺川开口问他。
应柏珵说:“刚看到消息,马上来了。”
贺川说:“温知也还没到,你路上看到她的话,正好和她一起过来。”
应柏珵挂掉电话,脸色有点冷。
他回头看了温知一眼,目光往后扫了下,示意道:“快点。”
无论答应或不答应,应柏珵都从来不会解释他的理由。
温知怔了下,然后突然笑了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她点头,坐到他后面。
傍晚的风还带着午后的余热,下坡时温知下意识拽住他的衣服,憋了口气,脸色都更白了。
“演出你来看吗?”
温知突然问他。
应柏珵手握着油门,拧了下开得更快,听他笑了一声,然后出声问:“看什么?”
他顿了顿,声音冷冷的异常讽刺。
“看你笑话吗?”
温知也不生气,反倒说:“其实我舞跳的还可以。”
这句话不算自夸,温知是在说实话。
对话到此戛然而止,应柏珵冷笑了一声,不太想搭理她。
到研究所门口,应柏珵停车,温知跟在他后面,接着又说:“你要是没空来看现场,到时候我发视频给你。”
应柏珵脚步顿了下,听到她说要发视频这种话只觉得她疯了,温知这脑子,能干出什么好事来。
他咬牙,回道——
“滚。”
“发就拉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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