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向沂眉心拧得死紧, 被那个可能性微乎其微的猜测搅得心烦意乱。
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安抚道:“小迟别怕, 我不过去, 别怕。”
小兔子的情绪稍稍好了一点,仍旧警惕地看着他,目光中满是埋怨, 显而易见的排斥他。
应向沂心里一沉:“小迟,发生什么事了?”
小兔子没作声,默默往后退了退。
迟迢很快就发现了身体上的异样。
最开始是胸闷、头晕、浑身乏力,慢慢的,出现了呕吐的症状,不是真的反胃,更多是想吐却吐不出来的感觉。
他没有用兔子身体生病的经验,一时间也无法判断, 这样是不是兔子的正常反应。
这种异常的情况持续了几天, 迟迢羞于在应向沂面前展现懦弱无能的一面,每晚都忍住了不舒服的感觉, 任他揉肚子摸耳朵。
到今晚, 情况愈演愈烈,不容他再忽视。
翻看的兔子记载在脑海中浮现, 出于兔子的本能, 迟迢的脑海中冒出两个字——怀孕。
兔子是一种很奇怪又很神奇的生物, 成妖后兔子尤甚, 无论公母都能够受孕。
书上笼统的记载着,在和另一半亲热后,就会怀上兔宝宝。
迟迢也不知亲热到什么程度就能怀上兔宝宝,他回忆着过去几日的抚摸揉弄, 脸上讪讪。
应向沂将他的兔子身摸了个透,敏感的脊背和尾巴,私密的肚子,所有地方都没有放过,远远超出亲热的范畴。
男龙自然不会生育,但公兔子就不一定了。
在间歇性的呕吐和体重的持续上涨中,迟迢的心越来越沉,逐渐确认了一个事实:他怀孕了。
在这个强大到离谱的梦境中,在他变成一只公兔子的情况下,他怀了兔宝宝。
很神奇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愤怒,而是羞恼,兔宝宝怀的太早,小娘子还没有亲口说过喜欢他呢。
龙族的高贵血脉很快就战胜了恋爱脑,驱散了一点为人父母的欢喜。
迟迢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他堂堂男龙,怎么可以像雌性一样怀孕大肚子!
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现出腹部隆起的恐怖画面,如果被人知道他怀了宝宝……迟迢惊恐得牙齿都在打颤。
不行,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没事,你离我远一点就好了。”
迟迢放松不下来,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
恐惧攫取了所有理智,他没办法相信任何人,即使是眼前的心上人。
后面是波光粼粼的水潭,阳光在湖面上流淌,镀了一层灿烂的金辉。
应向沂呼吸一紧:“小心!”
“噗通”一声,小兔子掉进了水潭里。
应向沂冲到水潭边,看到不断扑腾的小兔子,心揪得厉害:“小迟别害怕,我来救你。”
迟迢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身为一条龙,他一直都是水中的王者,但这是第一次,他对水产生了无尽的恐惧。
四肢自发的动起来,能够保证他不向水潭深处沉去,明明生命没有受到威胁,他却依旧怕得要命。
向来从容自若的眸子里盈满了惊慌,他听到很重的落水声,没过多久,一只手将他托出了水面。
应向沂身上都是水,被打湿的头发乱七八糟的糊在脸上,狼狈不堪。
他快速上了岸,将小兔子摸了个遍,确认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不怕不怕,没事了。”
小兔子一直在发抖,四肢蜷缩着,紧紧护住肚子。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小声嗫嚅:“肚,肚子……”
兔子会游泳,但是怕水。
应向沂看着他的可怜样,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没事,肚子没事,我给你揉揉就好了。”
小兔子的皮毛都被打湿了,紧贴着身体,缩小了一圈,好不可怜。
应向沂掌心贴着湿淋淋的肚皮,缓慢地揉着:“好点了吗?”
热度通过手掌,一点点传递过来,逐渐驱散了水带来的恐惧。
迟迢回过神来,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整只兔子都不好了:“别,别碰我!把手拿开!不要碰我!”
离得这么近,一定会被发现的。
别揉了,兔宝宝会动的。
……
迟迢慌不择路,短短的四肢不停地推着应向沂的手,爪子在皮肤上留下不明显的红痕。
毫无疑问,再重一点的话,就要破皮流血了。
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惧和排斥像一根刺,刺破了方才温馨的依赖,从手上的伤痕深入,扎进应向沂心里,命中了那个变了心的猜测。
任谁都无法接受突然的背叛。
他起码要给我一个解释,应向沂想。
“告诉我为什么,小迟。”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应向沂深吸一口气,将挥着爪子的小兔子压进怀里,“不喜欢我了吗?”
他问的很轻,却带着莫名的悲哀。
迟迢看不见他的表情,呼吸间尽是被润湿的属于他的味道,浓烈如酒,辛辣灼人。
怀了小宝宝后,情绪会反复无常,心理也会变得脆弱。
一定是肚子里的兔宝宝导致的,不然他怎么会产生这种想哭的冲动。
胸口的皮肤比手上细嫩,兔爪子轻轻挠了两下就划破了,血腥气熏得迟迢反胃:“你先,先放开我……”
他的肚子很不舒服,快要吐出来了。
迟迢很忧伤,当着小娘子的面孕吐实在太考验他的自尊心了,还有一点,他吐在小娘子的伤口一定会导致发炎的。
应向沂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自己像个千疮百孔的筛子,风灌进胸膛,吹得他遍体生寒。
没听说妖尊要娶妻,无影那边也没有异样,迟迢晚上都和自己在一起,难不成白天还会去猎艳?
应向沂没松手,眉眼间寒风料峭,氲着化不开的冷冽:“我不放,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不然我把你就地正法了。”
威胁的话一出口,应向沂的脑海中随即冒出各种计划以及可行性。
和迟迢硬碰硬必败无疑,但此事也不是毫无可能,若是算计得当,把人拐上床并不是难事。
无论是梦里,还是现实生活。
迟迢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瞪圆了眼睛,以为应向沂要对一只兔子下手。
还是一只怀了兔宝宝的兔子。
小娘子已经喜欢他喜欢到饥不择食的地步了吗?
他这么想着,也问出了声。
应向沂笑得咬牙切齿:“这不是如你所愿了吗?”
小兔子停止了挣扎,眨巴着眼睛:“你承认自己喜欢我了。”
“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看不出来其他的,连这也看不出来?”应向沂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报复心理,恶狠狠地咬了口兔耳朵,“不喜欢你,会陪着你胡闹吗?”
兔耳朵是极敏感的,迟迢瑟缩了下,有些晕:“唔,所以你喜欢我。”
行为永远比不上肯定的回答,一句“喜欢”带来的冲击感比想象中还要大。
即使早有感觉,真正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迟迢还是满心欢喜,活像掉进了蜜罐子里。
“你喜欢我!你果然喜欢我!”
湖绿色眸子里亮晶晶的,像藏了一把星星,没有半点方才的惊慌恐惧。
应向沂浑身一滞,微眯的眼底满是狐疑。
这小变态是不是故意这样,想骗他先告白,所以才装出那副变了心的模样。
很快小兔子就用行动给了他否定的答案。
欢喜并没有冲淡恐惧,只是使迟迢在惊慌之余,多了一丝甜蜜。
小兔子依旧排斥接触:“你先放开我,我们要保持距离。”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进行太亲密的举措,不仅仅是怕应向沂发现他怀了兔宝宝的事,还怕对方的行为会影响到宝宝。
应向沂眸光一暗,心底的暴虐因子躁动起来。
迟迢冷静下来,看到他胸口上的伤后悔不已:“流血了,很疼吧?”
小兔子软乎乎的肉垫藏住了爪钩,珍而重之地碰了碰伤口旁边的皮肤。
应向沂叹了口气,捏了捏他耷拉下来的兔耳朵:“你就是吃定我了。”
再多的阴暗想法也不舍得用在他身上,如果他真的变心了,就放手吧。
应向沂如此想着,松开了手。
他的目光怜惜而珍重,迟迢心里堵得慌:“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但你先克制一下,等我生……变回人再说。”
如果能变回人,是不是就不用生兔子了?
小兔子拒绝被抚摸,两人隔着一段距离,明明已经互通心意,却好似更疏远了。
醒来之后,应向沂的情绪还不太好,表情阴沉。
百里舒心里发紧,把冰酒推到他面前:“应兄,你的酒。”
应向沂抿了抿唇,起身:“你喝了吧。”
百里舒:“?”
气氛压抑沉闷,应向沂心情不好,小蛇也蔫蔫的,一顿饭吃下来,百里舒大气都不敢出。
“一个人说喜欢你,却又不让你碰,是什么原因?”
“啊?”
应向沂撂下筷子:“你有经验,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百里舒斟酌道:“姑娘家家,都很羞涩的。”
应向沂嗤笑。
就迟迢那恨不得整日和他待在床上的样子,和羞涩八竿子打不着。
百里舒挠了挠头:“要不就是骗你的,根本不喜欢你。”
蔫头耷脑的小蛇蹭的一下抬起头来,牙尖锋利:“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百里舒:“……”
你们两个有病吧!
面前一人一蛇都不是好惹的,虎视眈眈地盯着他,问不出满意的答案不罢休。
百里舒又气又无奈,破罐子破摔:“要不就是有苦衷。”
一人一蛇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没有再作妖。
被这种古怪气氛弄得浑身不自在,吃完饭之后,百里舒撂下筷子就回了房间。
应向沂拿着剪子,极缓慢的动作着,看样子这次剪的图案是人。
还没剪完,无影过来了,说是尊主有请。
小蛇窝在床上睡觉,应向沂没多想,给它盖好被子,离开了。
还是上次吃饭的地方,迟迢换了一身宽大的衣服,领口松垮,露出一段锁骨。
应向沂眸色幽深:“找我有事?”
迟迢靠在软榻上,略微直了直身子:“我有事要问你。”
他好似刚睡醒,懒散得没骨头一般,眉眼间带着倦意,慵懒又惑人。
应向沂捻了捻指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什么事?”
“你喜欢孩子吗?”
应向沂想了几百个可能,怎么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啊?”
迟迢拢了拢衣服,手搭在肚子上,勒出一截细瘦的腰线:“你喜不喜欢孩子?”
我要是说喜欢,你还能给我生不成?
应向沂默默腹诽,不走心地扬了扬唇角:“不喜欢,孩子太烦了。”
恶俗的小说套路在脑海中浮现,应向沂觉得自己找到了苦衷。
迟迢拒绝他的靠近,是不是怕他们在一起之后,他会因为没有孩子而变心?
“我家里没有皇位要继承,也不需要传宗接代,子嗣不重要。”他抿出个笑,连日的阴霾之后,终于拨云见日了一般,“我这一辈子,只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迟迢的脸阴了又晴,白了又红:“若是你喜欢的人给你生了孩子,又该如何?”
许是爱情这杯酒太烈,威猛男龙喝了也得醉,迟迢每每想到应向沂的告白,都有一种和盘托出的冲动。
应向沂皱了下眉头:“我喜欢的人生不了孩子。”
迟迢一噎:“万一呢?”
应向沂一本正经:“没有万一。”
迟迢:“……”
软榻上的人气得红了脸,一双骄傲的眉眼里沉着明晃晃的怒气,衬得他整个人更加生动。
应向沂越瞧越欢喜,突然间,冒出一个不敢置信的念头:男人不能生孩子,男妖可不一定。
难不成迟迢有生孩子的想法?
应向沂心尖一抖,动容之余不忘回忆自己刚才说的话,越想越心惊。
迟迢心里又烦又乱:“你走吧。”
小娘子不喜欢孩子,得想个办法,把兔宝宝搞死。
“我喜欢!”应向沂仓皇道,“我刚才说错了,我也不是那么讨厌孩子。”
迟迢抬眼看过来,他皮肤白透,脸上被气出来的红意还没褪干净。
应向沂克制住抱他的冲动,解释道:“如果是我喜欢的人为我生的孩子,那我也很喜欢,孩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的人。我这一生,只有他是不可或缺,其余因他而来的事物,都只是锦上添花。”
迟迢怔住。
应向沂笑了笑:“你听明白了吗?”
他垂下眼帘,小声道:“明白了。”
不能再明白了。
应向沂初次告白,也有些不好意思,没有久留,很快就告辞了。
软榻旁边摞着很多书,他离开的时候太匆忙,不小心撞倒了。
书上画着兔子,还有孕期注意事项等字。
应向沂扫了一眼,脑海中有什么东西闪过,他没抓住。
迟迢忙道:“你别动,来人,把书收拾一下。”
侍者很快进来,将书收拾好。
应向沂走到门口,又转过身,笑笑:“迟迢,做个好梦。”
侍者惊诧不已。
敢直呼尊主大名,难道这就是尊主的心上人,画上的妖后吗?
迟迢摸了摸鼻子:“应向沂,你也做个好梦。”
唯有这个时候,他们才能大大方方地叫出对方的真实名姓,说一句私心的亲昵之语。
夜里,梦中。
小兔子如同想象中一样,一改昨晚的排斥态度,又黏糊上来。
应向沂觉得自己昨天晚上的失落实在没必要,他深知迟迢有多喜欢他的:“今天不让我离远一点了?”
小兔子装聋作哑,拱到他怀里:“我该不会一直变成兔子吧。”
他问过了,兔子怀孕的时间一般在一个月左右,如果他一个月后变不回去,就要生兔宝宝了。
“不喜欢做小兔子?”
应向沂思考着,除了兔子还有什么可爱的小动物。
迟迢肯定不愿意居于人下,他们两个在体位上应该想法相同,为防闹矛盾,还是先不涉及这方面比较好。
小兔子瓮声瓮气,不知在嘟哝什么。
应向沂掐着他的前爪,将他举起来:“小迟,怎么闷闷不乐的?”
迟迢忍了又忍,终究败在了他温柔又深情的目光中,小声嘀咕:“孕期情绪失衡罢了。”
“这样啊,那……”应向沂瞪大了眼睛,“你刚才说什么?”
孕期?!
他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兔腿一蹬,毫不客气地踩在他脸上:“我什么都没说!”
孕期的兔子脾气差,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迟迢踩得心安理得。
应向沂呆愣了半天,想起自己撞倒的书:“你怀孕了?!”
他满是惊讶,看不出一丝惊喜。
小兔子心里委屈,凶巴巴地扑腾起来:“不行吗?”
骗子,明明说是锦上添花的。
应向沂哭笑不得:“行,怎么不行呢,但是你知道怎么才会怀孕吗?”
且不说男妖能不能怀孕,步骤起码不能少吧。
“我们都亲热过了,你是不是想抵赖!”
“不是的宝宝。”
迟迢被亲昵的称呼闹得红了脸,安静下来。
应向沂忍不住亲了亲小兔子,故意拖长调子,又叫了一声:“宝宝。”
小兔子语气嫌弃:“肉麻!”
应向沂看着兴奋到抖动的兔耳朵,没戳破他的谎言:“宝宝,我很开心你愿意给我生孩子,但我必须告诉你,你没有怀孕。”
兔子有假孕的可能,应向沂揉着乖下来的小兔子,将这事讲给他听。
迟迢越听脸色越难看,越听越不自在,越听越坐不住,嘴硬道:“你怎么知道是假孕,万一我真怀了兔宝宝呢?”
“哈哈哈哈那敢情好,你生下来,我养。”应向沂揉了揉他的肚子,压低声音,“待他日你我云雨之后,你可别忘了为我生宝宝。”
迟迢:“……”
迟迢:“放开我!”
他恨不得刨个坑把自己埋起来,太蠢了,他活了几百年,从未做过这种蠢事。
应向沂不撒手,埋在兔子暖烘烘的肚子里:“乖,让我抱抱,昨日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有了新欢。”
迟迢见不得他示弱,哼了声:“我才不会变心,别是你有了新欢,才会联想到这方面吧。”
“是是是,是我有了新欢。”应向沂想到软榻上的迟迢,心弦一动,“我最近遇见一个人,他同你一样姓迟,我很倾慕他。”
迟迢本迢心里又欢喜又酸涩,期待道:“他比我还好吗?”
应向沂状似思考:“他应当不愿意替我生孩子,没你喜欢我,但他长的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将反驳的话咽回去,迟迢故作不爽:“哦。”
应向沂看着他翘起来的耳朵,失笑:“我若自荐枕席,你说他会答应吗?”
“会的……吧。”迟迢顿了顿,“与我一般姓氏,肯定也会喜欢你。”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应向沂忍着笑:“你不会吃醋吗?”
兔腿一蹬,自欺欺人:“会,所以你别告诉我,我就当不知道。”
应向沂心软得厉害:“好好好,不告诉你。”
一场闹剧,虽说丢尽了脸,但换来了应向沂实实在在的一句喜欢。
迟迢觉得还是挺值的。
梦里的两人过上了蜜里调油的日子,应向沂和迟迢心照不宣,都没提及更进一步的事。
白日里很少见到迟迢,应向沂心知身为妖尊事务繁多,不敢打扰他,只在每日无影来送酒的时候问两句他的近况。
无影每每表情复杂,看着他怀里的小蛇,一脸麻木地扔出一句话:“尊主很好,不用担心。”
应向沂被敷衍了几次,不干了:“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小蛇闻言看过去,目带警告。
无影后背一凉:“没有!”
应向沂皱眉:“既然没有,为什么总拿这句话敷衍我,还是说是迟迢让你这样告诉我的?”
小蛇伸出了蛇信子,威胁意味明显。
无影:“……”
无影:“怎么可能,尊主对您十分重视,嘱咐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迟迢最近很忙吗?”
他们好几天没见面了,虽然梦里撸兔子很满足,但谁不想占有心上人的所有时间。
无影心道人就在你怀里,你自己问不就好了。
“恕我不能透露,龙修士若是想尊主了,可以告诉我。”无影扯出一个疲惫的笑,“我可以代为转告。”
应向沂眼睛一亮:“那你帮我给他带封信。”
拿到信后,无影给小蛇使了个眼色,匆匆离开。
没多久,小蛇偷偷溜出院子,来到不远处的角落:“找我有事?”
无影现身,将信递过去:“仙界的探子来报,渡微州出了祸事。另外,仙宗十四州在云海秘境设下群英宴,广邀六界人士参与。”
他拿出两封邀请令牌:“您和龙修士都在受邀之列。”
迟迢拆信的动作顿住,惊诧出声:“你确定是云海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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