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剪小狐狸, 有一半是因为条条,一半是因为迟迢。
条条精明狡黠, 和骄傲的迟迢有很多相似之处, 在考虑的过程中,应向沂脑海中便浮现出了胖乎乎的狐狸造型。
将张牙舞爪的小狐狸抱进怀里后,应向沂发现, 这个决定做的十分正确。
小狐狸谁能不爱?
成了精的小狐狸就更无法抗拒了。
应向沂捏起了一只雪白的狐狸爪子,端着一副严肃的表情:“你刚刚差点掉进湖里, 是我救了你,你是不是该报答这份救命之恩?”
一提起这茬, 迟迢心里就不爽。
方才他一入梦, 就看到了一条蓬松的大尾巴,抱着残存的侥幸心思,他冲到了湖边, 想要借着水面看看自己的真实样貌。
应向沂就是这时候出现的,在他被那张圆滚滚的狐狸胖脸伤透了心的时候,这个罪魁祸首冲他伸出了魔爪,直接把他提溜到了怀里。
胖乎乎的狐狸一言不发, 透着股天然的呆样,莫名喜感。
应向沂捏捏爪子捏捏耳朵,心都被萌化了:“我尚未娶妻, 家中缺一娘子,听说狐狸精都貌美如花,我瞧你圆滚滚的定然好生养,嫁与我正好。”
迟迢:“……”
好生养个鬼!简直欺龙太甚!
愤怒的小狐狸一巴掌呼过去,还没碰到目标打击物,毛绒绒的爪子就被截住了, 带到了唇边。
应向沂咬到一嘴毛也不嫌弃:“小迟今日怎么凶巴巴的,不喜欢做小狐狸?”
以往迟迢爱他爱得不能自拔,做小兔子的时候,忍着假孕的反应,还摊开肚皮让他揉,乖的不像话。
对比一下,今日的态度着实有些冷淡了。
他与迟迢前几日便分开了,对方也不知去了哪里,可是妖界出了什么问题,让迟迢心烦了?
思及此,应向沂有些心疼:“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迟迢怔了下,又控制不住心软,拱了拱他的手掌:“没事。”
做小蛇崽做的时间太长,养成习惯了,总喜欢这样安慰应向沂。
拱完迟迢就后悔了,他一边唾弃自己的底线因为应向沂步步后退,一边对自己做出灵宠一般的举动绝望不已。
这小娘子莫非给他下了蛊,对他使了什么魅惑人心的术法,才令他变得如此不像自己?
“那你是不喜欢这种玩法?”
角色扮演对于原形是兽类的妖来说,可能不太好理解,应向沂思索了一下,觉得这个想法没错。
他抱起小狐狸,搁在膝盖上:“不闹了,我们聊聊天吧,今日发生了一件大事,我差点连命都丢了。”
迟迢抖抖耳朵,十分配合地问道:“什么大事?”
应向沂情真意切:“我太想你了,想的整个人都昏迷了。”
他本来是想吐槽条条天劫的事,又怕迟迢听了会担心,遂开始插科打诨。
迟迢:“……”
竟然和我想的不一样,男人你究竟还能给我多少惊喜?
“你今日怎么……如此肉麻?”
这不符合应向沂的性子,朝夕相处这么长时间,迟迢还是很了解自家小娘子的。
如今应向沂还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他知道自己是迟迢的事,断然不会平白无故就说这些情话哄他。
应向沂垂着眼皮,心虚地移开眼:“有很肉麻吗?”
条条突然化形对他的影响很大,尽管他心理上只对迟迢有情,但目光却不由自主分了一部分给条条。
对于迟迢,应向沂多少心中有愧,潜意识里想借这种方式拉近和他的距离。
小狐狸状似深思,给出准确的答案,顺势问道:“阿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夫夫之间总要互相体谅迁就,如果应向沂能将一切和盘托出,他可以大龙有大量,考虑不计较了。
应向沂皱眉:“你叫我什么?”
迟迢一愣,顿觉失言。
他当条条当的时间太长,难免记串了,熟悉的称谓脱口而出。
“阿应啊,亲密之人不都是这样称呼的吗,你也可以叫我阿迟。”
他干巴巴地解释完,有小心翼翼地打量起应向沂的表情。
不会吧,他该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称呼就暴露身份吧?
迟迢的第一反应是太亏了,“阿应”这个称谓他刚开始叫,还没叫热乎呢。
“原来如此。”应向沂点点头,想到熟悉的身影,意味不明地笑笑,“我有个……朋友,他也喜欢这样叫我。”
他在「家人」和「朋友」之间纠结,最后还是遵从本心,选择了后者。
迟迢自然知道他口中的朋友是自己,蓬松的大尾巴“嗖”一下弹起来,挡在身前,盖住了大半张脸。
他支支吾吾道:“会这样叫你,你对他而言一定很重要。”
真挚热烈的告白固然动人,但藏在心里的情意也足够吸引人。
龙族性本淫,天生是风流的享乐者,骨子里不乏浪漫的基因。迟迢喜欢光明正大的展示爱意,也喜欢对着心上人,用各种偷偷摸摸的方式诉说爱语。
爱情里少不了自我感动,这种既放肆又克制的示爱方法也许达不到应有的效果,但在此刻确实承载着迟迢的一片真心。
应向沂低头看着狐狸崽子,想到条条那双与之相差无几的眼睛,总有一种错位的恍惚感。
他揉了揉眉心,心道迟迢没有说错,他对条条确实很重要,那小蛇崽子一直把他当老婆。
不知出于哪种原因,他并没有告诉迟迢,这个“他”就是他曾经提到过的条条,那个占据了他的意外与例外的存在。
“你们妖的忌讳规矩还挺多,我分不清楚,不过他是第一个这样叫我的人。”
虽然是刚开始叫,并且叫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小狐狸抱着尾巴,像捧着一只吹胀了的白色气球:“那你喜欢这个称呼吗?”
应向沂笑了笑:“喜欢,小迟乖,再叫两声来听听。”
迟迢是个不吃亏的主儿,立马跟他谈起条件来:“我们交换,你叫我一声「阿迟」,我就叫给你听。”
“哦?”应向沂坏笑,指尖从狐狸肚子滑到尾巴下方,“让你叫什么都行吗?”
迟迢:“?”
迟迢:“……”
好家伙好家伙,他的小娘子竟如此诡计多端!
纯情男龙遭受暴击,心情复杂。
应向沂哈哈大笑:“好了,瞧你吓的,我逗你玩呢。阿迟乖,还像那样唤我两声就行了。”
迟迢在心里骂骂咧咧,面上不显,信守承诺唤了几声“阿应”。
见应向沂拧眉沉思,不由好奇:“怎么了?”
“听着熟悉,总觉得你和我那朋友有点像,吐出口的字音语气都相似。”
应向沂随口一句话,却把小狐狸吓得尾巴上的毛都竖起来了。
横看成岭侧成峰,他记得伪装容貌,却忽略了声音。
迟迢干笑两声:“是吗?”
应向沂没说话,把小狐狸举好,平视着他的眼睛:“他与你一般,也是这样的瞳色,这般颜色在妖界很常见吗?”
“……挺常见的,一抓一大把。”
尾巴占了狐狸身形的一半,蓬松的像一条围脖,应向沂晃了晃小狐狸,见那条垂下来的大尾巴僵硬地摇着。
他怕是失心疯了,竟然觉得迟迢和条条是一个人,那些相似的线索在脑海中滚动刷屏,遮住了他对于条条逐渐生出的诡秘心思。
这算不算为了一己私欲,去杜撰了一个虚假的童话故事?
应向沂甚至不敢深入去想,这个可能让他头晕目眩,心底生出无尽的兴奋。
他仓皇地抱紧了小狐狸,不住地亲吻着毛绒绒的耳朵和脑袋,好似在掩饰什么。
迟迢被亲懵了,睡醒之后还是傻愣愣的,盘在床上像一块蛇饼,看着应向沂收拾衣服,整理头发。
“要出去吗?”
天还未大亮,日光昏沉沉的,渡微州的修士已经起床了,正在上晨课。
应向沂绷着脸,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拎起被子将他盖了个严实:“你再睡会儿,我去和流尘他们聊聊,回来后给你带吃的。”
方才问舟亲自送来了补身体的汤药,说是设了宴席,庆祝他来到渡微州。
昨日的天劫闹出太大的动静,几乎毁了整个渡微州,州府外还是一片狼藉。
流尘等人肯定要探究一二,虽说不是兴师问罪,但刨根问底定然少不了。
应向沂一边往外走,一边思索应对的法子。
琉璃蛊的解决是一大助益,条条说的没错,最好的方法就是将这功劳揽上身,再顺势把一切都推脱干净。
上晨课的修士占据了州府正殿的空地,一眼望去,好似一片身姿挺拔的白杨,少年热血,气冲云霄。
应向沂默默感慨了一番,怀着动容和艳羡的心情,迈进了殿中。
流尘等人已经在等候了,见他到了,若干修士都起身欢迎,阵势很大,应向沂一时间有些恍惚,以为自己在参加宫廷御宴。
这也太夸张了吧。
当初在妖界,迟迢也仅仅是弄了一桌子菜请他吃饭,渡微州弄的比帝王家的节日宫宴都过分,只差再整点歌舞表演了。
应向沂看着坐在首位的流尘,见他不苟言笑,衣着繁重华丽,竟还真有几分像皇帝,身边再放个美人就完美了。
恍恍惚惚入了席,应向沂以为尴尬结束了,没想到这仅仅是个开始。
除了一开始的客气寒暄,再没有人说话,仙界之人克己守礼,食不言寝不语。
应向沂硬着头皮吃了一顿饭,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饭菜不错,味道很好。
吃过饭之后,问舟带他来到了书房:“龙道友吃的可还舒心?”
应向沂:“……呵呵,挺好的。”
“这是我渡微州最高规格接待宴席,道友喜欢就好。”
言语之间颇为自得,听得应向沂满心无奈,只能干巴巴的打着哈哈。
流尘换了身衣服,姗姗来迟:“龙道友久等了,身体可好些了?”
“好多了,多谢汤药。”应向沂道了谢,开门见山,“仙君今日找我,可是为了琉璃蛊一事?不用客气,一桩小事罢了。”
流尘和问舟面面相觑,想好的问题卡了壳。
渡微州已经脱离困境,眼下情况,比起琉璃蛊,他们更想知道天劫的相关事宜。
“听了渡微州及琉璃蛊的事后,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忧心忡忡。”应向沂拊掌大笑,“你们猜怎么着,我迷迷糊糊睡着后做了个梦,梦到了一个解决琉璃蛊的好办法,为防让你们白欢喜一场,我便自己去试了。”
流尘和问舟都呆住了:“啊?”
应向沂也没管他们的态度,将两人当成观众,表演着自己的戏码:“都说劫雷是妖魔邪祟的克星,我用古老的秘术引来了劫雷,劈了半夜,终于将那作恶多端的琉璃蛊给劈死了。”
流尘:“……”
问舟:“……”
你怕不是在逗我们?
应向沂摆摆手:“引动劫雷实在太消耗体力,施完秘术之后,我就脱力晕了过去,然后就被你们的人带了回来。”
房间里一片死寂,莫名的尴尬气氛流淌在三个人之间。
应向沂默默喝了一大口灵茶,感觉干涩的嗓子和紧张的心情都有了很大缓解,他抿出一丝笑,情真意切:“感谢的话就不必再说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好一副无私奉献的模样,应向沂演着演着,自己都有些感动。
问舟年岁稍长,率先反应过来:“龙道友以一己之力解了渡微州的麻烦,吾等实在……实在不知该怎么感谢。”
应向沂先发制人,明面上是将一切和盘托出,实际上却杜绝了流尘与问舟就劫雷一事继续发问的可能,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到底是仙宗十四州的一州之主,流尘知情知趣,心下虽不太相信应向沂编出来的故事,却也明白了他不愿就此事多谈的意思。
“龙道友救渡微州于水火,他日你若有需要,本君及渡微州修士,都当倾力相助。”
应向沂笑了笑:“客气客气,若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且慢,有一件东西想请道友看看。”流尘掌心向上,浑厚的灵力包裹着一大片琉璃瓦,“这是在州府外找到的,应当是传说中的琉璃宝器。”
琉璃瓦是拼凑起来的,上面有无数裂痕,破坏了瓦片的完整度。
应向沂挑了挑眉,第一反应是好奇,这么碎的琉璃瓦片,流尘他们应当找了很久吧。
“传说中的琉璃蛊竟然是这样的,的确精美,有惑人心神的能力。”
“这还不算什么,道友看好了。”
流尘掏出一个白玉小瓶,将里面的粉末均匀的撒在琉璃瓦片上,只见下一秒,粉末便变黑了,还在琉璃瓦片上晃动聚拢。
应向沂睁大了眼睛,看着琉璃瓦片上显出大片的图案:“这是……”
“这粉末是食怖花茎晒干后磨成的,能够追踪魔气。”流尘晃了晃小瓶子,解释道。
应向沂盯着琉璃瓦片,突然想起条条告诉他剪驱魔法阵的事。
小蛇崽果然是他的金手指,一点没说错,这琉璃蛊与魔界有些脱不开的干系。
“琉璃蛊能吞食修士的修为,渡微州内有几十名修士被害,我们对比了这上面的图案,发现数目基本吻合。”
问舟接过话茬,指着最左边的人形图案:“这人手中执花,喜爱非常,恰好第一个被夺取修为的人也爱花,他在梦里得到了寻了很久都没寻到的珍惜花种。”
应向沂目光一凛:“你的意思是,这琉璃瓦片上的图案记载了修士被害的过程?”
流尘与问舟都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应向沂想起流尘之前提到过,这图案上的人和被害修士的数目基本吻合,基本意味着并不是完全一样。
他心中一紧,忙低下头,目光逡巡,仔细地扫过琉璃瓦片上的图案。
从左到右,一寸寸看过去,在最右边发现了一片颜色较为浅淡的图案。
那图案堪比无影送来的春宫图册,暧昧又浪荡,是一个人与一条蛇交缠在一起,蛇尾紧紧裹在人腰间,人拥抱着蛇,正在和它接吻。
应向沂脑袋嗡的一声,涌出大片大片的熟悉画面。
长久以来的相处,让应向沂一看到蛇,下意识联想到迟迢和条条。
“龙道友,你怎么了,可是想起些什么?”
应向沂撑着桌子,按了按太阳穴:“使那引动劫雷的秘术太过耗费心神,方才一时没缓过来,有些头疼。”
流尘与问舟对视一眼,后者指了指最右边人蛇相缠的画面:“经过比对,我们发现这一处图案找不到对应的修士,这些图案从左到右,是按照时间顺序排的,不知龙道友对此有什么看法?”
“看法?”应向沂掀了掀唇,笑意未达眼底,“依我所见,这邪物闲着无聊,又进不来州府,所以转而研究起了春宫图册,二位觉得我说的可有理?”
气氛紧凝,应向沂收了笑,脸色有些阴沉:“最右边的图案也就是最后进入渡微州的人,他与一条蛇做了狎昵的事,看二位的意思,是觉得这人是我?”
虽然疑问句,但他语气笃定。
两人脸色都有些难看:“龙道友误会了,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查清楚事情真相,也好还受害修士一个公道。”
“若这人真的是我,那为什么我没有像那些修士一样失去修为,变成普通人?”
两人语塞。
应向沂眼底满是厉色,哂道:“帮渡微州度过难关是出于道义,你们要还公道,自己还便是了,不必将我算计在内。”
他一甩袖,灵力带着怒气,将桌上的琉璃瓦片拂下了地:“道不同,不相为谋,在下告辞。”
言罢,应向沂转身便走,流尘和问舟跟着追了出去。
房间里,一道身影凭空浮现,他指尖光点浮动,勾勒出繁复的纹样。下一秒,法阵落到地面上的琉璃瓦片上,将残留在上面的魔气清除干净。
若是应向沂在这里,定能认出来,那纹样正是条条教过他的驱魔法阵。
离开之后,应向沂直接回了房间,理都没理追在身后的人。
流尘与问舟站在门口,还没想好用什么理由进去,门就打开了。
流尘沉声道:“龙道友,你误会了,冷静下来我们谈——”
话还没说完就被应向沂打断了:“不谈了,当我在渡微州歇了个脚,就此别过。”
他半点不通人情世故,说走就走,狠狠下了流尘的面子。
问舟有些着急:“就这样让他离开吗?”
流尘脸色难看:“不然呢,总不能撕破脸皮,强行将人留下吧。”
闹成这样,已经和撕破脸皮差不多了吧?
问舟心想。
流尘叹了口气,看着逐渐走远的身影:“再说了,便是强行动手,也不一定真能留下他。”
“那劫雷的事,不继续查了吗?”
昨天的劫雷来的蹊跷,他们本想旁敲侧击,从应向沂口中问出点消息来,却不料弄巧成拙,直接把人气跑了。
“我从未听说过世间有引动劫雷的秘术,昨日那劫雷定然是冲着谁来的,而他在维护那个人。”流尘思忖片刻,突然问道,“妖界的车队到了哪里?”
问舟:“琉璃蛊被解决后,清垣的消息就传了进来,说是他们正同妖界的车队一起,回了仙界。”
流尘怔了两秒,诧异道:“一起?迟迢同意了?”
—
仙界,结界外,赛雪州。
清垣带着若干修士,跟在妖界的车队之后。
“这妖尊也没传闻中的不好相与,让我们跟着车队同行,还把食物分给我们。”
“瞧你那出息,一点小恩小惠就把你收服了。”
“对对对,千万别忘了,妖尊心狠手辣,对修士恨之入骨。”
“那他为什么要让我们同行?”
“笼络人心的手段罢了,云海秘境中法宝众多,他肯定是想拉拢我们帮忙。”
“他带了这么多马车,该不会是为了装东西回去吧?”
……
众人窃窃私语,清垣听得头疼,给各州州主传完信,立马制止了他们的交谈:“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不知道吗?”
尽管压低了声音,擅长追踪的影道首领还是将一切听得清清楚楚。
无踪冷嗤一声,满眼鄙夷。
无影也摇摇头,语气嘲讽:“看来是尊主太长时间没活动筋骨了。”
当年妖尊横空出世,六界避其锋芒,时逾百年,荣光褪去,连仙界小辈都敢议论了,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他们怕是只记得那场不光不彩的以多欺少了,还洋洋得意,将趁虚而入当作光荣之事。”
无踪眼神阴鹜,他们从小跟随迟迢,向来听不得旁人对迟迢有一丝一毫的侮辱轻蔑。
无影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再过几日就是十月了,十月十一,又满一年了。”
无踪瞪大了眼睛,神色有些激动:“那今年的十月十一,尊主岂不是会在仙界度过?”
十月十一,正是仙宗十四州算计迟迢的日子,这在妖界是禁忌,没人敢在妖尊面前提起。
每一年的这一天,迟迢都会将自己关起来,谁也不见。
被打碎的宫殿承载了妖尊的怒气,他是睚眦必报的性子,吃了的亏一定会讨回来。
迟迢安分了近百年,六界都说妖尊被打怕了,但无影和无踪都坚信,他只是在等待,等待报仇雪恨的机会。
妖族最懂得蛰伏的含义,韬光养晦几十载,一朝成名震四方,只为了等待最佳的时机。
他们都有预感,今年的十月十一绝对会有一场腥风血雨,这场风雨将轰动六界,彻底洗干净迟迢背在身上的,近百年的耻辱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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