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飞鸟川颂如果想找钟离的话,其实并不一定需要真的等到周一上课之后,在第一次上钟离的课的时候, 他就已经要到了钟离的联系方式。
所以, 如果他想的话, 其实现在马上立刻,他就可以向钟离打电话, 来询问那个单片眼镜究竟是什么东西。
只不过今天的时间有点晚了。
飞鸟川颂看了一眼在窗帘轻轻飘舞后的夕阳和霞光。
而这个时间, 恰好十分接近猫尾酒吧的开业时间。如果等到他做好准备, 再加上找路和赶路的时间,说不定在猫尾酒吧里, 他恰好能碰见那个达达利亚——论坛里的水友们口中, 那个愚人众执行官第十一席, 公子。
这是一个极好的时机,不仅仅是掺和进迪卢克和钟离这群明显更了解过去的人中去, 同样也是更密切地接触与愚人众这种提瓦特的黑暗中所隐藏的神秘组织。
只是没想到, 原本是为了更能够把握住这个计划而抽取的道具,最后却不得不在计划进行后再找到其使用办法了。
飞鸟川颂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谁能想到, 不靠谱的游戏商城里, 竟然还能抽出这种没有具体说明,需要玩家自己找人鉴定的游戏道具。
而钟离, 这个目前看来有相当大把握可以鉴定这个道具的角色, 却很明显的, 不是很建议尹颂参与进这一类的事件中——这一点从迪卢克在与钟离交谈之后变化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如果他就这么直接地拿着道具找上门去, 很有可能从钟离那里得到的, 不是一个精确而有用的答案, 而是温和且不动声色的拒绝。
钟离,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是不是容易搞定的人。
也不知道他到底告诉了迪卢克什么线索。
飞鸟川颂想到,从好感度后面的印象评价来看,迪卢克原本对他的态度可是期待他作为后辈能够大放光明,然而在与钟离交谈过后,他对他的印象评价就变成了“好好学习”。
有什么是需要他回避的呢?被调查那一方的首领可是他的妹妹啊。
而且从那一战的表现来看,尹颂的战力不仅可以说是可圈可点,甚至多加赞颂也不为过。
飞鸟川颂不觉得问题出在他身上,他的扮演应该是相当完美的。
他摸了摸下巴,看向在这短短的思索时间里就已经沉了下去的夕阳,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他决定先去猫尾酒吧看一看,无论如何,他都需要打破迪卢克和钟离对他的这种排斥态度,而说不定,自己现在所疑惑的事情,在接下来对愚人众的接触之后,都能得到更多足以联系的线索。
不过在这之前,他需要一个合理的、足以让尹颂在夜晚前往酒吧的理由。
因为和妹妹的决裂,同时明白自己无法参与更之后的调查,所以伤心买醉……这个看起来不错。
话虽这么说,同时也决定了要在酒吧扮演一个伤心人,然而飞鸟川颂真正出现在酒吧时,脸上的表情其实并没有那么悲痛自责,最多是看起来有点郁郁而已。
毕竟在战斗结束后,他一整个白天都没有表现出什么过激的情绪,甚至还在家门前和迪卢克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尽管可以说这是因为他之前没有在其他人面前把情绪表现出来,也可以说他是在试图加入调查被迪卢克拒绝之后、才到达这种情绪郁结不得不通过喝酒来排解的程度,但飞鸟川颂仍然不准备带着满脸浮夸的愁容来进入酒吧。
因为由他本人的性格脱胎而出的尹颂,或许会出于某种目的将本身没那么重要的小情绪夸张地表现在脸上,但绝不会在遇到真正的大事时,轻易将其流露在外表中。
这是由他本身的成长经历所决定的,他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表现出求助的意图。
当然这并不妨碍他在酒吧试图未成年饮酒。
“客人……您,真的成年了吗?”
吧台后的调酒师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并不是猫尾酒吧著名的那个猫猫小调酒师迪奥娜,迪奥娜的班一般都在白天,所以尽管这个酒吧是提瓦特少有的允许未成年人进入、并且提供无酒精饮料的无年龄限制酒吧,晚间的猫尾酒吧通常也与白天大不相同。
而不向未成年人提供含酒精饮料这件事,是即便在白天也通用的一条准则。
“我长得真有那么显小吗?”
飞鸟川颂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反问,随即笑道,“确实是刚成年不久,顺路看见所以想来见识一下酒吧是什么样子。放心吧先生,卖我一杯酒是不会让你被纠察组抓住的。”
“那还真是,谢谢您的体谅了。”
调酒师没从飞鸟川颂脸上看出不自然的撒谎表情,于是略微放松下来,与客人聊天调节气氛的职业素养开始发挥作用,他笑着接下了这句玩笑。
突破未成年禁止饮酒限制的第一步达成。
飞鸟川颂在心里勾起嘴角,对自己的表现十分满意。
然而尽管心里已经相信了飞鸟川颂的话,调酒师还是从柜台下抽出了一台类似于pos机的小刷卡机。
“还请您再多体谅一下,晚上的猫尾可能会有点混乱,为避免麻烦,请您留一下身份记录吧。”
调酒师笑着道,这是提瓦特里一般的无年龄限制酒吧都会配备的机器,可以显示身份证件的部分信息,避免某些未成年试图伪造身份证件、在酒吧里挑衅未成年人禁止饮酒的规定。
“某些未成年”中的一个坐在吧台前,暗自“啧”了一声,心道还是逃不过这一关,面上的笑意却没有半分变化,自然而然地转变成了一种半真半假的抱怨:“我都成年了还要搞这个啊,都说了只是顺路过来看看而已……”
他假模假样地翻了翻身上的口袋,理所当然地没找到那张根本没被他从家里带出来的身份证件。
“果然没带。”
飞鸟川颂露出有点沮丧但又不出意料的表情,实际上手里已经准备好要拿出储存着那张“经过删改”的身份证件照片的手机了。
调酒师“啊”了一声,歉然道:“那就抱歉了,客……”
“这杯我请了。”
调酒师的话语被打断了,飞鸟川颂的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橘发蓝眼的青年。
他穿着一件酒红的衬衫,手臂上搭着配套的西装外套,黑色的领带松松垮垮地吊在脖子上,衬衫领口的扣子也解开了几颗,露出喉结下锁骨的那块凹陷——看起来像是刚从工作场所下来。
他什么时候从那边过来的?
飞鸟川颂在心里挑了一下眉。
调酒师愣了一下,很显然是认识这位熟客的,但是嘴里的话还是没松口:“可是……”
“我请的话,就不用考虑身份证件的问题了吧。”
橘发蓝眼的青年笑了一下,眉间的爽朗不似作伪,然而那双幽深的蓝色瞳孔中总是透露出一丝难言的危险气息,诉说着此人的本质或许不同于外表。
“这……”
调酒师为难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飞鸟川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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