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题, 众所周知,可选项目应该是有限的。
但是眼前的情况,虽然从表面上来看, 是要飞鸟川颂在两人选择一人进行接下来的剧情,但是实际上并没有真正的选项显现在飞鸟川颂面前供他选择。
毕竟这可是个自由度几乎无限高的全息模拟游戏啊,玩家的行动怎么能被这么固定的选择限制住。
飞鸟川颂很快就从面对乙游修罗场的冲击中冷静下来, 随即意识到了这一点。
按照他与这两人的熟悉程度来看, 显然迪卢克与他之间的关系更加亲近一点。
然而达达利亚虽然与尹颂是第一次见面, 但飞鸟川颂早已提前知晓了他的身份,而通过他与愚人众接触这一点,正是飞鸟川颂现在想获得的便利——这是飞鸟川颂在从之前那场战斗中察觉到这起案件与“复活”这个关键词之间的关联时产生的想法。
而现在,在从凯亚那里得知这起案件“没有它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后,这个想法就变得更加强烈了。
毫无疑问, “复活”相关的背后势力与尹歌是敌对的,在之前那场兄妹决裂的表演中被抓住的副部长不一定就是整起事件最大的幕后黑手。
而“愿望”这个无论对于深渊、对于普通人和元素力使用者,还是对于这起案件的幕后黑手来讲都有所关联的一件事物, 在这起案件中显露出了它奇异的价值。
飞鸟川颂直觉, 这起案件背后隐藏的线索,很有可能与他的主线任务相关。
毕竟深渊的建设是一方面, 尹颂和尹歌这兄妹俩背后的设定,他当初胡编乱造的时候, 可还有许多坑没填呢。
也不知道游戏把他最初的这个设定衍生计算成什么样子了。
飞鸟川颂想到, 心中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好奇。
这就像是一部基于他一个想法而诞生的故事, 从论坛里得来的信息让他确定了这个故事的独一无二,有着这样的唯一性, 这个故事天然就带着让飞鸟川颂好奇的特别吸引力。
他必然会想办法触发更多的任务、剧情来一步步窥探和完善这个故事, 而这个将目前所有线索集于一身的案件, 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绝好的切入点。
飞鸟川颂必不可能错过。
于是问题又绕回来了。
飞鸟川颂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人。
深夜的纠察组等候大厅一片寂静,达达利亚和迪卢克都将目光整齐地放在他身上,等着他做出回答。
一个人的背后隐藏着与愚人众相关的线索——飞鸟川颂还没忘记酒吧里达达利亚提起的“邪眼”这个道具。
而选择另一个人,则能拿到飞鸟川颂一开始演这出戏时想要加入调查的位置——虽然最后这出戏的剧目出了点问题,脱纲成了他刚开始时完全没想到的模样,但是“惹是生非”这个终极目标还是阴差阳错地达成了,而且从迪卢克现在过来捞人的举动来看,这次他们绝对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对飞鸟川颂试图加入调查的提议那么抵触了。
无论是哪条线的线索,飞鸟川颂都很想要,无论是哪条线的答案,都能为目前还不明朗的案情扫清一大片迷雾。
也许二周目的时候还能选择另一条线来获得更多的线索,但是就像之前说的那样,既然现在身处的游戏是个自由度超高的全息游戏,飞鸟川颂觉得他不就应该辜负这个游戏给予他的自由度,做出一点符合玩家脑洞的事情来。
比如说……
“我们找个地方谈一谈吧。”
黑发绿眼的少年从短暂的沉吟中抬起头来,扬起一个浅淡的微笑。
我全都要。
“谈什么?”
达达利亚疑惑发问,对于话题的跳跃性感到有点奇怪。
反倒是迪卢克从靠着的墙角站直了身体,语气中带着了然的平静:“正好,我也有事想要和你谈谈。”
达达利亚这时也恍悟过来:“是案件的事吗?这也不急于一时吧,伙伴,有张有弛才算是锻炼,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休息。”
他反而掉转头关心起飞鸟川颂来。
“不。”飞鸟川颂摇了摇头,“我觉得案情讨论最好现在就进行比较好,之后的话,可能就来不及了。”
“什么意思?”
并不了解具体案情的迪卢克露出稍感意外的表情。
“你是说……”
而达达利亚则表现出若有所思状。
“打草惊蛇。”
飞鸟川颂点头肯定了达达利亚的猜测,他看了看神情各异的左右两人,开口道,“既然我们都各自掌握着不同的情报,而这起案件又和我们都各自相关,不如就干脆聚在一起整合一下信息好了。”
十分钟后,三个人坐在了附近某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高级酒店包厢里。
多亏达达利亚对附近环境的熟悉,找到合适的谈话地点这一步并没有花费他们过多的时间,至于在这里消费太贵的问题,在某人自告奋勇请客的情况下,一点也不是问题。
……有钱就是好啊。
飞鸟川颂喝了一口酒店端上来的香茗,在心里发出感慨。
当然表面上还维持着平静正经的表情,他姑且还记得设定上尹颂是因为心情不好才去酒吧喝闷酒的,现在酒没喝成反而遇上这一大摊子事,别说心情好到能开玩笑了,没有爆炸就已经是看在这案件和他妹相关的份上了。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些就好。”
达达利亚点完菜,在将菜单交还给服务员之前抬头问了一句,“你们有什么想点的吗?”
理所当然的,飞鸟川颂和迪卢克两人都摇头表示没有。
达达利亚于是将菜单递了回去,转头挑眉道:“那么,要从哪里谈起?”
一片沉默,就连第一个开口的达达利亚都双手抱臂靠在了椅背上,一副没准备率先开口的样子。
“……我先来说吧。”
飞鸟川颂看出两人在相互防备,于是出声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迪卢克应该还不知道案件发生的具体情况,事情是这样的……”
飞鸟川颂大概描述了一遍那老头是怎么出现,又是怎么在酒吧里死掉的情况:“……如果酒吧的监控录像还有复原的话,纠察组大概也能看到那个黑衣老头死而复生的一幕。而我认为,既然这起事件背后的人敢在这种情况下暴露出他们的存在,这就代表着他们已经有恃无恐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之前说‘打草惊蛇’,意思就是……”
“意思就是,他们很快就要再次行动了。”
一直沉默地听着飞鸟川颂描述情况的迪卢克突然开口,说出了他还没出口的下半句话。
“是。”飞鸟川颂微微一怔,随即点头。
“那么关于这起案件,我也有情报要补充。”
迪卢克道,“根据目前对于那个落网副部长的审讯,他所作出的行为并非全部出自他个人的想法,如何获得情报、组织行动的许多细节他都答不上来。可以肯定的是,偷看保密档案的确实是他,但背后策划这起行动,并指挥他顶罪的,另有其人。”
果然。
飞鸟川颂心想,迪卢克也联想到了那个私自调动纠察组行动队,试图抓住尹歌的副部长。这种关键的审讯细节,他之前可是完全没有向自己透露。
“落网的副部长?”
达达利亚挑眉,发出疑问。
飞鸟川颂于是担当了两人之间沟通的桥梁,将那个副部长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当然,关于尹歌的部分被他模糊了很多,他只说了那个副部长要抓的人是他的妹妹。
“……所以你们认为,这两起案件的幕后黑手是同一个,应该放在一起讨论?”
达达利亚听完,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而后爽朗一笑,“既然是关于你妹妹的事情,那我透露一点情报应该也没什么。”
“那个老头是至冬聚居地附近某个地下组织的头领,因为最近活动有点频繁,搅扰到了那里正常生活的居民。所以作为驻扎在提瓦特的愚人众执行官,我出手教训了他们一下,然后他就记恨上了我,经常带着人来找我挑战——当然挑战的人除了他之外还有很多就是了。”
达达利亚轻松道。
所以那个“教训一下”就是指把人家的组织一把剿灭,然后让人带着残党四处逃窜是吗?
飞鸟川颂在心里吐槽,他还记得酒吧里那个黑衣老头开口就是“给我陪葬”,显然原本的生活境况比起达达利亚轻描淡写的描述惨得不是一点半点。
“哦对了,我好像还没做过自我介绍,我是愚人众执行官第十一席,公子达达利亚。你叫什么,伙伴?”
达达利亚突兀想起自我介绍的问题,转过头来用期待的眼神看向飞鸟川颂,明明嘴里说着第十一席执行官的名号,这个时候给人的感觉却完全没有了之前一箭射杀黑衣老头的残忍和冷酷,只剩下自来熟的爽朗。
“尹颂。”飞鸟川颂道,并没有过多的自我描述。
因为他突然发觉,达达利亚从头到尾的态度都过于随意而无所谓,仿佛一点也不在意这起案件背后的真相,同时给出的线索又过于敷衍而没有价值,飞鸟川颂因而对他的立场产生了一种另外的怀疑。
而一旁的迪卢克则目光微微一凝,露出不怎么意外的神色。
“愚人众的执行官……果然。”
“原来你是璃月人。”
达达利亚恍然,随即将目光转向了迪卢克,微微眯起了幽蓝的双眸:“那么这位……想必是纠察组的人吧。”
迪卢克不置可否,脸上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平淡和自然,他跳过了达达利亚的询问,反问道:“那么你呢,你们愚人众,是否参与了这起案件?”
迪卢克再一次问出飞鸟川颂的内心所想。
他眯起眼睛,在心里审视着达达利亚之前一举一动。
有没有可能是他先入为主,对方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是提供线索的队友,而是相反的,与他站在对面立场上的敌人?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之前的邀请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而那些情绪和举动,又有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呢?
达达利亚没有说话,保持着之前随意的表情,同样审视着迪卢克。
气氛一时急转直下,陡然沉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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