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猜测。”
迪卢克挑了一下眉, “不过我不这么认为。你应该闻到这些香气了吧，它们的组成物质在检测中无法检出。检测报告表示，这些废气中含有的物质没有一种是会产生香气的，即便有些含量过于微小导致无法检出, 也不会如此产生如此浓烈的香气。”
“……隔着防毒面具都能闻到, 但却无法检出。”
飞鸟川颂若有所思, “你的意思是, 这些香气的来源是与现代科技毫不相关的物质？”
他突然有了一些想法。
“不无可能。”
迪卢克颔首, 还没来得及再多说两句话, 一边的飞鸟川颂就突然摘下了防毒面具, 猛地吸了一大口机器制造出的烟气, 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防毒面具戴了回去。
迪卢克：？
“你在做什么？”
“刺激kp，也许能骰个灵感什么的。”
飞鸟川颂口花花, 不等迪卢克再说点什么，就自己紧急补救道，“开玩笑的，只是切身感受一下这种香味, 方便分析。”
迪卢克顿了一下, 终究还是没忍住, 有些好笑地扬起了嘴角, 倒是很配合地接了话：“那你分析出了什么？”
飞鸟川颂坦然：“这香味很适合做成香水, 套个好听的名字和新奇的概念，肯定能卖爆。”
“那倒是可惜了，晨曦集团不做香水。”
迪卢克难得抖了一下幽默细胞, 遗憾的是表情太冷淡, 以至于配合神情让人感觉像是上司在冷嘲热讽。
“……你以后还是不要讲笑话的好。”
飞鸟川颂抖了一下胳膊, 显然也有种被上司阴阳怪气了的感觉。
闲话讲完, 他在商场里挑选的道具也有了着落——【概率调整器（100限额）】。
这个道具的说明中介绍，使用这个调整器，可以对三分钟内某个有可能发生的事件概率进行调整，从0-100都可以。
听起来非常逆天，可惜这是这个道具的完全体所拥有的功能，而飞鸟川颂囊中羞涩，只买得起这个100限额的超级阉割版。
而100限额的意思，顾名思义，就是可以调整的概率幅度只能上下加减100，如果想要让某件事一定会发生，或者让某件事一定不会发生，那这个道具就是一次性的了。
飞鸟川颂一边肉痛，一边点击选择了使用道具。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一次性版本啊，就花掉了他整整60点成就点，比当初限时三分钟的那个被动版读心术要贵多了。
【请输入三分钟内即将发生的事件……】
【输入成功，“尹颂操作103号公寓地下的不知名大型器械，一次成功”，判定为可能发生的事件，请调节概率。】
【概率调节中……】
【事件概率调节为“100”，是否确认？】
【已确认，概率调整中……】
【调整成功。】
刚拿到手还没热乎的【概率调整器（100限额）】从飞鸟川颂的道具栏上消失了。
并没有感觉“一股力量充斥了全身”之类的神奇buff加身的体验，也来不及心疼自己60点成就点换来的道具，飞鸟川颂飞快地从迪卢克身旁的缝隙中钻到机器前面，将某些导线插了拔、拔了插，一通胡乱操作，然后收手静待机器产生反应。
就突出个一通操作猛如虎，生怕3分钟在这磨磨蹭蹭的时间里过去了。
“……你是在碰运气吗？”
迪卢克双手抱臂，对于飞鸟川颂的操作不置可否。
对于这台机器的导线，他也是曾经研究过的，虽然最终没能得出什么成果，但这至少让他可以保证，大部分情况下这台机器是没有危险的——倒不如说，能对这台机器输入一个正确的指令，让它产生一些危险的动作，也是某种意义上的突破。
“确实是在碰运气，不过我对我的运气一般还挺自信的……”
飞鸟川颂退后一步，站到了迪卢克对面的那条通道中，遗憾道，“可惜，这次我的运气似乎没……”
“轰隆隆！”
一直只是沉默地冒烟的机器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响动，打断了飞鸟川颂还没说完的话。
原本还想着道具不起作用要向游戏投诉bug再次讹诈一番的飞鸟川颂，顿时惊喜抬眼。
迪卢克挑眉：“看样子你的运气确实起作用了。”
然而机器轰隆隆地运作了一会，突然“咔咔”两声响，又停止了工作，不仅如此，就连它头顶冒出的烟都开始缓缓消散，逐渐停止了往外冒。
飞鸟川颂：“……我把它关了？”
不应该啊，他写下的事件可是“成功操作了机器”，常理来讲，这种“操作”应该是指向机器本身的用途才对啊。哪怕他其实不知道这机器的用途原本是什么，可是这件事既然发生了，这台机器现在就该表现出它的功能来啊。
难道他终日钻空子，终有一日被空子钻了吗？
飞鸟川颂叹气，下定决心下次挑个好点的空子来钻，正当他准备开口说“好歹机器关掉了，不用再操心背后的人拿它来做些什么了”之类的安慰之词时，这机器突然又“咔咔”响了两下。
像个突然痴呆忘记了接下来的工作，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才重新连接起之前记忆的健忘人士一样，掀起一块盖板，从里面吐出了个似乎是用来承装液体的容器。
狭小通道里的香气陡然浓郁了起来。
“……这是？”
飞鸟川颂凑上前去看了看，那个圆柱体的深口容器里承装的液体还剩浅浅的一个底，凑到容器口之后就能更明显地感觉到，那种奇异的香气正是由这些残余的液体散发出来的。
而这些液体的外貌看起来也有些不凡，比起用普通的颜色之类的描述来形容，它更像是一种流动的晶体，一方面有着切割后的顶级宝石那种绚烂的火彩，一边又有着水一般澄澈透明的光泽。
如果拿它当做香水出去卖，就凭这现实中的物质无法做到的梦幻颜值，恐怕买的人也不会少。
同样看到了这些奇幻液体的迪卢克微微凝眸：“从未见过的物质……恐怕这就是我们要找的燃料。”
“要取一些回去检测吗？”
飞鸟川颂问道，他心里的那种猜测越发明晰了。
“当然。”迪卢克点头，一边从身上不知哪里取出了一个透明的小试剂瓶，一边对飞鸟川颂道，“这次你算是帮了大忙，下次有空的话，请你吃饭。”
“不，吃饭就算了。”
飞鸟川颂连连摇头，他可不敢再在乙女游戏里和男人吃饭了，他头一次知道，某些和他性别相同的家伙不当人起来能变得那么可怕。
“不吃饭的话……”迪卢克微微沉吟，干脆直接开口问，“那你想要些什么？”
“咳咳，这个这个，有就行了。”
飞鸟川颂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将几根指头捏在一起搓了两下。
那油滑的动作，那挤眉弄眼的神情，算是将某些奸诈小贩的神情彻彻底底学了个精髓，要不是他本人的脸还算能打，那拿来榨油真是一榨一个准。
迪卢克的眼里泛起一丝笑意，对此并无异议：“可以，不过大额转账需要一点时间，你可以回家再看银行卡。”
大额转账……
飞鸟川颂倒吸一口凉气，就差当场高举双手，欢呼一声“谢谢老板，老板万岁！”了。
迪卢克于是转头过去取样，飞鸟川颂就站在一边，看起来无所事事，实际上脑子里也没闲着。
他调动了一下远在深渊里，已经待机好几天的尹歌。
刚好可以趁这个时间去验证一下他的那个猜测。
深渊的王座上，白发的少女睁开了那双玫瑰红的双眼。
“绿渊。”
“在，殿下。”
原本空无一人的长长台阶上瞬间出现了一个单膝下跪的漆黑怪物，这似乎是渊魔们的特殊技能，可以在道路混乱，时空不明的深渊里来去自如。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剩下渊魔们平常会在外面搜集人的愿望，关于这一点，能详细讲讲吗？”
尹歌用手支着脸颊，垂眸，一副让人难以揣测心思的倦怠模样。
“是，殿下。”绿渊低头，详细地讲起了关于愿望的事情。
“在提瓦特的传说中，拥有愿望的人类似乎能办到许多事情，而其中，愿望格外强烈的人会迎来神明的注视，获得掌控元素力的力量。但是自从五十年前开始，神明的注视就变得逐渐稀少，十五年前，更是直接绝迹。”
“地上的凡人们于是开始鼓吹神明已逝，在这些年间，他们想尽办法，研究出了无数种利用元素力的方法，但其中没有一种办法，能让他重新获得从前那样便利而强大的力量。所以在那些野心勃勃的凡人之间，有人产生了利用自己愿望的想法。”
“他们认为，与其依靠神明，不如自己掌控自己的愿望，自己使用自己的愿望。如果愿望是一种资源的话，他们自己才应该是这种资源的主人。”
绿渊说到这里，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王座上的白发少女，她依然垂着眸，好像神游天外，又好像还在倾听的模样。
“……怎么不讲了？”
绿渊慌忙垂下头，接着道：“当然那些人类使用愿望的技术都没有我们好，他们使用愿望的方式太过于粗暴，我们却能将愿望一分不落地投进深渊里，作为唤醒您的资源——当然，比起我们使用愿望的方式，您建设深渊的手段当然更加快速和高超，所以在您苏醒之后，我们就再没收集过愿望了。”
即便是这种时候，绿渊依然没忘记拍一记浮夸的马屁。
感情面板刚开时那百分之十的建设度是这么来的啊。
飞鸟川颂内心不由得有些好笑，当然尹歌的面上肯定是绷得好好的。
“那么那些愿望呢，它们长什么样子？”
尹歌轻轻地发问，这才是飞鸟川颂真正想知道的东西。
绿渊犹豫了一下：“只是说可能不太直观，殿下请稍等片刻，容我暂且告退，为殿下取一枚‘愿望’过来。”
“去吧。”尹歌颔首。
绿渊于是低头告退，身影瞬间就消失在了台阶下，然后没过一会，大概也就是尹歌刚打完一个哈欠的时间，它就又出现在了尹歌面前。
“这就是那些‘愿望’的模样。”
绿渊举起手中金黄璀璨的晶体。
那枚“愿望”在绿渊的手中折射出绚丽的火彩，剔透澄澈，宛如上好的宝石，但又自带着黄金的光芒与璀璨。
如果将它化作液体的话，那就几乎与那台机器的燃料一模一样了。
尹歌看着那枚“愿望”，地下通道里的飞鸟川颂透过尹歌的眼睛看着那枚“愿望”，就在那个想法从脑海里冒出来的时候，游戏面板“叮”的一声，弹到了他眼前。
【主线任务——暗影之献，第一阶段任务已完成
任务奖励：100-200w摩拉，240成就点，未知
第二阶段任务说明：请在提瓦特城内寻找剩余的“不明机械”（0/3）】
【第一阶段奖励，40w摩拉，60成就点，已发放】
三个“不明机械”……
飞鸟川颂惊叹，不愧是游戏的套路，一化为三，三生万物，一下子整个任务的流程就出来了。
按照传统游戏的方法，接下来的流程应该与这一次寻找“不明机械”的方式差不多，搜集资料、调查可疑地点、亲身来到现场、停止机械，然后收集剩余的愿望。
只是，既然这游戏的真实度都已经这么高了，游戏里的npc还会像普通游戏那样，受到规则的限制，只在城里放四个机械的吗？或者换句话说，他们放置这种装置的数量为什么这么巧合呢？
究竟是游戏的套路不必深思，还是其中有些什么必然的因素，让“4”这个数字在这起案件中成为了必然？比如……就像主线任务的名字那样，是某种仪式的规定，是“献祭”？
飞鸟川颂不得不深思。
同样的，在这种真实度带来的自由度下，他也不准备再按照普遍游戏的思路来解决这个问题。
再找时间把达达利亚约出来打一架，顺便打听点情报再顺便收点钱是一回事，另一条也许能剑走偏锋的路——不是还有对“愿望”这种东西十分敏感的渊魔们吗？
既然它们可以做到之前就被公寓地下的“愿望”吸引过来，那么让它们顺着这种吸引去找到剩下的三个装置，想必也不会是什么难事吧。
这原本不就是它们的工作吗？
飞鸟川颂理直气壮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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