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不然咱们还是去府城吧!”因着赵明治府试没过,赵喜儿忽然就更想周亭宴了。

    “成啊!只要你想去,咱们随时都能去府城。”周寡妇也想周亭宴,二话不说就点了头。

    赵喜儿和周寡妇这边才刚说定,  尚且还没启程,  周亭宴倒是先回来了。

    “夫君,  你怎么回来了?”现下是四月,周亭宴八月要参加乡试,  时间已然很紧了。乃至周亭宴这一回县城,赵喜儿不由就急了。

    “府学的课已经停了,先生让我们自己回家备考。”越是临近科考,学子们的情绪反倒更加的紧张。周亭宴想着自己留在府城也是呆着,还不如回县城陪陪家人。

    “不用去府学了吗?我还以为越是到了科考的时候,先生们布置的功课会越发的多。”毕竟之前周亭宴考秀才的时候,  直接累的病倒,以致于赵喜儿至今都心有余悸,也始终都惦念着。

    “不是。先生说了,该教的都已经教给我们了。更多的,  就得靠我们自己了。功课布置多了,  反而是无形的压力,  会让人更加的紧张。”回到县城,有赵喜儿陪在身边,周亭宴格外的安心。

    “那夫君就先好好休息两天,  之后再备考。”赵喜儿不想给周亭宴太大的压力。

    既然府学的先生都给周亭宴他们放了假,  足可见周亭宴他们的学问已经达到了水平。那么,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就更不该指手画脚了。

    周寡妇也是一样的态度。只字未提周亭宴八月科考的事儿,  一门心思就照顾好周亭宴的身体。

    这样一来,柚子巷就更安静了。

    周遭不少邻居都知道,八月即将科考的周亭宴也在这个时候回来了,难免就有些议论纷纷。

    按着他们想的,周亭宴无论如何都不该在这个时候回来县城。科考肯定学问很重要,但运气也得看,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他们柚子巷往日里的风水是很好的。不然也不会出周亭宴这么一位秀才老爷不是?

    可赵大伯家的赵明治这不是才刚府试落第?周亭宴合该八月科考之后再回来才对。

    柚子巷住的乡亲不少,难免就有些流言蜚语传到了赵大伯母的耳里。

    赵大伯母本来就因着赵明治没有考过府试而不高兴,再听到左邻右舍说赵明治会把晦气传染给周亭宴,她怎么可能愿意?

    又不是他们家明治自己不愿意考中童生的。他们家明治也是受害者好不好?与其说他们家明治运气不好,还不如说是柚子巷的风水不行,这才害了他们家明治。

    至于周亭宴,那就更不关他们家明治了。

    周亭宴才去府学多久,就想一步登天,考过乡试?做梦呢!

    照赵大伯母看,周亭宴这次考不中举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考过乡试。她啊,就等着看周亭宴灰溜溜从府学被赶回县城的狼狈画面。

    因着心情实在不好,赵大伯母一个没忍住,就将外面那些难听的话说给了赵大伯听。往日里这些事情,赵大伯母可从不敢往赵大伯面前抖露的。

    毕竟赵大伯很不喜欢听到这些事情,知道了反而还会责怪她太过长舌妇,整日就只知道折腾这些有的没的。

    “既然知道不是明治的错,那就好生跟大家解释清楚。明治是读书人,名声至关重要,绝对坏不得。”因着涉及到了赵明治的名声,赵大伯这次倒是没有指责赵大伯母。

    虽然对赵明治有些失望,但赵大伯不可能放弃赵明治这么一个唯一的儿子。

    自然而然的,赵大伯就又要帮赵明治谋划了。

    “我知道的。我都有跟她们说清楚的。不过老爷,她们当着我的面肯定是不敢再乱说了。不过背着我,会不会再说些更难听的话?”要是平日里的赵大伯母,坚决相信这些邻居不敢乱说他们家的不是。

    但是现如今的赵大伯母,光是想着赵明治没有考过府试,就有些底气不足,便也没有之前的自信了。

    “她们敢?”赵大伯冷哼一声,脸色很是难看。

    府城那边姑且也就算了。可县城这边,赵大伯自认颇有几分颜面,在柚子巷也很说得上话。

    他是绝对不会准许周遭的左邻右舍中,有人胆敢编排他和赵明治的。

    赵大伯母便不说话了。

    敢不敢的,她又不能堵住所有人的嘴不是?谁让自家儿子不争气,偏偏就没有考过府试呢?

    “行了,你也别管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最近这段时日,多做些好吃的给明治补补身体。”到底是参加了科考,赵明治肯定累着了。赵大伯当然也关心和在意,叮嘱道。

    “我知道的。”初始那两天的失望过后,赵大伯母的心情也缓了过来。最起码,不像是一开始那般一股脑的怨恨赵明治不够争气了。

    当然,埋怨还是有的。这一点赵大伯母控制不住,也实在走不出来。

    “明治这次受到的打击不小。你改明找个时间去把赵欢儿给叫回来,让她好生劝慰劝慰明治。”赵大伯本来想自己开解赵明治。可他自己也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儿。

    而且赵大伯担心,他话还没说上两句,怒气上来,反而又把赵明治骂上一顿。这样,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赵大伯想了想,索性就打算把赵欢儿找回来了。

    这还是自打赵欢儿出嫁之后,赵大伯有史以来第一次主动提及要让赵欢儿回来,赵大伯母委实惊喜,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

    次日,赵欢儿正在街上摆摊卖胭脂水粉,就迎来了赵大伯母的召唤。

    “这个时候回去?娘,我这儿还有生意要做呢!”要是为了别的事情回去娘家,赵欢儿肯定当仁不让。

    但为了赵明治科考落榜的事儿,赵欢儿就不是很想出面了。

    上次赵大伯他们在家里给赵明治摆酒庆祝考过县试,不也没有知会她一声?如今赵明治考不过府试,赵大伯和大伯母就想起她来了?

    说来也是好笑。赵明治前世最起码一次就考过了县试和府试,成为了童生。直到考院试的时候,才出现了大问题。

    哪里像这一世,赵明治明明都跑去府城另外拜了厉害的夫子,却连府试都没有考过。连赵欢儿都觉得不可思议,差点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可偏偏这就是事实,还是赵大伯母亲口承认的事实,赵欢儿还能怎么办?

    “你这点小生意能赚几个钱?还能比你亲弟弟的前程更加重要?”赵大伯母却是不听赵欢儿的托辞,直接就拽住赵欢儿的胳膊往外走,“赶紧的跟我回家。”

    因着赵大伯母的极度强势,赵欢儿到底没能在街上当众跟赵大伯母吵起来。没办法,她就只能先行将摊上的胭脂水粉都给收了起来,脸色难看的随着赵大伯母回了柚子巷。

    也是凑巧,赵大伯母和赵欢儿刚进巷子口,就迎面跟赵喜儿和周亭宴撞上了。

    赵喜儿和周亭宴是一家四口出门来玩儿的。今日天气不错,两个闺女呆在家里一直不停的往外探身子。周寡妇索性就打发小两口一起出门,权当让周亭宴放松心情了。

    没错,就是放松心情。柚子巷的那些流言蜚语,赵大伯母都能听见,周寡妇又哪里会不知道?

    一开始周寡妇是不怎么在意的,可听着听着,她也觉得很像那么一回事。

    乃至她就尤其后悔没有提早带着赵喜儿母女三人前往府城了。

    若是他们一家子如今人在府城,还是住在府学附近,怎么也该沾到的是府学的朗朗书生气,绝非赵明治的倒霉运气。

    不过她这样的话语说出口,赵喜儿还没怎么着,周亭宴倒是先提出了异议。

    在周亭宴看来,或许科考的确存在运气的成分,但更重要的还是自身的学问。如若学问不够扎实,不管运气再好,也不可能次次都顺利考中。

    反之,只有稳住自己的本心,拿才学应对科考,方是正道。

    至于旁的那些闲言碎语,无需多听,只当不知道便是。

    被周亭宴如此坦荡的一说,赵喜儿尚未生出的小小苗头就又被按捺了下去。

    再然后,赵喜儿可不就跟周亭宴一条心,帮着劝慰起了周寡妇。

    周寡妇当然不是成心见不得周亭宴好。这不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么!外头说的人多了,她的心情不免就跟着焦灼了。

    此刻见周亭宴和赵喜儿都不着急,周寡妇又是好笑又是无奈:“成成成,都怪我这个当娘的瞎/操/心。既然你俩都不着急,赶紧的,带你们闺女出门玩儿去。顺便看看外面街上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给她俩买点回来。”

    于是乎,赵喜儿和周亭宴一家四口就这样被赶出了门。紧接着,就撞见了神色不愉的赵大伯母和赵欢儿。

    双方见面,彼此的心情和神色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饶是赵大伯母想要立马装作若无其事的端高架子,都来不及。

    登时间,赵大伯母的脸色就越发的不好看了,说出口的语气也酸酸的:“哟,这是要出门?听说周秀才马上就要科考了,我还当周秀才正在家中埋头读书呢!没成想,周秀才竟然如此悠闲,想来是并不把此次科考当回事了?”

    赵大伯母确实是见不得周亭宴考得好,但也是发自内心的认定周亭宴的学问不足以考中举人老爷。

    在她固有的顾念里,周亭宴还是那个在她家私塾跟着赵大伯读书识字的普通学子,甚至连赵明治都不如。

    而今赵明治科考失利,没能考中童生,不过是运气不好,当然不是赵明治的学问比不上周亭宴。

    反观周亭宴,则是去了府学之后便飘飘然了。从前年秋日到现下,这才不到两年,周亭宴就想要上考场了,简直是异想天开。

    周亭宴没打算接赵大伯母的话,也不准备跟其起争执。乡试尚未开始,结果并不明朗,现下他应答什么都毫无说服力。

    至于赵大伯母的讽刺和嘲弄,丝毫激不起周亭宴的怒火。毕竟,赵明治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摆着,赵大伯母心下不窝火才是让人生奇。

    赵喜儿就不答应了。倘若赵大伯母此时此刻讽刺的是她,赵喜儿姑且不一定会跟赵大伯母杠上。

    可赵大伯母非要说周亭宴,赵喜儿立马就变了脸色:“我家夫君当然最是厉害了。毕竟,我家夫君如今可是秀才老爷。咱们整个县城也找不出第三位来不是?”

    “赵喜儿你……”要是赵喜儿直接怼她,周亭宴此次乡试一定会考中,赵大伯母多的是犀利言语反击,势必要将赵喜儿和周亭宴挤兑的无颜见人。

    可赵喜儿居然拿周亭宴的秀才身份说事儿,直接反将了赵大伯母一军。乃至,赵大伯母就无计可施了。

    赵欢儿抿抿嘴,稍稍往后小退了半步,尽可能的将自己藏在赵大伯母的身后。避免一不小心被扯进战局,进而彰显她曾经的愚蠢和可笑。

    赵大伯母正要找帮手,结果一转头就发现赵欢儿居然正往她的身后躲,霎那间又是一阵翻滚的怒气。

    “赵欢儿,你做什么呢?没看见你娘没欺负了?你是没长嘴,还是没长手?都不知道帮你娘打骂回去的?”赵大伯母这话就很有意思了。

    她自己都还没动手呢,竟然撺掇起赵欢儿来了。

    赵欢儿当然知道,赵大伯母这是故意在拿她当箭使。要是早先时候,哪怕心下再不愿意,赵欢儿铁定也会象征性的开口说上几句,以表示她跟赵大伯母的亲近。

    但是现如今的赵欢儿,却是委实没有了那份算计。

    眼瞅着自己的娘家运势越来越差,周家和二房反而越来越好,赵大伯母自己不想当恶人,却逼得她当?

    凭什么呀?就因着她已经出嫁,是王家的儿媳妇,再不是大房的人了?

    也是,反正待会儿事情闹大了,赵大伯母自己有的是推托之词。届时会遭受周寡妇和二房怒火的,还是她一个人。

    “娘,你不是让我回来劝明治的?咱们还是先回家吧!”不想傻乎乎的趟浑水遭记恨,赵欢儿直接转移话题。

    虽然赵欢儿的声音很小,赵喜儿和周亭宴却也都听见了。

    颇为诧异的瞥了一眼赵欢儿,赵喜儿下意识就转头找周亭宴了。

    什么状况?她这位堂姐转性了?该不会又打着别的什么坏主意吧?要是搁以往,赵欢儿肯定是竭力帮着赵大伯母,义无反顾要跟他们过不去的。

    “咱们也走吧!”完全没把赵欢儿的异常放在心上,周亭宴直接无视赵大伯母和赵欢儿母女两人,准备带着赵喜儿离开是非之地。

    “嗯,好。”赵喜儿当然是听周亭宴的。当下也不去猜疑赵欢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径自跟着周亭宴走人。

    赵大伯母是想要拦人的。然而她还没开口,就被赵欢儿阻止了。

    等她气愤不已的甩开赵欢儿的手,想要再度叫住周亭宴和赵喜儿的时候,巷子里就只有她和赵欢儿两个人了。

    “赵欢儿,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变哑巴了?还是直接就倒戈偏向外人了?”寻不到周亭宴和赵喜儿的身影,赵大伯母自然是逮着赵欢儿就骂了。

    她本以为,赵欢儿肯定会站在她这边,无论任何时候都会帮她的。可没成想,赵欢儿居然变成了缩头乌龟,实在让赵大伯母又生气又失望。

    “娘,赵喜儿方才说的也没错。周亭宴确实是咱们县城唯二的秀才老爷,你没必要跟她争这个。”神色冷淡的迎上赵大伯母的怒火,赵欢儿轻叹一声,“你要真想看笑话,不如等到八月乡试之后?”

    赵欢儿最后这句话可谓说到赵大伯母心里去了。赵大伯母当即就神色一松,再不见丁点的怒气:“对!咱们就等着八月乡试之后看他周亭宴如何丢人现眼!”

    赵欢儿没有接话,心下却是暗暗腹诽。即便周亭宴乡试不中,他依然是秀才老爷,哪里就丢人现眼了?

    反倒是赵明治,才是应该好生收拾心情,积极重新备考。否则,赵明治连个童生都不是呢!

    出了柚子巷,看着人来人往的热闹街道,赵喜儿的心情立马就转好了。

    别说,因着要照顾两个女儿,她如今出门是真的很少了。这不,难得出来一趟,还是周亭宴陪着,赵喜儿无疑是非常欢喜的。

    周亭宴的心情也很是不错,一边逗弄着怀里的香香,一边分神兼顾赵喜儿和甜甜母女二人,委实又可靠又体贴。

    “夫君,娘说给香香和甜甜买些吃的带回去。可她们俩都还小,吃不了什么啊!还不如咱们自己在家给她们蒸个鸡蛋糕。”大致扫过一圈街上的吃食摊位,赵喜儿不由开始发愁。

    出门前她都忘了要跟周寡妇把话说清楚的。临到这个时候,赵喜儿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们根本就没必要出门么!

    “那就不给她们买吃的,买一两样玩的就好。”周亭宴自然知道,周寡妇和赵喜儿平日里将两个孩子照顾的很是精细。

    真要从街上买了吃食回去,指不定周寡妇还担心两个孩子吃了会不舒服呢!

    所以打一开始,周亭宴就不是冲着吃的出的门。他纯粹就是想出门来走走,而且还是一家四口一起出门。

    “也行。”买玩的就没那么多考量和讲究了,赵喜儿连连点头,转而兴致勃勃的开始挑选了起来。

    周亭宴也不拦着她,只含笑跟在一旁,时不时的帮忙出些建议。

    香香和甜甜本来模样就长得好,又被周寡妇和赵喜儿打扮的极其精致漂亮,每每被抱出来都会惹来不少羡慕和抽气声。

    今日亦是如此,周亭宴和赵喜儿在街上还没走几步,就遭到了不少路人的围观和注目。

    周亭宴和赵喜儿在县城都是极其出名的人,大家也都没有客气,纷纷打起了招呼。

    周亭宴的性子惯常还有些冷淡,赵喜儿则是本来就性子温和,又因着做生意逢人就带几分笑。眼下两夫妻一人抱着一个女儿,遭遇热闹寒暄也没转身走人,索性就一边慢慢往前走,一边跟众人有来有往的附和了起来。

    一时间,气氛甚是热闹,堪称其乐融融。

    好不容易从人群中走出来,即便是周亭宴也忍不住轻轻松了口气。

    这还是他从未经历过的热闹,哪怕他之前考中秀才老爷在县城一举成名,大家看到他也只是远远笑一下,绝不会像今日这般直接凑上来的。

    赵喜儿也有些狼狈,不过转头看到周亭宴竟然跟她差不多的感受,当即笑了起来:“我还以为夫君早就习惯被大家围着了。没想到夫君也会觉得不自在的吗?”

    “平日里他们都没这般的热情。”周亭宴摇摇头,有些委屈的解释道。

    “这可是托了咱家香香和甜甜的福。往日里大家见到我也没这么热情,好些人连话都不会跟我说。”赵喜儿的人缘虽说还不错,但也不至于人见人爱。

    哪里像今日这般,几乎是一整条街的乡亲都恨不得主动上来跟她说上两句话了。

    当然,赵喜儿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很清楚的知道,这些乡亲的热情可不是冲着她来的,而是冲着香香和甜甜。

    “县城双生子本来就少,咱家香香和甜甜又长得极其讨喜,日后怕是也免不了这般场景。”周亭宴点点头,亦是深知大家的热情跟他无关,所以他才没有急着走人。

    “这倒是。香香和甜甜确实长得好看。等她们长大,肯定有咱们愁的。”在赵喜儿看来,她自己长得还算不错,但香香和甜甜比她长得更好看。

    这一点,羡慕不来的。

    “不怕。等她们长大,还有十好几年。”早先周亭宴或许会担心,如今却是很淡定了。

    以他如今的才学,即便今年考不中乡试,下次也必然十有八/九能考过。一旦他成为举人,香香和甜甜的身份水涨船高,便又会有新一番的机遇了。

    “也是。是我想的太多了。”被周亭宴这么一安慰,赵喜儿回过神,不由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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