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治想的简单和容易, 老大夫却是已然毫不客气的将他列入了黑名单。任由赵明治如何游说,老大夫都不为所动, 坚决不肯出诊。
而这么一耽搁的时间长了, 医馆里还在等待诊治的其他病人就开始不耐烦了。
随即,赵明治没有任何意外的,就成为了被所有人指责的众矢之的。
赵明治觉得自己很冤枉, 也很委屈。若是眼前这位大夫愿意随他一起出诊,他哪里还需要站在这里浪费时间?这医馆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值得他一直在这里逗留。
眼下倒好,大夫没有请到,他还莫名其妙招来一身骂名。这般局面对赵明治而言, 决计是不能忍的。
不过让他当众跟这些人对骂, 赵明治又觉得甚是丢脸。
最终,赵明治就气不过的一甩袖子, 黑着脸大步离开了这家医馆。
整个府城那么大,又不是只有这一家医馆。他还真就不信了, 离开了这家医馆, 他就找不到其他愿意出诊的大夫了?
望着赵明治自己离开, 周寡妇不由撇撇嘴。
真是不知道赵明治怎么突然就变成这般模样了。再怎么说也是读书人, 赵明治如今真的是一丁点身为读书人的修养都没有了。
早先还在县城的时候, 赵明治可不是这般做派。最起码那个时候的赵明治瞧着像模像样的,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一片夸赞来着。
赵黄氏也觉得赵明治如今变了不少。也不知道是受了科考落榜的打击,还是来了府城就变了的缘故。反正如今的赵明治,比之以前更加的让人讨厌了。
赵喜儿的身体很好。这一胎也没有任何的意外,女大夫的诊断结果很快就结束了。
从女大夫的嘴里得知她和肚子里的孩子都很好,赵喜儿不由就笑了。
虽然来之前她就已经猜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但真正从女大夫的嘴里听到答案, 赵喜儿还是很安心的。
随后,也没在医馆逗留,赵喜儿她们便离开了,省得影响医馆其他病人的医治。
赵明治是真的很生气。哪怕他最终找到了大夫上门为赵大伯母医治,他胸口也始终憋着一股气。
乃至回到家见到赵大伯,赵明治气势汹汹就把在医馆发生的事情说给了赵大伯听。
“怎么又是二房?”自打来到府城,赵大伯要说心下没有落差,那是不可能的。
以前在县城的时候,他每年都能收到不少学生,所受到的钦佩和景仰委实不在话下。
不像如今来了府城,人生地不熟还只是小事儿,赵大伯整个人都感觉极其的约束和压抑。哪怕还有一个赵明治需要他盯着读书,难免还是让赵大伯感觉有些失落。
心下一直憋着气无处发泄,此刻有了机会,赵大伯可不就立马怒了。
“爹,我本来不想说的。毕竟那边也是我的长辈,可二叔二婶现下是不是也太不把爹和娘放在眼里了?以前还只是小事儿,如今都涉及到娘的身体,要给娘看病了,他们也故意跳出来使坏。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赵明治轻哼一声,语气就不是多么的好了。
“你二叔人在不在?”要是只有赵黄氏在府城,赵大伯不好直接找上门去。但如若赵青山在,赵大伯肯定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在医馆没有看到。”赵明治摇摇头,回道。
他没去仔细打听二房那边的动静。对于赵青山人来没来府城,他确实不知晓。
“你去问问。要是看到你二叔人了,直接让他过来。就说我有话要交代他。”在二房面前,赵大伯向来喜欢摆谱。这么多年过去,他依旧没有任何的改变。
赵明治便点点头,依言出去了。
他也想好好给二房一个教训,省得下次再发生同样的状况,连带他也跟着丢脸。
听闻赵明治上门,赵黄氏她们有些意外。等赵明治说出他是来找赵青山的,赵黄氏她们直接就给出回答,赵青山并不在。
“怎么可能不在?”一开始赵明治是不相信的,只当赵黄氏是故意糊弄他。可仔细在院子里瞅了一转,确实没有看到赵青山的身影之后,赵明治终于意识到,赵青山确实没来府城。
“那二叔什么时候来府城?我爹有话要交代他。”当着赵黄氏的面,赵明治一副高高在上的命令口吻。
“不知道。”赵黄氏懒得跟赵明治计较,但也拿不出什么好脸色来,语气很是冷淡。
赵明治自然很是不满意赵黄氏这般态度。要是只针对他,他是小辈,再不高兴也只能忍着。可他是来帮他爹传话的,赵黄氏如此态度岂不是在表达对他爹的不满?
想到这里,赵明治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二婶,我爹是有事要找二叔。”
特意强调了“我爹”两个字,赵明治足以相信赵大伯的威信。
“我听到了。等什么时候你二叔来府城了,我会把话转达给他知道的。”至于赵青山会不会去找赵大伯,赵黄氏不给与任何承诺,也并不想过多理睬。
左右赵大伯找的不是她,想来事情也牵扯不到她的身上来。真要出了什么状况,等赵青山来了府城,自然会解决的。
赵黄氏话说到这个份上,哪怕赵明治再是不满,也没有其他法子了。
带着那么些许的愤愤不平,赵明治气冲冲的转身离去。
留下赵黄氏极度无语的站在那里,一句挽留的话也说不出口。
“他们家这又是闹腾什么呢?”打从方才赵明治进门,周寡妇就没开口,一直站在旁边静静旁观。
直到这会儿赵明治离开,周寡妇才一脸莫名其妙的问道。
真要是有什么大事,也不是非要见到赵青山才能说吧!但要只是小事一桩,需要这么大的阵仗,还派赵明治特意过来传话,必须得赵青山过去回话?
“还能闹腾什么?讲排场呢!以前在县城的时候,大房每次也爱闹这么一出。只不过那个时候大家都是左邻右舍的住着,他们随时都能找到人罢了。”赵黄氏无奈的轻叹一声,解释道。
“这未免也……”周寡妇并不知道原来赵家大房和二房一直是这么个相处模式,忍不住就摇了摇头,“得亏你和亲家都是性子好的,居然也能忍得了这么多年。”
“老姐姐可别光顾着说我们。早先在县城的时候,整个柚子巷谁家敢公然跟我大哥过不去?他到底是读书人,还是夫子,谁家能保证孩子以后读书识字不会求到我大哥的头上?就说我们家明睿,那时候的出路也是指望着大房的。”倒也不是什么不能承认的难堪事情,赵黄氏如实回道。
“倒也是。我家亭宴可不就是这样一路过来的?明睿其实还算好的,没有拜在他大伯门下,如今来了府城,遇到了更好的夫子,日后的前程肯定是不用愁的。”一想到周亭宴是何其艰难才从县城走出来,周寡妇便是无限的感慨。
其实在他们县城,跟周亭宴一样的学子实在太多了。有得至今还在努力坚持,但更多的早就放弃了科考一途。
实在是这条路太难走了。相比府城这么多的好夫子,县城的夫子水平不够厉害,学子们的家境也不是那么的宽裕。想当然的,就只能中途放弃了。
“明睿来府城之后确实变得很不一样了。这件事上,必须得好生谢谢女婿。有女婿一路带着,我还真就不担心他日后的前程了。哪怕他将来科考不中,单是现下学的这些东西,肯定也都派的上用场。”赵黄氏倒是没指望赵明睿必须考中科举。
不过赵明睿如今的转变已然很大,都看在赵黄氏的眼里,她委实再满意不过了。
“听听。这又是生分了不是?亭宴虽说是我儿子,可不也是你们家的女婿?他合该这般做的。”赵明睿虽然年纪小,但很是懂事,周寡妇瞧着也喜欢,朝夕相处自然就生出了不少情分。
若是将来赵明睿也能考中科举,周寡妇绝对乐见其成,也巴不得周亭宴能多帮衬帮衬赵明睿。
毕竟现下的周亭宴,的的确确是有几分真本事的。连府学那边,都一再邀请周亭宴过去讲学呢!
提到周亭宴在府学讲学的事情,还真是意外中的变故。
一开始府学的先生只是想要找周亭宴过去讲讲自身的经验,算是跟府学一众学子互相友好交流。不曾想周亭宴讲的确实有真材实料,连府学的先生都连连点头,很是认可。
再然后,周亭宴就被府学留了下来。每三日过去讲一个时辰,还是有月俸的那种。
对周亭宴居然能在府学讲学,周寡妇和赵黄氏她们当然是竭力支持,而且非常的自豪和骄傲。二话不说,就催促着周亭宴尽快应下此事。
因着赵喜儿再度怀孕,周亭宴原本也没打算近日离开府城。既然府学诚意相邀,他却之不恭,认真的接受了这个安排。
同时,周亭宴也给远在皇城的李老大人去了书信,详尽解释了自己的近况,报备了他这一个月的功课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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